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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阪主宅秘密實驗室,最盡頭純白房間裏的沢田綱吉,自然不是真正的沢田綱吉。


    六道骸還沒有直言明說這其中複雜緣由,敏銳如斯庫瓦羅和貝爾菲戈爾便自行推導出正確結論。varia暗殺部隊雖平素行事總隨性粗暴,可也是擅長權謀詭計的。多年前,xanxus集團對首領之位的司馬之心就已昭然若知,可彭格列x世首領之位定給了沢田綱吉後,varia亦或非但沒被褫奪實權,反倒比之前更為強盛猖狂,成為拱衛彭格列家族的不可動搖力量。


    斯貝比爾斯庫瓦羅能在首領xanxus被冰封數年,坐穩暗殺部隊作戰隊長的位置,並不僅靠「劍帝」的美譽。從六道骸看待麵前這個被禁錮刑訊的[沢田綱吉]的表情,他也多少想明白其中曲折了,畢竟沢田綱吉的守護者都不慌不忙,想必這裏的[沢田綱吉]並非是他所認可的男人。斯庫瓦羅怒氣稍平,情緒漸穩,但到底因為涉及到沢田綱吉的緣故而難以削減。


    性子跳脫的貝爾率先動作,金發少年一身刀劍叮叮當當,大步流星向那椅子上的[沢田綱吉]而去。他伸出手去,觸碰到雙目緊閉、憔悴虛弱、唇色蒼白的[沢田綱吉]。溫涼的指尖所及一片冰冷,藏在厚重瀏海下的瞳眸如何晦澀難看也不被人道知。精致短匕從他袖口滑出,鋒利刃尖劃破那些縛著已經喪失意識少年的束帶。


    這比殺人還要簡單,他三下五除二就做完了。


    那一直緊靠椅背的[沢田綱吉]原還能依著被困的力道不動,但貝爾扯掉繩帶的動作粗魯,難免彼此間有肢體接觸,瞧著褐發少年便搖搖欲墜,朝地摔去。方才在原地未動,同六道骸談話,敘問諸多詳情的斯庫瓦羅餘光暗自裏盯著貝爾和[沢田綱吉]不放。


    盡管知道這並非真正的沢田家小鬼,可那沢田綱吉倒下時,他還是下意識動作了。幸而貝爾眼疾手快,攙扶住了險些撲地的[沢田綱吉]。人一進了懷,貝爾菲戈爾就察覺到了不對勁,身形不動,隻借著勢,仰頭向後朝六道骸,疑惑之言混雜著喧囂殺意。


    “嘻嘻嘻,既然是假貨,他身上為什麽會有沢田綱吉的死氣。”


    這話使得斯庫瓦羅的表情又凝重了,氣氛瞬然僵直。而六道骸眉眼仍蓄著皮笑肉不笑的虛偽,唇邊譏諷弧度掛著,抬起持著三叉戟的那隻手,向屋外揚了一揚——


    “kufufufufufu外麵還有很多這樣的[沢田綱吉],但都不如這個值錢。”


    赤靛異瞳幻術師這話說的著實耐人尋味。


    斯庫瓦羅挑眉看了眼這位總是詭計多端的幻術師一眼,知道他們這些術士說話總是這樣,半掩半藏的不痛快,話裏話外總營造高深莫測的假象。他懶得追問,行動派的vaira暗殺部隊作戰隊長向貝爾遞了個眼神,轉身向外而去,尋六道骸意指之處。


    被留在屋裏的貝爾菲戈爾無論如何也放不下,身上有著同澤田綱吉如出一轍濃鬱純粹死氣之火的[沢田綱吉],傲慢如王子殿下,金發少年最後攬腰將這[沢田綱吉]抱起,跟著斯庫瓦羅的蹤跡追去。他從六道骸身邊走過時,鳳梨發型的異瞳幻術師目光漠然冷淡。


    盡頭房間的隔壁是一扇普通無奇的門,斯庫瓦羅一腳踢破,闖了進去。公主抱著被囚禁[沢田綱吉]的貝爾緊跟其上,然後才是不緊不慢的六道骸。


    門後是一間設備齊整繁滿的龐大實驗室,說不上名稱的器械陳放規矩,向內裏延伸空間的房間截至在一整麵透明落地窗前。窗後又是一方天地,地勢比實驗室挨了十米有餘,裏麵有看不到盡頭的無數培養皿和沉睡艙。培養皿中灌滿淡黃色液體,裏麵皆裝有長□□浮其中,口鼻戴著呼吸器的實驗體。透明高大的培養皿外連結幾條粗管,氣泡在裏麵咕嚕嚕向上冒出。


    “voi——六道骸這是什麽?!”


    隔著那麵玻璃牆向外看,斯庫瓦羅一掌猛拍在冰涼平滑的玻璃上,使之震顫。表情凶神惡煞也不掩五官俊朗的varia作戰隊長心中已有明確猜測,朝六道骸雖是質問,實則沒想得到他的回複。步伐穩健向通往下方的那扇門,繼續走向那些培養皿和沉睡艙。


    靠的更近些,才將培養皿中實驗體的容貌看得清清楚楚。


    那裏麵的也是沢田綱吉,是跟貝爾抱在懷裏的[沢田綱吉]模樣沒有分毫差異的沢田綱吉。無數個培養皿,無數個沢田綱吉。斯庫瓦羅和貝爾菲戈爾皆被視野所及的恐怖景象驚到無話,沉默綿延裏,六道骸已經撬開了旁邊一樽沉睡艙。有白霧在啟開艙蓋時彌漫,消散後,艙裏現於人前的又是沢田綱吉。無言的兩位varia高層幹部最終找回自己的思緒了。


    幹他娘的……這他媽也太欺負人了!


    怪不得六道骸從製定偷襲八阪家主宅伊始就陰陽怪氣,態度脾氣比尋常更難捉摸,也更加欠打。知道真相後,斯庫瓦羅臉上也有一瞬扭曲。那樣痛快地屠了八阪一族,實在是太便宜他們了。貝爾菲戈爾則比任何時候都要笑得嘻嘻嘻,唇角高揚,連串疊音更多。


    “六道骸,你打算怎麽做。”


    擰眉至此,斯庫瓦羅口吻冷漠夾著血氣和殺意。銀長發男人偏頭,吊梢眼斜睨,顯得更加狹長涼薄。左手義肢長劍刃尖冷森,劍身映著此處此境的三個氣勢淩厲的男人。


    “殺了。”


    目光泠泠,六道骸臉上假笑不斂,輕慢撚聲。他抬眼,一眸寒霜,一瞳血紅。這才是他將斯貝比爾斯庫瓦羅和貝爾菲戈爾劃入同自己一道壓製八阪主宅勢力行動決定的根本意圖。倘若是山本武和獄寺隼人,無法對八阪家族痛下殺手事小,心軟於麵前這些克|隆假貨才是麻煩。六道骸自知曉八阪迦微背地裏對沢田綱吉做了什麽之後,便一直耿耿於懷此事。


    他不能饒恕如此折辱沢田綱吉靈魂的八阪家主,也不能寬恕眼下這些將會徹底摧毀沢田綱吉存在意義的克|隆體,紓心沢田綱吉這男人與那些他從未瞧入眼的可無限複刻刀劍付喪神們淪為同一類廉價之物。六道骸至今不能苟同沢田綱吉的所有意誌,也不曾交付忠誠與他;名義上雖是沢田綱吉的霧之守護者,可實際不過是他同沢田家光的一道交易。


    隻是六道骸認可沢田綱吉的一部分,便以著為由頭,看不過眼八阪家族、時之政府這樣搶奪走了他的獵物。異瞳幻術師自詡沒有私信,也並非偏幫,他隻是對先行挑釁了自己權威的神道家和陰陽師們回贈以等價報複。這些念想是六道骸自以為行動的原始助力和純粹動機。


    “……”


    “這些就是全部了嗎?”


    盡然出發點不同,可麵對眼下這成千上萬的[沢田綱吉]個體,斯庫瓦羅和貝爾菲戈爾幾乎是眨眼認可了六道骸的所作所為。無論這些在培養皿,亦或是沉睡艙中的[沢田綱吉]具有生命、意識與否,為了外麵那真正的、稱之為「素體」的沢田綱吉好,他們都應該神不知鬼不覺的消滅掉這些克|隆實驗體的存在,不透出任何的風聲。


    “kufufu八阪迦微還沒決意向外投放這些實驗體。他一直在等最好的契機,祭獻出沢田綱吉的靈魂,再借沢田綱吉的身體將八阪清茜複活。逆天改命,造作名業,倒是想得美。”


    語調陰冷,六道骸蔑然嗤笑一聲,握緊了手中的三叉戟。若果不是他前期力量被這平行世界規則所削,在初次潛入這府邸,發現八阪迦微的計劃時,他便可一勞永逸了。也不必現在帶varia的人跑這一趟,平白像是承了對方恩情似的。盡管斯庫瓦羅和貝爾菲戈爾皆不曾這樣想,但許是[沢田綱吉雷達]作祟,六道骸在涉及到愚蠢的沢田綱吉問題上,總會繞無用幾圈。


    “嘻嘻嘻,那這裏的就是全部了。”


    撩撥了下額前遮蔽雙眼的整齊金發,貝爾菲戈爾將抱著的[沢田綱吉]擱置到安全的一邊,他直覺六道骸要殺掉的沢田綱吉們裏,並不涵蓋這一個。敏感直覺作祟也好,觀察敏銳也罷,貝爾想的確實不錯。六道骸微抬下頜,言簡意賅地解釋了下先前被困的那個[沢田綱吉]是從真正沢田綱吉靈魂和死氣中抽取的一部分,是需要他們保護,安然無恙帶回到的。


    然後,這三個某種程度上是同一類型黑手黨默契開工。


    殺掉這些克|隆實驗體的難度與割裂一條繩帶同級,難的是對著沢田綱吉那張臉痛下殺手。他們要徹底的殺死沢田綱吉,不留任何僥幸和意外,那麽割斷他的腦袋和朝他額心開槍是最好最簡便的方式。可惜三人無一使槍,注定將使自己最稱手的武器沾染上[沢田綱吉]的鮮血。


    這是非常考驗承受力與心智的事情,缺乏往昔斬殺敵人的愉悅和痛快,反倒是凝滯而沉鬱的。每一刀都在增添無窮無盡道不明的對八阪家族的黏稠惡意、煩厭和憎惡,三人不去想這是沢田綱吉的克|隆|體,隻認作是小白鼠,是八阪家族犯下的罪孽。


    可是到最後,這些仍然成了他們鞭笞靈魂和意誌的一道道審視。這些審視混雜著他們各自的立場,各自的理念追求,最後口是心非的又達成了唯一共識——


    是彭格列沒能保護好沢田綱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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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使們勞動節好呀~過節勤勞一下,誇我麽麽噠~


    ◎後患已解決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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