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事情,似乎變得簡單而順利了。(..tw棉花糖小說網)


    安小樓在第二天一早,就率部前往本州島,他們將在那裏,在京都接受東瀛皇帝的降書。雖然以燕武皇帝的計劃,隻是接了降書,將這東瀛作為附屬國也就算了,但是安小樓卻不這樣想。


    在走之前,安小樓一直都想見日向桃子一麵。雖然他在昏昏沉沉中什麽知覺都沒有了,但是醒來之後卻在被褥上發現了幾朵絢爛的桃花,他知道那一定是桃子的元紅落了,若是這樣的話,不管他安小樓是否喜歡這位桃子小姐,都得對人家負責了,就算不對桃子負責,他也絕不願意讓自己的兒女在沒有他陪伴的情況下成長起來。


    “安帥,喝茶。”小墩子在馬背上給安小樓倒了一杯茶,這是他在臨出征之前特地給安小樓泡了裝起來的,也是桃子交代他,要給安帥潤喉的。


    “嗯。”安小樓皺著眉頭接過那茶。


    茶很清涼解渴,而安小樓此時也是口幹舌燥,喉嚨癢痛,但是他卻有些食不知味,也不知為何,心裏居然亂糟糟的。


    在打掃戰場的時候,安小樓曾著意要部下留意足利尊義兩兄弟的屍首,然而到最後他隻找到一個,那便是足利尊義,其弟弟足利小將軍卻沒有找到,這一直令他深感不安。


    “安帥,您似乎是有心事。”小墩子也是個挺愛八卦的家夥,不過他倒不算是大嘴巴,一般安小樓的心事在他這裏都能得到有效的保密。


    “你說,一個女人為什麽甘心情願委身與一個男人呢?”安小樓不知不覺就把這句話說出了口,不過說出口之後他又後悔了,為啥呢?人家小墩子還是個孩子,啥事都不懂呢,說這些不是害得人家晚上睡不著覺麽?


    不過小墩子卻顯然不是那樣想的,他認真聽著安小樓的話,略思索一下之後,又認真回答道:“俺還沒娶媳婦,不懂這些。不過安帥,俺倒是覺得,桃子小姐是真心喜歡你的,那天晚上她就沒從你房裏出來過呢。”


    聽了小墩子的話之後,安小樓的眉頭皺的更高了,這正是他最最擔心的事,她要是隻把自己灌醉了,而後又假裝有什麽,實際上隻是出來了,倒也好了。日向桃子沒有跟安小樓耍心眼,而是給他來了個實打實的,這就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不管怎樣,這東瀛島算是打下來了,東瀛軍力徹底瓦解,那幾萬老毛子也被抓的被抓,逃竄的逃竄,剩下的都是些收尾工作了。


    從九州島到本州島,安小樓和他的兵們隻花了很少的時間,第二天下午,安小樓就踏上了他從出兵以後就決意要踏上的土地——本州島。東瀛的國都——京都城就在這座東瀛國內麵積最大的島嶼上。


    東瀛的皇帝排場也很大,太監宮女一堆,安小樓還沒下船的時候就看到岸邊有一堆一堆的人,穿著各色衣裳,似乎在等著迎接他們。


    “臣皇帝見過大夏元帥!”東瀛的皇帝把架子端的很低,居然對安小樓用了君臣之禮。


    安小樓在船上的時候就一直在考慮,究竟要對他用怎樣的態度,不過當他看到這個皇帝的模樣後,便立刻決定了,千萬不能給他好臉色。這皇帝的模樣就是討打,一張群嘲臉,外帶有些不定的眼神,這一切都告訴安小樓,這家夥似乎不是他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麽懦弱。


    “嗯,陛下您也有勞了。”安小樓略還禮之後便單刀直入道,“我們什麽時候可以開始談判呢?”


    “即刻便可開始,臣皇帝已經在這裏恭候大駕多時了。”那東瀛皇帝說道。


    自從足利尊義崛起之後,這皇帝的權利便被幕府將軍給架空了,他實際上不過是個傀儡,可是現在足利尊義死了,安小樓甚至從這皇帝身上嗅出一絲絲僥幸和幸災樂禍的味道。是啊,大夏替他除去了心頭大患,現在這個做皇帝的要做的事就是簽訂和平條約,然後坐享天下就是了,他是這樣打算盤的,卻不知安小樓根本就沒打算把這天下交給他。


    這東瀛皇帝帶著他的隨從們在距離海邊不遠的一座漁村裏駐紮下來,並把其中一間民宅征用做了自己的‘行宮’,這一次的議和自然也就是在這‘行宮’裏舉行了。


    這間宅子算是這漁村裏的豪宅了,大大的院落,幹淨的木屋,安小樓盤膝隨意坐在地板上,等著那東瀛皇帝發話。


    “不知……不知大夏皇帝陛下對此間有何見解。”那皇帝原本也是等著安小樓先開口,他們都想後發製人,可惜他的耐性比不得安小樓,最終還是拗不過,先開口詢問了。


    “要說這見解,倒也簡單的很。”安小樓摸著下巴說道,“隻要陛下你退位,我們大夏可保整個東瀛國民周全。”


    “什麽?”安小樓那退位兩個字剛出口,周圍所有的東瀛人都震驚了,這裏頭有達官貴人,也有太監宮女,當然了,最吃驚的還是那個做皇帝的。他原本一心一意打算做個附屬國皇帝,每年朝貢之外,自己過自己的小日子,至少他還是這島國的皇帝不是麽?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對方居然是這樣的要求。


    “這個,我們不能同意!”這時候人群中一個年紀很老的老者開口說道,“我們大和民族,不可能一日無君,而且陛下也是我們大和的陛下,他退位還是在位,都是我們自己家的事,隻怕別國無權幹涉。”


    “嗬嗬,好一個無權幹涉!”安小樓冷笑兩聲,心裏暗道:“你們現在給老子丟出一句無權幹涉來,隻怕千年之後,你們搞大東;亞共榮圈的時候,就不會這樣說了吧。”


    那話當然隻是他心裏想的而已,他不可能把這樣的話直接丟給這些老家夥,免得點醒他們。


    “這本來就是我國內政,旁人自然是無權幹涉。”說這話的明顯是個武將,他身材雖然不算高大,但是很結實,雙目射出精光,手指關節粗大,青筋如蚯蚓一般蜿蜒趴在他的手背和手臂上,顯然這主比較能打。


    “是麽?那麽不知你們是否聽說過一句話。”安小樓才不怕他們,此刻他身後站著萬千弟兄,便是一人吐一口吐沫也足夠這東瀛到過沉默三次了。


    “什麽話?”皇帝畢竟是皇帝,度量顯然要比那些貴族臣子們大許多,他臉上依舊保持著禮節性的微笑,看著安小樓等他的答案。


    “成王敗寇!”安小樓一字一頓的說出這句話來,“當然了,這是我們大夏的語言,你們理解起來可能有點費力,其實簡單的說就是一句話,輸家沒有任何選擇命運的權利,因為權利,在我們手裏!”這時他的手緊握成拳,向對麵的皇帝揮舞了一下,他說話鏗鏘有力,沒有給對方留下任何思考的餘地。


    這間屋子外圍都是皇帝的親兵,不過眼下這些親兵身邊都站滿了大夏的士兵。皇帝的親兵自然是厲害的,但是他們也是缺乏戰鬥經驗的,與這些刀口舔血,風裏來雨裏去久經沙場的士兵相比,他們簡直就是未成年的孩子。


    “我說,讓一讓!”一個大夏士兵被擠得沒處站,便對那個東瀛親兵說道。


    他們彼此之間是不同言語的,自然誰都聽不懂誰在說什麽。那東瀛親兵皺眉看了看那大夏士兵,大概對他動手推搡自己很不滿,便噹的一聲拔出腰間武器。這位親兵的舉動顯然很不合時宜,又顯然很受安小樓期待,他正需要這樣一個借口,趁機來把這東瀛鳥皇帝的武裝給卸了。


    那拔出武器的士兵很快就後悔了,因為他發現自己似乎點燃了一個炸藥包。


    “啊,快來看啊,這東瀛鬼子要殺我!”那個大夏士兵嚷嚷著,而後所有的人都憤怒了。


    “殺,殺他***!”


    “殺光他們!”


    就在這樣的情緒左右下,大夏士兵一擁而上,就近砍向東瀛士兵。這些親兵是皇帝最後的武裝力量了,總共有五百餘人,但是比之數倍於己的大夏士兵,他們顯然有些勢單力薄了。


    戰鬥很快就結束了,除了兩三百投降的,其餘全被斬首。


    “安帥!”


    當安小樓正坐在地板上跟東瀛皇帝和他的謀臣們對峙的時候,一個大胡子士兵手裏提著個血淋淋的腦袋走進來,將那腦袋往院子裏一丟嚷嚷道:“這廝要殺我們的人,被我們給殺了,還請安帥降罪!”


    那血淋淋的頭顱顯然把在坐的所有東瀛官吏和皇帝給嚇到了,有些膽小的甚至直接就嚇的尿濕了褲子。


    “這,這可如何是好,你們居然殺了朕的親兵!”那東瀛皇帝哆嗦著指著地上的頭說道。


    “嗬嗬,我說陛下,這人為什麽死你知道麽?”安小樓沒有跟他的部下說話,隻是看著東瀛皇帝說道,“因為他犯了個大忌諱。”


    “什麽……什麽忌諱?”那皇帝問道。


    “失敗的人,要在該示弱的時候示弱,若是硬要在贏家麵前逞強,結果就是如此的。”安小樓站起來,摸著自己已經坐的快要扁平下去的屁股說道,“這些話我說了你也不懂,不過這不代表我就不會說給你聽,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來考慮,你若決定退位,我就會給你一個機會好好的活到老,老死在你的床上,否則的話……”安小樓將目光移向院子裏的那個血淋淋的腦袋,冷笑道:“否則你就會像你這個親兵一樣,成為我們的刀下鬼。”


    安小樓的話語著實是把那些人給嚇到了,尤其是東瀛皇帝。


    自從東瀛進入戰國以來,本國內一直戰亂不看,各大名勢力此起彼伏,最終被足利尊義全部鎮壓下去,而他也成為整個東瀛島國真正的皇帝。這個足利尊義是有些才能的,隻可惜他死在了亂軍之下,現在的東瀛,就像是一個無頭蒼蠅一樣,在這個鳥皇帝不斷撲騰下亂飛亂撞著。


    他們原本以為議和,其實就是那麽簡單,賠錢,談條件,他們甚至做好了各種準備,卻完全沒料到安小樓此行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為了錢。


    三天的時間,安小樓過的很愜意。他在海邊搭了一間棚子,每天都過著釣魚、遊泳、曬日光浴、bbq、睡大覺的幸福生活,這三天的時間,簡直比他過去兩輩子所有的快活休閑時光都美妙。


    然而同樣的三天時間,對於東瀛的這些人來說可不那麽美好了。皇帝和他的權臣們幾乎三天三夜沒合眼,一直都在討論這個問題,他們甚至還屢次派人來求見安小樓,但是都被小墩子擋在門外。


    “我們元帥正在遊泳……”


    “我們元帥釣魚呢,忙!”


    “我們元帥正在休息……”


    ……


    種種借口,使得那些東瀛人根本就見不到安小樓的麵,他們隻能悲哀的從早晨等到晚上,又從晚上等到天亮,這樣,三天的時間便一晃而過。


    “我說,諸位考慮的怎麽樣?”當安小樓身上隨意穿著便裝,露出他那險些被曬成巧克力色的肌膚,帶著他的士兵們大搖大擺走到皇帝跟前的時候,他愕然的發現皇帝這頭發居然一夜之間全白了。


    這位東瀛皇帝年紀也不算輕,但是也不至於老到頭發花白的地步。安小樓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感覺他也就四十多歲,頭發是有幾分白,但是很少,可隻三天的時間,他居然就愁白了頭。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這鳥皇帝身邊還圍著許多文臣武將,可這一次居然隻有那個老頭在場。


    “安元帥。”那皇帝見安小樓來了,緩緩的從地上站起來,又顫抖著雙手從自己的頭上摘下皇冠,將那鑲嵌了無數寶石的帽子拿在手裏摩挲著,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


    安小樓看到他這模樣,心裏也就有數了——這家夥準備接受條件了。


    “怎麽樣啊陛下,考慮好了麽?”安小樓望著那皇帝,忽然間覺得他很可悲。對內他無法壓製群雄,最後做個傀儡皇帝;對外他根本毫無還手之力,結局是如此的淒涼,淒涼到安小樓都感到有些悲哀,因為他甚至都沒考慮好,這皇帝一旦退位,他該如何安置這家夥。


    “我,退位!”這皇帝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他剛說出這句話,安小樓就看到那皇帝身邊的那個老臣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來。


    “嗯,明智之舉!”安小樓微笑道,“那麽,你還有什麽條件麽?你有權選擇居住地。”


    “我?”那皇帝苦笑著,指著自己的頭發說道,“就跟它一樣,不是我能左右的。至於居住地,隨便元帥給我一個棲身之所便好。”


    “哦。”安小樓倒是有些意外,他沒想到這個皇帝最後是這樣好打發,其實也是意料之中,因為對手已經完全沒有了抵抗力。


    “隻是。”皇帝又看著安小樓說道,“隻是請求您一件事。”


    “陛下請說。”既然好說話了,安小樓對他也是以禮相待了。


    “我們大和民族,所有的百姓,都是天之子,希望大夏的皇帝對待他們,能像對待大夏子民那樣,我就心滿意足了。”那皇帝說道。


    安小樓看著那皇帝臉上那落寞的神情,心裏暗道:“還是個挺愛民的皇帝,隻是你早幹嘛去了?若你一直這樣愛民若子,大概大權也不會旁落了。”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安小樓是深知這一點的,因此對於這個皇帝,他並沒有施以太多的同情。在這皇帝退位的當天,他就將那廢帝安置在了一座孤零零的小島上,由兩名太監一名宮女伺候著,另外有數十大夏士兵看守,按時給他們輸送生活所需物資,確保他在晚年衣食無憂,其他的,這廢帝就想都不要想了。


    皇帝是退位了,然而安小樓心裏知道,這國家裏真正的核心,不是那個皇帝,而是這個民族的凝聚力,他知道這東瀛必定不比高麗,極難征服。


    果然,在安小樓進京的途中,便遭遇了重重阻力。首先是暴;民,其實也算不得什麽暴;民,隻是一些熱愛自己國家的老百姓而已,他們三五成群,手持鋤頭鐮刀等各種農具襲擊安小樓的隊伍,對他們罵著惡毒的話語。


    對於這些失去了家園的可憐百姓,安小樓並沒有太苛刻,統一杖刑,而後趕離隊伍。


    比之這些因憤怒而毫無目的的襲擊大夏軍隊的老百姓來說,那些散兵遊勇以及落魄武士要可怕的多了。在從岸邊到京都的短短兩天時間裏,安小樓損失了近二十個士兵,這些士兵不是死在沙場上,而是死在那些暗殺者手裏,這讓他心中深感悲憤。這些暗箭防不勝防,他又不能同時出現在所有的士兵身邊,因此就隻能變被動為主動,下令清剿所有的落魄武士。


    “安帥,這裏現在是咱們的地盤了麽?”小墩子望著沿途的風景問道。


    “是啊,是咱們的了。”安小樓輕輕吐出一口氣,忽然間感覺到身子無比的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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