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鄭鶯鶯和汪冉冉都在找江河。


    通天塔很高,足有一百五十層。鄭鶯鶯從底樓闖入,汪冉冉在一百十七層往下搜,而江河被關押在第九十九層。


    不過在林會長出手後,所謂的層數都失去了意義,因為通天塔活了過來,牆體翻轉、房間移動,到處是陷阱,也到處是通道。


    原本在一百層往上的汪冉冉,一個不慎就掉到了二十層以下,跟衝得最快的那波叛軍打了個照麵。雙方一言不合,直接開火。


    整個通天塔警鈴大作,許多人想要逃出去,但大門已經關閉。生氣的智腦要抓住叛徒,在抓住之前,不會放任何一個人離開。


    鄭鶯鶯一路變換著身份前進,剛開始林會長還能通過檢查之眼觀測到她的位置,但智腦係統遭到入侵,難免會影響到個別的監察之眼出現短暫失效,而鄭鶯鶯又移動得太快、變換得太頻繁,很快,他就失去了鄭鶯鶯的行蹤。


    不過此時林會長最在意的攻入智腦係統的人,隻要智腦係統沒事,他就永遠立於不敗之地,而這個人顯然不會是鄭鶯鶯。


    這是一場與時間的賽跑,誰能最先抵達終點,誰就是贏家。


    永夜城內,天已大亮,唐措終於打探到了屠四爺的信息。但他找到的並非屠四爺的地址,而是百樂門,這也是屠四爺的產業。


    白日的百樂門還沒有營業,唐措從側窗潛入,一路摸到了屠四爺在二樓的專屬房間。房間不是很大,但極度奢華,高檔的羊絨地毯、一整麵牆的酒櫃,還有那一看就價值不菲的水晶吊燈,處處透著紙醉金迷的氣息。


    讓唐措詫異的是,他在床頭櫃的抽屜裏找到了一個背麵朝上的相框,拿起來一看,裏麵竟然是他跟屠四爺的合照。


    準確來說,是柴非跟屠四爺的合照。照片上的柴非年紀不大,約莫十五六歲的模樣,打扮得像個矜貴小少爺站在屠四爺身後,而屠四爺則一身錦繡長衫坐在太師椅上,很是富態。


    像是父子。


    如果他們的關係真是這樣,那柴非為什麽會死?柴非想大義滅親,所以反被親生父親滅口?還是屠四爺借海乙那斂財,沒想到最後卻害死了自己的親兒子?


    關鍵是,柴非如果真是屠四爺的兒子,為什麽會以私家偵探的身份住到顧老師樓上?


    唐措沒有更多的證據,一時還無法判斷。放下照片,他正想去別處查看,忽然聽見外麵走廊上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


    “不是前段時間說顧教授研製出新貨了嗎?怎麽還一點動靜都沒有?”


    “你小點聲,這可是機密……”


    “這不是隻有我們兩個嗎?”


    “隻有我們兩個也不行,隔牆有耳,要是讓四爺知道了,小心你的小命……”


    說話間,兩人走遠。唐措則在心裏想著“顧教授”這個名字,到底跟顧懷有什麽關係。從對話來看,顧教授就是研製海乙那的人。


    如果顧教授就是顧老師,那麽柴非會住在他樓上去就可以解釋了,他是在監視這個人。


    思及此,唐措又在各處搜查一番,確定沒什麽其他的線索,立刻趕往吉祥裏與靳丞碰頭。很湊巧的是他再次碰見了蘇妙妙和孟娜麗莎,這兩人坐在街邊的西餅屋裏。


    “嗨。”孟娜麗莎麵帶紅暈地跟他打招呼,蘇妙妙看起來有些蔫,趴在桌上隻跟他揮了揮手。


    “交換線索?”唐措開門見山。


    “交換什麽呀,我們被食人魔追殺了一個晚上。”蘇妙妙拍拍臉頰,這才稍微清醒了點,繼續說:“這個劇情很是邪門,大佬你要不要帶飛啊?”


    孟娜麗莎:“我們這次是真的還沒找到什麽劇情線,不過你看那邊。”


    順著孟娜麗莎指的方向,唐措看到西餅屋裏麵的一個服務員。孟娜麗莎小聲說道:“這個人在晚上時已經被我們殺了,到了白天又像沒事人一樣出現,可見夜晚時那種吃人的狀態下,殺是殺不死的,隻是假象,等到下一個晚上到來,他還是會繼續吃人。”


    唐措:“所以?”


    孟娜麗莎微笑:“要是在白天殺死他,是不是他就徹底死了?”


    唐措:“你想動手?”


    孟娜麗莎:“我隻是說說。”


    蘇妙妙看不慣這暗藏機鋒的對話,直接說道:“要不要動手直說,爽快一點。不過我看就算我們不動手,肯定也還是會有別人去試。”


    唐措看著窗外,街對麵走過幾個玩家,藏在袖子裏的手握著武器,神情戒備。蘇妙妙說得不錯,參與遊戲的玩家那麽多,肯定有人會選擇在白天動手。可城裏那麽多npc,除非都殺光了,否則殺幾個、幾十個,甚至幾百個,又有什麽用。


    三人又說了幾句話便分開,互不耽擱。


    唐措回到吉祥裏,正趕上房東老太太做了早餐哄小孫子吃。那是一盤香噴噴的炸肉餅,外加一杯紅彤彤的酷似西瓜汁的飲料,小孫子不願意吃,她隻好追在後頭不停地哄著,一口一口地給他塞進去。


    靳丞出現在樓梯口,朝他招了招手。


    “查到什麽了?”唐措走上前。


    “一份名單。”靳丞一邊跟他往二樓走,一邊從兜裏掏出張紙遞過去,“從顧懷常去的茶樓裏找到的。”


    “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學教師,經常去茶樓聽戲?”


    “倒也不是,他會點樂器,去那兒當個樂師賺點外快。這份名單就藏在樂器裏,要不是我多留了個心眼,輕易還發現不了。”


    唐措隨即展開紙張一看,片刻後,指著上麵的兩個名字,道:“蘇妙妙和孟娜麗莎,我剛才見過她們了。”


    靳丞挑眉,“你怎麽跟她們那麽有緣?”


    唐措不予置評。


    靳丞大步走在他前頭,親自給他開門,盡顯紳士風度。他也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進屋,關門,道:“名單上也有我,這看起來像是一份‘辛德勒的名單’,又或許是叫‘顧懷’的名單,一群義士,要去殺人。”


    “屠四爺?”


    “沒錯。”


    “那可能是柴非的爹。”


    “嗯?”


    一個不確定的線索,無法多解釋。唐措重新又把名單看了一遍,說:“名單上的人應該死了很多了,但沒辦法一一查證。現在的問題是,顧懷和顧教授有什麽關係,柴非又到底是怎麽死的。”


    靳丞摸摸鼻子,“我看八成也是父子局,至於柴非是怎麽死的……我比你早回來十分鍾,你猜我看見了什麽?”


    唐措:“?”


    靳丞:“樓下那個藥罐子,我看到他趁他娘不注意,偷偷把藥從窗戶裏倒出去,全灑在了底下的花壇裏。我打聽過了,他那個病,忌食葷腥又不能抽煙,平時足不出戶,很少跟外人接觸。”


    這麽說,藥罐子能接觸到的海乙那就非常少了,至少他不會輕易□□控,失去理智。同住在一棟樓裏,柴非的死,或許他能知道點什麽。


    唐措當機立斷,走到窗邊往下探看,“下麵那扇窗就是藥罐子的那扇?”


    “沒錯。”靳丞走過來,“但是他娘幾乎二十四小時守著他,我們想單獨問話,很難。”


    “那就把他娘打暈。”


    “酷。”


    說幹就幹。


    進門的方式很簡單,靳丞隻要以老師的身份告訴藥罐子的娘,他在一本外國人的書上看到一個治療她兒子的方法,想要來告訴她,她自然忙不迭地請他進去。


    門關上的刹那,靳丞反手一記手刀將女人放倒,再下一個靜音結界,幹脆利落。


    “娘!”藥罐子瞪大了眼睛。


    “噓。”靳丞轉頭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不要害怕,我是住在你樓上的顧懷。你娘一點事都沒有,我隻是想問你一個問題,怕她醒著,不讓我跟你說話。”


    語畢,靳丞徑自走到窗邊,推開窗去看著外頭的唐措,“有什麽新發現?”


    唐措蹲在地上,撚著手指上沾到的泥土,說:“看這樣子,倒藥的日子應該還不長,最近才開始的。”


    “你、你在跟誰說話?”藥罐子一個大活人,可看不見鬼。見靳丞對著外頭的空氣說話,他嚇得冷汗直流,一張臉慘白慘白。


    “冤魂索命。”靳丞用四個字,成功把人逼到了牆角,緊接著又是一連串的質問壓下來,“你為什麽突然不肯喝藥了?你在害怕什麽?住在閣樓的那位柴非,你認識嗎?他死的那天晚上你在做什麽?你娘又做了什麽?”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藥罐子搖著頭縮在牆角,忽而又揪著胸口的衣服猛烈咳嗽起來。


    唐措當機立斷掏出一支治療藥劑遞給靳丞,靳丞會意,大步上前一口治療藥劑給他灌下去,再蹲下來,溫和地看著他,道:“你看,我手上有藥,隻要你配合,我就給你。”


    “藥!藥!”藥罐子不咳嗽了,眼中登時迸發處欣喜,盯著靳丞手裏的藥劑瓶仿佛看著什麽稀世珍寶。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拿,靳丞卻又將手抬高。


    “別急。告訴我,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我……”藥罐子終於恢複了一絲冷靜,支支吾吾的,又猶豫起來。良久,他終於開口道:“我真的不知道,那天我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著,突然聽到樓上好像有奇怪的聲音傳來。我有點害怕,就想喊我娘,結果我娘不在屋裏,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


    靳丞:“她後來什麽時候回來的?”


    “大概一、一個小時後吧……”


    “那我呢?那天晚上我在家嗎?”


    “你好像是半夜才回來的,我聽見開門聲了。”


    靳丞還要再問,唐措的聲音忽然打斷他。他回頭,便見唐措站在窗邊,視線越過僅隔一米的矮牆看向外頭。


    “殺戮開始了。”


    正如蘇妙妙所言,那些被吃人狂歡夜刺激到的玩家,開始了反擊。而此時距離黑夜的再次降臨,還有十分鍾。,,大家記得收藏網址或牢記網址,網址m..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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