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和森醫生想的完全一樣。


    “隻是未來會改變罷了……主公,這沒什麽損失,不要怕。”暗墮宗三左文字半跪在地上,平視著年幼審神者的眼睛,輕輕的笑起來說,“不要忘了,他們就是我們。”


    ——他指的是過去的刀劍付喪神們。


    “騙人!”真嗣馬上叫了出來,雙拳在身側攥的緊緊的,嗓音逐漸委屈的喃喃,“未來改變,你們都會消失……這不一樣!”


    “我們是不同時間段的同一個人,這一點主公你也清楚,對嗎?”暗墮三日月的語氣同樣輕鬆,他反問道,“不然也不能通過莫名的聯係認出我們。”


    “嗯,我們會一直陪著主人你的。”長穀部聲音嘶啞溫柔,他一眨不眨的注視著幼年審神者。


    “但、但是……”真嗣不知道該怎麽反駁,但他眉頭緊皺著,眼眶中還有淚水在打轉,沒辦法說服自己身邊的刀劍付喪神們就是這些未來的親人。他知道,不管怎麽代替,未來這個三日月叔叔,這個宗三哥哥,還有痛苦的長穀部叔叔,他們都再也不存在了。


    “對了。”幼年主公眼睛一亮,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的問,“其他的刀劍……其他沒有變成時間溯行軍的刀劍,他們是怎麽想的?如果不能征求全部人的意見,擅自改變了曆史也是不對的吧……”


    全場的燈光突然暗了下去。


    一杆道具箭帶著紙條從舞台上一晃而過——被過去刀劍付喪神中的不動行光跳起來一把抓在手上:“有暗器?!”他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抬頭對幼年主公晃了晃那張紙條,表情有點發傻:“啊,是長穀部他們的同伴發來的消息唉……”


    “發來的消息?!”這下,過去刀劍中的蜂須賀虎徹和膝丸奇怪的異口同聲問了出來。


    “這上麵說,因為他們無法露麵的關係。”不動行光老老實實念到這一句的時候,台下忍不住發出了輕微的竊竊私語聲。前麵氣氛都那麽凝重,到了這裏才稍微輕鬆了一刻。大家都知道,明明是因為演員分不了身,台上才隻能以這種表現形式的。


    “讓我看看——”加州清光焦急的湊過去,接著不動行光讀起了紙條,表情逐漸驚愕了起來,“他們說,他們同意這個新計劃。”


    “看吧。”暗墮三日月笑嗬嗬的做了總結,“哈哈哈,這一次大家的意見一致了呢。”


    “三日月叔叔……”真嗣找不到理由阻止了,他隻能眼淚汪汪的扯著太刀時間溯行軍的黑色衣角,聲音越來越低,“不要走。”


    臨近尾聲的結束音樂已經漸漸地響了起來,聲音由弱轉強。漸變的燈光同時推進了氣氛。在這種氛圍中,暗墮三日月靜靜的微笑了起來:“主公,再見。”


    “不要……”


    “大將,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不要再貪玩生病了。”暗墮藥研關切的說完,轉頭遙遙的和自己對視了一眼。藥研藤四郎沉重的點了下頭,向他做出了保證。


    “不要走……”


    “祝願安好,這是我唯一的夙願。”暗墮宗三左文字緩緩地拜了下去。


    “我不要!你們不要走!三日月叔叔——”幼年審神者喊的撕心裂肺。


    “主人,雖然接下來要努力,但你也不要給自己過多壓力了。”暗墮長穀部說完停頓了一下,站起了身,刻意的放緩了嗓音重複一遍,十分溫柔,“不要難過……我們一直就在這裏。”


    “不,我不要……嗚,不要走!!”在跌跌撞撞追趕的幼年審神者的哭喊聲和背景歌聲中,時間溯行軍們和刀劍付喪神們緩緩退離現場。


    舞台上再次變得空曠了。白色的燈光打在舞台另一邊突然出現的中原中也和白山吉光身上,伴隨著閃爍的燈光,像是重播一樣快放著那些痛苦的回憶片段。


    “……到底是被留下的人日夜思念著痛苦,還是被他們思念著的人更痛苦呢?”在氣氛被音樂渲染到了最頂峰的時候,鈴木導演站在舞台側麵正色的緩緩問出了這句話。全場他隻有在這最後一個片段,中原中也和真嗣都忙著的間隙裏可以充當一次旁白。


    主題曲的前奏再次響起的時候,中原中也神不知鬼不覺的再次回到了舞台二層——讓觀眾們又驚歎了一次他的魔鬼速度。赭發青年抬頭望向大家,像開頭一樣意氣風發的唱起了主題曲:“在浮光幻影中……”


    但是這一次,台下的觀眾們心中殘存的悲傷還沒褪去。他們一看到他青澀稚氣的麵容,白色的還沒被血染紅的襯衫和牛仔褲裝扮,都忍不住鼻頭一酸。確實就像歌詞唱的這樣,他們現在看到完好的青年審神者,都覺得像是夢一樣虛幻了……


    “這就要……結束了嗎?已經完了嗎?”台下的一個女生小聲的問,愣愣的還沒回過神。


    “不可能吧。”旁邊的同伴難以置信的喃喃著,可是結束的主題曲都響起來了……難道劇情隻到這裏嗎?未來的刀劍付喪神們……就這麽,跟著改變的曆史一起沒了?


    “真的沒有轉機了嗎?”連織田作之助家的幸介都沉不住氣了,糾結的扯扯紅發男人的袖子問他。


    “嗯?”聚精會神看著的織田作之助一回頭,看到自己家裏平時自詡男子漢的幸介連眼睛都哭腫了。小男孩非常不能接受這種結局,還在拚命用袖子抹掉眼淚,抽抽搭搭抗議,“這是什麽……什麽結局,他們的主公又有了一次人生可以活,但是他們都要消失了啊!”


    “幸介哥哥別哭。”小男孩優懂事的一邊哭著一邊安慰哥哥,“嗚……如果是我,我也願意用消失換你們活下去。”


    “優!”兩個小男孩抱頭哭成了一團。


    織田作之助:“……”紅發男人隻好一手撫摸著一個小腦袋,笨拙的安慰:“後麵還有一點劇情。”


    “真的?!”這一次輪到最小的女孩咲樂開心的叫了起來。


    一首歌的時間很快過了。


    台上還是一周熟悉的家內擺設,熟悉的暖色氛圍燈光。幼年審神者坐在桌後咬著筆杆絞盡腦汁學習,兩條小腿晃得不耐煩極了。一切都似乎和當初一樣,美好的讓人想要落淚。


    “喲!主公,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出去玩吧!”鶴丸國永猛地從屋外探出頭,跳進來輕快提議道。


    “唔,不了,我的作業還沒做完。”真嗣想了想,搖著頭拒絕了。他抬起小臉,以往眉眼間的青澀雖然還沒有褪去,現在卻像是一夜間長大了似的,神情中摻雜了一種奇異的成熟感。


    小男孩擠出一個快要哭了的難看微笑,重新打起了精神:“藥研哥哥說了,平時我不能貪玩哦!”


    現在他能有這段安穩時光,都是未來的大家用生命換來的,不能浪費。


    “主公……”就算是擅長開解主公情緒的鶴丸國永,他的表情現在也是欲言又止的發愁。


    “我要好好學習!找到更多、更多的刀劍喚醒成付喪神!等到未來能打過時間溯行軍的那一天……”真嗣大聲地說著,垂下眼簾。他喃喃的下了定論,“到了那一天……”


    “我一定要為他們報仇!”伴隨著幼年審神者堅決而充滿力量的話語,同樣黑下去的是舞台後的大屏幕,黑色的大簇火焰在屏幕上肆意的熊熊燃燒著。停頓了十幾秒後,燈光緩緩地全部亮了起來,代表了場景的徹底終結。


    “啪啪啪啪啪啪……!!”台下的觀眾們會意的鼓起了掌,掌聲激烈熱情,連那些原本都沒入戲的港//黑成員們也拚命的在鼓掌。一場劇看下來,他們大多也跟著經曆了從最開始的麵無表情到笑不攏嘴、然後意識到事情不對勁、笑容漸漸消失、最後哭成狗子的變臉過程。


    在驟然放大的背景音樂中,刀劍付喪神們兩兩一組的從舞台左右兩邊魚貫而出,到了謝幕環節了。


    刀劍付喪神們,幼年審神者和青年審神者,扮演時間溯行軍的武打陪演們,還有最後六位扮演暗墮化時間溯行軍的武打陪演成員們……每一個人都笑的燦爛,帶著成功演完了舞台劇的喜悅。隻有真嗣年紀小,眼睛紅紅的,情緒還沒從劇裏脫離出來。上場的時候,他用一隻手緊緊的抓著前麵長穀部的衣角不鬆開,怯生生的跟在栗發青年身後走著,活像一個小尾巴。


    長穀部滿臉無奈,感覺這個姿勢真嗣走路太不方便了,他幹脆彎腰把小男孩抱了起來,架在自己臂彎上坐著,還托了托,又像沒事人似的繼續往前走了。


    “……啪啪啪啪啪!!”看到這一幕的台下觀眾們更激動了,鼓掌聲像潮//水一樣洶湧澎湃。


    太宰治竟然在觀眾席安安分分的一路看到了現在結束。他心滿意足的笑了一聲,終於鬆開了托著側臉的手,準備趁老上司還沒發現之前走人了,簡單評價一句:“這個結局還不錯嘛。”


    “不錯嗎?”織田作之助詫異抬頭。雖然他提前知道劇情,甚至他被鈴木導演帶在身邊指點分析過一些情節,知道這樣寫的精髓。但他還是不認可這個結局,無疑這是個悲劇的故事。


    ——對織田作之助來說,這樣隻剩下複仇和懷念逝去故人的新生活,太過悲哀了。


    “他們能為了重要的事物選擇殺死自己,很圓滿嘛——這可是我的終極追求啊!”太宰的態度比起看劇後半截的時候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他現在有不同的理解,甚至開始星星眼了。


    自我代入一下,他都開始羨慕了。


    ——因為他甚至連這種重要的事物都沒有找到啊!這種新奇又戲劇性的自殺方式,他恐怕永遠都體驗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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