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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牢記)(請牢記)更新時間:2012-10-23


    屋子裏燈光暗淡,安小樓坐在小小的矮凳上,與‘張山’隔桌相對,兩個人在說了兩句話之後,便推杯換盞,陷入沉默,想來是各有所思吧。


    安小樓給自己添了一杯酒,又把‘張山’杯裏填滿,然後舉杯說道:“大家都是男人,開門見山的說吧,你是不是樊錚?”


    張山笑著看了看安小樓,點頭道:“看得出來,你是個聰明人,這樣的事隱瞞一個聰明人是自討苦吃,不錯,我確實是當今皇上的親子,樊錚。”


    雖然安小樓之前就已經百分之百肯定這件事了,但是當這句話從樊錚口中說出來後,他還是猶如被霹靂打了一記一般,身子震了震,歎息道:“說吧,打算怎麽辦?”


    “嗬嗬!”樊錚滋滋的把杯裏的酒吞下去,又夾了口菜說道,“什麽怎麽辦?”


    “你,還有我,這事兒你玩大發了知道嗎?”安小樓瞪著眼睛,他的眼睛裏滿是血絲,說實話,這個樊錚在他眼裏那就是個不負責任的主,讓人氣的慌。


    “安兄,此話何解?”樊錚一副無辜的神情,“我活的好好的,你也活的好好的,我們兩個這樣有什麽不好嗎?”


    “好好的?你知道不知道?因為你的緣故,我現在是騎虎在背,難上難下,隨時都可能被砍腦殼,還不是砍我一個人的腦殼,我一大家子啊兄弟啊!”安小樓咬牙切齒道,“一開始我死不承認,可你老爹他就非認定了我,有什麽辦法呢?”


    “嗬嗬,我的父親,他確實有這個缺點,先入為主,而且相當的強勢。”樊錚說道。


    “關於這個,我不太關心,我隻想知道,現在該怎麽辦!”安小樓皺眉,他現在心裏煩躁的很。


    “我們不如就繼續這樣過下去啊。”樊錚看著安小樓道,“你看我現在,有妻有子,過的很好……”


    “你過的很好?”安小樓環顧四周,“你老婆知道這事兒嗎?”


    安小樓原本以為樊錚的事,他老婆未必知道,沒想到樊錚卻點了點頭:“自然是知道的,夫妻兩個若是有個大秘密在中間橫著,對誰都不好不是麽?”


    “你厲害!”安小樓豎起個大拇指,“別說別的了,我就想知道,到底要怎麽辦,現在我們兩個,互相都是定時炸彈,說不定哪天誰爆了,死的可不是你我兩個人!”


    “嗬嗬,怎麽會呢?”樊錚笑道,“你是太子,我是草民,我們兩個的生活是毫無瓜葛的,要說瓜葛麽,也就是你會到我那裏吃鹵煮,僅此而已。”


    “先別提這個,我且問你,你為什麽要離家出走?你可是這天底下最大的官二代,怎麽,做皇帝不好麽?做太子不好麽?”安小樓敲著桌子問道。


    “如果安兄你非要問,那我就回答你。”樊錚收起笑容來,將筷子放下,雙手抱膝坐在板凳上,先是歎了口氣,而後說道:“關於我母親的事,你一定也從他嘴裏聽說了。[..tw超多好看小說]”


    “嗯,略知一二。”安小樓點頭道,“你爹挺專一的。”


    “那又有什麽用?”樊錚嗤笑道,“就算位高權重,就算擁有江山天下,他若不能保護自己的女人,都算不得是個好男人。安兄,你若問我想不想日子過的輕鬆一點,那我回答你:想!傻子才不想!誰不願意天天錦衣玉食,綾羅綢緞呢?誰不願意天天有人伺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呢?可是比起這些來,我更在乎的是自由,自由自在的生活在這藍天下,做自己想做的事,愛自己想愛的人,如此而已。”


    安小樓聽了樊錚的話,皺了皺眉頭,他沒想到這年月裏還有這樣思想前衛的男人,一個男人,為了心愛的女人放棄重權高位,這得需要何等的勇氣啊,這可不是說說就能算了的。


    “就為這個?”安小樓道,“你想自由,所以我就活該倒黴咯?”


    “嗬嗬,安兄,你我果然有的一拚,尋常人想著做皇帝,隻怕做夢都會笑呢。”樊錚笑道。


    “樊錚啊,你別跟我說這些沒用的,我也想做皇帝,對了,我還帶兵打到東瀛去了你知道嗎?”安小樓問道。


    樊錚點點頭:“所以我覺得你比我強,我這個人就喜歡詩詞歌賦,對騎馬打仗什麽的,沒有一丁點的興趣,若是讓我這樣的人登基做皇帝,隻怕真的會禍國殃民。”說到這裏,樊錚指了指裏間對安小樓說道:“我現在有一對雙胞胎兒女,還有一個大兒子,我一家五口人,在這裏過的挺自在的。”


    “恕我多嘴問一句,你是喜歡上什麽女人了,搞得非要離家出走不可呢?”安小樓問道,這個問題確實讓他感到很好奇。


    “嗬嗬,不是為了她而離家出走,而是離家出走之後,遇到了她,便再也不想回去。”樊錚道,“我妻子是個很特別的女人,她有賢惠柔順的一麵,也有剛強的一麵。對於我們兩個人來說,經營好那個鹵煮鋪子,帶好三個孩子,這一生廝守在一起,就算是完美了。”


    “你還真想得開!”安小樓不得不再衝樊錚豎起個大拇指,“所以就把我丟在那裏,你不想想,萬一某一天,有人站出來揭穿我,我該怎麽辦?”


    “不會的。”樊錚淡淡的說道,“知道這件事的人,隻有你跟我兩個。”


    “她呢?”安小樓用嘴努了努裏屋,“我們在此議論,難道她就不會聽到?你也知道做娘的想要兒子好,那麽以後她萬一想要自己的兒子登基稱帝呢?”


    “她?她聽不到。”樊錚笑了笑,“我妻子天生的耳聾。”


    “什麽?”安小樓表示吃驚,“你騙我玩呢吧哥哥,剛剛進門的時候我可是看見你倆說話了,她分明聽得到。”


    “她懂得唇語,從小學會的。”樊錚道。


    “行了,我也不管她懂不懂什麽唇語了,我今兒個來就是要告訴你,我們必須得悄無聲息的把位置對調過來,住在太子府,老子天天睡不踏實。.tw[棉花糖小說網]”安小樓把心一橫,對樊錚說道,“你回去了,我離開了,這件事才算恢複正常了,我們也不至於天天擔驚受怕了,老兄啊,我家裏幾個孩子幾個老婆呢!”


    “嗬嗬!”樊錚笑道,“我那父親已經認定了你,我若回去了,他肯定會懷疑的。”


    “別說認定我了,他連我兒子都認定了,可那又怎麽樣?那是你的家務事,我不管……還有我告訴你,你老爸可是不行了,病的很厲害,你這不孝的兒子總該盡孝床前吧?”安小樓又說道,“別告訴我他的命在你眼裏不算什麽。”


    安小樓的這一擊果然產生了效果,那樊錚聽到這話之後,臉色立刻就變了,他追問道:“我父王他怎麽了?”


    “病了,舊傷複發,加上新疾,我問過太醫了,都說活不過這個冬天。”安小樓說道,“你自己看著辦吧。”


    “怎麽可能?”樊錚道,“他年歲不大,身子又強壯,怎麽會這樣?”


    “你以為人是鐵打的嗎?”安小樓冷笑一聲說道,“你們父子兩個,完全是相反的兩種人,一個嗜權如命,一個淡薄雲煙,我都懷疑了,你真的是皇帝的兒子嗎?”


    “這個問題……”樊錚尷尬道,“我也懷疑過,不過我確實是他兒子……隻是我父王真的病入膏肓了嗎?”


    “可不?”安小樓於是又添油加醋的把大郎失蹤那件事跟樊錚說了一遍,末了歎息道:“可憐的老頭,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疼的孫子根本就不是他孫子,他孫子正跟你在這裏賣鹵煮火燒呢。”


    安小樓的話語夾槍帶棒的,自然不會多好聽,但是樊錚定力極深,他似乎根本就不把安小樓的話當一回事,聽了笑笑也就算了,隻是關於燕武皇帝的身體,或許到底是父子情深,兩父子無論有多少的矛盾糾葛,最終都會在死神麵前妥協。


    安小樓看到樊錚的眉頭越皺越高,他便趁熱打鐵道:“我說,子欲養而親不在這悲劇,你可千萬千萬別上演啊。”


    樊錚皺著眉頭,雙手攪在一起使勁揉·搓著,可見他內心正在掙紮,安小樓也沒逼問他,隻是靜靜的等待著,果然,過了片刻之後樊錚抬起頭說道:“我想見他一麵!”


    “可以啊!”安小樓一拍桌子,心裏也輕鬆了,他說道:“馬上對調身份,如何?”


    “不,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我想進宮去看他一眼,這件事還得煩勞安兄你來安排!”樊錚說道。


    “吐血吧我就!”安小樓聽到這話,立刻又氣閉了,他過了好一會才說道:“你說,這朝廷裏有一個太子爺了,冷不丁又跑出來一個,而且你還不樂意做太子,那我請問你,你打算置我於何地?咱做人得厚道,還不能太自私對不對?”


    “安兄,你誤會了,其實這件事很簡單,你隻需要讓我假扮你的隨從就好,我遠遠的看他一眼就走。”樊錚說道。


    “隨你了,我反正是好話說盡了,你非不聽我也沒辦法。”安小樓說道,“喝酒!”現在也就隻有喝酒能讓他感覺舒服一些了。


    安小樓與樊錚兩個又悶不吭聲的對坐著喝了半天悶酒。


    “我說,這事兒我幫不了你。”安小樓說道,“你是標準的龍子,對於皇家的規矩,你心裏應該比我有數,一個人想混進宮裏去,那得冒著多大的風險啊?我安排你做隨從,人家就沒長眼睛看嗎?”


    “非也,非也!”樊錚笑道,“我可以變個樣子的,我妻子是武林中人,她最擅長的就是易容術,到時候我會喬裝改扮,所以你不需要擔心這個。”


    安小樓又死勸活勸,勸了樊錚半天,可是他也發現,這個樊錚是死心塌地的想要離開皇室過自己的小日子了,沒法子,最後他隻好點頭道:“你要想去,擇日不如撞日,那就今晚吧。”


    “今晚?”樊錚顯然沒有做好思想準備,他哪裏知道安小樓那風風火火的性格呢?


    “不錯,去還是不去!”安小樓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指著樊錚說道,“就這一次機會,過時不候!”


    “好吧!”樊錚皺眉咬牙,雖然很不願意回去,那是因為害怕安小樓順手就把他丟在那裏自己跑了,但是想想病榻上的父王(現在應該叫父皇才對),他心裏就很不踏實,遂說道:“那就今天,你等著,我去讓我媳婦幫我打扮打扮。”說完樊錚就站起身來往裏屋走去。


    安小樓看著樊錚的背影,那背影還真的和皇帝沒兩樣,這才真的是一對父子啊!


    也不知道捯飭了多久,門簾被掀開,一個半吊子老頭走了出來,一看到安小樓就躬身道:“這位小哥,一向可好?”


    安小樓先是一愣,心裏暗道:“這屋子裏啥時候還藏個半吊子老頭?不知道我們剛剛說的話被他聽到沒有……”剛剛想到這兒,安小樓忽然看到那老頭子的眼睛,那眼睛賊亮啊,絕對不是個老頭的眼睛,又想到剛剛樊錚進去的時候似乎說是去易容的,心裏這才忽然想起來了:“這家夥在逗我呢!”


    想到這裏,安小樓便走到樊錚跟前笑道:“還不錯,有個老家院的模樣!”


    “嗬嗬,安兄!”老頭子原本是弓背駝腰,聲音也帶著沙啞,可是這一句話,卻分明是樊錚對安小樓說的了。


    安小樓詫異道:“啊,原來是你,這就是易容術麽?”


    不管什麽是易容術,現在樊錚已經打扮好了,安小樓便急匆匆帶著樊錚出門,直奔皇城,在廢了半天勁之後,安小樓總算是順利的把樊錚帶進宮門了。


    “嘖嘖,現在我父王要住這麽豪華的地方麽?”一路上樊錚都在咂舌,“這麽多地拿來種麥子不是更好麽?”


    “你爹已經算是很節儉的皇帝了,真的,我很佩服他,隻可惜他太自虐,我覺得他這病情複發惡化,完全跟他每天太勞累有關。”安小樓說道。


    進了寢宮,皇帝正坐在客廳吃東西,他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


    “兒臣參見皇上。”安小樓像模像樣的跪下行禮。


    皇帝本來看到安小樓還是很開心的,不過一個不留神看到他身後多了個人,便指著那人問道:“吾兒,這是誰?”


    “是我的隨從。”安小樓隨口說道,“因為給你拿來好多補品,我自己拿不動,所有就放他進來了,您不會介意的吧?”安小樓一邊說,一邊暗暗的用腳踢了踢樊錚,樊錚這才晃過神來,他本來一直盯著皇上在看,當然是暗中盯著。


    “嗬嗬,吾兒要做什麽都隨便吧。”皇帝的嘴唇蒼白,明顯是氣血不足,他說話的時候,胸口起伏的相當厲害,甚至於安小樓都懷疑,這皇帝究竟能否堅持到冬天。


    樊錚看著皇帝,眼淚忽然就不自覺的流淌下來。


    “你哭什麽?”皇帝有些厭惡的看著樊錚,“晦氣!”


    “皇上喜怒,奴才隻是看到了您身子不舒服,所以覺得心痛。”樊錚故意拿著嗓子說話,因為若不如此,這皇帝一定會嗅出什麽味道的,樊錚也不願意給安小樓添麻煩。


    這個父子兩個分別多年後第一次重逢,讓人看了心酸感慨。


    又帶著樊錚在宮裏磨嘰了許久,直到皇帝終於宣布要去睡覺為止,他們這才算結束了著一趟皇宮之旅。


    走出東皇門,樊錚都是一路沉默,一言不發的,看得出來,他在難過,其實換了誰能不難過呢?那可是他的親爹。


    “這樣吧,樊錚,我覺得我們還是互相對調位置為好,我不願意奪人所愛,那是你爹,不是我爹。”安小樓說道。


    樊錚木然的點了點頭:“若是這樣能讓你心裏好過些,那就這樣做吧。”


    “不是心裏好過,是整個人都輕鬆。”安小樓道。


    當下安小樓就與樊錚約定了個時間,他先提前把老婆孩子都打包送到城外,免得一會關門遭殃。


    回到家裏,安小樓一直忐忑著,這樣睜眼熬到天亮,天剛剛方亮他就爬起來,又叫醒了各房的女人,一家子大大小小湊在一起,安小樓便說道:“今兒個去拜神,全家老小必須一個都不拉,包括肚子裏那個,你們先走,我隨後就到,記住了,出門要低調一點明白嗎?”


    家裏安頓好了,安小樓便直奔樊錚家,雖然上次來是晚上,而且還喝了酒,但是他對樊錚家門摸到門清,因此這一次一點周折都沒費。


    梆梆梆!


    安小樓先是有禮貌的敲門,可是敲了半天也沒人答應,就在這時候一個倒夜香的推著車子走過這裏,看到安小樓之後便停下來好心說道:“這位官人,您找張大哥?”


    “嗯,正是!”安小樓忙問道,“他人呢?”


    “搬家啦,早晨剛剛搬走的。”倒夜香的回答道。


    安小樓一聽這個,心裏說壞了,這小子又跟我耍個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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