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話語,刺得鈴薈跌倒在地,鈴蘭則是什麽也沒有說,走至榻前,握著淩語嫣的手,目中淚水滴落,“小姐,奴婢去陪你,你對奴婢的好,奴婢都記著呢!”


    活著,還不是給人做丫頭,倒不如就此去了得好。


    音落,鈴蘭嘴裏的鮮血便湧了出。


    不知何時,她手裏竟然握了把剪刀,此刻正血淋淋地在xiong口上cha著。


    “啊!”看到殷紅的鮮血順著鈴蘭的衣裙滴落到地板上,鈴薈嚇得尖叫出聲,“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淩側妃,你快來救救我,求王爺饒我一命啊!”隨著黑影的逼近,鈴薈淒厲的哀嚎聲戛然而止。


    靜安候上完早朝,剛一回到府中,就收到齊王府送信過來,說淩語嫣因染惡疾,夜間暴斃而亡,一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但是,當他看完軒轅擎寫於他的書信後,瞬間臉色變得冷肅難堪。


    他沒想到淩語嫣會放著好好的齊王妃不做,卻與豫王gao在了一起,按捺住心底即將湧出的怒火,著淩方打發走齊王府送信之人,他立時轉身,去了寧氏寢院。


    “婢妾,婢妾見過侯爺。”寧氏斜躺在臥榻上,見靜安候進屋,忙下榻福身一禮,“看看你養的好女兒都做了些什麽好事!”靜安候說著,隨手就將手中攥著的信封,仍在了寧氏麵門上。


    寧氏心中奇怪,她不知道淩語嫣做了何事,會惹惱到靜安候。


    彎下腰,戰戰兢兢地撿起被靜安候扔在地上的信封,寧氏小心翼翼地打開,看到信紙上寫的第一句,整個人驟時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侯爺,這不是真的,對不對,對不對啊?”信上第一句便寫著淩語嫣身染惡疾,夜間暴斃幾個字,看在寧氏眼裏,恍若天塌下來一般,使得她那還有心思往下看。


    “你繼續往下看看,看看你的好女兒都做了些什麽好事!”靜安候沒有回答寧氏的問話,而是冷聲責令其繼續看信紙寫的內容。


    風,自窗子外麵吹進來,帶著初夏的濕意。


    紗幔低垂,緩緩搖擺,攪得靜安候思緒更加紊亂繁雜,他沉著臉,坐在椅上,一雙虎目怒視著寧氏。


    忍住心中劇痛,寧氏從地上爬起,跪在靜安候麵前。捧著信紙的雙手,不停地顫抖著,“本候說的話,你沒聽見嗎?”發現寧氏隻顧著流淚,周身顫|栗,靜安候登時斥責道。


    “婢妾,婢妾……”寧氏嘴唇哆嗦,眼中視線終移至信紙上,一字一字地繼續往下看著。


    通|殲?她的嫣兒與人通|殲?這怎麽可能?且通|殲的對象是豫王。


    原來身染惡疾暴斃,隻不過是個冠冕堂皇,說與外人聽的由頭。


    真實的因由,竟是這般見不得光。


    寧氏不相信,她不想相信自己的女兒放著好好的齊王妃不做,去和豫王攪在一起,她覺得這中間必有陰謀。


    然而,人已經沒了,她又該找誰為女兒討回公道。


    所謂家醜不外揚,更何況有關皇家的醜聞。


    可要她一聲不吭地就這麽接受女兒冤死一事,她過不了自己心裏為人母這關。


    “侯爺,嫣兒不會做那糊塗事的,她絕對不會做的!”寧氏哭訴著看向靜安候,“這肯定是有人刻意陷害嫣兒,才胡亂編造出的醜事。”說到這,寧氏似是想到了什麽,她眼中含恨,接著道:“定是柳氏養的小jian人耍了手段,才令齊王信了她的話,冤枉了嫣兒。侯爺,您,您一定要為嫣兒做主啊!”因靜安候的厭惡,寧氏現在與其說話的語氣上,比之以前,明顯卑賤了不少。


    而這一切都是柳氏害得她。


    寧氏心有憤恨,卻又拿柳氏沒得法子,悲痛,恨意交織在一起,令她本就枯瘦的臉上,顯得異常恐怖。


    “本候過來讓你知曉此事,並不是為了聽你怨怪別人。”靜安候凝視著寧氏,虎目中流露出的光芒,像是能刺穿人的內心一般,“好好看看這封信是誰寫的?看清楚了,你就知道你的好女兒與豫王通|殲一事,到底是別人陷害,還是她不知廉恥自己為之了!”


    靜安候心中,如今隻有淩無雙一個女兒,至於淩語嫣,淩語珊兩個,在他心中已經可有可無,因此,他於寧氏說的話,沒有放在心上。然,即便靜安候知曉淩語嫣的死,於淩語珊有著脫不開的關係,他就會真的為淩語嫣做主嗎?


    自是不會。


    他已經對淩語嫣失望,加上軒轅擎的親筆信,他堅信沒有哪個男人會無緣無故將這種醜事,往自己身上攬。


    更何況在如今的局勢下,那被皇上和皇後g愛的天之驕子,更不可能如此做。


    良久,寧氏抬起頭,哭著道:“侯爺,您,您默認了這件事嗎?您真的不為嫣兒在皇上麵前討個公道嗎?”寧安候不耐煩道:“向皇上討回公道?不管信中提及的事是真是假,你覺得皇家還能容下你的好女兒繼續做齊王妃嗎?齊王沒有一紙休書休她回侯府,你應該夠感到幸運。要不然,整個侯府都會因你的好女兒遭殃!”


    “休回侯府?休回侯府也比失去性命要好啊,嫣兒她死得好冤,死得好冤啊!”寧氏哀聲哭泣著,“侯爺,您是嫣兒的爹爹啊,您怎麽能不為她說一句話?不,我要去齊王府,我要去見我的嫣兒,接她回侯府……”傷心欲絕中,寧氏忘了自己的分寸,不管不顧地從地上爬起,便向著房門口顫顫巍巍地走去。


    “你想去是麽?”靜安候說著,對門外喊道:“淩方,給本候將筆墨紙硯端過來。”


    “是,侯爺。”淩方在門外應了聲,轉身出了寧氏寢院。


    “侯爺,您,您要……”寧氏心裏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她感覺下一刻會有厄運襲向她而來,止步腳步,轉向靜安候,嘴角哆嗦著問靜安候:“侯爺是要,是要休了婢妾嗎?”靜安候垂眸,默然不語,在他心裏,寧氏早已被休棄,隻不過到目前為止,差一紙休書罷了!


    現在,他就成全她。


    好方便她去丟人現眼。


    寧氏周身一陣顫抖。


    她由靜安候的神態中,知曉她剛才問出口的話,多半是真的。


    搖著頭,她不可置信地連連後退:“侯爺,您的心好狠!婢妾伺候您這麽多年,終了就落了這麽個結局,還有嫣兒,打小您就疼愛她,現在她出事了,您不但不為她做主,還要休掉婢妾,是不是柳氏那個jian人給你喝了什麽迷魂湯,才致使您這般無情?”人到了絕境,便會什麽都不顧,話趕話,寧氏越說越沒了譜,“要不就是你心裏一直惦記著雲青紅那個jian人,才會借這次機會休掉婢妾,好不讓她心裏添堵。


    那您怎麽不連柳氏那個jian人一起休掉?雲青紅原諒你了嗎?她是要重新回到你身邊了是不是?”說到後麵,寧氏敬語也不用了,一句一個你字,“你就是個沒擔當的男人,怪不得雲青紅會離開你,怪不得淩無雙會不認你這個父親!這就是報應,是老天在報應你啊!”


    “你沒資格提她!”靜安候大步衝到寧氏麵前,狠甩了寧氏一巴掌,登時打的寧氏眼冒金星,跌倒在地,“要不是你醉酒爬上本候臥榻,她會離開本候一去這麽多年嗎?甚至在她臨去時,也未與本候見上一麵,都是你,都是你這jian……”想到淩無雙交給他的那封染著血色的信件,靜安候驟然間心痛的無以複加。


    他的青兒已經去了,帶著對他的諒解去了另一個世界。


    若是沒有眼前這令人厭惡的女人,他便不會失去青兒,隨著心中所想,靜安候臉帶痛色,逼近寧氏一步:“你明知本候是礙於皇命才將你娶進侯府,可你不知死活地還是用著法子爬到了本候榻上,致使本候背棄了對她的承諾,皆是你,一切皆是你這個jian婦耍伎倆,逼著她離開了本候。你說,這筆賬,本候要怎麽和你算?啊,你說啊?”靜安候大吼出聲,拎起寧氏質問道:“你說不出來是不是?像你這種jian婦能養出什麽好女兒,自私任性,嫉妒心強,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你好好想想,你的好女兒是不是這個樣子?”


    忽然,寧氏笑了,且越笑聲音越大,似是完全不顧她這會被靜安候拎在手裏,“沒想到啊,真的沒想到她連死都不願見你一麵,你活該,你活該知不知道?怨我?你憑什麽怨我?若你定力好,就算喝醉,也不會去碰別的女|人,我爬上你的榻,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她有孕在身,你喝醉酒,我扶著你回書房歇息,是你自己,是你自己拉著我不鬆手,你怨得了我嗎?再者說,即便我耍了手段,與你扯上了關係,那柳氏那個jian人呢,她又是怎麽爬上了你的臥榻?你心裏真喜歡雲青紅,就不會在她離開侯府這麽多年,時常在柳氏和我的院裏就寢。


    借口,一切都是你的借口。都是你為自己的欲|望找的借口!知道麽?雲青紅離開你,甚至到死的那一刻,都未想過見你一麵,那是因為她恨你,恨你負了她,恨你害得她不得不與女兒分開!”


    靜安候倏地手一鬆,寧氏重重地*到地上,他眼神迷茫,喃喃自語道:“恨我?她恨我?”突然,他目中光暈複轉,手指寧氏,吼道:“jian婦,你胡說,她原諒我了,她留下書信,說不怨我,也不恨我了,她原諒我無意中犯下的過錯。對,她定是原諒了我,否則,她不會在生命即將逝去那一刻,寫信於我。”


    “侯爺。”淩方端著筆墨紙硯,在門外喚了聲。


    收斂情緒,靜安候坐會椅上,道:“進來。”


    “是。”


    淩方應聲,推開房門,進到屋內。


    看著桌上擺放妥當的筆墨紙硯,靜安候想都沒想,提起筆,片刻間,一封休書便扔在了寧氏麵前的地板上。


    “寧氏已被本候休棄,稍後你直接送她出府門。”起身,走至門口,靜安候轉向淩方吩咐了句,然後暗沉著臉,負手而去。


    齊王妃身染惡疾,暴斃而亡這則消息,如同生了翅膀,在清晨的街道上沸沸揚揚地傳了開。


    “三夫人,三夫人……”綠蕪喘著氣,小步跑進柳氏屋裏,“三夫人,奴婢,奴婢……”站穩身形,綠蕪想要將她剛才在府中聽來的傳言告訴柳氏,怎奈因跑得太過於急促,一口氣始終緩不上來,柳氏近來心焦,不耐煩道:“一驚一乍地成何體統?”


    被柳氏一訓,綠蕪憋在xiong口的那口氣反倒順了過來。


    垂眸走至柳氏近前,屈膝一禮,恭謹道:“回三夫人,奴婢剛才聽府中下人們低聲議論,說,說齊王妃昨晚暴斃而亡了!”柳氏聽完綠蕪說的話,登時起身離開軟榻,來回在屋裏走了幾步,“消息可屬實?”頓住腳,柳氏轉身問綠蕪。


    “回三夫人,消息絕對屬實,奴婢還聽說侯爺下完早朝剛回到府中,就收到了齊王府送過來的書信,緊接著侯爺便去了二夫人院裏。”綠蕪把她聽到的消息,全與柳氏說了出。


    死了?淩語嫣那個小jian人竟然這麽快就死了?柳氏擰著眉,沒再說話。


    這時,綠竹的聲音,在屋內響起:“三夫人,你說,你說齊王妃暴斃一事,會不會與三小姐有關啊?”


    “胡說什麽?三小姐一個側妃,能有那麽大的本事嗎?”柳氏回過神,瞪視著綠竹,“以後說話注意點分寸,本姨娘不想再聽到類似此類言語自你嘴裏說出。”綠竹周身一陣抽冷,忙跪倒地上,垂頭認錯,“奴婢剛才失言,還請三夫人恕罪!”


    “罷了,你起來吧!不過,以後一定要管住你那張嘴巴,知道麽?”


    綠竹從地上爬起,恭謹道:“謝三夫人不罪之恩,奴婢以後絕不再犯。”柳氏點頭,坐回榻上,垂眸想起心事來。


    寶兒,姨娘的寶兒,你聽到了嗎?淩語嫣那個小jian人,已經死了,你泉下有知的話,要保佑你姐姐一生喜樂平安,是她替你報了仇,要不然,姨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幫你了結掉寧氏那個惡婦!你爹爹現在對姨娘漸生厭惡,眼看著寧氏就要翻身,沒想到你姐姐聽了姨娘著丫頭傳給她的話,短短幾日,就傳來了好消息。


    姨娘這就去那惡婦的院裏,看看那惡婦得知女兒暴斃一事,是何等的絕望。


    “侯爺由寧氏院裏離開了嗎?”收回思緒,柳氏抬眸問綠蕪。


    “回三夫人,在奴婢趕回院裏的時候,正好看到侯爺滿臉怒氣回了住院。”


    綠蕪垂眸低聲答道。


    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衫,柳氏麵無表情道:“走,陪本姨娘去那惡婦院裏看看。”


    “是。”


    綠竹,綠蕪應聲,攙扶著柳氏出了房門。


    在門外侯了有近乎一刻鍾,始終不見寧氏提著包袱自屋裏走出,淩方皺了皺眉,正欲出聲催促寧氏,便看到柳氏在丫頭攙扶下走了過來,揖手道:“淩方見過三夫人!”柳氏點了點頭,著綠竹,綠蕪在院裏候著,繞過淩方進到了屋裏。


    “哎呦,姐姐這是怎麽了?好端端地怎麽坐在了地上,快,快起來,地上濕氣重,姐姐身子骨近來本就不好,可別染上什麽惡疾,一個弄不好,就難醫治了!”柳氏眉眼帶笑,走至寧氏麵前,彎腰準備扶寧氏起來,“滾!jian人,你給我滾開!”


    柳氏不氣不惱,好心情道:“姐姐這是怎麽了?妹妹怕你坐在地上著涼,好心好意扶你起來,可你倒好,卻出口就咒罵妹妹,看來這好人實在是難當啊!”歎了口氣,柳氏不經意間掃到地上飄落著的幾張信紙,心生好奇,便彎腰去撿,寧氏見狀,忙抓起就近的兩張信紙,在手裏撕成了碎末。


    距離她比較遠的一張信紙,還是被柳氏撿到了手裏。


    丫頭出身,雖識不出幾個字,但柳氏還是把“休書”這兩個大字認了出,頓時,她笑了,笑的好不得意,注視著寧氏道:“剛才真是便宜你了,害得我還喚了你幾聲姐姐,想不到侯爺已經休棄了你,唉!真是可憐得緊,這女兒剛暴斃而亡,自個又被侯爺休出侯府,也不知這往後的日子該怎麽過啊!”


    “滾!本夫人不需要你在這唧唧歪歪個沒完!給本夫人滾出去!”寧氏抬起頭,歇斯底裏地衝柳氏吼著。


    “我呸,還本夫人呢?你算哪門子夫人?別給臉不要臉了,沒被侯爺休棄之前,你不過與我一樣,是個上不得台麵的妾室,現在已然被侯爺休棄,還不知所謂地稱呼自己本夫人,我聽著就臊得慌!”說著,柳氏拉過把椅子到寧氏近前,隨之坐了上去,道:“你不是與我爭嗎?你爭啊!為了奪得掌家權,你出手害死我的寶兒,小小的他,有什麽過錯?知道麽?寶兒是我的希望,是我的希望,你知不知道?你知道的,你明明知道,卻還是奪走了我的希望。


    這樣殘忍惡毒的你,叫我怎能不恨!所以,我發誓,我亦要毀了你的希望,現在好了,你什麽都沒有了,而我還有一個女兒,還有侯府三夫人這個身份在,你說說,咱們之間的爭鬥,終了誰輸誰贏了?你說啊!”柳氏越說越氣,漸漸地,她雙眼變得紅腫。


    “是你,是你生的小jian人害死了我的嫣兒,對不對?對不對?”寧氏突然間抬起頭,似惡鬼一般地盯著柳氏,“你說,是不是你生的小jian人害死了我的嫣兒?是不是?”


    “啪”一聲,柳氏俯身甩了寧氏一巴掌,“你一口一個jian人,一口一個小jian人,那你們母女又是什麽?啊?事到如今,你覺得你再與我追究你女兒是怎麽死的,有意義麽?”寧氏不知哪來的力氣,伸出手,一個使勁,將柳氏坐著的椅子推倒在地,“砰”一聲響,柳氏在沒有防備之下,與坐著的椅子一起摔倒了地上。


    “我要掐死你這jian人,我要掐死你,你不讓我好活,你也別想活下去!”寧氏撲上前,抓住柳氏的頭發,用力地撕扯著。


    柳氏亦不是個吃虧的主,怎堪忍受被寧氏這般撕扯,一氣之下,出手與寧氏相互攀扯起來。


    淩方聽到屋內動靜不對,忙步進屋內,看到柳氏與寧氏二人毫無形象可言地滾在地上撕扯,冷聲對柳氏道:“三夫人,你這般作為,是想讓侯爺動怒嗎?”


    聽到淩方的話,柳氏心一突,雙手不由地鬆開了寧氏的頭發,逮著機會,寧氏伸手就在柳氏臉上抓了一把。


    頓時,柳氏臉上出現了幾個血印子。


    寧氏看著柳氏被自己抓破的臉,大笑出聲。柳氏沒有還手,而是推開寧氏,緩緩站起身,靜靜地注視著寧氏的癲狂樣,目光中有一絲憐憫:“我不會與個瘋子一般見識,趕緊收拾好了,滾出侯府!”說完,她抬手順了順頭上的發髻,轉身出了屋。


    柳氏聲音裏的憐憫,鄙夷,寧氏怎會聽不出?


    “你滾!你算是個什麽東西,滾啊!”歇斯底裏地吼完,寧氏從地上艱難地爬起,坐到榻上,與淩方冷聲道:“你出去,我收拾收拾就離開。”


    淩方沒有吭聲,轉身直接走到了院裏。


    爭了一輩子,算計了一輩子,到頭來,一切皆是空。


    女兒沒了,還是背著不堪的名聲沒了。


    自己呢?竟被那愛了近乎二十年的男|人休棄出府。


    離開侯府,她能到哪裏去?


    是她自始至終做錯了麽?她不該爭,不該為了自己的私欲,與柳氏那個jian人相互算計嗎?


    倘若她不爭,不算計,女兒會不會就不會有今天的慘然離世?


    留下她一人還活在這世上,嗬嗬!


    沒了女兒,她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麽意義?


    空,爭來爭去,一切皆是空;錯,爭來爭去,結果全是錯!


    (祝親們雙節快樂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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