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說來,馬縱橫對劉備也不是十分了解,憑感覺的話,也覺得此人沒什麽特別之處,但曆史不會騙人,能在中華史上最為動蕩的時代中,占據西川、荊州、漢中等地,成為漢中王的劉備,肯定不是一般人物。而且有時候,越是平凡的人,反而越是可怕,因為這種人往往都是深藏不露的人物,一旦時機來臨,便能一躍衝天!


    就在馬縱橫話音落下不久,忽有幾個細作騎馬趕回,其中一人,滿臉狂喜之色,眼中盡是敬佩,向馬縱橫說道:“主公正如你所預料,那劉岱正往昌邑而去,想必兩柱香後,就能來到這裏來了!”


    “很好!這回我倒也讓這劉岱試試成為別人俘虜的滋味!!”馬縱橫聞言,想到橋婉滿是憂鬱、無助的嬌容,鬼神般的眼眸,迸發兩道精光,極是可怕。


    另一邊,卻說劉岱與王彧還有數千精兵,正往昌邑方向而去,隊伍猶如長龍一般,各持火把,如條長龍在遊蕩。王彧皺了皺眉頭,總覺得心頭忐忑難安,在出發之前,他曾勸過劉岱最好不要在晚上行兵。但劉岱就像是鬼迷心竅一般,隻以‘兵貴神速,速回昌邑,可穩大局’的理由拒絕,非要在這夜出發不可。王彧也是無奈。不過說來,劉岱、王彧的部署都熟悉四周一帶地勢,隻要沒有伏兵,在明日之前,大概就能趕到昌邑邊境,到時就能安全了。


    “但願一切安好,主公似乎有些急躁了。”王彧暗歎一聲後,然後默默地轉眼望向了劉岱,正見劉岱麵色有些陰沉可怕,不斷地加鞭飛馬,左右護衛時不時都會追趕不上,蜿蜿蜒蜒正進的隊伍,正路過一山林旁邊。


    就在此時,驀然間,殺聲大震,伴隨著一陣陣滴答滴答的馬蹄聲響在山林內猝然響起。正在前頭的劉岱不由麵色劇變,下意識地疾聲就喊道:“不好,有伏兵來襲,諸將快快護我!!”


    隨著劉岱的驚呼疾喊聲一起,其部頓時先亂,混亂之時,先見一人一馬從旁邊猛地飛躍而出,豎眉瞪眼,手舞龍刃,氣勢駭人。


    “嗷嗷嗷嗷~~!!!老匹夫,可認識我馬縱橫耶!?”電光火石之間,宛若鬼神一般的馬縱橫騎著赤烏猛地落地,龍刃砍起處,人仰馬翻,一聲怒喝,嚇得劉岱牙顫身抖,如即將大禍臨頭。


    “快!!保護主公!!”另一邊的王彧看得眼切,忙是扯聲大喝。就在他喝聲剛落時,正見一部人馬以鋪天蓋地之勢,轟然衝落下來,為首一將亂發赤臉,眸若雄獅,威悍至極,衝突間,手中雙戟亂飛急砍,一路奔殺,無人能擋。


    “赤鬼兒在此!!誰敢與我一戰!!”那員將領正是龐德,聽他一聲怒吼,其後部署無不士氣大震,各個奮然廝殺。頓時,隻見但凡廝殺之處,血肉橫飛,血腥而又殘暴。


    “他娘的,這些伏兵不多,大夥兒一齊圍上廝殺便是!!”生死關頭,劉岱麾下一員將領,倒是頗有骨氣,縱聲喝罷,飛馬挺槍,便是殺向龐德。


    “小輩無知,猛獅又豈是群獸能敵哉!?”龐德獅眸大瞪,提雙戟迎住,兩人鬥過不到三個回合,龐德挪身閃過那將搠來的槍支後,急把長戟一轉橫砍而去,那將還未反應過來,就被龐德一戟攔腰砍成兩半。


    亂發浴血,赤紅妖異。周邊劉岱軍將士望著龐德,一時無不心頭畏懼,雖有合眾之勢,卻又不敢圍而攻之。


    另一邊,卻說馬縱橫憑著赤烏的本領,在高坡上飛躍先到,幾下子就殺入了敵軍腹地,見得劉岱,一聲怒吼,如雷貫耳,幾乎震飛劉岱的靈魂。劉岱麾下諸將回過神來,唯恐自家主公有失,無論是騎馬的、徒步的,忙是紛紛圍上殺來。


    “淨是些土雞瓦犬,如何擋我!!?”馬縱橫眼眸圓瞪,渾重銳利的龍刃在他手中如飛鴻般輕盈,見之疾飛驟砍處,盡是血光綻放,一路殺突,簡直就是如入無人之境,殺人奪命信手拈來。


    “快~~!!!你們這些廢物,快快擋住這頭怪物啊!!!”劉岱疾聲吼道,眼看著眼前這宛若浴血鬼神般的馬縱橫,渾身顫抖得愈來愈是厲害。原來自從他得知馬縱橫回到長垣後,幾乎每夜都會發起噩夢,也正因如此,他當初聽說王彧求和之計之時,二話不說便是答應,而又當他得知馬縱橫態度強硬,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的那刻,卻沒有丁點怒火,反之隻有切骨的心寒。幸好不久他就得知劉備大勝以鮑信為首的那些的消息,遂是膽氣大壯,又想局勢轉好,再有毛暉願死保濮陽,遂不願再是留下,隻盼早日遠離馬縱橫這頭怪物。


    可事與願違,他迫切地想要逃離馬縱橫這頭怪物,可最終反卻落到了怪物的嘴邊!


    “殺~~!!!”馬縱橫一聲怒吼,手中龍刃舞得更快更猛,且又勢大力沉,如有九牛二虎之力,殺得人叢猶如波開浪裂,諸將怕是誤傷,又不敢以箭矢偷襲。


    說時遲那時快,劉岱眼見馬縱橫連斬自己麾下七、八員將士,慨然逼近,嚇得再也堅持不住,在恐懼驅使之下,下意思地撥馬就逃。諸將一看劉岱逃去,士氣先泄,反應過來時,紛紛急追過去。但馬縱橫坐下赤烏神駒實在快得驚人,如飛虹閃電,瞬間跟著劉岱衝出人潮之外。


    “劉岱!!!我與橋公視你為君上明主,你何故要置我倆於死地,更何況,禍不及家人,你又為何要擒殺我家眷!!?”口沫噴飛,馬縱橫張嘴怒喝,滿腹怒火,如同潮湧洪翻蓋然盛放。


    劉岱感受到從後衝來的那股恐怖的怒火,隻覺如墜萬丈冰淵,渾身寒冬入骨,下意識地回頭一望,正見一麵額頭一對牛角,獠牙怒狀,身穿血色鎧甲,手舉龍刃的鬼神之相,頓時慘叫一聲,滾落馬下,竟是生生地嚇昏過去。


    “主公~~!!!”在後正追趕的劉岱部將,看得無不緊切,麵色大變,忙是疾呼叫道。馬縱橫飛馬急衝舉刀一起,嚇得劉岱那些部將紛紛急罵威脅。哪知馬縱橫把刀望劉岱身體與地上的縫隙一插,其坐下神駒猛地停住,馬縱橫順勢把龍刃一挑,劉岱顯得雍胖的身體立刻起高。馬縱橫隨即把龍刃望地上一插,發出‘啪’的一聲暴響,柄頭入地,空出的手臂,即望劉岱落下的身體一抓,讓他半懸在空中,剛是昏死過去的劉岱,立即發出幾聲慘叫,還未恢複過來,便覺得天旋地轉,竟很快又昏死過去。


    劉岱那些部將見得馬縱橫如此玩弄其主,怒得各個咬牙切齒,但有不敢貿然去救,紛紛勒住馬匹。


    “馬縱橫你膽敢傷吾主一根汗毛,我必教你不得好死!!”


    “吾主乃漢室宗親,你若敢對他絲毫不利,日後必遭天下人所討!!”


    “說得對!!馬家小兒,就算你再是能征善戰,也不是天下人之敵也!!你可不要自取滅亡!!”


    隻聽劉岱麾下部將,或是怒罵,或是出言威脅。馬縱橫聽了,卻是突兀縱聲笑起:“哈哈哈哈哈~!!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劉岱殘殺臣下,害橋公在先,又出兵襲擊我長垣,更意圖擒我家眷作為人質威脅,他所作所為,莫就因一個漢室宗親的名頭,便就能讓我就此屈服,但若如此,我縱以天下人為敵,又有何懼!?”


    馬縱橫此言一出,渾身猝然暴發出無與倫比的凶煞霸氣,震懾八方,劉岱那些將領見了,無不心驚膽跳,一時間也被馬縱橫喝得啞口無言,甚至有些人還不知覺地竟然對他心生敬意!


    這時,王彧忙是騎馬趕到,急道:“馬大人,你乃將門之後,就算心頭再有天大的怨氣,可也千萬別玷汙了伏波將軍的忠義之名!!”


    “哼!少拿先祖的名頭來壓我!想要保住劉岱的小命,隻能全憑我的主意,眼下先令你的部下散開!!”馬縱橫冷哼一聲,神情冷酷。王彧咽了幾口唾沫,眼下其主在他手上,也不敢貿然舉動,無奈之下,隻要聽從。


    不一時,隨著劉岱部往兩邊散開,龐德引著一幹輕騎趕來。馬縱橫遂把劉岱丟在地上,嚇得王彧還有劉岱麾下部將又驚又怒。龐德一聲令下,幾個將士立刻下馬,便把劉岱五花大綁起來。


    “讓你的部隊,與我部保持百丈距離,徐徐在後,若膽敢有絲毫逾越,有心你主小命!!”說罷,馬縱橫把馬一撥,便往濮陽方向趕去。


    王彧一看,頓是變色,似乎已猜到了馬縱橫的意圖,不由無力地長歎了一聲,表情無奈而又悲愴。


    卻說,時值三更時候。毛暉眼見劉岱離去,又想馬縱橫不會如此快出兵來襲,便在城中與諸將一齊飲宴。酒過三巡後,毛暉有些醉意,忽然想起不久橋玄便是自己的老丈人,便把橋玄還有橋鋒等幾個橋家人叫了過來,打算先是親近親近。


    少時,正見一頭白發,麵色冷淡,稍顯憔悴的橋玄和幾個橋家人走了進來。


    毛暉見了,不由大喜,連忙迎了過去,眉開眼笑地笑道:“哈哈哈,我的老丈人,你可終於來了!來,快快入座。還有諸位長輩,我一介武夫,不懂禮數,你們也別怪,隨意一些就好,都入座吧。”


    聽毛暉所言,那幾個橋家人無不變色,卻是有喜有憂。橋玄卻是不同,聞言,頓是一瞪眼,喝道:“你不過是劉岱麾下一條走狗,焉敢染指老夫膝下鳳女!?你這老丈人,恕老夫受不起!”


    “哎!!你這老不死,可別敬酒不喝喝罰酒,我家將軍看中你家姑娘,那是你家姑娘的福分,否則你以為是誰讓你們這些橋家人能夠苟存至今!?”毛暉副將陳諱聽了,立刻忿忿喝起。橋玄身後的橋家人聞說,又是一陣變色,有兩人忙是低聲勸道。


    “族老,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聽說這毛暉乃劉岱麾下大將,極受其重用,纓兒嫁了給他,也不算是委屈啊。”


    “說得對,如今不同往日,如今我橋家已淪為階下囚,那馬家小兒根本就靠不住。纓兒確是長得天姿國色,絕世無雙,但命才是最重用的,委屈纓兒一人,起碼還能保住我橋家。”


    橋玄聽了,隻覺心頭一陣發涼,輕歎一聲,道:“若要老夫為了苟存餘生,賠上纓兒一輩子的幸福。老夫寧願就此了斷。毛暉,你殺了我吧!”


    “族老!!你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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