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方平沒有想到呂清廣提出的要求會這麽古怪,找這麽古怪的鬼魂可有點兒難,不過這畢竟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兒,難度在於陰司沒有鬼魂們生前的上網記錄,這比較麻煩,不過席方平腦子反應很快很靈動,眼珠一轉就想到了辦法,笑著說:“先生,要是您不是很急的話我們挨著問問那些新到的鬼,特別是年輕的,應該很快就能找到您要的鬼魂的。”


    呂清廣和風地風天一商量也隻好如此了,回過頭對席方平點點頭,席方平立刻放下澆花的活計頭前領路,向著另一邊兒走去。


    “其實,您直接找到阿基米德的靈魂豈不省事兒?”席方平一邊走一邊不解的問。


    “這還用你說,”呂清廣心情不是很好說話也不是那麽客氣,“阿基米德的靈魂我早就找過了,早就已經投胎轉世,他自己都不記得提過用杠杆兒拗地球的蠢事兒了。找他,屁用都沒有,白白浪費了我好幾天的時間,時間寶貴啊!要是再不趕緊製止,那傻逼真的就要把地球拗出軌了。”


    現在的席方平早已不是那個到處告狀的上訪專業戶了,對呂清廣的不客氣非但沒有一絲不高興還沾沾自喜,不客氣就是不拿自己當外人,能得到這樣的待遇那就是天大的福氣,換一個人呂先生才懶得和他廢話呢。聽了呂清廣的話頭席方平立刻湊趣兒的問道:“有這樣的人?”席方平也是地球來的,對地球還是有幾分關心的,不過借著這個由頭和呂先生多說兩句拉近關係更是他主要的目的所在。


    “嗑瓜子兒嗑出個臭蟲,麻人兒都有。”呂清廣用馬三立的語調說:“我告訴你說,這人哪他就是不能吃飽了,一旦是吃飽了飯,那毛病就都往外冒,你就是想攔著也攔不住。”


    “您說的是,不過,拗地球這事兒也忒離譜了點兒吧!真有這人嗎?”席方平立刻跟捧哏的一樣接住話茬子然後往下引。


    “唉!我不說您了是知不道啊!”呂清廣歎了口氣抖開包袱,“說,在那哪兒有這麽一個位麵,是地球所在時空的一個分叉點引出的一個相似位麵,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五,除了不是那麽穩定你根本就分不出來那個才是真正的人間界。那個時空裏有這麽一個農民企業家,以前是挖礦的,後來就搞了宇航了,錢多就不說了,那是人家的私事兒。可這私事兒也麻煩,他有個愛好,就是好個科學實驗,但是呢,他文化低了點兒,要不怎麽說是農民企業家呢?其實吧,他倒是不算是農民的,起碼他沒有下過地,他爸小時候當過農民,他爺爺是個氓流,他老爸涉黑,搞礦發的財,他倒是有條件讀書,不過他不喜歡讀,沒那愛好,中學去不起走就出國留學去了,吃喝嫖賭都會都玩兒得一般,後來回過就在他老爸公司,沒多久就愛上科研了,聽說是受了愛迪生的影響,張嘴就是不會數學照樣當發明家。我最初也沒有當一回事兒,這個位麵是我偶然發現的,還沒有歸屬,根據異界法典,這個位麵就是我的了。他在我的私人位麵裏玩兒點兒個人愛好我也是不反對的,這畢竟是他的私事,不過這倒黴孩子越玩兒越邪乎,搞了些碳合金的航天材料,非要做個杠杆兒,說是實驗一下阿基米德的理論到底行得通行不通。他這樣玩兒就有點兒過分了,那個位麵可是屬於我私人的,要說他也是我的私有財產,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要是外人來了還好說,可現在侵犯我的私有財產的也是我的私有財產這就讓我鬧心。”


    席方平也跟著愁眉苦臉的皺著眉頭說:“這事兒擱誰頭上都鬧心。”


    呂清廣一邊兒跟著席方平前進一邊兒堅定的說:“就是再鬧心我也不能撒手不管,那是我私人的位麵,我不管誰管,要是地球真的被他拗出了軌最後受損失的還不是我!”


    “那是,那是,”席方平連連的點頭,神色卻是很不以為然,附和呂清廣那是必須的,可席方平卻不覺得這是什麽不得了的事兒,“您直接處罰了不就完了,和他費這個勁兒不值得。”


    “你說得倒是簡單,那不成了公器私用了,公權幹涉私權是很容易,但我不能這樣做,我要以德服人。”呂清廣停下腳步誠懇的說。


    席方平聽了這話立時大受感動,想當初,他四處告狀還不是就是為了有的公務員公權私用欺負老百姓把他席方平搞得家破人亡,要不是遇上楊戩搞政績,這冤情怕是永無出頭之日的,現在聽呂清廣對自己的私人位麵都這樣民主哪能不敢動。席方平隻是在陰司待久了被搞得麻木了而已,從本質上來說他不是一個自私自利的鬼,從身份來說,他也不是公務員,所以對老百姓還是很同情的,但是對呂清廣說的這事兒卻還是有點兒不以為然。


    公器私用的確不對,可不用豈不是不作為。不過這話席方平是沒有膽子說出來的,別說呂清廣在當麵,就是不在他也不敢亂說,這可是非議領袖,那是大不敬之罪。


    “以德服人就得讓他自己知錯改過,我這不是專門過來找專業人員來了。”呂清廣說得自己都感動起來態度也就越發的和藹給席方平解惑道,“專業人員找到了我就可以讓專業人員去給他講清楚阿基米德這個論斷的不可行性,讓他心服口服,自己心甘情願的放棄這個危害整個地球甚至累及整個位麵的荒唐計劃。”


    “您沒有給他講過?”席方平疑惑的問。


    呂清廣有點兒氣急敗壞的回答道:“怎麽沒有,不過那小子死心眼兒,我怎麽說他都不聽,隻說這是他的私事兒,不能為了一些人的生活方式而強求別人也過同樣的生活方式,科研就得執著,一次不成就再來一次,失敗是成功他媽,操了一邊不行再操二遍,總會生出崽子來的。和著他比我的道理還多,話也比我多,跟我說不要幹涉他的私事兒,我是這個位麵是我的,他倒好直接給神經病院打電話讓他們來抓人。要不是我跑得快,現在說不定什麽樣呢。”


    “他這可是危害社會安全的行為,理應治罪的。”席方平提醒道。


    呂清廣為難的皺著眉搖著頭歎著氣說:“唉,危害社會安全的事兒多著呢?要是都治罪怕那位麵的地球上就沒有什麽人了。唉!開車是不是危害社會安全?車禍我們都不說了,光是尾氣一條就足以定這危害社會安全的罪名了,可是真要這樣去辦卻是行不通的。轉基因食品是不是危害社會安全罪?金融大鱷哪個不危害社會安全?旅行團還不是一樣,飛機輪船汽車坐一圈兒,除了排放廢氣增加汙染還幹什麽了?醫院、藥廠哪個不危害社會安全,沒有那麽多抗菌素、疫苗疾病就要少得多得多,救一人而殺萬人之未來,這是危害社會安全不是?那些官僚就不用說了,可是你讓我怎麽去治他們的罪?”


    席方平早就停下了腳步目瞪口呆的望著呂清廣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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