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這位女打手人漂亮迷人,手上卻異常凶辣,雙手如鐵鉤,輕功也厲害。


    漫天爪影中,打團體配合戰圍攻上去的幾個莊丁根本圍不住她。凶猛撲擊中,頂在最前麵的刀盾兵的盾牌被那女人一爪抓了個大洞,並抓在了刀盾兵的胸口,撕破了皮甲,抓下胸口幾縷肉,在刀盾兵胸口上留下幾道恐怖的爪痕。


    若是沒有盾牌和皮甲兩層擋著,這一爪子必定抓透胸口直接就要了命。


    而這位刀盾兵狠狠劈砍去的戰刀也被那女人的另一爪子一晃就硬生生奪了去。


    即使以趙莊打凶悍遼寇鍛煉出來的驍勇自信好戰無畏,這女子的可怕爪功也讓圍攻的莊丁不禁產生驚懼。


    王府武林高手根本沒把趙莊莊丁民夫當回事,逞凶大戰,麵對圍攻不退反進,大有殺進趙莊硬逼滄趙家族就範之意。


    但也就這麽地了。


    讓精銳莊丁們用武林高手練了練手,眼看這些武林好漢確實厲害,安慶王手下確實隱藏有武林甚至黑道梟雄之類的硬手,阻擋這些人的幾組莊丁確實擋不住,被對手左衝右突打得喪失了配合,險象環生隻能節節敗退,觀戰的李助出手了。


    使鷹爪功的凶悍女子硬破了圍攻,解脫了危機,卻不但沒恢複美麗可愛,反而凶性越發暴戾,步伐嫚妙,長裙彩袖飄展如蝴蝶翩翩翻飛,長發也是優美飛舞,卻飛步追趕,雙手連揮片刻連傷數人,正要順手撕了一個想以死相拚的莊丁,突然瞥見一個年輕的道士轉瞬撲了過來,看到道士拔劍,她一驚,曾經的長年綠林生涯讓她敏銳感覺不好,急提功揮爪搶攻,但寒芒如詭異的雷電一閃,她那能把石頭抓下一塊來的爪功第一次失去作用,隻感覺手臂一涼,又眼前晶光一閃,然後她就瞪著斷掉的爪子,剩下的那隻手捂向切斷的咽喉,滿眼的難以置信,又如翩翩的蝴蝶一樣,張開雙臂仰天倒下。


    隨後,李助就如降世斬妖除魔的仙道,向趙莊人展示了什麽叫劍道,向世人展示了什麽叫雷霆奪命劍……


    趙莊的小橋和莊堡兩側已全被莊丁用槍林封堵住了,能強闖的高手,還有強弩招呼,就是武林宗師在這也休想突圍。


    之前囂張強橫感覺自己無敵的王府高手驚駭李助的厲害,無不詫異趙莊怎麽會有宗師級強者甘願當區區鄉村地主家的打手。


    事隔幾年,曾經在江湖奪目一閃被敬贈神劍的小道士如今性情少了乖戾,多了大氣從容,武林人卻已經忘記了他。


    但,王府高手們有的意識到今日事不可為,鬧不好得全栽在這,機靈的呼嘯一聲趕緊抽身撤退。有的完全是驚懼嚇走。不約而同的都選擇了向最方便逃走的西河橋猛衝過去,自信區區農夫莊丁擋不住自己,可殺到小橋,無論怎樣厲害也闖一個死在亂捅實則有序的槍林下一個,一個個高手撲上去變成一具具屍體被莊丁合力挑起大喝一聲甩出去順勢抽槍再刺,那情景讓人看了頭皮發麻。


    這是軍隊戰陣的威力。


    武林好漢碰上軍隊密集戰陣浩浩碾壓,個人武力再厲害也隻有望風躲避鋒芒倉皇敗逃的份。


    可,趙莊這裏由人為與天然地理造就的地方對敵人就是個絕地。


    剩下的王府高手們逃無可逃,投降或服軟求饒全都無人理睬,隻能發狠作困獸猶鬥。麵對可怕的李助,有單打獨鬥玩命的,有三兩一齊撲擊妄圖合力殺死李助的,暗器,迷藥……什麽都試過了,卻還是死在李助追風趕月的無情劍下。


    同來的人在死光。


    王府管事這會也反應過來了,視野中,凶殘的廝殺,耀眼的刀光劍影,血淋淋的槍鋒,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一個個不久前還陪他耀武揚威活蹦亂跳的奴仆打手大活人轉眼間成了不喘氣的破爛屍體躺了一地,嚇得他癱倒在車上,眼見刀槍飛舞,屍血畢現,王府武林高手那一張張熟悉的鮮活麵容也失去生機,趙莊人如此膽大凶殘,自己的性命怕也是難保......


    他驚急眼了,哆嗦著嘴巴使勁大叫:“我,我真是安慶王府管事啊。“


    他感覺自己喊得夠大聲了,


    可出來的聲音卻艱塞微弱,而且如風中淩亂的殘破枯葉那樣顫抖破碎,古怪的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但,小命危機下哪敢怠慢,他拚命鼓起勇氣趕緊又大喊:”我有證據。我可以去衙門對證。你們怎麽敢殺王府的人?你們,你們闖大禍了,犯了…….”


    可惜,他神誌錯亂般倉皇喊的什麽也沒用。


    管家老劉背著手站在莊前瞅著管事冷笑一聲。


    “還想玩心眼詐騙?”


    “你們這樣的強盜作派會是尊貴的王府中人?皇族豈會與民爭利?皇家不得與民爭利,這是綱紀。你還敢狡辯?”


    該殺的都殺幹淨了,輪到教訓管事了,有莊丁持血淋淋的鋼刀衝上去把嚇得要死的管事粗暴地一把拽下馬車。


    隨即同來的莊丁把管事打趴在地,四個人分別踩了管事的手腳,在管事的慘叫中掄槍杆子杖脊和狠抽屁股,上下齊來,打得管事更慘叫不迭,幾轉眼間就鮮血淋漓。


    打了個半死。李助過來了,喝令把這奸詐膽大敢冒充王府行騙的賊子押往縣衙治罪。


    莊丁把管事綁了手係在馬後拖押著,有兩人跟李助一同去縣城。


    管事一聽去縣衙感覺有了活命希望,有了點精神,忍著刺骨的傷痛跌跌撞撞被馬拽著掙紮前行,沿途留下一個個血腳印。


    好不容易才來到鹽山縣衙,這時候管事已經半死不活感覺自己隻剩下半口氣了。


    他心裏後悔自己為什麽被主人選中擔了這真趟差事還得意,也後悔之前不該對趙莊那麽有優越感那麽囂張霸道無恥。但進了衙門,感覺有了組織可依靠,有官府勢力可利用來撐腰算賬了,後悔的一切又轉瞬化為沸騰的怒火想報複。


    此時執政滄州的知州正是神箭將軍何灌。


    他知道安慶王府來人找滄趙家族談生意,但久在邊關,沒在京城待過,不知道安慶王是個什麽東西,隻聽說這位宗正王爺是個頗有詩書才華,很風雅出眾,和皇帝關係很好,在朝野也很有人緣和聲望的王爺令人尊敬,也就不知其中的厲害,也沒把這種生意接觸上的尋常小事當個事。


    不然,他和趙嶽老爹關係相當不錯,常常聚一起喝酒談論打遼寇和怎麽治理滄州,常一起打獵,有這份交情在,對上王府這樣的強大勢力上門欺負人,他不敢得罪安慶王,沒能力幫趙莊,但怎麽著也至少會事先提醒一下小心。


    鹽山縣令盛情接待過王府這幫人,更知道這幫確實是安慶王的手下,並且瞧出了來意不善,趙莊有大,麻煩了。他守著治下這麽富裕更是擁有搖錢樹能無限來錢的莊子,卻不能伸手魚肉盤剝暴發大財,並且還得窩著裝老實當個好官,這心裏早委屈得不行憋得難受了,這次從王府來人身上看到了機會,他也有心借勢壓壓趙莊的威勢,從中盡量弄點好處。


    無論是何灌還是鹽山縣令,都沒想到趙莊居然不但敢硬懟安慶王府的強勢敲詐,還敢殺人直接把王府來人砍倒。


    鹽山縣令看到奄奄一息的管事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之前,這位老幾那是何等的尊貴傲慢派頭,嘖嘖,去了一趟趙莊,再見就成了孤零零一人的血屍差不多爛樣。


    他一驚,隨即就是暗暗大喜,急速在這事上做著大文章,聽了李助說是拿了冒充王府人的凶手騙子來定案治罪,他就裝腔作勢擺起公事公辦審清案件的清正官老爺威風。


    可惜,就算知縣自己擔保確認,趙莊人也不認管事這幫強盜匪徒一樣的人會是王府的。


    王府腰牌?


    那算什麽證明?


    你要,趙莊有能力成批的造出來。


    天下能人無數,有更擅長偽造的高手,怕是連皇帝的大印和聖旨都能偽造得惟妙惟肖。區區王府腰牌又算個什麽。


    這年頭沒有互聯網,沒有身份證,沒有後世那些認證便利,滄州人想查證遙遠的東京人底細,那費勁了,眼下根本沒有什麽能有力證明管事就是王府的。就算有王府緊急送來的文書戶籍證明,趙莊不願意也可以說文書就不能偽造了?


    除非是安慶王擺出宗正王爺的架子由朝廷派出儀仗光明正大地陪著表明身份來滄州,那才有絕對說服力。


    鹽山縣令明知道趙莊人是在裝糊塗耍賴,聽著管事掙紮著聲淚俱下聲嘶力竭的控訴和要求滄州官府立即捉拿滄趙滿門問罪。趙莊如此對待王府之人也確實是觸犯了皇族尊嚴的重罪,再有理也沒用。他也很想就勢發作拿下李助等三人向趙莊發難,可李助不屑地瞅著他,冷冷道:“知縣大人,你若妄想攀附王府,想和這騙子串通一氣,敢試著循私枉法趁勢對我趙莊起壞主意。那你可要拈量清楚想好了。”


    縣令見李助冷酷的眼神老在他的脖子咽喉處轉悠,心中不禁驚懼,再瞅瞅李助背的寶劍和跟來的兩莊丁手中仍血淋淋的刀,由貪婪和想教訓滄趙撐起本縣父母官體麵的心思二者共同鼓起的凶厲和勇氣頓時就泄得幹淨。


    象他這樣的懦弱文人小官可養不起武林高手當護院教頭,若是惹了強大對手,哪抗得住高手蓄意刺殺。


    滄趙家族帶領的趙莊鄉兵已經有能力在滄州尤其是在鹽山縣本地和入侵的遼寇直接野戰,暗殺個知縣又算什麽難事。趙莊有一萬種手段弄死他。沒有證據,趙莊被懷疑又怎麽著?有的是借口推托。


    畢竟趙莊已不是過去的無勢草民,已經是將門,更是有士林仰望的文成伯爺府,不是當地縣令有資格整治的。


    最重要的是,這裏是邊關,是強盜啊,流竄犯啊,敵國刺客奸細啊,尤其是凶悍強大的遼軍都經常光顧的危險區,在這發生了什麽血腥事駭人聽聞的事也算不得稀奇。


    正應了那句話了,一切皆有可能。備注——這裏指壞事方麵。


    滄趙家族和趙莊就是在一切壞事都可能發生的極度凶險中存在的。


    李助就知道知縣再貪婪無恥也不敢現在就真向趙莊伸手。


    看這知縣縮了,認出這家夥原來骨子裏也是個狗官,記在心裏,他懶得羅嗦在衙門浪費時間,就對那借衙門力量報複不了而氣得更隻剩下半口氣的管事說:“若你真是安慶王府的人,嗬嗬,那之前的事就對不住了。誰叫你完全是強盜作派讓誰也無法相信堂堂王府人居然能幹出來強盜惡事?不過,王府是皇族啊,趙莊草民自然惹不起。安慶王若想從我趙莊強奪利,很簡單,可以動用朝廷力量來滅了我趙莊。或者來滄州開工廠。隻要他滄州設廠惠利滄州百姓,我趙莊一切秘術都可以交給他分享。”


    李助又向知縣拱拱手,“這起膽大包天的詐騙大案子就勞煩英明廉政的大人費些心思審理了。”


    說完,一甩手走了。


    事情報到東京王府,安慶王驚駭後勃然大怒。


    多少年了,何從有過敢對安慶王府強硬的人。


    有多少自覺官場背景勢力不弱的富賈豪商對王府伸來的手不得很快老實順從。


    區區鄉野趙莊土財主居然敢直接殺掉王府的人,這真是無法無天,莫非是暗藏的反賊?


    但不等他動權勢網發作,彈劾他不顧皇室體麵,野蠻與民爭利,妄圖強霸趙莊產業的奏折就雪片一樣堆上皇帝擤案。


    這時期,趙佶還是個努力治國的好皇帝,或者說他皇位不夠穩當不得不努力保持好皇帝形象,還沒資格任性腐朽。


    蔡京剛上位,根基勢力也沒那麽強,還在努力證明自己是個合格的好宰相。


    此時的朝堂還保持著些儒家追求的那股子浩然正氣,還是有些正直官員在的。


    禦使言官們最熱衷的就是盯著皇族彈劾其違紀亂法,以此搏清名,事實上也符合皇帝打壓皇族競爭者的政治意圖。


    宋王朝是天子與士大夫共治天下。文官可不怵閑散王爺。


    天下群臣又都最忌諱皇族爭利。


    若是我家有點賺錢好門道,皇族看上了就可以肆意強搶,那還了得?皇族已經擁有天下了,豈可再貪占天下人私有的那點利益?臣民也是有權力過好日子的,你皇族說搶就搶說占就占了去,誰特麽還擁戴你坐江山。


    不能慣著皇族肆意伸手的臭毛病。


    皇帝都不能肆意亂為。閑散王爺算個屁。宗正王爺是皇族形象的代表,更不能如此亂搞。


    最重要的是,


    若是讓安慶王強吞了趙莊商務,那我們這些指望從滄趙家刮油水的官員還能指望什麽?我想發的大財哪找去......


    安慶王是觸犯了天下官員的利益,惹了眾怒,轉眼被彈劾成了篩子。


    有彈劾趙莊行凶殺人太目無法紀太凶狂放肆的奏折,想轉移視線,也隻是一點雜音,被淹沒在彈劾安慶王的狂潮中。


    當然,這些嘴炮奈何不了安慶王,隻是讓安慶王有些被動,不敢再強橫硬吞趙莊產業。


    他也不會死心。


    光是為了打擊報複,他也絕放不過趙莊。


    有幕僚高參出主意,趙莊人不是說了隻要在滄州開工廠,滄趙就會老實交出發財秘訣?


    這就好辦了。就著這由頭,王府可以正大光明的吞了趙莊的絕術。雖不能獨占,但足夠發財了。趙莊?那可以錯過時機,等這股抨擊的浪潮消散了,再設法收拾掉。如此,最終還是安慶王府獨霸了好處。天下人想從新技術產品中受益隻能老實向王府低頭。有了這把利器,拉攏起人來自然更是方便而強大有力......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攻約梁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山水話藍天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山水話藍天並收藏攻約梁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