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皮縣令吃了大虧,心中憤恨之極,知道這點事奈何不了滄趙,卻要把滄趙的凶強不法上報給靠山,老蔡京得報,順手讓皇帝知道了滄趙的驕橫,再輕巧上了份眼藥,讓皇帝更惡趙公廉。


    皇帝趙佶是記下了小黑賬,但果然沒有懲罰滄趙,反而是追查南皮縣令的事。


    他這個藝術皇帝可不是笨蛋,不再寵幸滄趙家族轉為隻耍弄利用趙公廉的正直忠孝剩餘價值,卻很清楚滄趙家的人凶橫違法必然是有不得以苦衷,又占著絕對的理甚至掌握絕對有利的證據。


    他也清楚,自己一轉變態度,滄趙就開始慢慢陷入牆倒眾人推的危險境地,挑釁刁難滄趙的會越來越多,官位級別會越來越下層越來越粗暴,但群臣都不傻,目前還是隱諱的不太直接的,等趙公廉失去關鍵價值,那時就會被直接撲上。


    追查縣令不法,除了欺騙滄趙相信他仍維護寵信趙公廉,也是警告群臣,朕還需要趙公廉,你們少給我搗亂找他的麻煩也增加朕的麻煩。


    那縣令開竅了,自是聰明又歹毒,早把沒用的殘廢師爺都頭等暗中弄死清理了,滄趙掌握的罪狀,死無對證,上麵來查又能查出什麽來。況且滄趙也沒亮那罪狀繼續對他不依不饒。


    趙佶就是用此事表明個態度,並不追問結果,事後似乎就忘記了。此事也稀裏糊塗過去了。


    南皮縣令感覺到點報複的快樂,在痛失財產中小有得意,卻不知一大批和他一樣的貪官汙吏脖子上的腦袋待不久了。


    話說趙嶽這邊,搞清了白虎山山寨情況,確認山寨其他首領都不值得收,也沒就機讓史穀公等除掉陳建文四腐兄弟為葛家報仇雪恨,隻叫他們趕緊回山寨召集部下轉移……


    趙嶽、花榮又繼續趕去孔家莊。


    史穀公等回到山寨,傳令鐵匠村部下立即收拾行囊裝車準備離開。在大名府收的那夥強盜,願意跟著走的也趕緊收拾準備,不願意的,不勉強,請自便。


    鐵匠村的人得令,也不問首領這是要去哪,叫走就走,他們相信史穀公父子,這就是威信,也是在逃難過程中雙方不離不棄團結一致服從指揮而形成的默契與險惡亂世中結成的深厚感情。


    至於行囊,那不用費力收拾。在這危險又是暫時停留的山寨,隨時準備拔腿跑路,本就準備著。


    這期間,史穀公父子去向山寨九個頭領辭行,也不說去哪,感謝收留,但白虎山不是鐵匠村男女老少數千口子適合待的地方,拖家帶口在這當強盜不行,隻能離開,有緣,咱們後會有期。


    對狡詐多疑的陳建文追問那夥官軍騎兵是怎麽回事,為何捉了史家父子又放了等疑問,史穀公連鳥都不鳥這四兄弟。


    這半個多月相處,平時就不大合得來,之前截殺官兵,九個頭領不參加,任鐵匠村一係的人去冒險廝殺,隻怕心裏巴不得史家父子等死在山下,如此既沒人來和他們爭當家的位子,帶來的豐厚財產也歸了山寨,知道史家父子等被官兵捉了,更是連下山看看試著營救一下的意思都沒有,隻嚴令守好山寨,隻怕他們心裏不知怎麽個高興勁呢,限於鐵匠村勢力強大,山下鐵匠頭領和骨幹們又生死未明,事無定局,他們才沒敢立即直接整收鐵匠村的人和財物。


    招呼打了,江湖道義與禮節盡到了,史家父子帶著部下立即趕著當初帶來的眾多大馬車載著財物與走不動的老弱婦孺下了白虎山,在趙嶽留下的騎兵的引導下奔向海邊。


    他們帶來的大名府那夥五七百強盜,絕大多數卻選擇留在了白虎山,一不願意再和鐵匠村的人到處奔波冒險遷移,貪圖留在白虎山的安逸輕鬆,二卻是亡命之徒自然而然和同類交好,待一起共同行凶作惡繼續報複社會。


    對鐵匠村人離開,寨主王梟心裏多少有些不舍。


    此人是個惡棍,卻也講些江湖道義與草莽義氣,和同為鄉間草民豪強出身的史穀公父子也有一定程度上的共同語言,尤其喜歡史家父子的豪爽英雄,但轉念又一想,鐵匠村人離開也好。如此他的老大位子才能安穩,自在說了算。


    此外,王、陳兩家都隻享受眼下當流寇強盜的快樂,沒有政治野心,並不考慮太長遠的以後。白虎山寨並不需要壯大,不要人多。眼下這千把人馬正合適。


    人少了,經不住縣城官兵攻擊,搶掠有錢也勢大的地主大戶,幹不過人家,打不破莊子,弄不到令人眼熱的巨財;人若再多,招眼,被官府忌憚,容易招致官軍大部隊來圍剿,抵不過,逃山裏流竄,人多反是累贅,光吃飯就是個大問題,在流竄逃避圍剿過程中,不餓死也得被饑餓導致的內訌拖死。


    隻這千把人,在野獸眾多的白虎山,光靠著打獵也能支撐好長時間,絕不怕官兵來剿,自能長久逍遙下去。


    趙嶽這邊快馬奔馳向孔家莊,不想卻不久就遇到了倉皇逃難向白虎山山寨的孔家莊村眾。


    帶隊急行的孔明孔亮猛然看到一隊官軍騎兵迎頭而來,以為是府城已得信派來緊急堵截追殺他們的先頭騎兵,大吃一驚下,心一沉,隻怕大隊官兵在後頭,卻沒有退路了,白虎山寨就在前麵不遠,想有生路隻有拚死殺過去。


    兄弟二人絕望中紅著眼大吼一聲:“老子和你們這些狗官兵拚了。”


    哈一聲催馬加速,雙雙搶過來拚死一戰,能殺敗這夥官兵殺出及時逃生到白虎山山寨的生路最好,不能也殺一人夠本,殺兩個賺了,死也要死個勇猛抵抗到底不白白束手被殺的冤。


    孔家莊的人更是驚得不輕,心中一片絕望。


    他們是山村村民,即使沒見過騎兵的可怕衝殺,卻隻看這夥騎兵人雖少卻人馬合一個個矯健如龍,也明白憑區區獵戶村民的武裝力量,人多數倍也未必收拾得了對手,滅村大難來了,今日隻怕滿村老少皆慘死在這,卻隻能硬頭皮也衝去。


    趙嶽一眼就判斷出這是一村人怕是出了大事在倉皇逃命,卻並不認識孔家兄弟。


    花榮也不認識,不知這夥血腥鄉民隊伍中衝出的騎馬二人是誰,卻猜到必是誤會來追剿捉拿的。


    沒等二人做出反應,那出身孔家莊的騎兵揉揉眼睛,突然驚訝叫道:“這是俺村的人?”


    說著催馬衝向前去,向凶猛狂奔殺來的二孔揮手臂大叫:“二位少莊主不要誤會。自己人。我們是來特意接你們的。”


    孔明孔亮一時認不出那人是誰,又被仇恨危急和殺機衝蒙了心智,失去冷靜與平日的正常判斷力,聽到招呼,心中怒哼:“自己人?老子殺官和你們官兵能是自己人?你特麽的糊弄誰呀?”


    “特意來接我們?”


    “是特意的,隻是不是接,而是劫吧。怕人少擋不住我們就玩哄騙來拖延時間等後麵的援兵大部隊圍上來?”


    “狗官軍夠無恥陰險,和狗文官一樣,沒個好東西。”


    孔家兄弟二人一邊奔殺而來一邊越想越怒,結果衝得更凶狠迅猛了。


    那騎兵瞧著不對頭,腦子不慢,感覺自己說錯話了,至少是沒說明白,趕緊又喊:“少莊主,我是跟著你混過的刺鳥頭周亮呀,當初爹娘死了,隻剩下光杆一個,又窮得沒著沒落的,我和村中幾個同樣的兄弟想到外麵闖一闖,卻沒盤纏,還是二位少莊主慈悲仗義給了兄弟銀子才去得滄州謀生。我們是滄趙家兵,真不是來抓你們的。真是自己人。”


    衝近的孔明孔亮聽清呐喊,再用通紅的眼睛仔細觀瞧,發現對麵的騎兵停了下來,既沒有以騎兵優勢衝殺糾纏上來,也似乎沒有攻擊的意思。這些人都帶著弓箭,卻不取弓搭箭,連刀都不拔,不少人隻是在打量這邊眼懷疑問。


    也許真不是來拿我們的。隻是碰巧遇上。


    二孔腦子轟轟的,認出了昔日綽號刺鳥頭的跟班小兄弟,對情況有了大致判斷卻不敢輕易相信。


    滄趙?


    那是大宋何等的尊貴存在?何等的牛b?會遠來青州窮鄉僻壤的山村特意接無名小卒的我們?


    天上能掉金元寶,也不會出現這等荒唐美夢事。


    周亮這小子在滄趙混得再好,也絕無可能影響主家的心思和行動。滄趙之主和他們倆鄉野地主少爺完全是兩回事。


    可若不是那麽回事,周亮這小子猴精猴精的,又幹嘛說這種最難以讓人相信的借口?他又不是在想法示警。


    正胡思亂想,衝殺不好,不衝殺也不對的皺眉,二孔就聽騎兵隊前那小卒高叫道:“對麵的男女老少,你們聽著,某家滄州趙嶽,綽號滄梁小霸王,就是聽周亮說孔家莊人好,特意來接你們去過好日子的。”


    趙嶽知道周亮解釋不清,消除不了孔家莊人疑心,直接道:“我不知道你們村出了什麽事,但看得出你們在舉村逃難急於爭活路。我隻告訴你,天大的事,我滄趙家族能擔著。想脫難回到過去安寧的日子,你就放膽跟著我走。到底發生了什麽,路上邊走邊談。不要想著投靠白虎山賊得平安,拖兒帶女那是死路。趕緊離開白虎山區為要。”


    他也不管孔家莊人怎麽想怎麽決定,直接命令道:“周亮。”


    “在。”


    “你和孔明快馬速去前麵追上史家父子讓他們稍緩行。他們馬車多,能載上孔家莊走不快的老弱婦孺,加快隊伍轉移。這邊加把力氣努力追趕一下,很快就會趕到。兩部相互照應一起去海邊坐船。”


    “諾。”周亮大聲應著,笑嗬嗬招呼孔明:“孔哥,咱們村不會有事的。快跟我來。”


    孔明本待再好好想想這詭異事,卻被趙嶽那不容置疑的霸氣所懾,聽到周亮那句‘咱村’,不由自主就跟著走了。


    趙嶽又叫道:“老少爺們再加把勁,多照顧一下走不動的,相信我,苦難很快就結束了。大夥兒跟我騎兵趕快走。孔亮,你來我身邊邊走邊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不幸。讓我好有個數。”


    孔亮也失魂一樣策馬聽話地來到趙嶽身邊。


    騎兵轉瞬開動轉向,在前麵開路。


    孔家莊滿村男女老少蒙頭蒙腦地跟著騎兵又向前拚命趕路,心中執著的是滄趙家族的仁慈俠義與強大的盛名。與拖家帶口投白虎山當強盜相比,他們更願意跟著趙嶽賭一把滿門老小的命運前途。


    趙嶽聽完孔亮昏頭漲腦中充滿無限仇恨怒火與冤屈的講述,不禁輕歎口氣。


    對官府與地主惡霸勾結行這種令人發指的凶殘事,他不震驚奇怪,對孔亮說:“在我一歲時,我家也曾被大地主宿敵崔家勾結滄州官兵如此粗暴直接地想屠殺坑害過。隻是失敗的是他們。崔家徹底被鏟除。孔亮,大宋要完蛋了。以後就跟我家走一條嶄新的路吧。家仇也不急於眼下就報。相信我的話,此次逞凶該死的,無論是官是民,三兩日之內都會全玩蛋。現在要緊的是趁官兵反應不及幫無辜鄉親們脫離滅門殺劫,這是你身為少莊主的首要責任。”


    趙嶽所說的報仇雪恨自然不是為穩住孔亮服從指揮而采取的暫時哄騙。


    宋江就在二龍山呢。孔家血案與冤屈,宋江肯定會代為結算。


    大名鼎鼎的呼保義卻是個腹黑小心眼,誰得罪了宋江結了仇恨,宋江指定不會放過,而且狠著呐,報複必定狠毒血腥,行為與忠義大度公正體恤百姓全然不相符,會是標準的凶殘強盜嘴臉。


    宋江即使不為有恩的徒弟出頭伸張正義,隻從孔家莊去二龍山求救的人那得知青州有個宋家莊、宋太公、更有個呼保義及時雨宋押司在損害宋江滿家的名聲,宋江也會怒極想法來報複並徹底鏟除宋家莊甚至鏟除整個頌仙山中的兩村。


    宋江就靠著名聲招牌吃飯謀前途,不會容忍任何損害他名聲的人存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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