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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掃戰場比任何時候都要令人煩惱頭痛。


    通常情況下,除非外勤任務另有要求,否則varia最高幹部們是不必打掃幹淨戰場的,自有能幹的下屬們替他們解決此事。再加上varia暗殺部隊雖盡行暗中之事,但上行下效,xanxus不知低調,varia的行事作風也就越發離經叛道了。可如今不比以往……


    現在他們要麵對的,是由數以千記的「沢田綱吉」的屍體所構成的一片狼藉。殺掉那些同沢田綱吉如出一轍的克|隆體之後,處理銷毀掉這些屍體立即成為重中之重,首要之事。


    斯貝比爾斯庫瓦羅同貝爾菲戈爾站在血海屍山中,一個脫掉滿是血汙的黑皮手套,蒼白修長的手指理了下長發發梢;另一個咧嘴嘻嘻嘻,慢條斯理掏出一條手帕,將匕首刃邊擦得幹幹淨淨。而自覺並非兩人同伴,離得稍遠些的六道骸眉眼沉著,漠然盯著那灘緩緩擴大的血紅。斯庫瓦羅拾掇好頭發後,在重新戴上手套之餘,掀眼瞥向涼意深深的六道骸。


    紅蓮業火就是這麽個刹那燒起來的,依附著滿地濃稠,攀著似沉睡的沢田綱吉的屍體。貝爾見此先是怪叫了一聲,繼而又恢複了以往嘻嘻嘻的常態,他笑容不似常事那樣涼薄,倒有些難以言明的沉鬱和說不出來的澀然。被密匝厚重的金發遮掩住的眉目似乎毫無所動,雙手插在varia外勤製服的風衣口袋裏,有種既無紳士風雅又無王子矜貴的混不吝的痞感。


    “這火能燒幹淨嗎?”


    在屠殺現場晃蕩了一圈,貝爾撅嘴吹著自己瀏海,聳肩踢腿歪頭,聲音散漫的這樣問。銳利的目光透過那疊瀏海,直直地滯留在六道骸臉上。他裝滿一身的刀劍發作叮叮當當的聲響,靴子裏那幾振短刀硌得他有些不舒服,掏出幾振隨意地塞進長毛隊長的外套兜帽裏。


    放火的六道骸沒有說話,一雙赤靛異色瞳裏黑六的字樣深沉無光,唇邊卻似有似無的掛著笑弧。總被嘲為鳳梨頭的彭哥列十代霧之守護者此時身量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他才從複仇者監獄的水牢出來沒多久,身體和精神並沒恢複到巔峰,可也不妨礙他使用禁術。


    紅瞳數六所代表的天界道並不僅有靈魂寄生的附身能力。輪回六道中,天界道中隻有幸福而沒有痛苦。天然自然,享樂殊勝,身形殊勝,威德特尊,神用自在,故名為天[注1]。可天界道的一切也是有盡數,短暫而無常存在的,天道眾生的福報一經終了,就得離開此道。


    六道骸憑一己之力撬開天界道,以紅蓮業火引得這些沢田綱吉們進入其中,蓮火化作嗔蛇纏繞在那些沢田綱吉的頸上,渡這些複刻了這世界唯一沢田綱吉的靈魂們離開。


    飽血如緋玉的右瞳幽幽,黢黑六字顏色也愈深重,血淚漾在六道骸瞳術使用過度的眼底,不一時就淌的半邊臉都成了紅色。罪孽深重的六道骸拿什麽能去超度沢田綱吉的,唯有曾被多管閑事的沢田綱吉救贖過的靈魂。切膚之痛連使他蹙眉眨眼都不能。


    “喂,六道骸,擦擦你的臉吧。”


    萬事穩妥,他們要撤離的時候,斯庫瓦羅丟給六道骸一條黑色手帕。


    使用過度的右瞳失明,隻以左瞳視光的六道骸迅速適應了存在偏差的新視野,空閑的右手敏捷地抓住擲向他的柔軟帕子。掃過因他這駭人淒慘模樣而皺眉的斯庫瓦羅,六道骸冷哼一聲,左手所擎的三叉長戟稍稍一抬再放下,底端觸地發出沉重篤聲,一葉幻術覆過,他又變成了那個無論何時都雅致冷血,強大到無懈可擊的術士了,連唇角的假笑都與之前無異。


    一身血氣的三人原地而返,被他們拋在身後的蓮獄業火大亮,紅光吞噬它們所能觸及的一切,隻要它的主人不下令停止,隻要他得主人不死,它們便會一直一直燒灼下去。


    精密儀器的爆炸聲和劈啪火星聲糾纏在一起,八阪迦微多年的努力和心血全部在這火裏付諸東流,白費了。他留存下的沢田綱吉的基因圖譜不見了,盜取來的那抹沢田綱吉的死氣之火也被帶走了,複刻的沢田綱吉的精神意誌被渡往天界道,克|隆的沢田綱吉的身體被燒灼的連一溟塵土也不剩……除八阪迦微、六道骸、斯庫瓦羅、和貝爾之外,這世上再不會有人知曉,沢田綱吉曾遭受過如此屈辱之事。甚至,沢田綱吉自己都不會知曉。


    說出來大概三人無一承認,這是專屬沢田綱吉的溫柔與保護。


    所謂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三人組帶著死氣沉沉的沢田綱吉記憶體朝地下實驗室出口而去,任憑身後山崩地裂。且道這三人年歲不一,身量不同,但都是長腿帥哥,哪怕是力量超支的六道骸都走路帶風。而在酷哥美男大步流星的途中,馬上就要抵達出口的時候,也不知什麽時候被瑪蒙傳染了貪財的貝爾想起堆滿了劍盒的那個房間。


    “嘻嘻嘻既然是本體對外麵(時之政府)來說應該很重要吧,倒賣給新政府也能大賺一筆啊!”


    “voi——六道骸,幫忙搭把手。”


    “……kufufufu……”


    沒人去管同樣價值連城的古籍經書,反正也是些對他們無用的陰陽之術和神道東西,最好這些燒沒了,使得那些神神叨叨的巫婆端公全沒了傳承,從此落敗於世才好。黑手黨們是徹底厭了東瀛陰陽,若不是太過麻煩,舍得不平,連根拔除他們也未必不能。


    各自心中譏諷,將此處有利之物盡數搜刮後方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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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時之政府中樞,沢田綱吉與八阪迦微的主戰場。


    同沢田綱吉和獄寺隼人纏鬥在一起的八阪迦微並不知道他的老巢已經被黑手黨們洗劫一空還燒的幹淨,人財盡失。但他在使出渾身解數還搞不定沢田綱吉的時候,急躁橫生的心裏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測——或許他並沒有成功的抽走沢田綱吉的靈魂,沒道理一個隻能殘存月餘的殘次複刻靈魂能強大到如此地步。


    這或許早在他心間盤旋過的念頭一經正式冒出,之前被忽略的許多細枝末節都浮到理智麵前,八阪迦微長袖一甩,心裏暗暗忍不住細究,然離真相越近讓他越發憤怒。


    天道無情,憑什隻他沢田綱吉被偏愛如斯,幸運如此!


    他心中燒出一股平息不掉的嫉恨和鬱氣,燒心灼肺。青茜那時如此,他現在也是如此。彭哥列家族同他們有什麽不一樣的!?憑什麽他們被世界深愛厚待如此,而世道卻連星點都不願施舍給他們?!明明機關算盡,費盡心思,可末了卻沒傷到他們分毫!


    怨恨不甘使得八阪迦微胸膛沸騰,他覺得自己要成為一味火所壞(tejosauva..a),將世間一切燒盡的劫火,直燒至無量光天。八阪迦微如此想著,手下越發凶狠無度。新仇舊恨讓他理智潰然,曾經的幸福快樂在失去後都化作憤懣,往後的日日夜夜裏,都在不停地撕咬啃噬著他的靈魂。他痛苦而無能為力,心知肚明所有都一去不複返了,便越發絕望消沉。


    除了仇恨,仇恨能使他暫得一時慰藉。仇恨也讓他的雙眼被蒙蔽,餘生盡毀,無法自控地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他當然是知道的,他都知道的,可是他停不下來,誠如他無法停歇下的對八阪青茜的愛與戀。積愛成恨,積痛成仇,八阪迦微是自願淪落入地獄成魔的。


    他也早早的知曉,自己會是如何死去的。


    迎風而立,八阪迦微掐了個陰陽訣,術法使得狂風大作,風刃成陣地向他的敵人們掠去。可是無用,額心盛綻一朵金澄焰花的褐發少年張開手臂,朝風刃豎起的右掌生出蓬勃火焰,躍躍瀟灑的爛漫半個周天;在他身旁輔助他的銀發少年表情暴戾,同樣伸出的右臂成拳,置於腕部上方,灼著幽幽紅火的金屬骷髏吞掉一合火焰,回報以一發爆發力和破壞力非凡的爆炸。


    八阪迦微先前設下的防護結界早已經被獄寺隼人的炮彈轟得支離破碎,根本擋不住沢田綱吉的火焰,可不要命的他以攻為退,竟也堅持到了現在。周遭已經沒有能夠協助他戰鬥的親信了,八阪迦微這麽多年來糾集起來的千軍萬馬,不堪迎敵山本武和白蘭傑索。如果白蘭傑索能為自己所用的話——八阪迦微不無野心的貪想,可笑他事到如今也不知道,白蘭傑索昔日也不過是沢田綱吉的手下敗將。他都無處可知的事,旁的人自然也不知曉。


    “八阪迦微,你還是束手就擒吧。”


    在八阪迦微身上吃了那麽大的苦頭,沢田綱吉依然不能硬起心腸來。死氣狀態下的年少首領聲音凜然,俊美麵容凝著冷肅與殺伐。縱使八阪迦微心裏有再多怨恨,他看在眼裏,也隻是平淡的,視作沒什麽奇異之處的敵人罷了。金紅眼眸甚至沒有恨意,全是冷漠與倦怠。


    勝敗已經定局了,諳熟戰鬥之道的沢田綱吉將局勢看得一清二白。和龍級審神者交戰那時不同,沢田綱吉沒有軟肋被八阪迦微拿捏,他的力量也沒被這世界限製住——盡管他此前身體不適,精神不濟——可綱吉感知的到,他體內的死氣之火正燃於峰值,甚至突破著以往記錄,而焰壓比彩虹代理戰那時更甚。這讓他生出一種自己勾勾手指,這天地都會為之變色迸裂的錯覺來。


    這底氣十足,信心非凡的「錯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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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天然自然,……,故名為天。


    此話摘自《唐卡中的六道輪回與地獄精神》楊典.著。


    ◎骸骸我對不起你……嗚嗚嗚(掩麵而泣。


    ◎59和27並肩作戰,帥了我一臉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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