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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視察完畢白虎軍團之後,李儼在朱雀軍團也視察了一番。不過朱雀軍團雖然有從白虎軍團調過去的老底子,畢竟還是剛剛開始整編,戰鬥力、精神麵貌就沒有白虎軍團那麽好了。


    李儼隻能說勉強看得過去。現在還不能指望他們上戰場。


    不過白虎軍團的成績刺激了他們,他們的訓練力度也自發的加大了。看來整編有成的日子,指日可待。


    去白虎軍團和朱雀軍團的視察,李儼是公開去的。還有去飛龍軍這個特種部隊,由於種種原因,特種部隊的戰鬥方法、訓練方法,甚至連其存在都需要保密,所以李儼這一行就是秘密前去的了。


    同樣是為了保密,飛龍軍並沒有直接獨立出來,而是掛靠在赤衛軍中的。其訓練,卻比赤衛軍更加瘋狂,戰鬥力也更加可怕。


    可以這樣說,隻要李儼想對誰進行“斬首行動”,那是必然成功的。


    不過李儼並不想這樣做。他畢竟是皇帝之尊,如果幹出刺殺的事情,這樣會在全天下造成不好的影響的。


    當然,現在不用,不等於李儼以後不用。等李儼建立起了自己的威信、自己的正麵形象,再這樣做,負麵影響就小多了。


    除了刺殺,飛龍軍幾乎具備了後世特種部隊的所有功能。換句話說,飛龍軍就是後世特種部隊在唐朝地翻版。當然是冷兵器的翻版。熱兵器現在大唐還沒有那樣的能力製造。不過李儼已經在做相關的技術儲備了。


    總之。飛龍軍現在雖然還沒有完全發揮其潛力,但是用在戰爭上,已經可以大力的幫助李儼一方贏得戰爭。


    經過白虎軍團、飛龍軍的視察之後,李儼對自己的軍隊戰鬥力有了信心。這個時候,也是正式征討黃巢軍地時候了。


    於是李儼任命鄭畋為京城四麵諸軍行營都統,鄭畋奏請以涇原節度使(鎮涇州安定,今甘肅涇水縣北)程宗楚為副都統。朔方節度使唐弘夫為行軍司馬。李儼照準。


    (注:唐弘夫一說為前朔方節度使,這裏根據小說需要選擇現在的說法。)


    於是鄭畋傳檄天下:“……移檄告諸籓鎮、郡縣、侯伯、牧守、將吏曰:夫屯亨有數。否泰相沿,如日月之蔽虧,似陰陽之愆伏。……代有忠貞之士,力為匡複之謀。我國家應五運以承乾,躡三王之垂統,綿區飲化,匝宇歸仁。十八帝之鴻猷。銘於神鼎;三百年之睿澤,播在人謠。加以政尚寬弘,刑無枉濫,翼翼勤行於王道,孜孜務恤於生靈。足可傳寶祚於無窮,禦瑤圖於不朽。……草賊黃巢,奴仆下才,豺狼醜類。寒耕熱耨。不勵力於田疇;媮食靡衣,務偷生於剽奪。結連凶黨,驅迫平人,始擾害於裏閭,遂侵淩於郡邑。屬以籓臣不武,戎士貪財。徒加討逐之名,竟作遷延之役。……而乃竊據宮闈,偽稱名號。爛羊頭而拜爵,續狗尾以命官……畋謬領籓垣,榮兼將相,每枕戈而待旦,常泣血以忘餐;誓與義士忠臣,共翦狐鳴狗盜。近承詔命,會合諸軍。皇帝親禦六師,……淮南高相公。會關東諸道百萬雄師。計以夏初,會於關內。畋與涇原節度使程宗楚、秦州節度使仇公遇等。已驅組練,大集關畿……而吐蕃、黨項以久被皇化,深憤國讎,願以沙漠之軍,共獻蕩平之捷。此際華戎合勢,籓鎮連衡……聞此勤王,固宜投袂。更希憤激,速殄寇讎。永圖社稷之勳,以報君親之德,迎鑾反正,豈不休哉。”


    此檄一出,天下應從。


    當時大唐天子居留於鳳翔,詔令不通暢,天下藩鎮由於消息不通,都傳言大唐王朝不能再複興振作,這時得到鄭畋地檄文,都爭著調發軍隊響應。黃巢軍對於這種形勢感到恐懼,不敢再派兵窺伺長安以西的地方。


    李儼聞得鄭畋如此威望,心中歡喜,加鄭畋檢校尚書左仆射(仆射為尚書省最高首長,從二品)、上柱國(官員勳級,虛職,視正二品,這是官員勳級的頂峰)、滎陽郡開國公、食邑二千戶,實封一千五百戶。


    此時,從黃巢處逃回了兩個官員,現在的宰相裴澈,還有一個是王徽。他被黃巢捕獲,逼他出任大齊的官職,王徽裝聾不說話,不肯從命。一個月後,王徽逃奔於河中,派人走小路將寫於絹上的表文送到鳳翔行宮。李儼頒下詔書任命王徽為兵部尚書。


    李儼一命令鄭畋發布討黃巢檄文之後,這兩人就上表應從,表示願意以其文弱之身,投身軍中,務必剿滅黃巢。當然這隻是一種決心的表示,李儼並沒當真,隻是下詔善加撫慰。


    檄文逐漸在全國傳播開來,隨之而來地,是風雲變色的大舉動……


    ◎◎◎


    夜。


    邠州通塞,鎮將朱玫府第。


    這裏,是整個邠寧的中心。鎮將朱玫,雖然在名義上不是節度使,實際上卻行使著節度使的權力。


    就在半個月前,本來歸順於黃巢派來的邠寧節度使王玫的朱玫起兵,誅殺了王玫,重新歸唐。按理說,到這個時候,朱玫應該表自己為節度使。不料不知道朱玫打什麽主意,卻偏偏上表推別將李重古為節度使。讓李重古作了節度使,偏偏又不把軍權給他,李重古不過一個傀儡節度使,整天在屋內借酒消愁,真正的權力,卻還是在朱玫手中。


    朱玫的府第,也自然成為整個邠寧地中心了。


    朱玫坐在書房中。旁邊是他的幕僚。此時朱玫正入神的觀看著一片檄文,正是宰相鄭畋的討黃巢檄文。


    看完,朱玫嘴角漏出一絲笑容:“那個擁戴昏君的鄭畋,終於發怵檄文了。此人未必有多大才幹,不過文采還是不錯的。沒有檄文,諸藩鎮也隻能被動地等待朝廷調集兵馬,不能主動出兵。現在好了。這一天終於來了!我朱玫窩在通塞,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大丈夫建功立業地時候。已經到了!”


    說到最後,聲音已經變得慷慨激昂起來。


    幕僚在一旁連忙諛詞如潮的地將奉承送上,仿佛不要錢一般。


    朱玫嘴角含著冷笑的望著幕僚,心情無比舒暢。


    這個幕僚除了拍馬能幹之外,根本就沒什麽本事,之所以留著他,就是為了聽聽他的馬屁。困守通塞這麽久。要是沒有這幕僚的馬屁幫忙意淫度日,日子還真不好過呢!


    誰不是愛聽好聽的話啊?即使如太宗皇帝這樣的人,身邊也少不了這樣的馬屁精。隻要能讓自己地心情愉快,養一個閑人又有何妨?


    至於出謀劃策,他朱玫需要人出謀劃策嗎?


    這年頭最重要地是武力。隻要手中有了軍隊,想幹什麽幹不了?何必聽那些無聊文人弄花頭呢?


    朱玫越聽越開心,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幕僚在底下暗暗鬆了一口氣,暗自慶幸自己又多活了一天。


    這朱玫馬屁聽多了。免疫能力也就上升了。一般的馬屁已經不能讓他開心了。


    而不能讓他開心地人,隻有一個下場:死!


    以前已經有許多前人,因為馬屁拍得不好,被殺掉了。


    自己挖空心思,出盡八寶,總算把這位爺伺候好。這份辛苦……有誰知道?


    這年頭,想混口飯吃,不容易啊!


    就在這時候,外麵突然有人闖了進來,打擾了朱玫的興致。


    朱玫頓時臉色一變,怒喝道:“幹什麽?”


    來人戰戰兢兢,顫聲說道:“將軍,襄王求見。”


    朱玫臉色這才緩和了:“馬上迎進來。不,準備酒席,本將軍要親自出迎!”


    襄王是唐肅宗之子襄王僙的曾孫。襲襄王爵。名叫李熅。朱玫跟他的關係一向良好,甚至可以稱為盟友!


    這樣說得原因很簡單。因為李熅和朱玫有一樣的野心。


    朱玫希望能夠獨掌大唐地大權,他手上有一支軍隊,但是他卻沒有名義。而李熅乃是唐肅宗的後裔,也算得上是正宗的皇室子弟,就算繼承皇帝的位子也是可以的。隻是他卻沒有力量,沒有人去幫助他。


    於是乎,兩人一拍即合,狼狽為奸。


    李熅是一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身體因為沉迷酒色而變得很虛弱,走起路來一步三晃。


    朱玫這種極端迷信武力地人本來是看不起這種人的,但就因為李熅有一個皇室宗親的名頭,朱玫即使瞧不起他,表麵上卻表現得相當恭敬。


    隻見朱玫哈哈大笑著迎了出去,遠遠見到李熅就跪了下來,大聲道:“臣朱玫參見王爺!”


    李熅發出難聽的笑聲,連忙扶起朱玫:“不必不必,你我二人,不用如此客氣!”


    “那臣就不客氣了!臣在府中備了酒席,請王爺入席!”朱玫起身讓客,將李熅迎進府內。


    酒足飯飽之後,朱玫摒退眾人,隻留下他與李熅二人,談起正事來。


    李熅從懷中拿出一張檄文,遞給朱玫:“朱將軍,這篇文章你可看過了?”


    朱玫點點頭:“看過了,寫得不錯。”


    “難道朱將軍就沒有什麽想法嗎?”


    朱玫也不直接回答,反問道:“隻怕不是臣有什麽想法,而是王爺有點想法了吧?”


    李熅與朱玫彼此都知根知底,也不反駁,笑道:“本王的想法,跟朱將軍的想法,不都是一樣嗎?”


    二人相視大笑起來,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熊熊燃燒的野心。各自心中暗暗警惕。


    “不管怎麽說,鄭畋此文一出,你我地富貴就到了!”李熅翻看著檄文,一麵還為其中精彩的字句讚歎。


    朱玫想起日後的情景,也是激情勃發:“不錯!我邠寧節度轄區不大,周圍又都是幾個強大地藩鎮,自保有餘。成就大業則有所不足!所以要成大事,必須向外發展。隻是平時向外發展。必然會遭到阻截,那像今天這樣,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出去呢?”


    李熅讚同道:“不錯!本王這裏,就先預祝朱將軍馬到成功了!”


    朱玫也投桃報李:“臣的成功,不就是陛下您地成功嗎?”言語中,竟然稱呼李熅為陛下!


    李熅更是得意,想必是想起自己日後登基為帝地模樣。仰天大笑起來。


    朱玫也在一邊陪笑著。


    突然間,李熅停止了笑容,轉頭問朱玫道:“聽說昨天將軍府裏頭來了客人?”


    他怎麽知道的?


    朱玫一驚!


    難道是府裏有奸細?看來回頭應該好好清查清查府裏地那些奴才了!哼!竟敢背叛我,簡直是不知死活!


    心中波瀾起伏,朱玫表麵上卻一副平靜的模樣:“臣這裏沒有什麽客人啊!是不是王爺弄錯了?”


    李熅別有意味的一笑:“朱將軍,本王怎麽會弄錯呢?”長歎一聲:“果然是世態炎涼啊!支持那位賢王,機會比支持本王大多了!對吧?”


    朱玫神色不變,目光深邃。淡淡道:“王爺說什麽?臣不懂!”


    “不懂最好了!其實,也不需要懂。東西隻有那麽點,分的人多了,想要分的人多了,分到手裏的就少了,朱將軍想必明白這個道理吧?”


    朱玫目視李熅。一言不發,突然失笑道:“王爺說得對,臣記下了。”


    “記下了就好,記下了就好!”李熅打個哈哈,腳步踉蹌的來到朱玫麵前,拍拍朱玫地肩:“行了,本王也醉了,應該離開了。”


    說著,真的顯出醉態來,三步一搖。五步一晃的向外走去。才走了幾步。又回頭來,斷斷續續的說道:“不……不用送了……本王……本王自己離開……”然後才離去了。


    可是。明明是沒有人送他的。


    朱玫站立不動,冷冷的看著李熅離開自己的府第,臉上似笑非笑,不發一言。


    那幕僚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出來了,站到朱玫身後,半天才小心的試探著道:“難道將軍朕地準備改弦更張?”


    朱玫冷冷一笑:“本將軍還沒那麽愚蠢!”


    “那這是……”


    “哼哼,有的時候,人還是要有一點壓力的。不然,有些人就翻天了!”


    聲音透著寒意,幕僚不自禁的打了個寒戰:“其實……其實那個人明顯比這個人賢明,為何將軍還要……”


    朱玫回過頭來,目光似電,十分逼人:“愚蠢!他要是賢明了,還要本將軍幹什麽?”


    幕僚頓時噤若寒蟬,把準備說得話縮了回去。


    朱玫的話語已經很明顯了。


    皇帝賢明了,權臣哪裏還有用武之地?朱玫自然不想在一個賢明的皇帝手下做事。


    想到這裏,幕僚突然又想道:將軍要一個昏庸地人為君,究竟是隻想做一個權臣呢,還是……還是有取而代之之心?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皇帝,絕大多數的時候都是高不可攀,也不敢去攀的。


    突然,幕僚又想起朱玫曾經答應過那位號稱“賢王”的人的事情,大覺不妥。他每有什麽才能,也麽有什麽忠義,不過朱玫是他的衣食父母,朱玫的事情,關係到他的生計活路,頓時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朱玫,忙小心的說道:“那將軍,你為何又要答應那個人……”


    說話地時候,目不轉睛地盯著朱玫的表情,一有不對,就馬上住嘴。


    主家地成敗雖然關係到自己的生計,但如果要讓自己用生命去幫助主家成功……


    這種事情,還是敬謝不敏的好……


    幸運的是,朱玫並沒有生氣,或許即使像這樣的梟雄,也有向人傾吐的需要吧:“你知道什麽?狡兔,也要有三窟啊!兩個機會,成功的把握重要大一些。”


    “那將軍會真的幫那個人嗎?”


    朱玫冷冷道:“就算要幫,那也要等到……哼哼……適當的時候。”


    這適當的時候,自然就是對方快要成功的時候。隻有這時候出手,才能付出最少而得到最多。


    幕僚突然發覺,自己身邊這個以暴虐著稱的主人,似乎比狐狸都更狡猾,比奸商都更精明!


    落入將軍計算中的那個夢寐以求皇位的李熅和那個號稱“賢王”的王爺,似乎前途堪憂啊!


    想到這裏,幕僚隻覺渾身開始冷了起來。


    春天都已經快過去了,怎麽還那麽冷呢?


    幕僚這樣想著,不覺緊了緊自己的衣襟。


    耳邊,傳來朱玫的交代:“府裏的人,也是時候清理一下了。這事情就交給你去辦吧!記得弄幹淨些。明天……唉,明天也應該誓師出征了。”


    清理?弄幹淨些?


    從這些話裏,幕僚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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