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白公子都如此信任慕染小姑娘了,”媚兒似是無所謂地說道,“我那熊孩子整日淨給我闖禍,我是不願回去給他擦屁股了,這大千世界,我還沒有好好逛逛的呢!”


    慕染一見這兩個人頭一次如此誌同道合,竟然還這般興致勃勃,不禁汗顏,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危險的地方,她是再不想過哪些爾虞我詐的生活了,本想著回了長安腳下,到了自個兒家裏,種種田,養養花的生活也不錯,隻不過如今這二位奇葩偏要跟著她回去,叫她如何同家裏人解釋?


    還好,黎念澤這個時候來及時解了圍,“幾位確定要同我們回家裏去,隻是我們家家風向來傳統,你們這樣……”


    “我們這般又怎麽了?”媚兒一甩飄逸的秀發,一臉的額嗔怒,“不解風情!”


    “這樣!”慕染了解了要是有什麽不順了這二位的心意,那後果自然是尤其的可怕的,趕緊插話道,“上一次揚州之行匆忙的很,又經曆了那麽多的風波,我還沒有好好玩夠,黎念澤,你也沒怎麽玩吧!我們可以在揚州先玩個十天半個月的再回去,幾位覺得如何?”


    說著更是偷偷地使勁捏了一下黎念澤的大腿,黎念澤雙眼含淚,連連點頭。.tw


    媚兒眼前一亮,風情萬種地看著阿暮,“揚州是個好地方,如暮公子這般的血氣方剛的男子,該是很多吧!”


    “那是自然!”慕染笑著回應媚兒,想著若是你留在揚州安家落戶,就更好了!


    隻不過阿暮方才正在神遊之中,察覺到了媚兒的目光,隻是愣頭愣腦地說了一句,“娘,你叫我?”


    此話一出,慕染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而媚兒,一張原本白裏透紅的水嫩臉蛋兒立即黑了下來,麵無表情地掃視了一圈眾人,聲音無比低沉,“說,這是誰教他的?”


    “我是無辜的!”慕染一把奪過阿洛手中的扇子,遮住了自己的臉蛋。


    而黎念澤卻隻是偷偷地指了指阿洛,便轉移了與媚兒對視的目光。


    阿洛卻隻是盯著慕染手裏的扇子,什麽都沒有說,也沒有注意到媚兒幾乎想要殺死自己的目光,不過阿洛身後的眾女麵麵相覷,皆是難以置信,他們的公子的扇子,不是從來都不讓人碰的嗎?!


    “噓!”幾個女人剛想出言提醒阿洛,隻是阿洛卻輕輕地將手指覆在了唇上,輕輕地笑著,卻什麽都沒有說出口。<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tw</strong>


    等到了揚州,慕染看著依舊繁華的街市,心裏卻始終有些空落落的。


    “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阿洛不知為何突然冒出了這樣的話來,慕染自然知道阿洛話中所指,笑臉相迎,隻是聲音卻是無比冷漠,“你從哪裏看來的這話,當真是好詩一首!”


    “原創,不謝。”阿洛從慕染手裏拿過了扇子,嗅了嗅,一臉的嫌棄,“這扇子經了女人的手,自當是香氣襲人的,隻不過為何從你手裏拿過來,卻是這樣的古怪味道?”


    “若是你嫌它,不如送與我!”慕染挑眉。


    “你說送就送,那我不是很沒麵子?”阿洛卻瞥向了慕染,徑自離去,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慕染看著興致勃勃的黎念澤和一臉茫然的阿暮,歎了一口氣,這才揚起了笑臉來,“揚州可是個好地方,咱們這回可是要將這兒都玩遍了才行!”說著就要下船。


    “慕染!”是李大的聲音。


    慕染沒有料到李大會在這個時候出現自己的眼前,又是激動又是興奮,趕緊飛奔了過去,“李叔,你怎麽會在這裏?!”


    “當初我們的船同你們的散了開,許久才又回了揚州來,不過揚州這幾日風平浪靜,我們倒也不用擔心。”李大看著笑意吟吟的慕染,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不過猶豫了一番,還是將心裏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對了!”他忽然說道,“船上的米糧可是都到哪兒去了?”


    “李叔,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慕染拍著胸脯,自信滿滿地說道,“我可是談了一筆大生意回來的,如今咱們都是大富豪了!”說著又怕此處人多而雜,隻是伸出手來朝著李大比劃了一番,就連李大都不小地吃了一驚,“竟是賺了有如此之多?果然是海盜,空有蠻力,這智商……”


    “方正是便宜了我們嘛!”一想到賺了那麽多的銀子,慕染這才有了些許的笑意。


    “李叔,李叔!”黎念澤終於意識到了李大的存在,興高采烈地跑了過來,隻不過李大看到黎念澤,表情一僵,“如今我並非隻身一人在客棧裏……”


    “那是自然,李叔說的是什麽胡話!”黎念澤隻當李大許久沒見自己,是激動得糊塗了,“這船上肯定也不止你一個人啊,他們定是跟著你住進客棧裏去的……”


    “我是說,有一個你們熟悉的人,也來了……”說著看著黎念澤的眼睛裏五味俱雜。


    “你是說童彤?”慕染一下子就猜到了李大所指。果然,黎念澤立刻就不淡定了,目光閃爍,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麽。


    “童彤可是出了什麽事情?”慕染瞥了一眼黎念澤,又見李大吞吞吐吐,表情也不對勁,便是猜到了童彤定時哦出了什麽意外。


    而在看到臉上慘白,一動不動地躺在床榻上的童彤的時候,慕染心裏一涼,嘴角微微顫抖,“她……究竟是出了什麽事情?”


    “長安的賤商之舉是愈發的嚴重了,”李大歎了口氣,“幾乎所有的生意都被朝廷攬了去,賦稅越來越嚴重,百姓們早已是處在水深火熱之中,雖然童彤聰慧,將生意分散了去,隻是做些小本生意,最後為了不惹禍上身,更是撤了所有的店麵,從此深居簡出,隻不過童家實在是鋒芒太露,再加上她大伯不甘心童家就此敗落,偷偷地買賣著,最後自然惹禍上身。”


    “可是童家在朝廷至少是有分量的……”


    “別提了。”李大擺了擺手,眉頭皺得更深,“跟童家有關係的,不僅僅是******,也有不少是保皇黨,童家夾在了兩黨之間,反遭了兩方的猜忌,隻是不抓住把柄也罷,童彤的大伯一被逮了個正著,馬上就被抄了家,這也罷,偏偏太子又是一個心機深重的人,偏害得童府上下滿門問斬,也是虧了公主的幫助,童彤這才遍體鱗傷地從長安偷跑到了揚州投奔曹大人的,隻不過她這一路究竟是受了多少的苦,我們是不得知了。”


    “豈有這樣的事情?”慕染越聽越覺得氣憤,若不是童彤躺在身邊的床榻上正迷迷糊糊地睡著,她恐怕早就已經暴跳如雷了,“這算是哪門子朝廷,心狠手辣,這不是要趕盡殺絕嘛!”


    慕染的腦子裏現在全是太子林浩然陰險的一張臉徘徊著,想著那樣腹黑的眼神,她就氣不打一出來,“都是林浩然害得童彤如此的,我定是要講他碎屍萬段!”


    “如今兩黨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隻是又都勢均力敵,孰勝孰負,也隻能聽天由命了!”李大為童彤捏了捏被角,“你與童彤可都是我看著長那麽大的了,你不必說,天天找我嘮三回嗑的,童彤自小無父無母,我早已將他當女兒看待,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虧得還沒到揚州城便遇上了我,這才將奄奄一息的這孩子救了回來,若是我晚了一步,恐怕,恐怕……”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不過像李大這樣老奸巨猾的,看著童彤受此磨難,還是輕易地留下了淚來,“若是我在長安就好了,若是她跟著我們走就好了,也不至於受這種苦!”


    “李叔,你放心!”慕染安慰著李大,“如今既然我們遇到了童彤,自然不會坐視不理的!惡有惡報,蘇鈺已經找到了那個據說很厲害的耶律將軍,林浩然自會有他好受的一天的!”


    慕染說著看著童彤,想著蘇鈺的確應該留在那裏,不僅僅是為了童彤,為了所有人受此折磨的人報仇雪恨!


    而在虛掩著的房門之外,誰也沒有注意到,黎念澤半靠著冰冷的石牆,慕染與李大的話一字不差地落入了他的耳朵裏,他聽著聽著忽而雙腿發軟,身子逐漸地滑落了下來,而他的眼睛裏,是冰冷的異樣神色。


    “她現在怎麽樣了?”飯間,眾人皆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黎念澤更是眼神閃爍,猶豫了好久終於開口問道。


    “你那麽想知道,怎麽不自己去親自看看?”慕染瞧出了黎念澤的心思,知道這家夥不過是害臊了,終於露出了微微的笑意,故意刺激著黎念澤。


    “我我我……我才沒有關心她!”黎念澤立即辯解道。


    “這是你說的,我可從來都沒與說你關心童彤,一個字都沒有提到!”


    慕染話音剛落,黎念澤想辯解什麽,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隻能憋屈地作罷。


    而在千裏之外的皇都,偌大的皇宮裏,陰霾遍野,死氣沉沉。


    榮貴妃是愈發的得勢了,皇上更是對她唯命是從,甚至揚言要講鳳印交托與她,而童彤一聽說了此事,立即就不淡定了。


    “父皇明鑒,父皇曾經說過,那鳳印隻有母後才配擁有它,這輩子都歸母後所屬,難道父皇要違背您當初的承諾嗎?”昭陽殿內,童彤不懼威嚴,站在朝堂之上,怒氣衝衝地與皇上對峙著。


    “真是放肆!”榮貴妃卻絲毫不顧忌,隻是冷冷地瞧著彤彤,厲聲說道,“皇上畢竟是你的父皇,他想要幹什麽不想要幹什麽自有主張,又豈是你能指指點點的!”說著又看著皇上一臉嬌嗔地說道,“皇上,您看看彤彤,您平日這般寵著她,這才養成了她如此驕縱的性子,如此看來,再不多加管教,這丫頭遲早都是要騎到您頭上的啊!”


    “你給我閉嘴!”彤彤雙手叉腰,怒氣衝衝地看著榮貴妃,“你個妖妃,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之前幹的那點破事!我是不知道你究竟給父皇喝了什麽迷魂藥的,不過你別得意,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能笑到什麽時候!”


    “皇上!”被童彤這樣一說,榮貴妃是愈發的委屈了,“皇上,臣妾可是一心向著您的啊,如今她鳳鸞公主這樣一說,真是天大的冤枉啊!早知如此,我還不如一頭撞死在這大殿上!”哭天搶地的,在場的眾人無不倒吸了一口涼氣。


    “好啊,你去死啊!我倒是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膽!”見她隻會裝腔作勢,童彤愈發的氣急,破口大罵道,“說到底,你也不過是想要博同情罷了!要是你死了,恐怕都要舉國歡慶才對吧!”


    “真是冤枉啊!既然如此,臣妾是真的不活了!”榮貴妃說著就要朝著離自己幾十步遠的柱子撞去,隻是身子雖然晃動得劇烈,那腳步卻是幾乎紋絲不動,一看就是緩兵之計。童彤隻不過是冷冷地看著,想著這個妖妃還真是能裝,還能折騰,這柱子不就是在她旁邊嘛,她偏偏要舍近求遠,演戲給誰看呢!她堅信,她的父皇,一定是相信她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皇上竟然一把抱住了榮貴妃不盈一握的腰身,慌張地阻攔道,“愛妃息怒,愛妃息怒,彤彤隻不過是一時的氣話罷了。”說著又嚴肅地衝著彤彤罵道,“彤彤,還不同貴妃娘娘道歉!”


    “我不呀!”童彤猛地一甩腦袋,惡狠狠地等著榮貴妃,終於咬牙切齒地說道,“不就是死嗎,誰不會啊!父皇,沒想到您有一天竟然會忘記了母後,與其如此,我還不如去陪母後算了!”


    “不可啊!公主,萬萬不可!”童彤此話一出,大殿內的幾十個宮女太監一齊圍了上來,死死地抱住了童彤,童彤癱坐在地上,繼續無理取鬧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訴了起來,“我可憐的母後啊!沒想到您死了之後,竟然還有人要來搶您的位置,您在黃泉之下可不能輕易地放過她,您定要為我做主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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