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斐沒有做過木工活,爺爺說要幫他,但言斐想自己做,所以開始的時候用了些別的木頭練手。


    而爺爺家隻有切割工具,做珠子的工具沒有,爺爺又帶他去了鎮上另一個做木工活的師父家,他那裏有簡單的工具,將就著也能做。


    言斐先做了一串用別的木頭做出來的珠子,戴在手上覺得珠子太大,大珠子他覺得比較適合年紀稍微大一些的人,不適合江忱。


    言斐又試了幾種型號的珠子,最後選定了比較小的型號,這樣多做一些,戴在腕上也好看。


    言斐這幾天一心撲在珠子上,也沒聯係江忱,怕他東問西問,可等他忙活了好幾天後發現江忱也一直沒聯係過他。


    言斐覺得還真是奇了怪了。


    晚上十點,言斐洗過澡後躺在床上給江忱打電話,剛響了一聲便直接被掛斷了。


    言斐疑惑,大半夜的不接電話幹嘛呢?


    兩分鍾後,江忱給言斐打了回來,言斐接起來,聽到了江忱那邊輕喘的聲音。


    “……”言斐挑眉,“……你忙著呢?”夜生活夠精彩的啊。


    “啊?”江忱找了個角落,蹲下身壓低嗓音,“沒忙,怎麽了?”


    言斐拖長聲音“哦”了一聲。


    江忱反應了過來,罵了一句:“我發現你夠不要臉的。”


    江忱自己說完笑了起來:“別瞎特麽想,我在外麵跑步呢。”


    “跑步?”言斐“嘖”了一聲,“夠勤勞的啊,不知道的以為你大晚上出去約會了呢。”


    約會?你不在我跟誰約會?


    江忱無奈:“怎麽了,找我有事兒?”


    “怎麽,沒事兒不能給你打電話?”言斐說,“行,那掛了吧。”


    “誒……”江忱無語,“你這人挺能挑刺啊,我是那個意思嗎?”


    “我聽著你就是這麽個意思。”


    “……”江忱被他懟的毫無反擊之力,不由歎口氣,“祖宗,服了。”


    言斐本來想問問他生日什麽安排,但覺得自己要問了,可能會被江忱猜到他正在給他準備生日禮物,所以隻閑聊了幾句,又拐彎抹角問他這幾天在家裏做什麽,江忱隻說被江果纏著,敷衍幾句又轉到了別的事情上。


    聊了一會兒,言斐讓他別跑了,快回家休息。


    “大半夜男孩子獨自在外不安全。”言斐說。


    江忱:“……等你回來咱倆拳館好好聊聊。”


    南青在街邊站著,看到江忱走過來,說道:“打這麽長時間?”


    “長嗎?”江忱看了看表,“才十分鍾。”


    “你們不覺著長就行。”南青往車邊走,“剛才伍帥打電話說他那邊都貼完了,他跟那幾個人直接開車從另外一條路走,讓咱們順路接著小四他們。”


    “行。”江忱抬眼往上瞅了一眼,“都避開攝像頭了吧?”


    “那些村裏沒幾個有攝像頭的,之前都踩好點了。”南青打開車門坐上去,“放心吧,最多也就進去關兩天,都想好說辭了。”


    江忱上了車,車子往回走,路過一個村時接上了丁小四幾個人。


    車子沒有回市裏,直接在區裏找了家賓館住下,伍帥也帶著七八個人回來了,一群人一起去吃夜宵。


    江忱打開啤酒跟他們碰了一下:“這幾天謝謝哥幾個了。”


    “忱哥說什麽呢,你的事兒就是我們的事兒,一家人別說兩家話。”


    “是啊,忱哥說這話見外了啊。”


    ……


    南青:“囑咐你們的話都記清楚了吧?”


    丁小四:“記著呢,而且我覺得人家警察還真不一定稀罕管,咱們這也叫除暴安良,見義勇為啊。”


    “就是,這女人忒特麽惡心了。”


    “我……”一白淨帶著眼睛的小年輕舉手,“我洗的照片,特麽給我惡心萎了,起碼半年不敢看片。”


    ……


    第二天的門北鎮發生了一件新鮮的大事,鎮上開理發店的那個陳美蘭的豔照被人貼的到處都是,一眼看過去,那白牆上都是她跟不同男的赤身.裸.體糾纏在一起的照片。


    不止門北鎮,包括附近的村裏也都是這種被放大了的照片貼滿了整個村落。


    “這男的怎麽看不出來是誰啊?”


    “這叫馬賽克,男的臉上都打了馬賽克了。”


    “打個屁的馬賽克啊,這麽不要臉的男的就應該讓大家看看是誰。”


    “早就看那個老蹄子不順眼了,天天勾搭這個勾搭那個……”


    “你看這個男的像不像開小賣部的那個老王?平常那麽老實一人,沒想到也能幹出這種事兒來。”


    ……


    理發店門口更是聚集了一群人,有幾個女人正砸門狂罵。


    而陳美蘭一露頭就被人潑了一桶糞水,有一個看起來二百多斤的女人直接上去就是一腳給她踹到在了地上。


    那些露.骨的照片有的已經被從牆上撕了下來,散落在大街小巷。


    車上的南青遠遠看著,說道:“我是我覺得那些管不住下半身的男的沒必要給他們打馬賽克,就應該直接給曝光了,有家有口的出來鬼混,什麽玩意兒。”


    江忱眯眼瞧著遠處被打砸的理發店,淡淡道:“陳美蘭現在又沒有老公,那些沒結婚的男的來找她,男歡女愛兩廂情願,至於結了婚的男的,確實畜生……”


    “但,也得考慮考慮他們家裏的孩子。”要是以前,江忱哪管這些,但經過了江斯寧的事情後,江忱覺得有時候大人的事情受傷害最深的往往是孩子,這些孩子都住在鎮上,被人指指點點的滋味肯定不好受。


    打馬賽克是他唯一能做的了,其他的他也管不了那麽多,攤上這樣的爹本來就是他們人生裏的一道坎。


    門北鎮上的鬧劇鬧了好幾天,理發店門口每天都有女人來鬧,那些照片雖然打了馬賽克,但是誰家男人誰家媳婦兒認得。


    不怕讓人知道自家男人出來鬼混的女人直接找上門來鬧,還有些女人覺得丟人,不好意思明麵上出現,半夜裏過來潑油漆。


    這種事情派出所本來不想管,但陳美蘭被打的遭不住,自己報了警。


    於是警察來把陳美蘭帶走了,說她涉嫌賣.yin,直接給拘留了。


    既然報了警,派出所也調查了一下是誰貼的這些照片,鎮上唯一幾個攝像頭沒拍著什麽,好不容易找到個可疑的,還拍的很模糊看不出來是誰。


    *


    沉香木太名貴,言斐為了力求做的完美,所以練習了好久才敢用沉香木來做,兩串手鏈,珠子又比較小,所以花費的時間也略長一些,直到江忱生日的前一天言斐才將所有珠子都打磨好。


    但因為時間太晚,他當天回不了,隻能趕在江忱生日這天早上做了早班車回市裏。


    上輩子時江忱對過生日不怎麽熱衷,所以就是一家人坐下來吃頓飯,他陪著江忱喝點兒酒,江果獻上一段“美妙”的歌聲,晚上的時候由著江忱提個過分的要求,這一年的生日也就這麽過去了。


    言斐記得南青自己不過生日也從來不給朋友過生日,所以言斐估計南青他們也沒給江忱安排什麽生日會,自己就直接去江忱家裏找他出來請他吃頓飯,然後兩人去看場電影……


    順便告個白,把關係定下來。


    上輩子沒能完成的事兒,這輩子抓緊時間,不能再蹉跎歲月。


    從汽車站出來,言斐坐公交車去江忱家。


    按了江家的門鈴,是保姆過來開的門,見是言斐,直接讓他進去了。


    江果看到言斐,撲了過來:“小言哥哥,你是來給我哥過生日的嗎?”


    “對啊。”言斐摸摸江果的頭,把帶來的零食遞給他,“你哥呢?”


    “嗯?”柳鳳聽到這句話,疑惑道,“他沒跟你在一起嗎?他不是住你家嗎?”


    兩人同時一愣,都有些無法理解對方的話。


    好一會兒,倆人才掰扯清楚。


    原來江忱這段時間根本就沒在家住,江天茂和柳鳳都以為他在言斐家,所以也沒管他。


    往年江忱的生日因為他跟他爸關係不好,每年生日都要吵架,今年柳鳳覺得父子倆關係緩和了,高考也考完了,想著應該能好好過個生日,於是江天茂訂了酒店,柳鳳剛想給言斐家打電話讓言斐帶江忱一起去酒店,沒成想言斐就來了。


    江果窩在言斐懷裏聽了全程,然後瞪大了眼睛:“那小忱呢?小忱不會是被壞人抓走了吧?”


    言斐將江果放到地上,拿著手機給江忱打電話。


    那邊電話倒是接的快,聲音裏還帶著明顯的雀躍:“怎麽,想我了?”


    言斐深深吸了口氣,盡量壓著性子:“你在哪兒呢?”


    江忱被質問的心裏一慌,小心問道:“你回來了?”不然怎麽會問他在哪兒呢?


    言斐眯了一下眼:“沒有,我打電話就是想告訴你,我可能要在爺爺家多住幾天。”


    “哦。”江忱鬆了口氣,“我在家看孩子呢,江果他媽不靠譜,江果又纏人,可煩死了。”


    “這樣啊。”言斐看著扒著自己腿大眼睛忽閃忽閃看著自己的江果,冷笑一聲,“那你還挺慘的啊。”


    “誰說不是呢。”江忱歎口氣,“要不我明天去你爺爺找你吧?”事情已經差不多了,陳美蘭進了派出所估計能關兩天,他現在正往家裏去,歇一天,明天正好去見他。


    倆人好些天沒見了呢。


    “行啊。”言斐麵無表情道,“我等你。”其實江忱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言斐也不覺得如何,但真聽到他撒謊騙他的那一刻心裏還是挺生氣的。


    江忱掛斷電話後,南青從後視鏡中看向江忱:“言斐電話?”


    “嗯。”江忱點頭。


    “我覺得要不告訴他一聲得了。”南青說,“咱又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兒。”


    “是不傷天害理,但也不是什麽上得了台麵的事兒。”江忱擺擺手,“反正事兒已經過去了,你們都把嘴給我閉嚴實了。”


    “也對。”南青開玩笑道,“人家是正兒八經好孩子,要是知道你這麽渾,說不定就跟你掰了呢。”


    “閉嘴吧。”江忱瞪他一眼,“跟你才掰了呢。”


    江忱有些煩躁的擺弄著手裏的手機,其實陳美蘭這事兒吧,他自己覺得心裏挺舒坦的,但他怕言斐知道了後會覺得他做的過分,缺德,幹脆就別讓他知道了。


    ……


    言斐這邊掛了電話後,柳鳳看向他:“他去哪兒了?”


    “在南青那呢。”言斐說。


    “哦。”柳鳳鬆了口氣,“那你們晚上一起來,可以帶上他那些朋友,熱鬧。”


    “我還給我哥準備了一個生日禮物。”江果炫耀,“有驚喜哦。”


    ……


    言斐從江家出來後直接去了南青那裏,他估計著即便江忱不在南青那裏,南青也應該知道他去了哪兒。


    他也很費解,江忱這幾天到底幹什麽去了?


    有什麽事兒需要瞞著他?


    言斐來到燒烤店後卻發現燒烤店鎖著門,南青也不在。


    這肯定不是巧合,他倆一定在一塊呢。


    言斐深深吸了口氣,拿出手機打算給江忱打電話,但沉默一瞬後又收了起來。


    上輩子的時候,江忱就什麽事情都不告訴他,不跟他說,那時候他跟江忱沒交心,兩人的感情沒說開,所以他覺得自己沒立場去問,畢竟裏麵還扯著一個三年之約呢。


    在這段感情裏他也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哪些地方會讓江忱厭了煩了,所以但凡江忱不說的,他也就不去問,不去管。


    所以他現在一知道忱有事兒瞞著他他就有些氣悶,上輩子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又來了。


    言斐在門前的台階上坐下,煩躁的轉著手機。


    生氣江忱瞞著他的同時他也知道兩個人在一塊也是需要個人空間的,就像這次他瞞著江忱給他做手串,江忱同樣也有自己的事情。


    更何況倆人又沒確立關係,江忱也沒有義務什麽事情都告訴他。


    他不能草木皆兵,杯弓蛇影,不然以後兩個人都會很累的。


    “沒開門啊?”


    言斐抬頭,就看到了突然出現的莫白川。


    莫白川對看到他倒像是挺期待似的,笑著跟他打招呼:“你也來吃燒烤啊?”


    言斐一直覺得莫白川給他的感覺挺怪異的,但怪異在哪兒又不太好說,也可能隻是巧合。


    “嗯,可能有事兒出去了。”言斐說,“你要想吃怕是得改天了。”


    莫白川在他身邊坐下:“確實是有事兒出去了,好幾天沒開門了。”


    言斐詫異地看向他:“你怎麽知道?”


    “我知道的事兒多了,你想知道嗎?”莫白川對他挑了一下眉。


    言斐皺眉:“你知道南青去哪裏了?”


    莫白川點頭:“知道呢,還恰好知道他跟江忱去幹了什麽。”


    言斐心頭一跳。


    莫白川似乎就是故意的,也不管言斐想不想聽,直接竹筒倒豆子似的劈裏啪啦一通說:“他們先是讓人去鎮上踩點,發現那個陳美蘭跟很多男的有一腿,然後趁著半夜讓人趴窗戶用相機拍照,拍完後把照片洗出來放大成海報,貼滿了一個鎮,十幾個村,現在門北鎮上沒人不知道陳美蘭……”


    “……那些男的被打了馬賽克,但他們又整理了一些沒打馬賽克的照片裝在信封裏直接給人送家去了,現在有兩口子正在鬧離婚,還有幾家差點兒把陳美蘭家給拆了……”


    “……陳美蘭進了局子也挺好的,起碼能躲幾天,但等她出來後,估計那個鎮是容不下她了。”


    “……”


    隨著莫白川的敘述,言斐的眉頭越皺越緊,是他疏忽了,在江忱知道陳美蘭對他媽媽做的事情時,他就應該猜到江忱不會放過陳美蘭了。


    江忱的性格就是如此,有仇必報,絕不吃虧。


    但他竟然瞞著自己,跟南青一起去?


    言斐怒從心頭起,這已經不是要不要給雙方空間的事兒了,這個狗逼玩意兒就沒把他當回事兒。


    莫白川觀察著言斐的臉色,從口袋裏掏出一根棒棒糖咬在嘴裏,含糊著說:“這事兒江忱是瞞著你的吧?”


    言斐看向他,不答反問:“你是怎麽知道的?”這個莫白川太奇怪了。


    莫白川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的學生證:“對了,上次沒來得及介紹我自己,我是公安大學一年級學生。”


    言斐早就知道這事兒,但你是公安大學的學生,也無法解釋為什麽知道這麽多。


    “你跟蹤他們?”言斐看莫白川的眼神中帶上了明顯的警惕。


    他沒忘記莫白川還認識江斯寧,倆人關係似乎還挺好。


    “我跟蹤不跟蹤這都是小事兒。”莫白川對言斐道,“這件事情的本質才是大事,你不覺得這事兒有問題嗎?”


    “有什麽問題?”言斐不解。


    莫白川有些不可思議:“你竟然不覺得這事兒有問題?他們的做法就是在危險邊緣徘徊,擅自偷拍,貼色.情海報,派出所要是真查起來,他們是要進去關幾天的,你真不覺得他的做法很極端?”


    “不覺得。”言斐淡淡道,“不然要怎樣?被人欺負了不反抗嗎?”


    莫白川樂了,若有所思地打量著言斐,他還以為這是個好學生呢,原來骨子裏也叛逆啊。


    “不管怎麽說,你得好好管管。”莫白川說,“這種事情肯定有其他解決辦法的嘛,每次遇到事情都用以牙還牙的方式去解決,是要出問題的。”


    “而且你看他還瞞著你,為什麽不敢跟你說?肯定是做壞事了,所以不敢說嘛。”


    “該管就得管,不能手下留情,才十八,還來得及,能掰過來。”


    “一次壞事兒不說,兩次壞事兒不說,這麽長久下去,你想想,他要真出事兒了你還蒙在鼓裏呢。”


    言斐聽到這話,心猛地跳了起來,莫白川有些話直擊言斐心裏最痛苦的地方,上輩子那艘起了火的大船,困在船上的江忱……


    “再說了,他找南青去都不找你,把你當什麽了?還好朋友呢,人家才是兄弟……”


    不得不說,莫白川這把火拱的特別好,言斐生氣了,而且還氣的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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