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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藏龍穀回來之後,李儼深深的為自己給這個時代帶來的變化而激動。他知道,隻要自己定下來的政策沒有人改變,那麽中國的科技發展將再也沒有阻力。


    作為政策,被改編是並不困難的一件事情。要想這一切延續下去,他必須找到一個支持科學研究的既得利益階層。也就是說,必須有人,而且有大量的人能夠從科學研究中獲得大量利益,這樣發展科學的政策才不會在自己身後因為上位者的一個命令而改變。即使是皇帝,如果麵對全國上下都已經離不開的東西,也是無能為力的。


    而這一切的布局,已經開始了。已經有不少商賈和不少從土地中將目光移開來的士紳家族,付出一定的代價獲得科學研究院的產品,隨後以此賺取利益。一個新的利益階層正在形成之中。


    回來之後,李儼還意猶未盡,他要做一件重要的事情:製定新的,科學的度量衡。


    度量衡的基本單位就是長度單位、重量單位、時間單位。


    長度單位,後世最初的國際長度單位米,是法國製定的,其來源是地球經度長度的四萬分之一。也就是本初子午線的長度的四萬分之一。而在大唐的時候,武則天、玄宗時期的著名天文學家僧一行,已經初步測定了地球子午線的長度。李儼命人將其測量記載拿出來作為參考,然後讓司天台地天文官員重新測量經過長安城。準確的說是經過大唐皇宮太極殿中心的子午線的長度。


    在後世本初子午線是經過倫敦格林威治天文台的子午線。但是現在,李儼將長度測定的這一子午線定為本初子午線,也就是零經度線。


    一行測量用的計量單位是裏和步。這是相當不精確地。為了精確,李儼製定了一個大約一米長得標尺作為臨時標尺。測得具體長度後,再根據比例將標尺縮小,取本初子午線的長度地四萬分之一為正式的長度單位。其單位名稱仍舊取名為公尺。等以後科學發展了,能夠精確的測定光速了。在以光速作為公尺長度的依據。


    這一測量過程延續了三年之久。然後製定了一個度量尺原器,又叫原尺。保存在李儼新成立的大唐計量局之中(度量衡的製定、相關的測量器具地研究都由計量局管理)。原尺的材料采用受溫差影響較小的金屬,同是為了保持恒溫,原尺的周圍采用了保溫設施。原尺外罩著玻璃罩。日後特種鋼化玻璃出現後,普通玻璃罩改成了鋼化玻璃罩。玻璃罩內的空氣被新出現的抽氣機抽取掉,以避免空氣中的雜質影響。(當時已經獲得了橡膠。)


    長度單位獲得後,製訂了新的度量單位。一公尺等於十公寸,一公寸等於十公分。一公分等於十毫,一毫等於十絲。


    隨後以長度單位為基礎製定了質量單位。以一立方公寸純水在最大密度(溫度約為4度)時地質量,就定為一公斤。和尺元器一樣,製造了公斤原器。


    此前首先製定了溫度單位,即冰水混合物的溫度為零度,沸水的溫度為一百度。並製造出了水銀溫度計。


    時間單位,製造了精確鍾擺,以鍾擺的一個來回為一秒。以六十秒為一分。以六十分為一小時。一時辰等於兩小時。


    度量衡的製定影響深遠。無論是各行各業的方方麵麵都要用到。在最後也成為了通行世界地公用度量衡單位。


    當李儼正忙著籌備度量衡製定的時候,淮南之變的消息終於傳到了他耳中。


    湧入他腦中的第一個意識就是,解決淮南問題的時機到了!


    廣明二年(公元882年)七月,秦宗權為朝廷大軍所逼,四處亂竄下,不得不逃向淮南。


    此時。高駢正沉迷在煉丹做神仙之中。說起來他跟李儼這個皇帝在這一點上很有“同好”。隻可惜這一點同好,既沒有增加高駢對皇帝的忠心,從根本上講,也不是同一個檔次的東西。一個是迷信,一個則是研究科學,高下不言自明。


    從前的時候,行朝還在鳳翔,高駢擁兵自重,想盡辦法不出兵攻打黃巢。後來因為所謂的預兆總算號稱出兵了,實際上還是以種種理由呆在原地不動。李儼跟他已經都撕破了臉。然而很快。在李儼的三衛大軍和白虎軍團、朱雀軍團地幫助下。朝廷地兵馬以摧枯拉朽之勢,攻破長安。並很快剿滅了黃巢。到最後,隻剩下秦宗權的蔡軍,被方徹將他逼得四處亂竄,這個時候高駢就後悔自己為什麽不出兵了。早知道如此容易就急破黃巢,正是他擴張自己地實力的大好時機,又何必為了保存實力而和朝廷撕破臉呢?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後悔幾天,秦宗權已經被趕到了淮南這邊。這時候可容不得他按兵不動了。淮南可是他自己的地盤,而秦宗權的蔡軍是出了名的沒有人性、以人肉為食的暴虐之軍。他既不想自己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基業被這幫暴兵摧毀,自己更不想嚐試一下作為食物被人吃掉的滋味。這個時候,無論他怎麽沉迷煉丹,都不得不清醒過來了。


    然而,這個時候方才清醒過來,已經太遲了。


    由於沉神仙方術,鄱陽茶商出身的方士呂用之特別受高駢信任。二人相坐“煉丹”之餘,往往言及天下形勢,高駢對呂用之更刮目相看,並深納其言,驅逐、殺掉了好幾位自己得力的大將。


    呂用之又把平日一起混飯吃地道士張守一等人推薦給高駢,這一個老道五迷三道。巧言令色,把高駢哄得團團轉。


    可笑的是,呂用之在高駢麵前常作呼風喚雨狀,時而對空作揖,時而揮袖招仙,高駢深信不疑,總是“隨而拜之”。左右對呂用之稍有異議。肯定會被族誅一大家人,故而人不敢言。“公私大小之事皆決於呂用之”。


    其實,這呂用之還不如石虎時代的西域和尚,那些人還會些奇異的“幻術”;呂用之隻會派人弄塊石頭刻些“奇字”以為“仙示”,或呈獻一個假造的“北帝”匕首給高駢。堂堂高節度使一點辨別能力也沒有,在呂用之指揮下,“於道院庭中刻木鶴,時著羽服跨之。日夕齋醮,煉金燒丹,費用巨萬計”,總想白日成仙。


    為了完全控製高駢,呂用之說:“神仙不難修成,隻怕高公您為俗務所累,因此仙人遲遲不降。”高駢中邪一樣聽話,“悉去賓客。謝絕人事,將吏皆不得見”。因此,呂用之得以專作威福,無所忌憚。為了以兵威脅製諸將,呂用之從諸軍送募驍勇健壯者二萬餘人,號“左、右莫邪都”。並以自己人為軍將,好吃好喝好待遇,成為專門為自己賣命的親隨。“每出入,導從近千人。”此外,呂用之自己“侍妾百餘人,自奉奢靡,用度不足,輒留三司綱輸其家”,整個淮南軍政財務皆由他一人說了算。


    高駢樂得清靜,在道院內建迎仙樓和延和閣。皆高八十尺。全部以珠璣金鈿加以裝飾,耗銀無數。“侍女數百。皆羽衣霓服,和聲度曲,擬之鈞天”,平時可以入院的,僅呂用之、張守一等幾個人。閑淡之餘,高駢還作詩一首:“綠樹蔭濃夏日長,樓台倒影入池塘。水精簾動微風起,滿駕薔薇一院香。”人不是好人,詩卻是好詩。


    等到秦宗權進逼淮南時,高駢稍微清醒過來,派遣左廂都知兵馬使畢師鐸率百十號騎兵屯於高郵待命。當時,呂用之秉權已久,宿將多為他誅殺。畢師鐸自己是黃巢降將,常常自危。畢師鐸有一美妾,呂用之也趁老畢有事外出,入其府強行奸淫,讓老畢又慚又怒。聽說老畢要外派,呂用之“待之加厚,(畢)師鐸益疑懼,謂禍在旦夕”。如此一大壞人忽然對自己特別親密,不得不讓人起疑。


    咬牙下橫心,畢師鐸與高郵鎮將鄭漢章等人反攻揚州。軍士告變,高駢這才得知情實,召呂用之麵責。由於高駢侄子高傑也深恨呂用之,便與畢師鐸內外夾攻,呂用之蒼惶出逃,奔歸廬州刺史楊行密處。畢師鐸縱兵大掠,猛攻內城。無奈之餘,高駢硬著頭皮出府與畢師鐸相見,“交拜如賓主之儀”,並署畢師鐸為節度副使。不久,又讓他“兼判府事”,主持一切軍政事務。


    由於心裏發虛,畢師鐸派人請當時為宣州觀察使地秦彥(此人也是黃巢降將)入援揚州。同時,老畢把高駢軟禁於道院。


    宣州先遣兵入城後,四處大掠,並燒焚數十間高駢置放金寶的樓閣,其餘積年所蓄藏地奇珍異寶,也為亂兵搶掠一空。


    很快,野心勃勃的楊行密率數萬大軍奔赴揚州,準備消滅畢師鐸。為畢師鐸所召的秦彥聞訊,忙率三萬兵沿江而下趕來救援,卻半道為楊行密部將迎擊,“殺溺殆半”。


    秦彥帶殘兵入揚州。自稱權知淮南節度使,以畢師鐸為行軍司馬。老畢很冤,請來一個秦彥,自己反為其下。


    楊行密大軍抵至城下,營為八寨,團團包圍。才數日,“城中鬥米五十千,餓死大半”。高駢一家幾十口在道院中被監押軟禁,糧米柴薪斷絕,仆從們隻能拆毀延和閣的上好檀木當劈柴燒,用白水煮革靴、革帶當糧食。很快,這些東西也吃幹淨,院中人便暗中互相殺食。高駢見自己已經陷入絕境,對從人哭泣著說:“我高家三代為國,粗立功名。本來想擺脫塵埃,自求清淨,不想在人世求權奪利。今日事已至此,成仙得道是萬萬不能了”。


    十月間,畢師鐸師出屢敗。很怕高駢在城暗通楊行密。高駢好神仙道家,畢師鐸身邊也常跟從一個好稱能通神的尼姑王奉仙。她對畢師鐸說:“昨夜神諭,揚州之災,死一大人當可免禍。”秦彥聽言,便接口說:“該死地這個大人,肯定是高公本人了。”於是,他立即命令畢師鐸率兵去道院攻殺高駢。


    剛吃了幾口煮皮帶的高駢正坐在道院中發呆。仆從忽然慌張闖進來講有人砸門。高駢說:“肯定是秦彥來見我”。他忙命人大開院門,“整衣侯之”。


    亂兵衝進道院。亂拳相加,把高駢打倒在地,又拖他在地上用腳亂踢,數落他道:“高公你上負天子之恩,下陷揚州之民,致使淮南遭受大災!”高駢掙紮起身,剛想辯解。大刀揮處,人頭已經落地。同時,他地全族親屬,全為兵卒殺死於院中。屍體皆被裹以粗氈,在道院創一大坑,胡亂扔入埋掉。想當年高駢在成都濫殺“突將”及家屬近萬人,如今果遭報應。


    殺了高駢,城外楊行密大兵沒有絲毫退意。秦彥的宣府軍人常常掠城內居民入市肆當人肉賣。“驅縛屠割如羊豖,積骸流血,滿於坊市”。憂懼之餘,秦彥、畢師鐸又向尼姑王奉仙問計。“走為上計”。二人苦笑,也隻能如此。於是,秦、畢二人率殘軍拚死突圍。放棄揚州城。


    楊行密諸軍一萬五千餘人入城,收葬高駢。行前,呂用之說自己府院埋有大量金銀,至此,楊行密派人掘取,隻挖出一個真人大小的桐木人像,上書高駢姓名,手腳皆上鎖鏈,胸前釘滿大釘。楊行密一見,痛恨呂用之陰險。命兵士牽扯出腰斬。“怨家刳割立盡,並誅其族黨”。忙活數年。皆成一場空。


    秦彥、畢師鐸出逃後,又引秦宗權賊將孫儒率三萬大兵反攻。


    孫儒統軍在外,又與老主子秦宗權翻臉,自任自己為淮南節度使。他對秦彥、畢師鐸也不放心,派人突襲,斬殺了這幾個轉了好幾圈的“降將”。


    淮南亂成一團,百姓自然遭殃。不過百姓還好,更遭殃的是那些大族。百姓沒有多少油水,要搶,第一要搶地就是大戶。殘留的大戶派人向朝廷哭訴,正好遇到方徹地大軍。


    引發這一切地方徹也覺得差不多了。淮南再亂下去就要動搖根基了,於是引軍入淮南。此時孫儒與秦宗權已經翻臉,秦宗權不是什麽好東西,孫儒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方徹也不管他們是否已經翻臉,引兵就攻,不分彼此。


    亂世中的將領,往往降叛不定。秦宗權開始稱帝沒多久就被方徹猛攻,不得已去了帝號,上表求降,方徹不理,繼續猛攻。秦宗權實在頂不住了,隻好逃跑。就這樣一路朝淮南過來。


    到了淮南附近,不知道什麽原因,方徹的攻勢開始減弱,秦宗權也得到了喘息之機,派出孫儒在秦彥、畢師鐸的引導下攻打淮南,準備以淮水為天險,阻擋朝廷的大軍。


    卻沒想到孫儒此人也不是善茬,知道朝廷對秦宗權盯得緊,對自己就未必了,於是上表請降,撇清自己與秦宗權的關係。方徹對孫儒地上表不置可否。


    孫儒卻以為得到了方徹的默許,這才有膽量自立與秦宗權翻臉,一麵經營淮南,別的不管那麽多,先把自己的實力擴充起來才是大事。當然所謂的擴充實力,自然就是抓壯丁這一從史前一直用到後世的民國時期的“偉大”傳統了。姑且不論這樣弄出來的軍隊戰鬥力如何,人數多了,聲勢上還是很嚇人地。


    然而沒等孫儒準備好,朝廷的大軍已經再度進攻了。秦宗權倉皇逃過淮水,朝孫儒這邊過來,還沒打定主意是臨時地時候收拾掉孫儒,出口惡氣,還是繼續往南逃地時候,已經被朝廷大軍奇兵而出,與孫儒一起被包圍在了揚州。


    孫儒也著了慌,再次上表,表示自己可以“反正”,幫助朝廷捉拿秦宗權。方徹置之不理,繼續進攻。秦宗權與孫儒不得不再度連起手來,與朝廷大軍作戰。


    一場大戰下來,秦宗權與孫儒的八萬大軍煙消雲散,亂軍中秦宗權、孫儒,還有秦牟(他已經被秦宗權認為義子)不知所蹤,還有不少亂兵搶走一部分原淮南節度軍地水師戰船逆江而上逃跑。


    由於秦宗權軍吃人肉深為李儼所厭惡,所以方徹得到李儼地命令是,一旦擊敗秦宗權軍,對於俘虜都必須經過審訊,確定其沒有吃人肉方可有改過自新的機會。凡是吃過人肉的,一律處死。


    因為這種吃人的惡心不能流傳出去,否則一旦人都習慣了以自己的同類為食物,那這個天下就將大亂了。


    這一審訊時間耗費了方徹的精力。再加上他還以追繳亂兵的名義引兵進入吳越,消除那裏的割據勢力,對於那些駕船逃跑的亂兵,除了傳令沿岸各地軍隊搜捕外,也沒有多餘的兵力清剿。


    最後得到地消息是,那幫人逆流而上五天之後就棄船而行,已經不知所終了。


    方徹並沒有在意這不過五千多人地失蹤,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時候,五千人要想隱藏起來,實在太容易不過了。更何況,不過五千人,也對大局產生不了任何影響。於是乎接到失去他們蹤影地報告也就不在關心了。


    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區區五千人,卻做出了一件讓人驚訝的大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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