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無故下這麽一道旨意,把蘇阮從泥土裏捧到雲端。


    蘇家人都給整懵了,一個個瞠目結舌,不知所措。


    晗靈公主,貴公主?


    連墨宸也微微露出驚訝之色,望向蘇阮的背影,心中浮起一絲異色。


    平民加封,算不上稀奇。前朝也有受天子青睞、喜愛而加封的姑娘,但最多也就是封縣主、郡主,還從沒有誰一步登天加封公主。


    蘇阮既沒有拿得出手的大功德、又沒有皇族血脈,如此被封了公主,在雲嵐的曆史上可是開了先河。


    若僅僅是加封公主也罷……當朝皇族血脈興旺,天子膝下有二十幾位公主,多一個少一個也無傷大雅。


    但,聖君還給了她封號、封地。


    沒有封號的公主,也隻是血統尊貴的金絲雀,而一旦有了封號和封地,地位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這,是天大的賞賜,甚至大的有些過分,有些讓他不能理解。


    蘇阮隻是那麽一刹那的驚詫之後就平和了下來,從容的磕頭謝恩,雙手領了聖旨,又與公公彎腰道謝。


    李公公十分和藹的笑嗬嗬道:“不敢當不敢當,貴公主千金之軀,奴才為公主做任何事都是應該的,受不起公主這一聲謝。”他初初領到聖旨過來宣讀時還覺得此事荒謬不已,可現在看到這麽大的事情壓下來,這個商戶家的蘇阮竟然連眼皮都不動一下,安然如山、謙遜有禮,心中不由暗暗有些欽佩,才如此歲數,遇事就這般沉穩,日後不可限量!果真是配得上聖君這麽大的賞賜。


    “這裏,還有一樣陛下讓老奴轉交公主的物件。”李公公十分謹慎的從袖中取出一方巴掌大小的腰牌,那腰牌是玉製的,水盈通透,白如凝脂,右下角刻有蘇阮的名字,並暗著玉璽的印記。“拿著這麵腰牌,公主可以任意出入皇宮的每個地方。”


    連腰牌都配上了……而且,腰牌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像她這樣能自由出入皇宮每個角落的腰牌,是與百裏溯的腰牌平級的。拿著這枚腰牌,不僅僅能出入皇宮,以後但凡是官府的地方,她都能自由的出入。


    這已經不僅僅是賞賜了,他給她的,是崇高的地位和無上的榮耀。


    他是見她今日差點被人拉著見不到她才準備這麽個禮物嗎?蘇阮轉念一想,又立馬否決了這個想法。


    無論是他頒布的聖旨、還是他贈與的腰牌,都需要在內務府備案才能生效,不可能是他臨時起意的結果。


    即便今天她沒有入宮,這些東西也還是會送到她手上。


    “公主收好了,這可是陛下的心意啊。”李公公笑道,“老奴這就先退下了,身上還有事兒,還要代表陛下去平王府探望。”


    “平王府。”蘇阮的眼神變了變,卻什麽也沒問出口。


    平王和宋離都已經死了,能讓聖君給麵子派人去探望的,除了宋瑾還有誰。


    想起宋瑾,她就不自禁的緊了緊手掌。這隻手握著刀刺入他身體的感覺,無論回想多少遍,還是那麽清晰。


    蘇良將李公公送出府,給了厚厚的打賞,喜滋滋的回了家。


    因為宋瑾的事情,日前他在替蘇阮尋覓親事時屢屢碰壁,清清白白的商戶人家嫌她名聲不好聽,官家人又怕得罪平王府不敢娶,這婚事都快成了他的一塊心病。突然天上掉下來這麽好的一件事,蘇阮的身份變了,按照當朝的律法,公主看上的男人,隻有尚未婚配,就必須招為駙馬――對方拒絕不得。而且,成婚之後兩口子會搬去公主府,也無需懼怕駙馬壓公主一頭。這等好事,簡直讓他心花怒放。


    他高興的合不攏嘴,拉著蘇阮、墨宸一同回夜雪閣。


    他一向不喜歡墨宸和蘇阮交往過密,現在卻拉著墨宸問東問西:“宸兒,我對朝中之事倒還不甚了解,這貴公主,屬於哪一級的公主啊?我聽著這個‘貴’字,應該還有幾分分量啊……”


    公主也有等級,從正一品至從九品,每個月能拿俸祿,等級越高俸祿自然越高。俸祿事小,地位事大。


    墨宸道:“‘貴’寓意著富貴榮華,是所有的封號中等級最高,正一品。”他瞥了蘇阮一眼,“宮裏的公主中以婉瑩公主位份最高,為從一品。婉瑩公主為已故皇後所出,而皇後對我雲嵐作出過卓越的貢獻,婉瑩公主由此才能加封從一品的榮公主。”


    蘇阮抿了抿唇,連婉瑩公主都隻是從一品,她這個正一品,壓力就可真大。


    春桃好奇待:“奴婢剛才聽到說什麽封地,封地對姑娘有什麽用啊?難道陛下要公主去封地管轄?”


    墨宸道:“各個州郡都有太府管轄事宜,所謂封地,並不代表阿阮就要過去管轄那邊的事物,隻是以後衢州、衡陽兩地每年的稅收中有一成都歸阿阮,且阿阮對那地方的官府具有任免權和管轄權。當朝隻有平王、禮王等幾位王爺手上有封地,多是他們當年戰功赫赫的地方,他們用封地的稅收支援王府龐大的財政支出。”


    聽到這裏,蘇良就笑不出來了:“阮兒,這賞賜……到底是怎麽回事?!好好與為父解釋清楚!”


    蘇阮又何嚐安心。但,她也不想讓父親多添一層憂慮,微微笑道:“聖旨不都說的很清楚麽?當初陛下在宮外時,女兒曾救過他一命,他如今貴為九五之尊,為答謝我當初的救命之恩,才給了天大的恩賜。”雖然是胡言亂語,但也不虛。這道聖旨,的確是百裏溯給她的禮物,這份禮物,與她當初給予他的禮物一樣,讓人有些又驚又嚇,但,嗬,總歸是他的心意。


    她的神色篤定而坦然,蘇良信以為真,也就沒再多追究。


    蘇良將蘇阮送回夜雪閣也就走了,蘇阮和墨宸在庭院的花架秋千上並肩坐下。墨宸一直微微的蹙著眉頭。蘇阮抬手來撫他的眉,一點點把他眉上的褶皺撫平了,輕笑:“在擔心嗎?”


    墨宸搖頭:“隻是有些介懷而已。”


    蘇阮眨眼:“介懷什麽?”


    “他對你的意思太明顯了。”墨宸忿忿道,“恨不得昭告天下,你是他的所有物。”


    “噗。”蘇阮吃笑,知道他是在故意逗弄她,抓了他的手,輕聲,“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阿宸,雖然聖君的恩寵來的太突然太招搖,裏麵又摻雜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但對我們而言,也未必不是一樣好事。想在這帝都立足,沒有權勢是不可能的,一味的避世更是愚昧的想法,你的避讓,隻會換來他人的得寸進尺。”


    墨宸一手攬了她的肩膀,輕輕搖晃著秋千:“你改變主意了?”


    “我以往總勸你不要與權力沾染,但這次的事情讓我認識到……這是多麽天真的想法。”蘇阮輕輕依靠在他肩上。


    差一點,害得他死在宋瑾手上。不能再想了,那夜的事情,她一刻也不想回想。


    她換了輕鬆的話題:“昨天你和聖君到底誰贏了?”


    “你猜?”


    蘇阮眨巴眨巴水靈的眼睛,笑眯眯的看著他:“當然是我的宸哥哥能贏啦!我宸哥哥英明神武,神勇蓋世――”


    他哈哈大笑起來,男人都是喜歡被誇獎的,尤其是被心愛的女人。哄的高興了,低頭親她一口:“阿阮,嘴可真甜,甜到心裏去了。”


    蘇阮攀住他的脖子,仰起臉來迎合他的吻。


    “我們互相試了試對方的內力,就識趣的都沒動手,半斤八兩吧。要打起來得打個幾日幾夜,估計還分不出勝負。”他老老實實、不吹不擂的跟她交代戰果,忽然微微紅了臉,“不過……”他沒好意思再說下去,昨夜實在是太累了,最開始找蘇阮就費了很多精力,然後是哮喘發作、與宋瑾的惡戰、入水、鬥聖君,一連串的事情都不讓他有喘氣的機會。等和聖君用內力較量過之後,他的雙腳踩上陸地,眼前一黑,就暈了。


    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被護送到了客棧歇著,所以,他才遲了些來見蘇阮。


    蘇阮道:“不過?”


    “沒什麽。”別說了,免得她又擔心。墨宸問道,“有間酒樓是你的?”


    蘇阮點頭:“是啊,是我娘留給我的遺產,算算時間已經快裝修好了吧,這段時間我都沒顧得上。”


    墨宸遲疑了一下,道:“原來二太太沒有把酒樓賣掉。我之前一直收到的消息都是酒樓已經轉手了,所以也沒有問過你,三番四次的出高價想把酒樓買過來,對方都不願意,難道拒絕我的人就是你?”


    蘇阮也一臉的發懵:“啊?前段時間一直提高價格想買我酒樓的就是你?”


    前段時間她把酒樓關閉了,專心的進行內部裝修,以圖能風風火火的開門大吉。從她關門後不久,就有人來酒館裏找,說想接手這間酒樓。當然,不是直接找她,而是找店鋪裏的掌櫃,她從來都不露麵的。她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因為她已經決心要自己做了。但是對方卻並不死心,一而再再而三的過來,甚至不惜開出了黃金萬兩的天價。


    她還在想是哪個土財主肯花那麽多錢買一間生意不景氣的破酒樓,居然是墨宸!


    他點頭:“是我。”這事他也一直是派人出麵的,所以,這麽久也沒喝蘇阮碰過麵。


    “你要買酒樓做什麽?”


    墨宸拉起她的手:“來。”


    蘇阮道:“出去玩?馬車呢?”


    “我背你,咱們飛簷走壁,更快一些。”


    墨宸輕車熟路的將蘇阮背起,三兩下翻出蘇府的圍牆,腳步輕快的躍上一間屋頂,踩著瓦片淩空飛奔。


    蘇阮攀著他的脖子,吹著涼爽的秋風,愜意得很,索性把臉貼在他的後頸上。


    不久之後,兩人坐上了寶馬大街居中鍾鼓樓的頂層。


    寶馬大街的鍾鼓樓也是帝都的一景,鍾鼓樓呈寶塔狀,高十幾丈,在整條寶馬大街是位置的最高點。


    夜色已經很深了,寶馬大街依舊人來人往,如潮的人流熙熙攘攘,川流不息。


    白日,這裏是欣欣向榮的一片商業區域,夜裏,卻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所有的店鋪都掀開了簾賬,門口懸掛著紅色的燈籠,這,是開門迎客的意思。街道的兩旁不少年輕貌美的姑娘風姿綽約的搖晃著手中的小手帕:“公子,進來呀……”


    更有甚者,見到衣著華貴的富家子弟就動手去拉,免不得又是一番調情。


    而在這裏尋歡作樂的男人,多是衣著華貴的官僚子弟,卸了官袍,露出男人本性。


    蘇阮早有耳聞寶馬大街一到夜間就會做這檔子事兒,但也未曾親眼目睹這番景象,現在看到――男人女人,色欲橫流,歌舞升平,紙醉金迷,仿佛走進了一個與她生活的世界截然不同的天地……


    墨宸掀開屋頂上一塊鬆動的瓦片,示意蘇阮靠近來聽。


    蘇阮湊近往瓦片裏一瞧,嚇一跳:“是太史令和九皇子。”


    這鍾鼓樓是一處觀賞景點,夜間就不讓人進入了,可她竟然看見九皇子和太史令縮在角落裏密談。


    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她聽。


    九皇子道:“聽說平王府昨夜禍起蕭牆,平王和世子雙雙暴斃,瑾公子也身受重傷,不知幾分真假?”


    太史令道:“沒錯,平王府已經發喪了。平王和世子身故。”


    九皇子詫異道:“平王老謀深算,怎會……?到底是誰動的手腳?”


    太史令道:“按傳出來的說法,是平王和世子互相謀算……不過,也有說一切都是瑾公子的自導自演,死而複生,借著父兄的矛盾將兩人都收拾了。”


    九皇子道:“這麽說,平王之位肯定是落在瑾公子頭上了,以後平王府也不知道是會走向怎樣……我得回宮把這事稟告皇兄,就先走了。”


    兩人先後離開,蘇阮坐起身,方要發問,墨宸忽然伸手一指鼓樓之下:“四皇子。”


    錦衣華袍的四皇子摟著一個妙齡女子,一邊放肆的揩油,一邊滿臉堆笑的往明悅酒樓走去。眼看著就走到了明悅酒樓的門前,又有兩個姑娘出來迎接他,他便左擁右抱,被人簇擁著進去了。


    “他倒快活。”蘇阮皺眉。上回在皇宮的事情她還記得呢,四皇子好色的很,當時看著她也是色眯眯的。宮裏的女人已經夠多了,除了他父皇的女人,哪個女人他都可以享用,竟還不滿足的要到宮外來找樂子!所有的男人都這樣吧?家裏的永遠比不上外麵好。她撇了撇嘴,抱著雙膝繼續往人群裏觀望,很快,又發現了好幾個熟麵孔,有朝廷命官、也有商人、而她,居然還看見了蘇淩蘇德兩兄弟勾肩搭背的過來尋歡。


    他們倆各自懷抱著美人兒,得意洋洋的大聲宣揚道:“知道嗎,知道嗎,我妹妹封公主啦!”


    蘇阮扶額,這兩個哥哥,真是無可救藥了。平日裏對她各種看不起,她封公主,他們居然能拿做炫耀的資本!


    馬上有人跳出來奚落道:“蘇家兩兄弟,你們是不是瘋了啊?封公主?哈哈,我們朝還沒有人被加封公主叻!”


    蘇德似乎是喝醉了酒,搖搖晃晃、踉踉蹌蹌:“不信就滾!等明天天一亮你就知道了,我妹妹,我蘇德的妹妹蘇阮,現在是貴公主啦!”


    旁人罵道:“醉鬼!腦子不清白!”


    “我妹妹成了公主,以後我們蘇家就發達啦。”蘇淩也在邊上嘿嘿嘿的笑,“你們等著瞧吧,我也能弄個官當當,哈哈……”


    蘇阮實在看不下去了,掄起手邊的一塊瓦片就砸了下去。


    墨宸一返身將她壓在身下免得被底下的人發現。


    蘇阮卻嚇了一跳,卻沒推開他,隻是心頭噗通噗通的跳起來,伸手摟住他的腰,偷偷紅了臉。


    蘇德還在下頭叫囂:“誰?差點砸到我?我可是公主的哥哥,誰要砸我,找死啊?”


    他今晚的脫離不了“公主的哥哥”這個身份了。


    蘇阮無奈的長噓口氣。


    過了會,兩兄弟的聲音漸漸就遠了。


    墨宸這才坐起了身,往下麵瞧了一眼:“走了。”


    蘇阮也跟著爬起,心口還咚咚咚的跳,像是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一般,她故意把臉偏到一邊,不想讓他發現她燒紅的臉。


    他倒是坐懷不亂……好像是她老在胡思亂想似的……什麽嘛……難道她就這麽不像女人?


    現在的年歲還太小,她記得她上輩子是十六七歲才發育的好一點,但是比起王府裏的其他女人,大小是硬傷……


    胡思亂想什麽!蘇阮很快抑製掉自己奇怪的想法,又發現一個熟麵孔:“那不是相爺嗎?外人都說相爺是個軟耳朵,想不到也在這裏尋花問柳。”


    丞相孟奇乃是老相爺的贅婿,迎娶老相爺的女兒後繼承了相位,卻也還受老丈人的鉗製。加上相爺夫人也是個非常潑辣的人,所以,相爺格外的怕老婆和丈人,兩人成婚二十餘載,他也沒納半個小妾。


    蘇阮忽然動了心思:“若這事留下證據,也許可以作為挾持相爺的把柄。”


    墨宸有些意外的看著她:“阿阮,你聰明的超乎我的意料。”


    蘇阮茫然:“什麽?”


    墨宸張望著前方看不到盡頭的街道,臉上忽然露出一種熠熠光芒的神情:“寶馬大街、以及與它交叉的香榭大街是帝都最繁華的兩條街道,每天的人流量超過了十萬。在這兩條街,薈萃了帝都一切有用的、無用的信息,在這帝都,任何人、任何家族的風吹草動,都會用它獨有的方式傳播。”


    蘇阮抿了抿唇,是的,她不過在這裏待了一會,留心了那麽一下,就收集到了宋家之事、她封公主之事、相爺的家事、九皇子和太史令之間有來往之事……


    墨宸用他獨有的磁性嗓音幽幽道:“若有人能掌控寶馬大街,也就意味著所有人在這裏的動向都會被收集。掌握足夠的信息,就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能力。阿阮,你覺得呢。”


    蘇阮微微詫異的看著突然露出了野心一麵的他。


    她仔細的想著他說的話。


    沒錯,想要在權力場致勝,信息,是關鍵。


    智商高、能力高的人數不勝數,攻心之計步步驚心,而再聰明的人,也難免失誤,一旦失手,就會賠上性命。


    武功?就算是再厲害的人,雙拳敵得過四腳嗎?一人之力,永遠抗衡不了千軍萬馬。


    可信息不同。掌握信息,就意味著掌握先手,意味著掌握把柄,意味著,操控他人。


    雙方對壘,往往拚的就是誰更多的掌握對手的信息。


    宋瑾獲知墨宸對夜來香過敏,於是就能先發製人的誘出他的疾病。她能磕磕碰碰的走到今日,也是因為她知道更多別人不知道的“信息”。


    墨宸雖然是武將,對待朝政的敏感卻是頂尖的,獨到的眼光亦令她欽佩。


    她對他的想法給與肯定和讚揚:“你說的不錯,這裏,的確是帝都的動脈。”


    墨宸低眸看著她,和她的交流,永遠是那麽愉快,他們的思維,總是保持在同一個步調上,這樣的默契,好像是與生俱來一般。


    墨宸道:“明悅酒樓是誰在操手,為此我成立了暗部,追查此事查了一年,也沒能查出結果。每次稍許有些線索,就會立馬被發覺,人為的切斷。背後的那個人,掌握著我、不,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蘇阮聽到這裏,已然明了他的想法,伸出手,握住他的大手,微笑:“我們一起打理有間酒樓吧!”


    墨宸將她的手掌緊握在手心裏:“不是我們,是你。你好好的經營酒樓,與周家人合作,這樣,看起來會更真實。這本就是你的資產,沒有人會懷疑。”


    他不便出麵,明麵上的事情,隻能交給她來做了。


    蘇阮點頭。


    墨宸雙眸切切的凝望著她:“阿阮,其實我不太想讓你惹事上身……”


    蘇阮按住他的唇,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話語:“可是我想和你並肩而行。我不會拖你後腿的。”


    “我明白,我的阿阮,是很有能耐的。”他環住她的腰,“具體事宜,我會讓綰綰和你對接。阿阮,要辛苦你了。”


    蘇阮笑道:“難得來一趟這裏,不如先不談這個了?”


    墨宸道:“那換個話題,什麽時候我能娶你?上回問你的事情,你一直都沒有回答我。”


    蘇阮紅了臉:“你得問我父親。”


    “他很不滿意我。”墨宸挑了挑眉,“現在你是公主,他就更瞧不上我了,看來要娶你,辛苦的很。”


    墨宸的身份配蘇阮綽綽有餘,但是,蘇良最不喜歡武將。他喜歡文人、文官,對墨宸,隻有對侄兒的喜歡,要想娶他女兒,門都沒有。


    “那你去娶個輕鬆的啊,宮裏還有人巴巴的等著你去娶。”蘇阮撅嘴。


    墨宸看著她的小嘴都能掛起油壺了,瑩潤的唇被月光塗染上了一抹柔嫩的熒光,讓人禁不住想一親芳澤。


    他咽了口口水,壓住心底胡亂的心思:“叔父喜歡茶葉,瓷器,古玩,字畫……”


    蘇阮道:“你怎麽知道?”


    父親最愛的就是這些文人的東西,反而是昂貴的東西入不得他的眼。


    “我做了功課的。”墨宸非常認真道,“我會很用心的討好他。”


    蘇阮忍不住笑了起來:“我知道我知道,阿宸做什麽都很專心嘛。”她的目光看著下麵熙攘攘的人流,突然一扯他的衣袖,“誒誒,你看,有美人!”


    她到了從下麵路過的一位女子,那女子高挑豐滿,珠圓玉潤,尤其是那對傲人的……呃……


    墨宸也認真的看了一眼:“比你差遠了。”


    “你懂不懂欣賞啊,小雛男。”蘇阮一臉的羨慕,“香瓜和饅頭的差距……”


    他偷偷看了眼蘇阮的關鍵部位,禁不住噗嗤一笑,仰麵躺了下去:“饅頭也有饅頭的好,別嫉妒了。”


    “真的是饅頭嗎?”蘇阮靠在他身邊,故意蹭他一下。


    墨宸被她撩的心癢癢,奈何此地下麵都是人,實在是不能多動手,想了想:“梨吧。”


    “梨?”蘇阮又蹭他一下,“就梨?”


    “蘋果。”墨宸煩躁的背過身,“其實還不錯。”


    “多謝你啊,這麽會安慰我。”蘇阮受了他的鼓勵,信心大增,“我也要努力……為……阿宸的幸福……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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