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越澤乃是大夏國的一名神侯級武者,但性情暴戾好殺,身負數條人命。被官府捉拿之後,本應處死,但卻被莫名弄到了這龍骨山來。”季思成向周宇介紹道。


    周宇點點頭,“小弟剛來時也見過一回這人,言止頗為驕橫,隻是不知他與外麵的聖元宗修士之間是怎樣的關係?”


    “關係肯定沒有,不過是聖元宗的一隻鷹犬罷了!但據愚兄觀察,越澤對聖元宗死心塌地是毋庸置疑了。事關機密,與其他幾個礦洞首領商議之事,要避開此人才穩妥!須得好好想個周全之策。”季思成以手扶額道。


    “季兄所言甚是,對於此等為虎作倀之人,小弟認為,設法除去方是長遠之計。不知季兄以為如何?”周宇本就對此種倚仗豪強,欺淩同類的惡徒深惡痛絕,越澤眼下更是嵌在礦洞裏的一顆毒牙,周宇心中當然欲除之而後快了。


    季思成聞言點點頭,“若能將之除去,那倒是一勞永逸的好事,外麵修士所要的也不過是個聽話的棋子而已。隻是!那越澤武功不弱,且生性狡猾,如何才能既將其殺滅又不致引起外麵修士的警覺呢?”


    沉吟片刻,周宇道:“若隻是要與其他幾個礦洞的首領聯係,倒也不難!眼下既無兩全其美之策,便讓那越澤多活幾日,要想殺他,總會有合適的機會!”


    “哦!賢弟有何良策,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聯係其他礦洞的兄弟嗎?”


    “嗬嗬!季兄竟忘了小弟早已是恢複了靈力的修士嗎?動用那寶象環,想必用不了幾日,便能轟出一條通道來,之後集兩洞之力再去溝通其他礦洞便容易多了。”周宇笑道。


    季思成先是一喜,忽又麵露憂色道:“賢弟的想法不錯,可萬一動靜太大,引起外麵修士的警覺反倒不妙。賢弟也知道,這礦洞外可是有一位築基期的高手,築基期修士的神識遠勝我等,隻怕會察覺到蛛絲馬跡的!”


    周宇卻一臉輕鬆,“這點季兄放心就是!小弟靈根低劣,神識倒是天生的強於常人,小弟剛剛也試了一回,不過能察覺到外麵的石窟!若是再往礦道深處去一些,便是築基修士也決計察覺不到的。”


    “原來如此,賢弟果非常人!那便事不宜遲,待為兄安排妥當,賢弟便從最北邊這條礦道的盡頭,一直向西北方向掘進便是。”見周宇如此一說,季思成自是轉憂為喜,忙催促周宇道。


    寶象環,正是那位死在地下石洞中的四象宗築基修士所用的頂階法器。對於頂階法器,周宇並不陌生,之前卻是從未用過。無他,修為太低,法力不足罷了!


    對於這一點,周宇心頭也曾有過一點疑問。當日和張冰一道解救宋月輝兄妹時,分明聽見那白臉書生驚呼一聲“頂階法器!你一個小小的練氣五層修士如何能催動頂階法器?”。


    當時隻一心對敵,顧不得許多,事後倒是想問個究竟,張冰卻已被他姨娘帶走。或許是那白麵書生看走眼,也或是張冰的法劍另有玄機吧!周宇也未作多想,一笑了之罷了。


    雖然也還隻是練氣七層修士,但現在周宇催動寶象環不停轟擊著石壁,倒也未覺得有多吃力,隻是尚不太熟練罷了。


    隻是由頂階法器,一下子想起了張冰兄弟。自己這一年來,在暗無天日的礦洞中拚死苦修,幾乎忘了身外的一切。


    “也不知張冰兄弟現在怎樣?那日他姨娘看似嚴苛,但卻掩不住那一絲溺愛之意!想來他此刻應是安樂無憂吧!”想起張冰,周宇心頭一暖,不由默默祝禱。


    一連向西北方向掘進了三天,足足開出一條長有數百丈,高約丈許的通道來。以神識探得前麵數丈外便是另一礦洞了,周宇這才收起寶象環,回到石窟。


    “怎麽樣?”一見周宇出來,季思成將他拉到一旁問道。


    周宇點頭,“一切妥當,再向前數丈便是另一礦洞所在。眼下小弟身份尚不宜暴露,再則,修為提升也不能耽擱,密約之事就有勞季兄了!”


    “這是自然,賢弟修為越高,勝算便越大!賢弟隻管回石洞中去安心修煉,外麵自有愚兄安排妥當!”季思成聞言自是喜出望外,立即安排人手打通去打通坑道。


    周宇仍舊回到小石洞中,用碎石將洞口封閉。沒有急著修煉,而是先和衣而臥,美美睡了一大覺。


    這一年來,他太累了!雖然修仙者對吃喝睡覺之類已無多少依賴,但欲速則不達,舒緩一下精神必不可少的的道理周宇還是知道。


    一覺醒來,感覺渾身神清氣爽,周宇這才走進聚靈陣中,盤膝而坐。


    如今自己是法體雙修,《青靈功》修煉到了練氣期七層,《龍象霸體訣》也在陰錯陽差之下練成了第一層的第四階。


    練體之術周宇之前隻是略聽說,並不了解。自修煉《龍象霸體訣》之後,他敏銳地意識到,練體術作為修仙一途,同樣博大精深。所以即便急於提升修為,《龍象霸體訣》他也絕不打算暫時丟下。


    按季思成所說,練氣七層乃是練氣期中階到高階的一道關隘,被自己搏命突破之後,即使靈根低劣,想來後麵的進階也不會如此艱難了。


    聚靈陣中靈氣濃鬱,若是再加些靈石助力,同時修煉《青靈功》與《龍象霸體訣》,兩者齊頭並進才是上上之選,反正自己的氣海與經脈能承受得了。


    想到此處,周宇毫不猶豫地從儲物袋中先取出百餘塊中品靈石,一股腦兒散開在聚靈陣四周,立刻入定修煉起來。


    再說季思成這邊,安排數名身強力壯的礦奴足足挖了一日,已能聽見前麵另一礦洞中傳來的“哐當、哐當”的敲擊聲。毋庸置疑,對麵也一定發現了這邊的響動,兩廂對進,用了不到兩個時辰便將通道打通。


    對麵礦洞的首領叫做石牛,原是大夏國的一名高階武者,被擄進龍骨山礦洞也已四五年了。季思成見麵之後故作神秘,隻說大家合力之下,出頭之日不久。


    石牛雖有些將信將疑,但他知道季思成原先乃是一個得道的仙師,倒也一直敬服。況且在這礦洞之中也不過是苟活度日罷了,若有一線生機,豈有不爭之理。


    於是兩人商議一番,分別從兩處各選出十數名壯漢,繼續向另一礦洞開挖。如此反複,足足用了四個月的時間,六個礦洞之間終於打通了一條秘密通道。


    “各位兄弟!你們之中最短也被囚在這龍骨山礦洞中不止三年了吧?你們可知,老朽在此多久了?”將其他五洞首領聚到一處,季思成語重心長道。


    “季老仙師就別賣關子了!我等都是一介武夫,說話喜歡直來直去,你便直說如何才能逃出這鬼地方罷了!讓我們幹啥,絕無二話!”其中一人性急,插話打斷了季思成。


    季思成不以為忤,淡然一笑道:“關龍老弟性子最急,其實諸位心中所想老朽心中豈不明白?十一年了,老朽眼見著礦洞中累死的人也不下千數,坐等下去,除了勞作至死,別無他途!而誰家沒有老母守望,稚子候門?”


    說到此處,季思成臉色一凜,“老朽苦苦籌謀十一載,而今才等來一個天大的機緣!這才設法將諸位召集一處,共謀大計。隻是不知眾位兄弟是否真心願意與季某同舟共濟,搏他一回。”


    “季老仙師高瞻遠矚,石牛佩服!我等豈不知道?留在此處唯有死路一條,如今老仙師既有助我等脫離苦海的良策,我等焉有不去拚死一搏之理?還請老仙師明示!”


    季思成沒有說話,而是意味深長地又看了看其餘四人。


    “一切以季老仙師馬首是瞻,若有反悔者,眾人共誅之!”五人見狀,齊齊指天立誓。


    “好!要的就是諸位這句話。事關重大,恕老朽現在不能明言,隻要諸位齊心協力,大事可成!起事之日,一切諸位自當明了!眼下便有兩件事要與各位商量來著。”見人心可用,季思成這才準備於眾人商議如何行動。


    “一是那礦頭越澤,實為一大患,須盡早除去,最好由我等取而代之;二是,除去越澤之後,借出去上交靈石之機,設法摸清外麵聖元宗修士的情況,越細越好!諸位對這兩件事可有何良策?”說完,季思成以目相詢。


    “這好辦!那越澤狐假虎威,欺壓礦奴,我等欲殺之久矣!待尋個由頭,就說是那廝克扣我等的療傷藥,見死不救。到時群起而上,一舉殺之便是!事後再由石某假意彈壓,取而代之。諸位以為如何?”石牛快言快語道。


    “如此甚善!那便定在三日後,關龍老弟這邊先假意弄傷幾名兄弟,出去找那越澤鬧事,其餘各洞再群起相應。至於如何以迅雷之勢擊殺越澤,由老朽來安排便是。法不責眾,越澤既死,那些外麵的修士想來也無奈何!”季思成當機立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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