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別墅外麵已經停下警車。通過調看物業的監控錄像,證實在二個半小時前,有輛黑色轎車曾經在這附近出現過。那輛車雖然停靠時間不久,但通過畫麵可以看到,車裏的兩個人下車後離開大約一分多鍾,再出現時,其中一人懷裏,用衣服裹著什麽,有意掩藏。


    裹著的衣服露出一個角,恰好能看到孩子的側臉,但隻是一閃而過。


    “果果!”


    沐良看到那個畫麵,雙手激動的指著屏幕,道:“是果果!”


    傅晉臣自然也看到,他跟著點點頭,語氣肯定,“是我兒子沒錯!”反複又看過幾遍錄像,並沒有拍到車牌號。這輛車顯然是存心掩飾。


    根據目前的線索,基本認定孩子是被綁架的。


    “綁架?!”沐良杏目圓瞪,綁架這個定義的後麵,隱藏著太多血腥的事實,她唇瓣的血色瞬間褪盡。


    傅晉臣眉頭亦是緊鎖,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如果確定是綁架,肯定要進行部署。


    傅歡顏扶著沐良坐在沙發裏,眼眶發紅。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良良,你別著急!”


    傅歡顏自己也在發抖,手心一片冰冷,“果果不會有事的!”


    沐良眼睛盯著地麵,神色異常幽冷。


    很快的功夫,項北聞訊趕來,“怎麽樣了?”


    看到他來,傅歡顏瞥著嘴撲到他懷裏,哭道:“果果被人綁架了!”


    綁架?


    這麽嚴重的字眼,項北覺得難以接受。他伸手擁住懷裏的人,安慰道:“別哭,肯定會沒事的。”


    傅歡顏不敢太過表現情緒,因為沐良的神情,實在讓她覺得揪心。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別墅外麵,盛名湛將車熄火後,風風火火往裏跑。


    “良良!”


    盛名湛蹲在沐良麵前,急聲道:“怎麽回事?”


    聽到他的聲音,沐良抬起頭,動了動嘴,卻發覺喉嚨好幹,竟然說不出話來。


    傅晉臣站在沙發的對麵,隔著不遠的距離看著他們。他眼見沐良將頭垂在盛名湛的肩上,卻什麽都不能做。


    警察部署好一切,過來通知:“四少,目前還不能確定是什麽人綁走孩子,所以消息要封鎖。”


    傅晉臣點點頭。


    警察掃了眼別墅裏的眾人,蹙眉道:“我們會留下兩名工作人員,其餘人都分散在別墅周圍。這裏也不要有太多人,孩子的父母留守就可以。”


    聽到警察的話,項北拉著傅歡顏起來。傅歡顏經過傅晉臣身邊時,叮囑他:“有消息一定通知我,爸爸也知道了,他說如果對方要錢,無論多少我們都給。”


    傅晉臣黑沉的眸子低垂,神情幽暗。


    隨後,項北拍拍傅晉臣的肩膀,問道:“要不要告訴阿拓一聲?”


    傅晉臣嘴角微勾,“先別告訴他。”他擔心如果動靜一下子太大,會不會傷害到孩子。


    “明白了。”項北應了聲,先一步離開。孩子的事情他幫不上忙,但傅晉臣公司的事情還需要有人打理。


    警察的話,沐良也都聽到。她拉著盛名湛往外走,道:“你先回去,我在這裏等消息。”


    盛名湛臉色沉了沉,但他也清楚,這種情況下沐良不可能離開。


    “良良,相信我,果果一定會沒事的。”盛名湛握住她的手,語氣肯定。


    沐良用力吸吸鼻子,見不到兒子安全的回來,這些話對她沒有任何意義。


    “名湛!”沐良忽然想起什麽,神色凝重的叮囑他,“果果的事情,千萬別讓我爸媽知道!”


    盛名湛當然知道她的擔憂,保證道:“你放心,我會安排好。”


    “千萬!”沐良眼眶發紅,現在果果已經出事,如果爸媽再有事,她都不敢想!


    盛名湛伸手將她擁入懷裏,“我保證!”


    聽他如此承諾,沐良才算鬆了口氣。


    男人走到車門前,眼睛定定望著對麵那棟別墅。盛銘湛距離沐良不過十幾米,但卻有種無法融入的挫敗感。


    不過一句簡單的孩子父母,就將他徹底隔絕在外。


    盛銘湛坐進車裏,偏頭看過去的視線裏,隻見沐良跟傅晉臣站在一起,正在聽著工作人員吩咐什麽。


    抬手發動引擎,盛銘湛臉色陰霾的離開。


    偏僻城鎮中,一輛白色跑車停在小院前。車子並沒有熄火,有兩個男人拉開後門鑽進車裏,“毅哥。”


    沐毅上身穿件黑色t恤,薄唇輕輕抿著,“孩子怎麽樣?”


    “挺好的。”


    掏出一摞錢反手丟給他們,沐毅劍眉輕蹙,冷聲吩咐,“這兩天你們給我仔細點,孩子不許出任何差錯。”


    “是,”收到錢,那兩個人美滋滋的應道:“毅哥您放心。”


    沐毅抬抬手,示意他們離開。他下車走到門前,透過窗戶看了看,見到沐果果坐在椅子裏玩汽車,這才放心的離去。


    午後的天氣開始陰沉,秋雨淅淅瀝瀝的下著。半山腰的別墅前,駛進一輛黑色轎車,司機才剛把車停下,宋清華已經推門下來。


    “太太。”煙姨看到她進門,立刻舉著傘過來接。


    宋清華紅唇緊抿,臉上的神情遠比這天氣還要陰鬱。她腳下的高跟鞋踩在米色大理石上,發出的聲響扣人心弦。


    原本的考察計劃,因為前天宋氏突然宣布的遺產聲明中斷。她得知這個震驚的消息後,連夜坐飛機趕回名海市。


    “愛瑜呢?”宋清華腳步很急。


    煙姨收起雨傘,跟在她身後上樓,“在臥室裏。”


    走到二樓的臥室前,宋清華抬手拉了下門,發現鎖上了。她抿唇敲門,喊道:“愛瑜,我是媽媽,你開門。”


    門板扣扣的響,不過裏麵的人並沒有動靜。


    “小姐在裏麵嗎?”宋清華眉頭緊蹙的問。


    煙姨點點頭,“在啊,昨晚我來給小姐送飯,她一口都沒有吃,還發了好大的脾氣!”


    聽到她的話,宋清華臉色更加難看,她又拍了拍門,但裏麵依舊沒有動靜。


    “快去拿鑰匙。”宋清華似乎想到什麽,神情瞬間緊張起來。


    傭人們快步將鑰匙取回,宋清華接過去將門打開,推門進去的時候,果然看到宋愛瑜倒在地上。


    鋪裝整齊的紅木地板上,豁然丟棄著一個白色藥瓶。


    “愛瑜!”


    宋清華神色大驚,顫顫巍巍扶起宋愛瑜,卻見她臉色煞白,雙眼緊緊閉著,毫無生息的模樣,“寶貝,你不要嚇媽媽啊!”


    宋清華拿起地上的藥瓶看了眼,眼神瞬間睜大,“快叫救護車!”


    不久,救護車趕到,醫生將宋愛瑜放到擔架上,將她抬上車。宋清華神情緊張的跟上車,一路緊緊握住宋愛瑜的手。


    急救室的紅燈亮起,宋清華失神的站在外麵,眼眶酸澀難抑。


    林薔聽到消息趕過來,“清華,愛瑜怎麽樣?”


    雖然那天宋愛瑜離開的時候很狼狽,但林薔怎麽都沒想到,她竟然會吞安眠藥自殺?!


    “林薔!”


    宋清華抬起的視線裏一片怒意,“我們認識幾十年,你竟然背著我做這麽多事!你們趁我不在當眾宣布遺囑,這是想要逼死宋愛瑜嗎?”


    林薔蹙起眉,神色沉了沉。這個自殺,來的還真是巧合,不早不晚,隻在宋清華進門?!


    “清華,我們也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林薔歎了口氣,心頭不禁驚訝。看起來,這個她從小看大的孩子,隱藏著太多麵是她不了解的。


    “如果愛瑜有事,我不是不會原諒你們的!”宋清華臉色鐵青,眼睛緊緊盯著急救室的大門。這個孩子是她從小養育大的,這二十年多年來,每次在她孤獨無助的時候,都會給予她力量和安慰,雖然她們沒有血緣關係,但也是她的孩子!


    一個小時後,醫生穿著白大褂出來,通知家屬。


    “醫生,我女兒怎麽樣?”宋清華大步跑過去,林薔也跟著上前。


    醫生摘掉口罩,神色稍緩,“已經洗過胃,沒有生命危險了,不過還要住院觀察。”


    聽到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宋清華緊提著的心鬆了鬆。隨後護士將病人推出急救室,宋清華快步跑上前,心疼道:“愛瑜,媽媽回來了。”


    宋愛瑜臉色慘白如紙,依舊昏迷的閉著眼睛。醫生說病人還要過會兒才能蘇醒,先讓護士送去病房。


    宋清華跟著走進病房,護士將病人安頓好,又把輸液瓶掛上後才離開。林薔站在病床邊,眼見宋清華歉疚的盯著床上的人,目光沉了沉。


    林薔暗自慶幸,董事長早有準備。當年,宋愛瑜也是她親手抱給宋清華的,但她怎麽都不會想到,曾經那麽無邪的孩子,如今竟然變的如此心機深沉。


    傍晚,天色逐漸黯淡。茶幾上的電話一直都沒有響,沐良雙腿並攏,兩隻手扣緊膝蓋,眼睛一瞬不瞬盯著電話。


    警察說,如果對方想要錢,一定會來電話。此時沐良暗暗祈禱,鈴聲快點響起來,快點響起來!


    可幾個小時過去,電話始終都沒有任何動靜。這種高度緊張的注意力,已經讓沐良全身的神經緊繃如弦。


    四方茶幾前,傅晉臣與沐良分坐兩邊。傅晉臣坐在她的身側,黑眸落在她緊蹙的眉頭上,嘴角勾起的弧度凜冽。


    鈴――


    忽然間,電話炸響,沐良反應奇快的握住話筒,卻被傅晉臣一把按住,“先別接。”


    他轉頭看了看邊上的工作人員,等他們亮出手勢後,才鬆開手,“可以了。”


    沐良咬著唇,拿起電話,“喂!”


    可是幾秒鍾後,她失望的掛斷電話。推銷員的介紹聽來異常刺耳,沐良真想把對方臭罵一頓,但又怕浪費時間,占到線路。


    傅晉臣坐在她身邊,自然能夠聽到話筒裏的聲音,他緊提起來的心,同她一樣失望的落下。


    窗外的小雨連綿不斷,雨水順著玻璃窗流淌過蜿蜒的曲線。別墅裏亮起燈光,地麵的一圈圈水痕裏倒映出光影昏暗。


    看護沒有離開,繼續留在別墅裏做事。孩子從她手裏丟的,阿姨非常自責,在果果沒有找到前,她肯定不會離開。


    “傅先生。”看護阿姨低著頭走過來,“晚飯準備好了。”


    盯著茶幾上沉默的電話,看護阿姨的眼神同樣失望。孩子都已經不見了七八個小時,卻沒有任何消息,這真是急死人了!


    “先吃飯吧。”


    傅晉臣站起身,瞥了眼身邊呆坐的沐良,徑自轉身走進餐廳。


    阿姨準備的晚飯挺豐盛的,沒有照看好孩子,她心裏愧疚,隻想著能做點什麽事情彌補。傅晉臣讓阿姨給工作人員分出一份飯菜,他們工作也辛苦。


    圓形餐桌前,飯菜都冒著熱氣。傅晉臣坐在椅子裏,端著飯碗的五指逐漸收緊。其實他一點兒食欲都沒有,但他不知道這種狀態要持續多久,所以隻能告訴自己,無論如何,他都要保持良好的精神狀態!


    夾進嘴裏的菜,基本沒有什麽滋味,傅晉臣沒心情計較味道,他隻要把肚子填飽,保證在得到兒子的消息時,他沒有倒下。


    一碗白米飯,很快見底。傅晉臣放下筷子,可還沒等到沐良過來。


    “去把飯菜熱一下。”傅晉臣劍眉輕蹙,吩咐看護。


    看護阿姨掃了眼坐在沙發裏的沐良,會意的端起飯菜,迅速的加熱好,然後叫沐良過來吃飯,但始終都沒有見她起身。


    這樣來來回回,熱菜已經熱過三四次,始終都不見沐良出現。


    “傅先生。”看護歎了口氣,看著桌上再一次冷掉的飯菜為難。


    傅晉臣微微偏過頭,透過餐廳的鏤空裝飾隔板,能夠看到坐在茶幾前的那抹身影。她長發垂在臉頰邊,恰好遮擋住她的表情。


    男人長長的歎了口氣,並沒有讓看護再去熱飯。他站起身,一步步朝著客廳走過去。


    沙發邊上,開著一盞落地燈。橘色的燈光灑在白色絨毛地毯上,有種別樣的暖意。沐良背靠著沙發,雙腿蜷起成一種保護的姿態。她垂著臉,尖尖下頜勾勒出的弧線精致。


    傅晉臣雙手垂在身側,抬眼就見到沐良麵前擺放著,兒子最喜歡的那雙棕色小皮鞋。她雙手輕握著鞋帶,動作熟練的將帶子係好,卻又在之後,將係好的鞋帶鬆開。


    傅晉臣深邃的雙眸暗了暗,他彎腰蹲在沐良的麵前,緩緩抬起手,壓住她反複的動作。


    ------題外話------


    最近身體抵抗力一直下降,今天從中午就開始鬧肚子,原本想要咬牙堅持下來,可是情況越來越嚴重!這個情節挺重要的,我不想在狀態不好的情況下草草寫完,今天隻能更新這麽多,先去買藥吃!


    對不住親們了,也對不住我家小果果了,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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