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_67437消息在當天就傳到了襄陽侯府,葉鍾氏接過神武侯世子親自奉上的喪帖,仔細看了看確實無誤,她那偏宜大哥倒是出手極快,本來她以為還要再拖上一段時間才會有結果。


    半晌,把喪帖合上,她抬頭看向穿著喪服一臉悲哀的神武侯父子二人,「人死不能復生,還請節哀順便。」


    神武侯世子拱手道,「謝姑姑安慰,我娘她生前行事多有不端,還望姑姑不要與她計較。」


    他娘行事多有不端,並且他也不想為此與襄陽侯府交惡,所以有些話必須說。


    「那是必然。」葉鍾氏也不至於真想與娘家人鬧翻,這於她沒半分好處。


    神武侯見狀,這才暗鬆一口氣,滿意地看了眼兒子,「如今府裏在辦喪事,娘還住在你這兒多有不便,我這次來是要接娘回府的,還請妹妹多多美言幾句。」


    葉鍾氏拿著喪帖起身,「大哥言重了,我這就去與娘說說。」


    神武侯也趕緊起身向葉鍾氏做了個揖,這次他是無論如何都要接回鍾尤氏,鍾郭氏已死,侯府不能讓人傳出難聽的話來。


    葉鍾氏到了後院,把手中的喪帖遞給了親娘,「娘,鍾郭氏遭了報應,如今大哥和大侄子親自登門要接您回去,您看?」


    她是希望母親能多住幾天的,不過如今這節骨眼上還是要回去比較妥當,可她又不放心親娘還沒有清理完毒素的身體,真真是左右為難。


    鍾尤氏把懷裏抱著的葉耀輝遞給林瓏抱著,伸手接過女兒手中的喪帖仔細看了看,「收拾一下,我這就回去。」


    家醜不外揚,她那繼子算是沒得挑剔了,至少這次的事情處理得很合她心意,她自然也會給他幾分麵子。


    「娘既然做了決定,我也不相勸,不過女兒打算這段時間回娘家給娘侍疾,不知娘意下如何?」葉鍾氏忙把心裏的想法道出。


    既然不放心,那就自己親自看著總不會再錯了吧?她實在是不放心鍾家的女眷。


    鍾尤氏自然是希望能與女兒多待一段時間的,隻不過,她的目光看向林瓏凸起的小腹,雖說還沒到生產的時候,但這肚子頗大,女兒能走得開嗎?


    林瓏一下子就明白了鍾尤氏母女在擔憂什麽,她自然也是不放心鍾尤氏回鍾家,這幾天來,鍾尤氏喝的藥全是葉鍾氏親自煎的,全然沒有假手任何人,這就是不給別人空子鑽。


    她忙表態道:「外祖母,婆母既然如此孝心一片,我這當晚輩的哪有不贊成的?再說我還有好幾個月才能生呢,這節骨眼理一下家事什麽的還不成問題。」頓了頓,「您們倆盡管放心好了,襄陽侯府出不了亂子的。」


    葉鍾氏得了兒媳婦這麽大的支持,自然是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握住親娘的手,「娘,依女兒看,這事就這麽定了。」


    鍾尤氏與林瓏相處這幾天,對於這外孫媳婦的性子也摸了個透徹,這孩子歷來也不喜歡說假話,這才對女兒的決定不再遲疑,反正她也是極想女兒在身邊侍奉的。


    葉鍾氏的行事速度極快,沒多時就讓人把行李收拾好了,然後扶了鍾尤氏出去與神武侯父子會麵。


    「娘(老祖宗)。」神琥侯父子一看到鍾尤氏出來,忙起身恭敬地行禮。


    看到繼子要說些什麽,鍾尤氏擺了擺手,「得了,我這就回府去。」


    神武侯麵上大喜,不過想到妻子剛亡,又不好七情上臉,遂又做出一副哀傷的麵孔來。隨後聽到葉鍾氏要回娘家給親娘侍疾,他也十分積極地贊成,這外人如何也是不及有血緣關係的親生女兒,他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


    林瓏親自送了幾人離開府邸,待馬車離去關上了大門之時,這才轉身回去,走到半路,就有人匆匆而來,「大奶奶,大奶奶——」


    聽到下人急切的喚聲,她當即止步,皺眉地看著這喘氣都喘不勻的如雁,「出了什麽事?看你慌張成這樣子?」


    她之前吩咐這侍女看著倆寶貝兒子,不會是兒子出了什麽意外吧?思及此,她臉色也緊張起來。


    如雁努力地喘了一口氣,胸口還起伏得厲害,果不其然道:「大奶奶,不好了,老太太親自前來,非要抱了哥兒們到她院子去,辛大娘不許,說是沒有奶奶的命令,誰也不能抱走哥兒們……」


    林瓏一聽頓時火起,葉鍾氏這當家主母前腳剛出門,這葉秦氏後腳就要鬧事,這不是覺得她好欺負嗎?「你先在這兒勻勻氣,這事我自會處理。」


    如雁忙道了聲「是。」


    林瓏一刻也沒有耽擱,匆匆往前走,不過她還是顧及腹中的胎兒,一手撫著大肚子,一手撐著腰,步子走得相當穩健。


    帶著怒火一把將簾子掀起來,看到辛大娘一手抱一個正與葉秦氏對峙著,兩方都帶了幾分火星味兒。


    辛大娘一眼看到林瓏到來,忙鬆了一口氣,一手抱著一個孩子沖向林瓏,「大奶奶……」


    林瓏讚賞地看了她一眼,舉手示意她不用稟報,她已是知道了個大概。


    葉秦氏把茶盞放下,轉頭看向林瓏,「你婆母到娘家去盡孝了,你又大著肚子不方便,倒是我這當祖母的正閑著,這不前來為你分憂了?現在照顧哥兒們於你而言過於吃力了,你且交給我,我自會照顧妥當……」


    林瓏由身邊的大丫鬟如眉扶著坐下,因大著肚子的緣故,葉老侯爺等長輩也免了她見麵行禮的禮數,皮笑肉不笑地看向葉秦氏,「不勞祖母憂心,我這胎一時半會兒還沒到生的時候,自己照顧兒子們的能力還是有的。」


    葉秦氏斜睨她一眼,冷氣大放,「我這是為你好。」


    「孫兒媳婦心領了,祖母年事已高,哪能如此不孝地勞煩祖母?」林瓏半步不讓,她是無論如何與不會讓看自己不順眼的葉秦氏染指她的寶貝兒子。


    「你別給臉不要臉,我是你祖母,我說的話又豈容你反駁?」葉秦氏哪怕吃過林瓏的虧,但想著此刻沒有兒媳婦葉鍾氏壓陣,她也諒這孫兒媳婦玩不了什麽花樣,畢竟她占著輩份。


    林瓏冷冷一笑,「祖母這話就不對了,孫兒媳婦哪是在反駁您?隻是糾正您不當的言行罷了。」頓了一會兒,「再說當初祖父已有言在先,不讓祖母太過於操勞,所以養育小輩之事還是交回給孫兒媳婦吧,祖母應頤養天年。」


    葉鍾氏是到鍾家盡孝了,但這家裏還有葉老侯爺坐陣,她也還是有靠山的。她如今有孕在身,葉老侯爺隻會偏向她。


    葉秦氏怒火中燒地看向這不討喜的孫兒媳婦,林瓏也當仁不讓,兩人互本對峙著,看得一眾的下人都瑟瑟發抖起來,惟有抱著哥兒們的辛大娘一臉的淡定。


    正在這時候,葉老侯爺身邊的得力小廝念平趕至,在外請示後,林瓏就揚聲讓他進來。


    念平一進來就先給兩位主子請安,平身之後這才看向葉秦氏,「老太太,老侯爺剛剛吩咐了,讓小的來問問您,是不是覺得在府裏住得不安寧,想回莊子去?」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讓葉秦氏變了顏色。


    她是算好了時辰來抱曾孫子們到自己身邊的,想著若是把人弄到手了,就算丈夫詰難,她也能振振有辭。哪曾想辛大娘卻成了塊難啃的骨頭,硬是不給她孩子,而且對方還有武功,她根本就不能近身弄到孩子們,這才拖延到林瓏到來。


    麵子裏子都輸了,她麵色難看地起身一甩袖子就離開,連看也沒看她口中所謂疼愛有加的曾孫子們。


    林瓏撇了撇嘴,這葉秦氏什麽人啊,哪有這樣當人曾祖母的。


    葉秦氏怒沖沖離去嚇到了倆娃兒,隻見他們在辛大娘的懷裏扭動起來,四隻蓮藕般的小手伸手親娘,「娘,娘……」


    顯然是受驚後要找親娘安慰。


    林瓏心疼地讓辛大娘把孩子們交給自己,一邊膝上坐一個,安撫地親吻了一下他們的腦袋,這才讓倆孩子不再驚惶。


    不過此刻倆女兒卻是不那麽活潑,而是有些蔫地窩在親娘的懷裏,雙手牢牢地抱著親娘的手臂不放。


    這讓林瓏看得心疼不已,更是在心裏咒罵葉秦氏這老不死的老妖婆,哪有這樣當人曾祖母的?「你也看到了,這哥兒們絕對不能交給老太太看管,還請你回去向老侯爺稟明這兒發生的事情。」


    她極客氣地與念平道。


    念平自然是看到倆娃兒受驚的樣子,再加上有意討好林瓏,遂道,「大奶奶放心,小的會將看到的一切如數稟報老侯爺。」


    「有勞。」林瓏也不吝嗇地表現出和善的一麵。


    有了念平後麵的回稟,葉老侯爺雷霆大怒,又把葉秦氏叫到跟前罵了一通,氣是葉秦氏連飯都吃不下,躺在床上好一陣的心傷,與丈夫越發的離心離德。


    林瓏事後知曉,隻是暗罵了聲活該,要不是顧及到孝義,她也真想罵罵這不要臉的祖母。


    當然,丈夫回家後,她少不得也要告上這一狀。


    葉旭堯抱著她聽了聽胎兒的胎動,然後才抬起頭看她,「我把匪石重新安置進後院照顧你,不會讓祖母鑽了空子。」


    林瓏道,「你身邊也缺人使,這匪石跟著你比跟著我有用得多,再說有辛大娘在呢,祖母討不得好,如今得了祖父的訓斥,相信她也學聰明了。」


    「如此甚好,這祖母越老越不像話。」葉旭堯批評道。


    「人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我們家這個真不是寶,我說是那攪屎棍才對。」林瓏仍是臉上有幾分怒氣。


    「等過段日子,沒什麽事後,就著人把祖母請回莊子去。」葉旭堯冷聲道。


    林瓏不置可否,這葉秦氏沒有犯下大錯再遣她到莊子去就不合理了,不過看丈夫的意思是連理由都懶得找了,可見葉秦氏多不得人心。


    在鍾家侍疾的葉鍾氏得知此事後,也沒少背地裏咒罵葉秦氏這老不死的,不過如今親娘的身子重要,她離開不得,惟有寫信安慰林瓏暫時忍一忍,等娘家事了,她也就會歸家去。


    神武侯府擺了靈堂,因為鍾郭氏是有誥命的,這葬禮的規模自然是不小,每天前來弔唁的人都有不少,侯府的主子們都得忙著這喪事,倒是鍾尤氏的院子最為安靜。


    葉鍾氏也正樂得見著這樣的局麵,一心一意地給母親調理身子去毒素,至於靈堂,那與她關係不大,除了回娘家的頭天去上了一注香後,她幾乎不踏足靈堂半步。


    鍾郭氏死得急速,內裏必有蹊蹺,不過有好事者探了探郭侯爺的口風,隻見這位侯爺一臉的傷心,對於別人試探的話全當聽不懂,遂也就沒有那等好事之徒等著挖掘真相。


    隨著人下葬了,關於鍾郭氏也沒有多少傳聞,京城很快就會忘記了有這麽一位侯夫人曾經存在。


    三月初時,林瓏接到了鄭西珠的喜訊,生了個男孩兒,李家人為此都高興得合不攏嘴。


    因鄭西珠沒有親人在京城,林瓏這最親近的義姐妹必然要上門道賀。


    挺著個大肚子,林瓏還是給鄭西珠做足了麵子,備了不少禮物前去賀生。


    正在坐月子的鄭西珠額上圍著額貼,看到林瓏進來,忙道:「瓏姐,你怎麽親自來了?趕緊坐下。」


    林瓏笑著由人扶著坐下,探頭看了看鄭西珠懷裏的孩子,「這娃兒長相不錯,肖你,將來必然有福。」


    鄭西珠笑著給兒子掖了掖繈褓,「這生子才知母恩,我以前恨著我姨娘為何要生我來這世上遭罪?如今卻不恨她了,沒她的生育,也沒我的今天。」


    林瓏聞言,錯愕地看向鄭西珠,這番話以前她可沒聽她說過。


    「瓏姐必定意外了,我是庶出,從來比不得嫡出,說心中沒怨隻怕也沒人信。」鄭西珠現在倒是能侃侃而談這些隱秘心事,「說句實在話,要不是遇上瓏姐,隻怕我現在還不知在哪個旮旯裏受罪呢……」


    林瓏看到鄭西珠的眼裏似有淚花在閃,忙按住她抱孩子的手,「大喜的日子,說這些傷感的話做甚?這坐月子最忌諱哭泣,容易傷身子,將來哥兒出息了,掙來的鳳冠霞帔不也是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對,瓏姐說的是。」鄭西珠控製了自己感傷的情緒。


    兩人正在屋裏說著話,外麵就傳來了叫嚷聲,「奶奶,我知錯了,您就饒了我吧,莫將我賣到窯子裏去……唔……」


    話還沒有說完,就讓人捂去嘴巴。


    林瓏對這聲音有點印象,仔細在腦海裏麵搜尋了一下,皺了皺眉,「這好像是那姓葛的姨奴的聲音?」


    那次她來探望懷孕的鄭西珠時,葛姨娘爭寵被鄭西珠訓了一頓。


    「可不就是她。」鄭西珠撇嘴道。


    「侯夫人不知道,這葛姨娘沒安好心,我們奶奶早產生下哥兒都是拜她所賜,好在老天保佑,我們奶奶母子平安。」一旁鄭西珠身邊的丫鬟插嘴道。


    「還有這等事?」林瓏不由得吃了一驚。


    說來這葛姨娘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的,竟在府裏養了隻波斯貓,鎮日抱著當成寶貝般,因著鄭西珠夫婿李健林都宿在她房裏,人自然難免囂張了些,竟讓她的貓兒在府裏亂躥。


    結果就是衝撞了懷胎將近九月的鄭西珠,當場就見了血,差點沒造成難產,鄭西珠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這孩子生出來,就連接生的穩娘都贊這產婦好運道。


    頭胎就是兒子,這讓李氏母子都極為滿意,李健林也秋後算帳,立即就同意了老娘的決定賣了葛姨娘,敢謀害他的嫡長子,他絕對不輕饒。


    所以才有了外頭的葛姨娘隔窗求情的話。


    林瓏聽完這仔細後,自然也不會認為葛姨娘值得同情,這後院女人多了,自然要爭寵,這等招數並不鮮見。


    沒一會兒,鄭西珠的婆母李關氏就掀簾子進來,「外頭那做死的一時逃脫才會在兒媳婦的窗前胡言亂語,我已經著人拉她出去發賣了,兒媳婦盡管放心,她不會再擾到你。」


    「有勞婆母操心了,這是兒媳婦的不是,當初沒選個對的人侍候夫君。」鄭西珠忙讓人搬圓凳給李關氏坐。


    李關氏之前就見過林瓏,打了招呼後這才落坐。當著林瓏的麵,她自然不敢數落鄭西珠,相反對這兒媳婦,她一向是極少挑錯的,「說來都是豪哥兒他爹的錯,這女人坐胎,他就不應親近姨娘之流,這次受了教訓,以後自然不會再犯。」


    林瓏自然聽得出來李關氏嘴裏的豪哥兒他爹指的是誰,鄭西珠新生的兒子就取名李泳豪,這是李健林翻了不少書取出的名字,顯然他是對嫡長子抱有莫大期望的。


    「好在沒有造成挽不回的傷害,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她道。


    俗語有言七活八不活,鄭西珠還沒有懷夠九個月,這孩子也算是命大了。


    李關氏點點頭,「都是我教兒無方。」


    她自然是不想引起林瓏的反感,這侯夫人的夫家勢大,決不能讓兒子的仕途受以影響。因而她昨晚沒少訓斥兒子,經過此事,兒子也表示了認錯。


    為人母者,她明白自己的兒子,男人總是貪新鮮的,自家兒子也不例外,哪怕為人忠厚,也免不去這男人的劣根性,不過真正見識過其他女人的醜陋麵孔,相信兒子不會再犯錯。


    林瓏看在鄭西珠的麵子上,自然不會說些話去刺痛李關氏的內心,身為婆母,李關氏已是無可指謫,所以話也說得極客氣。


    鄭西珠感激地看了眼林瓏,她心裏明白,沒有林瓏的撐腰,她在李家不會有這麽高的地位。這次懷孕她賢德地給丈夫安排了侍寢的姨娘,經過此事,下回再坐胎時自然不會再這樣安排,相信夫家也挑不出她的錯來。


    輕輕地悠了悠懷裏的孩子,鄭西珠對於生活的現狀是極為滿意的,就算沒有大富大貴,她算是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當林瓏離去之時,她還是極為不舍地拉住林瓏的手。


    林瓏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背,「等孩子滿月我再來。」


    鄭西珠這才鬆開手讓林瓏離去。


    林瓏方才得以脫身起程回府,李關氏自然也要送到門口,說來李家人對於林瓏是招待得極為周到的。


    坐在馬車裏麵,林瓏輕撫了下自己的肚子,鄭西珠求仁得仁,希望葉田氏也能有此好運添個麟兒,一償葉老六和萬老姨娘的夙願。


    馬車行駛在街道上,因為傍晚時分路上行人多,所以馬車行駛得並不快,林瓏也不是那等仗著身份橫行霸道的人,一切以安全為上。


    隻不過外麵的街談巷議不由得傳進耳裏來。


    「對了,今晚你還去不去聽說書?」


    「怎麽不去?這等有趣的說書我好久沒聽了,對了,昨兒不是講到那歸宗女藉故獨居莊子,暗地裏勾搭漢子嗎?我正聽得入神呢。」


    「就沒見過這等風騷的女人,你說我們哥兒們怎麽就沒這好運?若是能碰上一個這樣的女人,就算死在她的帷幕裏麵也值得。」


    「可不是?昨兒說書先生總結得好,這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一時間,哈哈大笑聲響起,帶著男人獨有的猥瑣的味道。


    馬車裏的林瓏聽得皺眉,隻覺得這些男人實在是好色得很。


    不過這些言論還是漸漸飄進耳裏,她的眉頭也跟著皺緊。


    「你說現實中是不是也有這麽個木又姑娘?又風騷又夠味兒,和離後就暗地裏招入幕之賓?」


    「你還別說,我聽聞這還是真人真事,木又合為什麽?」


    「權……」


    那個男人一說了這字,頓時醒悟般瞪大眼睛。


    之前權家女兒和離的風波鬧得很大,他們這些販夫走卒哪個沒聽過?


    「這麽說來,當初還是她把前夫給坑了?」


    「怕是她夫婿不能滿足她下麵,所以她才扮弱者把人家給踹了……」


    「有可能?對了,前段時間神武侯夫人不是死了嗎?她可有前去奔喪?這可是她前婆婆……」


    「誰知道?不過這樣風流的女人,我還真想與她睡上一覺,不知道我這樣的她可否看得上?」


    「你去她的莊子當莊戶不就知道了?怕是夜裏就招你入幕,這可是享不盡的溫柔鄉,哈哈……」


    「老子明兒就去,這樣的公侯千金睡起來才夠味兒。」


    「哈哈……」


    又是一陣猥瑣的笑聲。


    馬車裏的林瓏已是滿臉怒容,她朝身邊的大丫鬟如眉道,「去,吩咐車夫不用趕著回府,我要去茶樓聽說書。」


    「是,大奶奶。」


    如眉輕掀簾子吩咐車夫轉彎到茶樓。


    林瓏卷著巾帕的手青筋都凸了出來,真是萬萬沒想到會有人這般惡意中傷權英姿的名聲,光是聽了這些她就已經氣得胸口直犯疼。


    入夜的茶樓很是人丁興旺,林瓏特意戴了垂到腰部的帷幄,不讓人看到她凸出來的孕肚,由如眉緊緊地扶著小心地踩著踏板走上去,選了個能看見說書先生的包廂坐下。


    前來斟茶的小二看到這一桌的架勢,當即就小心翼翼起來,這沒有摘下帷幄的夫人看來相當不好惹。


    隻是他還沒有把茶斟上,那桌旁的小廝就接了手,「我來即可。」


    小二麵不改色地將一切交給小廝,對於富貴人家的作派他可清楚得很,這些人都嫌他們髒,從來不用他們貼身侍候,遂也識趣地行禮退了下去。


    林瓏哪有心情喝什麽茶水,反正她懷孕也喝不得茶,遂透過帷幄看到說書先生氣勢十足的登場。


    說書先生一開口,茶樓裏麵就是一陣叫好聲。


    林瓏的眉頭皺得越發緊了,默不吭聲地聽著那說書先生精彩的表演。


    「你們道那狗娃進去看到了什麽?」


    「美人兒……」


    下麵的男人開始起鬧。


    說書先生一拍驚堂木,人群又安靜下來。


    「話說狗娃自到了莊子,活做得精細,天熱之時一脫衣衫,露出結實的黝黑的胸膛,一下子就吸引到了木家那歸家女的目光。那木家女尋思,這等男人不讓她試過一次還真不解渴,遂是上前與狗娃搭訕,還暗示狗娃三更天去尋她……」


    說到情節關鍵處,說書先生就會停下調節一下氣氛,待氣氛熱了起來繼續說,「狗娃也是個精明的,一聽就知道這奶奶的意思,三更天時就去翻那大院的牆,果不其然,這牆就是虛設。不過走了數步就到了木又的門前,狗娃那個心癢難耐,推門進去,果見那美貌的奶奶已是羅衫輕解地等著他……」


    林瓏聽到這裏,臉孔都氣歪了,這說的都是些什麽下三濫的玩意兒。


    正在此時,包廂的門被人推開,她不悅地看去,結果看到丈夫進來,她這才驚醒過來,忙讓如眉把包廂的窗戶關上,不讓那些香艷的說書傳進來。


    「夫君。」她討好地喚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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