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成港口的守軍皆降。


    顯然,半島在這些年沒受侵略,統治者比賽腐化,墮落到極致;百姓則不是在痛苦絕望中煎熬,就是在拚命鑽空子弄錢爭當地痞惡棍快活一時是一時,能吃香的喝辣的,有酒有肉有美色不白活一世就好,軍隊深受惡劣風氣影響,也就既無戰鬥意誌,也不懂應該怎麽打仗了。


    有了巨濟、江華島兩例高麗軍輕易投降在先,北軍對禮成港口的守軍軟骨頭不堪一擊,見怪不怪,沒啥興奮,凶狠威懾,迅速收繳了降軍武器裝備,扒下降軍盔甲,搜走一切值錢的東西,然後直接押上運兵船,直接丟到倭寇的本州島,緊急壯大一下那的高麗人虛弱的力量。


    不到一萬降軍,還不夠運攻打禮成港的將士的船一趟運的。


    與此同時,楊誌、欒廷玉兩部主力擺開凶悍陣式,戰馬嘶鳴,刀槍閃亮,轟隆隆不緊不慢逼向禮成港城,目的是把城外住戶和在城外活動的人嚇到城中一並困住。


    高麗人不愧是習慣了逃跑躲城裏避難的民族,敵人一來,不用官府組織催促,都非常熟練地迅速卷著要緊財物,很快就匯聚進城裏縮了起來,幫著守城或閑看怎麽據城耗死耗退敵人。


    楊、欒二部殺到,也不紮營,直接分兵堵住禮成港四門。


    一個年輕的軍法官兼戰場宣傳員催馬靠近對著沿海的那麵城牆,在弓弩射擊範圍稍外舉著喇叭隨便大喊了幾句,無非是警告城中人速降者免死,否則休怪殺戮無情。


    就象韓政府執意舔米爹屁眼,不顧中方警告,牛氣地同意布置‘薩的’防禦一樣,高麗守軍對警告自然嗤之以鼻,不但不懼不降,而且做出各種汙辱動作,張狂得意地大聲嘲笑挑釁。


    他們曆代打了太久堅壁清野戰,祖先以此搞敗了強橫不可一世的大隋朝、更牛b的大唐帝國軍,近代又以此耗損了無數凶野驕橫不可一世的遼軍將士,從古到今大戰無數,敵人再強橫不也滅不了半島國奈何不了大高麗?


    他們仍然活得好好的,所以守在城上就象守著美爹一樣,還是很自信的。


    那喊話的軍法官喊話不認真,自然是深知半島人的尿性,知道自己說得再好,說什麽也沒用,這些半島小鬼有點依仗就喜歡自大充牛爺,不見棺材不落淚的。


    他也不幹費口舌多羅嗦,象征性警告提醒了一遍就圈馬回去了。


    該說的說了。一會兒倒黴,小鬼們,你們可別怪我們帝國大軍事先沒打招呼。


    這麵城前千米外,楊誌、欒廷玉都在。其它三門由副將們負責帶隊封鎖。二將匯聚一麵是想第一時間看看帝國大軍攻城新武器第一次在北方亮相的表演與威力。


    喊話回來的軍法官笑嘻嘻對安坐馬上的趙嶽說:“殿下,棒子們不降。”


    趙嶽微笑微點頭,說:“不錯,意思清晰傳達到了就行。”


    久在大後方埋頭苦幹的轟天雷淩振在此出現了。


    他才三十多歲,卻兩鬃有些灰白,以前很強壯、舞得刀槍也殺的綠林好漢的身形現在有些稍瘦,顯然這些年熬心費力過度,但此刻的精神不是一般的好,天氣雖冷卻滿麵紅光。


    看到趙嶽的目光移向自己,淩振在馬上向趙嶽一抱拳道:“殿下,咱們怎麽收拾棒子?”


    趙嶽笑微微一點頭道:“淩兄,這些年辛苦你了。就打城門樓吧。先發一輪試試看效果。”


    淩振聽到親切尊敬的淩兄二字,一時心潮澎湃,臉越發紅潤,笑道:“臣不覺得辛苦。如非要說點嬌情話,臣想說的是感謝殿下給了臣最熱愛的事業,感謝殿下教導臣、信任臣、支持臣,感謝殿下讓臣能親眼見識到火藥的真正威力和廣闊發展前景,讓臣知道自己當初的認識和堅持方向沒錯,更感謝殿下把震世的大殺器由臣親手製造出來,並有了終生奮鬥的目標。”


    他說著,眼睛不禁有些濕潤,心情激蕩不已。


    在加入帝國前,他算什麽?


    被大宋官員們普遍習慣性輕視不屑一顧的匠人而已。


    即使他在大宋兵械部門有官身,是官匠,在科技上有出色創意才華,實質仍然是被鄙視稱為隻會搞奇/淫技巧的下三濫匠戶而已,永遠不會有真正出人頭地的機會。


    而在滄趙帝國,他衣食住行無憂,生活無慮,有崇高的社會地位,受上至國王下至新式百姓的普遍敬重,他的才華和滿腔熱情終於得到最大肯定與大力支持,在帝國最優越的工作環境、最方便的生活條件下自豪安心開始新人生,開拓了眼界,發瘋地學習鑽研他最熱愛的夢寐以求的知識……他以忘我的奮鬥和成就回報了趙嶽一家的恩義、帝國的重視支持,也贏得了至高聲譽和更高的社會地位和豐厚的家族利益,最重要的是他必將震爍當代、名垂千古。


    好男兒隻怕有才難展、壯誌難酬、窩囊荒廢一生。


    在帝國的如此人生,何等快意?


    能趕上如此良機和美好時代,由賤泥一下翻身成人生大贏家,此生死而無憾。


    因為是在戰場,不是浮想往事發泄情緒的時候,淩振趕緊收斂心緒,深吸好幾口氣才壓製了澎湃的心潮,擦擦眼睛跳下馬,帶著他手下的一隊人向前趕到離城牆約五百米處。


    這隊棒小夥此時此刻和淩振一樣激動。


    他們很麻溜地把抗的東西放下,扯下套子,露出各種鐵家夥,有鐵筒,有支架……片刻組裝成了類似二戰時期小鬼子用的那種步兵炮,標準化生產的零件若有毀損,能相互拆換,拆開了,人抗馬馱很方便,是便攜式火炮,擺了六架,最大射程約八百米,五百米是為了打得更準。


    趙嶽是材料與機械雙料頂尖科技專家,但前世並不是軍事迷,不懂野戰炮、駐防炮等等的常識區別,他若是製造導彈核武器肯定比製造常規槍炮精通一百倍,對尋常武器的研究製造也興趣缺缺,所以在這個世界,他想優先發展火炮,避免靠人命破城契要塞的巨大戰爭損害,珍惜將士生命,就把技術原理教給了淩振等熱愛這類研究的人才,讓他們自己自由研究發揮。


    畢竟,時代想真正飛越式進步,科技必須真正掌握在這時代的人自己手裏。


    而根據原理反複鑽研、把理論實際應用,正是這時代的人理解掌握科技知識的必須方式和過程。象趙嶽為迅速實現機械化生產而親自動手帶隊製造的各種工業母機、發電機、發報機等,老是設計好了一切,讓這時代的人照貓畫虎去做是不行的。


    那樣最少會嚴重挫傷科技人員的科研熱情,進而阻礙了科技在這世界的生根與發展。


    這批步兵炮以及此前炮艇上的火炮是淩振等按自己的構思想像,反複研究製造了數種才定稿開始大量生產的。


    此前的設計成果,趙嶽不是覺得射程或威力不夠,就是不實用,都不滿意而否定了。


    森森炮口對準了城門樓。


    城上守軍哪懂真正的熱武器是什麽。


    這時代實際已經有了火炮雛形,用火藥催發石球砸城或砸騎兵步兵陣,稱為石炮。


    高麗人從慷慨的大宋那學來了火藥和石炮技術,有這個見識。城上守軍看到敵軍在城前擺了幾個筒子,當是石炮,不禁都嘻嘻哈哈大聲嘲笑諷刺。


    這玩藝打不遠,打得慢,每次裝藥添彈費老勁了不說,聽聲音挺嚇人,真正的威力了了。懂這個的,會躲會防,大石球砸過來,除非誰太倒黴才會剛巧被砸死砸傷。破堅固的城池,那效用就更不堪一提了,無非是把城牆城牆道砸些坑,根本撼動不了城池根本。


    這玩藝搞不好還極容易炸膛,沒傷敵,先把自己人弄死弄殘一片,炸自己人反倒威力不凡,而且發射位置離城池近,城上能用強弩射殺炮手,可輕易瓦解掉石泡的威脅攻擊。


    高麗人覺得自己把石炮的威力和效用看得很通透,認為是不實用的廢物技巧,成功耍嘴演戲從大宋騙來技術興奮地搞了搞後,認為用石炮守城完全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根本不稀得費大把財力物力人力去製造和研究。


    敵人敢來攻城,用強弓硬弩、滾木擂石、金汁石灰招呼爬城敵軍就足夠敵人受的了。


    因此,守城軍看到敵人把石炮放那麽遠,按他們的認識根本不可能打到城上,就當成是敵人為嚇唬人而繼續耍的花招。他們根本不怕,越起哄越興奮怪叫挑釁。


    炮兵是技術兵種。這隊炮兵小夥子都是帝國武裝部從帝國人才中精心挑選出來的,有較高數理知識,眼力好,心靈手巧,心理素質也過硬,不理也不受敵人影響,專心致誌操作。


    高麗守軍正叫喚得歡,突然一炮射出一溜耀眼火光,轟一聲悶響,隨即又是一聲巨響,城門樓處的一片敵軍在爆炸聲中輕盈飛上了天,落下的卻是無數殘肢碎肉鮮血。威武壯觀的城門樓也塌了一片,磚瓦和精致雕欄窗戶的木屑飛舞四射,又傷了一批高麗軍。


    這一炮是試射,卻打得真準,證明了炮兵小夥子們苦練出來的精良技術經驗,也證明了他們的良好綜合素質,在北方首秀中狠狠教訓了敵人,為自己出了口惡氣,也為帝國爭了光。


    小夥子們如同奧運冠軍一樣興奮地耶一聲歡呼,隨即就把剩下五炮迅速打了出去。


    李家為在老家裝門麵顯威風顯赫,花大力氣在禮成港城上修建的雄偉精致城門樓在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迅速垮塌……


    城上的守軍還能站著的,被這滾滾天雷般的恐怖直接嚇傻了,都不知道躲藏,也忘了骨子裏遺傳的嫻熟逃命技術,就那麽直愣愣傻呆呆地站在那裏喝醉了一樣隨動蕩的城牆搖晃。城門樓附近的一些人晃著晃著,口鼻中湧出鮮血,眼睛暴出,翻然倒地。


    這是爆炸衝擊波形成的殺傷,直接傷在內裏。


    之前喊話的軍法官再次過去警告提醒趕緊投降。


    這一召喚,城上守軍才慢慢還了魂,絕大多數媽呀一聲不是麻著腿逃跑就是直接給跪了。


    極少數膽大的站那蒼白著臉彎腰,似是避開了敵人視線就能躲避天雷轟擊,小眼睛四下一撒摸,滿眼是死狀無比恐怖的屍體,到處是惡心可怕的殘肢斷刃,鮮血象瓢潑盆灑的一樣,往日威風凜凜高傲霸道的本城主將倒在城門樓廢墟中,下半身埋在磚瓦木扇下,往日象征身份權力地位的閃亮饞人盔甲坑坑窪窪變成了鐵布破爛,一隻胳膊沒了,不知哪去了,另一隻還在,但手卻落在丈外還緊握著指揮作戰的將劍,腦袋更慘,被斜削成兩半,剩下半拉在脖子上。主將屍體周圍倒著一片大大小小的本城將領,都是之前拍馬屁緊簇擁著主將結果和主將一同倒黴升天的……那慘烈陰森景象就是地獄現人間。


    呃——


    這些膽大守軍無不翻白眼狂吐,腿一軟坐地上,嚇得一時半會起不起來了。


    喊話的軍法官舉喇叭這次嚴肅大喝:“城上棒子們聽好了。快去告訴你們城中主官速速打開城門投降。不然,一刻鍾後炮轟城門,炮擊城中,再殺進去,城中主要人物家雞犬不留。”


    也是巧了。


    軍法官剛喊完話。城上拽起的吊轎突然轟隆一聲落下,重重拍在護城河上,鋪開了通道。


    原來是炮彈震散了吊轎在城門樓附近的卡扣。吊轎在自身沉重的分量下拽開了牽扯拍下。


    這詭異一幕讓城上守軍更恐懼了,直當是海盜敵人是會魔法的,或者本身就是魔鬼現世,除了害怕發抖還是害怕發抖,那牙齒上下打架,急促的格格聲一片,哪還能提起半點戰意。


    被李家寄予厚望的崔師表此時還不知弟弟突然勤快了結果卻早早死在逃回城來的路上,腦袋還成了嚇降碼頭守軍的最好武器。


    當初不情不願卻不得不來此地,提心吊膽守了禮成港城一個多月,海盜卻連根毛都沒出現,他開始相信海盜是真沒實力搶占半島,否則如此大戰連勝不會不趁著士氣正盛一鼓作氣攻上半島,他自覺很懂兵法很懂用兵之道,看透了海盜的虛實,這懸著的一顆心總算安穩落地,一輕鬆了就複生了這些日子壓抑著的私心邪念,昨晚閑得無聊,聚了一幫馬屁官員飲宴娛樂,期間興致高昂,不免詩興大發,當場連作數首詩篇,被眾馬屁精讚為天華表章、不愧師表之名,崔師表大悅,越發興致勃勃,然後喝高了,被幾個美姬扶回寢室胡天胡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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