閔成舟家裏失火了,走火時,他的妻子在廚房做飯,他的女兒在臥室裏寫一篇命題為‘親愛的夏天’的作文。


    有人故意從門口往閔成舟家裏倒汽油,並且從外麵鎖死了房門。點火後,火勢很快蔓延整棟房屋。萬幸的是,閔成舟提前下班回家,剛到小區門口就看到自家方向燃起大火,他沒有慌亂,迅速通知消防局的朋友來救火,走近一看,才發現竟然是他家起了火。


    妻女都被困在房子裏,整棟樓已經疏散了,閔成舟冒著生命危險撬開門鎖救出妻女,剛把妻子攙扶到樓下,就在人群中發現一個逃竄的背影。


    他從警多年,早就練就了一雙犀利的眼睛,當即看出那人鬼祟且心虛,於是立刻朝他追了過去。那人攜帶刀具,在他亮出警察的身份後竟然敢襲警,閔成舟左肋挨了他一刀才把他製服。


    那個年輕人不打自招,大呼著要為父母報仇。閔成舟問他的名字,他說他是彭茂的兒子,彭家樹。


    彭家樹被帶到公安局錄口供,左肋挨了一刀外加右臂被燒傷的閔成舟被送到醫院醫治。


    紀征的助手小薑恰巧和閔成舟住在同一個小區,閔成舟家裏起火時,她也是圍觀的一份子。她一眼認出了在烈火中救人的那個男人時紀征在公司接待過的友人,所以在事發後趕緊通知了紀征。


    紀征趕到醫院時,閔成舟已經做完了手術,正在病房裏休息。他的妻子和女兒在警局做筆錄,兩名便衣刑警守在他的病房外。


    “你幹什麽?”


    一名便衣見他徑直地朝閔成舟的病房走來,站起身攔住他問道。


    紀征道:“二分局的閔成舟中隊長在裏麵嗎?我想見他。”


    “我們閔隊誰都不見,你走吧。”


    紀征好言道:“麻煩你向他轉達,我叫紀征。”


    “管你是誰,快點走,聽到——”


    便衣正衝他高聲叫嚷,看護閔成舟的護士拉開門從病房裏走出來,道:“誰是紀征?”


    紀征朝她走了兩步,道:“我。”


    護士道:“病人讓你進去。”


    紀征向她點頭道謝,然後推開門走進病房。


    閔成舟靠在床頭,額頭上纏了一圈紗布,右臂也纏滿紗布,看著紀征略顯吃力地笑道:“你怎麽來了?”


    紀征站在床尾,微微皺著眉道:“怎麽回事?”


    閔成舟簡單把原委說了一遍。


    紀征聽完,覺得心有餘悸:“嫂子和孩子怎麽樣?”


    “我回去的及時,紫怡和小冰都沒事。”


    話雖這麽說,但紀征看到閔成舟在說起妻女時,臉上劃過一道陰鷙的神色。


    紀征看了看他被捅傷的腹部,走近幾步,在他床邊坐下,看著他問:“放火的孩子,你想怎麽處置?”


    閔成舟微低著頭,從擱在床頭櫃上的果籃裏拿出一隻橘子,慢慢地剝著橘子皮,冷笑道:“孩子?他不是孩子,他是殺人犯。”


    閔成舟已經把彭家樹惡行的最壞的結果拎出來變成罪名加在彭家樹身上。


    紀征看的出他很憤怒,他的憤怒並不是小題大做,彭家樹真的差一點燒死他的妻子和女兒,假如他沒有恰巧回家,那麽後果將不堪設想。


    閔成舟冷漠地,鄙夷地,掩不住憤怒地說:“他和他爹一樣,殺人犯的種子,還是殺人犯。”


    紀征暗裏皺眉,忽然不想把曹武這一證人的存在說出來。現在閔成舟對彭家樹的憎恨已經超過了他作為一名警察應維持的冷靜客觀的責任感,現在把曹武這一線索說出來,並不能對閔成舟造成什麽改變。


    “彭家樹在哪?”


    紀征問。


    閔成舟道:“在看守所。”


    紀征心裏又是一沉,彭家樹這麽快就被扔到看守所,看來閔成舟是不打算絲毫酌情了。


    他們兩個各有所思,病房裏瞬間安靜了下來,還是一名便衣推開門,才結束了這段壓抑的沉默。


    便衣道:“閔隊,劉法醫和張律師來了。”


    閔成舟道:“進來。”


    緊接著,一名老法醫和一名西裝革履的律師走進病房。


    紀征猜到了他們的來意,閔成舟準備起訴彭家樹,並且很有可能要利用自己的資源在傷情認定書上做手腳。


    閔成舟對紀征勉強笑道:“我這邊兒沒什麽事了,你先回去吧。”


    紀征沒有逗留,走出住院大樓,發現天已經全黑了。


    他走在燈火通明的醫院甬道裏,給邊小蕖打了一通電話,問她和吳阿姨在哪裏。


    “我們剛到家,紀哥哥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紀征道:“這就回去,先掛了。”


    掛了邊小蕖的電話,他握著手機微低著頭,略有所思地走向停車的小廣場。回到車上,他靠在椅背上歇了一會兒,然後看了看手表。


    晚上九點十分——


    晚上九點十分,從彭家樹被警局拘留,到被釋放,過了九個小時。


    彭家樹走後,夏冰洋坐在長桌旁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拿起電話打到技術隊,告訴郎西西,不能停止對彭家樹的監控。


    任爾東的車被朋友借走了,開著夏冰洋的車回到自己家,下車時假惺惺地問:“上去嚐嚐你嫂子手藝?”


    夏冰洋直截了當地把他踹下車,從副駕駛爬到駕駛座,正要走,被任爾東按住車頭。


    任爾東彎腰看著他說:“你嫂子單位有好幾個小姑娘都對你有意思,你有意思沒有?”


    夏冰洋道:“沒意思。”


    任爾東往他臉上湊,低聲道:“你這樣可就沒意思了,紀征到現在都沒影兒,你又不是同性戀,把自己栓到他身上,有意思嗎?”


    夏冰洋胳膊架在車窗上,看著他笑問:“你怎麽知道我不是同性戀?”


    “那我問你,除了紀征,你還想和那個男人上床?”


    這話問的直白了點,但一針見血。


    夏冰洋皺著臉想了一會兒,如實道:“我寧願上你。”


    任爾東嘻嘻笑道:“爺們不給你操,回家對著照片擼吧。”說著又正色道:“我覺得吧,你對他也沒有那個意思,你就是一時別不過這個勁兒,你想著他,無非對是因為你對他還有點幻想。紀征對你來說也就是個導師。舉個例子,我的人生導師是小澤瑪利亞和蒼井空,那你的人生導師就是紀征。對打開你新世界大門的導師充滿幻想是天經地義的事兒,但你要非往感情那方麵扯,那可就太扯了。不僅很扯還很沒意思,而且還會耽誤你。”


    夏冰洋露出誠服之色,點頭道:“那感情大師,請你給我支個招,我該怎麽辦?”


    任爾東想了想,道:“這樣,你有兩個選擇,要麽找到紀征,跟他睡上一覺。要麽找一個你看的順眼的男人睡上一覺,就當是……了了你的夙願?對,夙願,那你就不會瞎幾吧惦記野男人了。”


    夏冰洋挑起他的下巴,笑道:“我想睡紀征,但是一時半會我睡不到他。除了紀征,我就看你順眼了,寶貝兒你說這可怎麽辦?”


    任爾東臉上故作沉痛,咬了咬牙道:“好吧,為了兄弟,我兩肋插刀。”


    夏冰洋在他胸口用力往後一推,升起了車窗:“找別人□□。”


    開車回家的路上,夏冰洋一遍遍回想任爾東的話,竟覺出幾分道理。


    他和紀征這麽多年沒見了,他忘不掉紀征的原因不是什麽‘因為愛情’,因為他連確定自己感情的機會都沒有。見不到紀征,他根本沒法確定自己對紀征的感覺是什麽。而他忘不了紀征的原因,無非就是對紀征還留有幻想和向往。


    身體的記憶力往往比腦海的記憶力更經得住時間的考驗,他和紀征相伴了五年,那五年所有的相處都比不上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整宿整宿的春|夢|遺|精要來的刺激和強烈。他不能騙自己,這些年來,他都是用這種感覺記住紀征。


    人都是食色的動物,他的色心起之紀征,他對紀征如此惦念的原因,或許就是因為像任爾東說的那樣,他還沒有和紀征發生關係。


    但是他也必須承認,惦記一個人十幾年,不是喪了命,就是生了病。


    他正在生病。


    回到家打開燈,明亮又冰冷的光塞滿整個房子。夏冰洋站在玄關看了看自己的房子,心裏立馬被填滿了。他絲毫不認為空蕩蕩的大房子很寂寞,反而每次回到家待在空蕩蕩的大房子裏,他才能找到歸屬感。


    這房子是他的,房本上隻寫了他一個人的名字,隻屬於他自己。他喜歡一件東西隻屬於自己的感覺,這能給他無與倫比的安全感和滿足感。


    他洗了個手,從冰箱裏拿出一袋速凍餃子扔在廚台上,打算晚飯用餃子解決,當看到水槽裏的鍋還沒洗出來,又臨時改變菜單,覺得把麵包烤一烤抹點甜麵醬也是一道好菜。


    他把麵包塞進麵包機,移到落地窗邊的吧台坐下,給自己倒了半杯威士忌,嚐了一口,又起身從冰箱裏拿出一盒冰塊,倒了半杯冰塊下去。


    乳白色的冰塊沉到琥珀色的液體,也吊燈下閃著碎光,冰塊的溫度很快把杯壁染上一層白霜,觸感冰涼。


    夏冰洋趴在桌子上,臉枕著手臂,捏著杯子慢慢的轉動,看著冰塊在酒裏一點點融化。


    手機響了,任爾東給他發了一條短信——查來查去,又查回去了。


    任爾東指代不明,但夏冰洋心裏清楚,他說的是‘冉婕謀殺案’,他們查凶手又查回了閔成舟身上,這兩天算是白折騰。


    夏冰洋掃了一眼短信,反手把手機蓋在吧台上,沒有回複,沒過一會兒又把手機拿起來,隨著他的角度一起躺在吧台上,播出紀征的電話。


    白天他打過兩次,打不通,今天晚上也隻是閑來無事試試看,估計多半打不通。


    他一手拿著手機,一手轉著酒杯,聽著手機裏的‘嘟嘟’聲,忽然,‘嘟’聲消失了,一道清脆鮮亮的女聲響起:“喂?”


    夏冰洋轉動酒杯的手頓時停住,直起腰,盯著吧台沉默了片刻,問:“你是誰?”


    女孩兒不答,隻道:“你找紀哥哥嗎?等一下,他在洗澡——哎呀,吳阿姨你看,小貓吃東西了。”


    那邊淅淅索索響了一陣,夏冰洋隱約聽到紀征的聲音由遠至近,管那女孩兒叫‘小蕖’。叫小蕖的女孩和紀征說了幾句話,聲音很遠,聽不清楚。然後紀征把手機拿了起來,道:“冰洋。”


    夏冰洋清清楚楚地聽到這女孩很親熱的把紀征叫做‘紀哥哥’,並且紀征對她的態度也很是溫柔,這讓他心裏很不爽快,生吞了一塊生鐵似的,胸腔裏堵塞地喘不過氣。


    他沒回應紀征,陰沉著臉又往杯子裏倒了幾塊冰。


    紀征沒聽到他說話,還以為他把電話掛了,把手機拿下來看看,顯示還在通話中,於是又道:“冰洋?”


    夏冰洋還在往酒杯裏倒冰塊,杯子裏倒滿了,他把冰塊盒用力往吧台上一墩,道:“哦。”


    客廳裏,邊小蕖和吳阿姨圍在黃狸貓身旁哄它吃東西,吵吵嚷嚷的,紀征離開客廳往浴室走過去,走進浴室反手合上推拉門,道:“我正想打給你。”


    好不容易才有機會和他通電話,夏冰洋不想刻意顯得冷漠,但是一時調動不起自己的情緒,隻淡淡道:“有事?”


    紀征略靜了一靜,察覺出他態度有些不對勁,隻當他心情不太好,用肩膀夾著手機,脫掉西裝外套搭在門後的衣帽架上,道:“我去找過欒雲鳳了,也去車禍現場看過,有些發現。”


    夏冰洋悄悄提了一口氣,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這麽消沉,道:“什麽發現。”


    紀征走進浴室裏間,打開水龍頭往浴缸裏放水,然後順勢坐在浴缸邊沿,騰出一手邊解著襯衫扣子邊把唯一疑似肇事者司機曹武的不在場證明陳述了一遍。


    “車禍現場應該沒有第二輛火車,欒雲鳳大概記錯了。”


    到最後,紀征平靜地說出自己的猜想。


    “記錯了?”


    夏冰洋心有疑慮:“欒雲鳳在說謊?”


    紀征的聲音很低沉,很有磁性,緩緩的語氣聽起來波瀾不驚,極為可靠:“說謊倒不至於,她的記憶或許出現了偏差。她說發生車禍時聽到了貨車的喇叭聲,我去交通局查過718入口和十字路口的兩台攝像頭拍攝的錄像,沒有在車禍發生時間段發現貨車經過。”


    夏冰洋覺得不對:“你怎麽查的錄像?”


    紀征道:“我托一名律師朋友到交通局幫忙查了查。”


    夏冰洋想了一會兒,皺眉道:“那龔海強的確是撞死雷紅根的唯一肇事者?”


    紀征卻道:“未必。”


    “什麽意思?”


    紀征略彎下腰,伸手試了試浴缸裏的水的溫度,道:“我在龔海強的手機裏查到一通通話記錄,時間是5點53分,就在發生車禍10分鍾前。當天龔海強和欒雲鳳去市裏給飯店送貨,飯店廚師發現幾袋變質的腰果,就讓龔海強返回去想辦法解決。龔海強接到電話後對飯店廚師說從前麵掉頭,立刻返回去。如果龔海強沒有說謊,真的在718國道十字路口掉頭往回趕,那這起車禍就沒那麽簡單了。”


    夏冰洋反應迅速,立刻從他的話裏提煉到重點,再顧不上使脾氣,忙道:“調頭?如果龔海強真的調頭了,那雷紅根怎麽會從北麵的單行道被撞到南麵的單行道?他本就應該死在由東往西的北麵單行道才對。”


    紀征道:“沒錯,但是我們沒有證據。欒雲鳳當時昏迷了,沒看到龔海強在那條單行道出的車禍。龔海強調頭隻是一種假設,沒有證據能證明我們的假設是對的。”


    夏冰洋喝了一口酒,被冰的一激靈,皺著眉把酒咽下去,道:“我們沒有證據證明龔海強調頭了,但有人可能證明龔海強沒有調頭。”


    “你是說徐輝?”


    “是。徐輝親眼看到車禍發生,親眼目睹龔海強在靠北邊的車道撞死雷紅根,隨後試圖逃逸,從現有的人證和物證來看,龔海強沒有調頭。車禍現場隻有一輛車,並且龔海強是肇事者逃逸的可能性最大。我們不能為了翻案而翻案,不講證據隻講邏輯,采用有罪從疑的思路調查這起車禍。”


    “那你的意思是,不查了?”


    夏冰洋又抿了一口酒,肅然道:“查,當然要查,一定要查到最後,但是立場要擺正。我們不是為了給龔海強翻案,也不是找證據證明徐輝的言辭不可信,我們要做的隻是把這起車禍調查的更透明。這才對欒雲鳳和徐輝都公平。”


    紀征默了大半晌,忽然低笑了一聲,道:“好,我知道該怎麽辦了。”


    夏冰洋端著酒杯,頓住幾秒鍾,佯裝不在意地問:“笑什麽?”


    紀征笑道:“沒什麽,隻是覺得你長大了,而且做的很好。”


    夏冰洋沒少被人誇獎,但聽著紀征的誇獎,比旁人成噸的讚美都讓他高興。


    他趴在吧台上,一點點地轉著酒杯,翹著唇角問:“我做的好嗎?”


    紀征把掖進西裝褲腰的襯衫下擺抽出來,解著最後兩顆扣子,低聲笑道:“好。”


    夏冰洋心裏很得意,道:“那你誇我。”


    “做的好。”


    “剛才說過了,換一句。”


    紀征捏著最後一顆紐扣停住了動作,低頭細想了一會兒,道:“很聰明,很理智。”


    夏冰洋癟癟嘴,換了個耳朵聽手機:“就這樣?”


    紀征又笑了一聲:“不夠嗎?”


    夏冰洋一怔,很痛苦似的埋下頭,把臉貼在冰涼的大理石吧台上,定神緩了好一會兒,等到臉被冰的消退了幾分熱度,才低聲問:“你在幹什麽?”


    話音剛落,他就聽到手機裏傳來滴滴拉拉的水聲。


    紀征又試了試水溫,道:“準備洗澡。”


    夏冰洋端起酒杯貼著額頭,緩緩道:“那你——”


    他才說了兩個字就說不下去了,臉往下一埋,整張臉貼著冰涼的吧台。


    紀征耐心等了一會兒,沒聽見後文,隻覺得他今晚有些反常,於是把水關上,問:“冰洋,怎麽了?”


    夏冰洋歎了口氣,有氣無力道:“別叫我。”


    紀征身上的襯衫沾了浴室裏的水霧,**的黏在身上很不舒服,他脫掉襯衫扔到地上,又問:“你怎麽了?”


    浴室裏回音頗大,濕衣服摩擦皮膚表麵的聲響也清晰可聞。


    夏冰洋又低低地歎了聲氣,臉不停的在冰涼的台麵上滾來滾去,道:“沒事兒,你讓我靜一靜。”


    紀征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麽事需要安靜一下,也沒有繼續追問,隻聽著電話耐心的等著。


    過了一會兒,夏冰洋貌似平靜下來了,道:“紀征哥。”


    “嗯?”


    “你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問。”


    夏冰洋故意把聲音捏的扁平,聽起來不攙絲毫情緒道:“剛才接電話的女孩兒是誰?”


    女孩?說的應該是邊小蕖了。


    紀征想了想,道:“是我一個朋友的妹妹,他不在蔚寧,托我照顧他妹妹幾天。”


    他不是有意對夏冰洋說謊,而是邊小蕖和他的關係有些難以解釋分明,中間牽扯了一重又一重的難題,他說起來都覺頭疼,就不想拿這些問題去煩擾夏冰洋。


    他心裏雖然還存疑,但是聽到紀征這麽一解釋,夏冰洋立馬就信了,又磨磨蹭蹭地拖延了一會兒時間,等到不得不掛電話時道:“那我掛了。”


    紀征道:“嗯,下次聯係。”


    掛掉電話,夏冰洋把整個上半身都趴在吧台上冰著,悵然所失地歎了一聲氣。


    幾分鍾後,他忽然站起來走向臥室,拿出一套衣服對著穿衣鏡穿戴起來,換上一件肩膀繡著藍色花紋的黑色襯衫,扣子解到第三顆,露出一彎若隱若現的胸肌線條,隨意用手捋了捋頭發,還拿起香水瓶往腰部及以下部位噴了幾下香水。


    他騷包多年,深知香水味往下沉,直接把香水噴在腰胯,香水味往下走,隨著扭動的腰胯沉到腳踝,那效果簡直跟行走的人形春|藥差不多。


    把自己收拾妥當,夏冰洋拿起車鑰匙出門了,下樓途中給任爾東打了通電話:“小區門口等我,今天晚上爸爸帶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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