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眼看此下河北將定,一旦兗州戰事又得以平息,將來恢複過來的馬氏,將會如何對付陶謙,隻是想想也教人感到心驚膽寒。卻不見武力強大如呂布,屢屢與那鬼神馬羲作對,最終還是落個全軍覆沒,幾乎性命不保。勢力強盛如袁紹,卻也最終不敵馬羲,不但大本營被奪,更活活被那鬼神馬羲逼到走投無路,自刎而死。


    而這陶謙,卻是行將就木,武力遠遠不如呂布,勢力更無法與袁紹比較,又談何與那尊鬼神爭鋒呢?


    於是,天下人不禁把目光投向兗州,因為兗州的戰果如何,恐怕將會影響整個河北未來數年局勢的發展。


    卻說,夏侯淵與張遼此番在河東與兗州的邊界,對峙了近足足有十多日的時間。隨著戰事越是拖延,曹軍上下就越是慌張急躁起來。畢竟,這連日來冀州不斷傳來有利於馬家的情報,夏侯淵痛恨袁家無能的同時,卻也非一味把希望寄托於袁家的身上,這連日來夏侯淵皆主動引兵攻打,奈何張遼穩守陣地,不急不躁。兼之張遼實在威猛,還曾幾番闖破曹軍軍部,若非夏侯淵箭藝精妙,逼退張遼,恐怕曹軍早就敗了。


    “他娘的!!這一開始就不該相信那李文優,要穩打穩紮!!眼下最好的時機已過,我看那李文優從一開始就用心不良,就是想要害我等失去奪下兗州的大好機會,以報當年之仇!!”


    “說得對!!我軍兵力幾乎是張遼的一倍有多,若是一開始強猛攻打,或許早就攻破了那張遼的部隊,又何必在這愁眉苦臉!!”


    “……!!”


    隻聽在夏侯淵的帳內,一幹曹軍將士紛紛扯聲怒罵,目標都是指向李儒。


    “還不給我住嘴!!”夏侯淵忽然冷笑一聲,猛地一拍奏案,隻聽‘嘭’的一聲巨響暴起的同時,夏侯淵的喝聲隨即響起,眾將士不由都嚇了一跳,紛紛望去。


    “爾等這些懦夫,當日首戰張遼便擊殺文醜,爾等無不膽怯。當時為何卻不見有人,敢請戰與那張遼死拚!?如今戰況不妙,卻把責任都推搪他人身上,簡直是丟我曹家人的麵皮!!”夏侯淵此言一出,諸將都是愧疚萬分,無不低下頭來,不敢直視夏侯淵的目光。


    “夏侯將軍但且息怒,我看如今局勢,我軍卻也並非沒有機會,末將有一計,或許可用。”這時,席下有一魁梧健碩的將士走了出來,正是樂進。


    夏侯淵投眼一望,不由神色一震,忙問道:“文謙有何計策,快快說來!”


    樂進聽了,精神一抖,遂答:“眼下戰事難以開展,不如以退為進,我軍假意撤軍,誘那張遼來戰,但若其引兵而來,我軍便奮而反撲,但若諸將齊心協力,必可破之!”


    “可那張文遠如今謹慎得很,隻顧據守營地,我曾幾番試探引誘,他卻都不肯發兵來追。就怕我軍就算撤走,他也不肯來追!”夏侯淵麵色一沉,略微有些失望地謂道。


    哪知,樂進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個笑容。夏侯淵一見,心頭一揪,不由亢奮起來:“莫非文謙另外又有高計?”


    “夏侯將軍思慮敏捷,末將還真瞞不過你。正如夏侯將軍所料,就在我軍撤退同時,末將卻又引一部精部繞往其軍之後。這時,那張遼大概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將軍身上。但若他按兵不動,末將便領兵殺入兗州,擾亂其後,逼得張遼退兵回援,將軍便就立刻率兵複回掩殺。但若張遼中計來追,我又立刻回撤,與將軍一齊前後夾攻,殺他個措手不及!!”樂進疾言厲色,此計一出,就連夏侯淵也不禁稱妙,奮之拍案而起,大笑道:“哈哈哈哈~~!!文謙可謂妙計,我這就去吩咐麾下準備,文謙你則速去點齊精銳,盡快行事!!”


    得到了夏侯淵稱讚的樂進,眼神刹地晶亮起來,慨然領命,便就退下。哪知樂進剛是離開帳篷,卻見李儒在帳外似乎等候久矣。樂進一看,不由皺起眉頭,他本就不是十分喜歡性格陰沉的李儒,此下他又如此鬼鬼祟祟,心裏自是不快。


    “嗬嗬,適才我正有要事與夏侯將軍商議,沒想到在帳外聽得將軍說計,未免打擾,不禁駐步而立,聽了一陣,將軍妙計雖是精妙絕倫。但有一點,還請恕儒多口一句。”李儒咧開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樂進聽了,先是心頭一疑,不禁有幾分忐忑,遂一拱手,頷首應道:“還請李大人指教。”


    “指教倒是不敢。李某隻是認為,將軍孤兵深入,勇氣可嘉,可一旦馬家軍從後反撲而來,那將軍豈不危險?”李儒此言一出,樂進不禁冷笑起來:“我還以為李大人有什麽高見,原來卻隻是如此。我看李大人是沒有看清如今兗州的局勢,那鬼神馬羲為取冀州,不惜調去大量兵馬,如今兗州空虛,張遼把兗州能夠調用的兵力,都調往在此。試問,兗州之內哪裏來的兵馬反撲?”


    “嗬嗬,所謂兵家戰事瞬息萬變,由其是那馬家小兒的戰局觀更有著天生的優勢,他往往能夠迅速地調撥兵馬前赴戰場,把握時機極其精確。當年,我涼州軍就是太小覷他了,才會被他奇襲了雍州。而此時,說不定那馬家小兒,早就令青州的部隊棄守青州,趕回來援了。”李儒幹笑幾聲後,不急不緩地呐呐而道。樂進聽得眉頭緊皺,反而越聽越是玄乎,心裏暗道:“哼,我看當年涼州軍之敗,對李文優打擊甚大,如今都快瘋了。這說的話毫無根據,什麽戰局觀,什麽把握時機精確,那馬羲莫非還真能料事如神,我卻就不信了!!”


    樂進想罷,冷哼一聲,謂道:“謝過李大人的好意了!!末將會自行多加小心的!!”


    說罷,樂進遂徑直離去,根本就不把李儒的勸說放在心裏。哪知,遭到樂進如此羞辱的李儒不但沒有絲毫氣惱,反而咧嘴笑了起來,令在帳前守候的護衛,不由都是不寒而栗。


    卻說,夏侯淵依照樂進的計策,隨即快速布置起來。當夜,樂進點齊兩千餘精銳,便取小徑繞往張遼軍後而去。而莫約一個時辰之後,夏侯淵則也拔帳撤軍,以吸引張遼的注意。


    當夜正是三更時候,張遼從斥候那裏聽說夏侯淵忽然拔寨撤軍,不由一驚,遂多派斥候前往打探。到了五更時候,斥候紛紛回報,卻說夏侯淵軍連夜撤退,已撤出了數裏之外。


    張遼聞之,又是一驚,遂急召一幹將士前來商議。一陣後,眾將士紛紛趕到張遼帳內,聞說夏侯淵撤去,不由紛紛大喜。


    “哈哈~!我看定是那夏侯淵見主公快要奪下冀州,恐他日主公率兵回援,心中膽怯,遂是早早撤去!”


    “說得對!!主公神勇無敵,此番但若取下冀州,普天之下,試問誰還能與主公爭鋒!?夏侯狗賊自是害怕,這般倉促逃去,也不奇怪!”


    “竟然如此,張將軍還等什麽,我等就等張將軍號令一下,這就立刻引兵前往追襲!!”


    此言一出,一眾白獅軍團的將士紛紛起身請命,孰不知張遼卻是麵色一沉,忽然喝道:“胡鬧,眼下敵軍虛實不明,焉能貿然出兵!!?”


    張遼喝聲猶如獅咆,此言一出,諸將士無不畏怯,連忙告罪。張遼以銳目環視過眾人後,方才沉色謂道:“夏侯妙才此人並非貪生怕死之輩,更不會臨陣退縮。眼下他忽然撤走,必是有計。我且靜觀其變,暗中伺機,來個以靜製動!”


    張遼話音一落,諸將各有色變,一些將士不由以為張遼此舉過於被動,一旦曹軍果真另有奸計,就怕到時真的發生時,卻難以挽救局勢。可一幹人等,又見張遼目光赫赫,決意堅定的樣子,猶豫一陣,還是未有勸說。


    其實,張遼想的倒也簡單,那就是隻要他堅守陣地,不讓夏侯淵有機可乘,殺入兗州,那就萬事無休。可張遼這下卻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夏侯淵撤去的兵部下,這恰恰卻正中夏侯淵的下懷!


    於是,張遼軍上下,依照張遼的主意,繼續按兵不動。次日到了晌午時分,夏侯淵撤兵已有十數裏,卻聽斥候來報,張遼未有任何動靜。


    夏侯淵聽了,暗歎張遼果然沒有這般輕易中計,不過他卻又不急,反而希望樂進那部精銳能殺他一個措手不及,陣腳大亂。如此一來,他才好乘勝追擊,擊敗張遼這個強敵,一雪前恥。


    於是夏侯淵遂漸漸放緩行軍速度,繼續吸引張遼的注意。


    當日晌午時候,斥候回報,張遼聽說夏侯淵放緩了行軍速度,不由神色一震,更加認定夏侯淵必另有圖謀,遂令諸軍加強防備,同時又令斥候繼續打探。


    如此,又是過了兩日。夏侯淵緩緩撤退,此下大概撤走了數十裏。張遼不敢絲毫大意,繼續穩重守備。就在此時,忽然兗州內傳來急報,說有一支曹軍精銳殺入了東郡,正往濮陽撲殺而去。張遼這下一聽,刹時整個人嚇得渾身肉緊,如有一道驚天霹靂在他腦袋轟然炸開!


    “這曹軍何時殺入了兗州!!?為何我丁點都沒察覺~!!?”張遼瞪大了獅目,急躁慌促地在心中喊道。這時,張遼麾下部將早就亂成了一團,各個驚呼急喊,坐立難安。


    “將軍!!濮陽乃我馬氏重地,主公家小都在城內,一旦有個萬一,後果不堪設想!!如今濮陽危在旦夕,不可怠慢,當速速撤兵回援!!”


    “是呐~!將軍,主公將把守兗州的重任交給我等白獅軍團,倘若有失,那豈不有負主公厚望,我等更是萬死難辭其咎啊!!”


    “將軍,眼下已刻不容緩,還請將軍下令,末將願引一部火速救援,一旦追上那部曹軍,立即與之拚殺,絕不會讓其邁進濮陽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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