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安服下了半顆內丹,一絲紅色的血液和他體內原本的血液格格不入,在他體內亂竄。猶如無數隻小蟲子排成了隊列,侵蝕著他的身體。


    猶如萬針錐心般的疼痛傳來,徐長安的額頭上大滴大滴的汗珠落下,他痛苦的齜起了牙,仰天長嘯。顫巍巍的站了起來,雙手顫抖得和渭城百姓篩糠時一樣,不過他還是咬著牙打了一個盤腿,打算讓體內法力加速流轉,以抵抗這股錐心之痛。


    範不救見狀,立馬喝道:“記住,不要抵抗,順勢而為。”


    說完之後,立馬轉向滿臉擔憂的小童。


    “趕緊把剩下半顆內丹喂給它!”小童隨即一愣,看向了徐長安服用半顆內丹之前遞給他的小白。


    他看著陷入昏迷,還有不少泥漿黏在嘴角的小白發愣,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喂。


    範不救情急之下,一巴掌拍向了小童的腦袋。


    “你把它當做女孩子,口對口渡!”還便宜你小子了,你也能有一點好處的。


    “為什麽要當做女孩子?”


    範不救一愣,實在不知道怎麽和小童解釋這個問題。


    蘇青嘴角含笑,最終微微歎了一口氣道:“算了,我來弄吧,你照顧好徐長安。”


    小童聽到這話自然是高興極了,隻是範不救有些不樂意,不過蘇青也沒過多的計較。


    他微微的搖了搖頭,他知道範不救的心思,雖然占這點小便宜不好,不過他卻不是為了自己,蘇青也能理解。


    他讓小童捏開了小白的嘴,拿過了半粒內丹,屈指一彈,內丹進入小白的體內,小白的呼吸立馬急促了起來。


    範不救見狀,立馬接過了小白,放在了正在打坐的徐長安懷裏。


    徐長安的胸前泛起了綠光,小白的身上也出現了一隻小白虎的虛影,兩人的氣息慢慢的降了下來,趨於穩定。


    小童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汪紫涵,然後看著趨於穩定的一人一貓,最後目光轉向了範不救,撅起了小嘴。


    “臭老頭,還想讓我和貓親嘴。”範不救一臉的無奈,蘇青嘴角抽搐,最後走了過來摸了摸小童的頭頂。


    “他不是要你親貓,他是要給你好處。”範不救聽到這話,得意的看了小童一眼。


    “不過那好處屬於你的小小先生和小白的,你要占他們便宜麽?”


    小童立馬使勁的搖了搖頭,範不救得意的臉立馬漲成了紫色,有幾分尷尬。


    看著小童瞪了他一眼,範不救蹲到了牆角,不知道為什麽腦袋裏總是出現徐長安的那句話。


    “師,以德為重!”他狠狠的怕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微微的歎了一口氣。


    “也許就是有自己這樣的師傅,才會出那麽一個忤逆的徒弟吧!”他突然間覺得好像都是自己的錯了,同時心裏麵對自己那個早已叛出師門的大徒弟多了幾分憐憫。


    這個變得破破爛爛的丹房突然間安靜了下來。


    蘇青走到了他麵前。


    “說下吧,這蛟龍怎麽會有真龍的血脈,即便是度過了八重天劫的蛟,沒渡過第九重,便隻有蛟血。”


    其實蘇青覺得範不救沒那麽差,外界對他的評價一直褒貶不一,有人說他是醫仙,菩薩心腸,同樣也有人說他是毒王,蛇蠍心腸;有人說他義薄雲天,也有人說他見利忘義。


    這些蘇青都理解,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麵,其實一個人好壞是不能評價的,善惡也不是固定的。他看了一眼徐長安和汪紫涵還有小童,現在他們是同甘共苦的夥伴,或許不久將來他也會帶這雪狼騎南下,說不定就會成為見麵眼紅的仇人了。


    一個人不能真正的分出好壞和善惡,人們所說的好壞和善惡,隻是他在大部分人麵前的表現罷了。


    從這個方麵來看,其實他覺得範不救也不錯吧,至少是真心對小童好,不過占小便宜這個習慣實在是有點鬧心,特別是在他這種北蠻長大的人看來。


    範不救聽到蘇青問他這個問題,裏麵活躍了起來,擺出了一副老師的樣子。


    “龍生九子,九子皆不同。”


    蘇青點了點,這個他自然是知道。不止是他,就連小童也知道,畢竟小時候當做神話來聽的。


    範不救清了清嗓子:“龍性本淫,因為血脈的緣故,極難有子嗣。”他看了一眼徐長安懷中的小白。


    “所有強大的神獸都一樣,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好色,其實也不僅其然,他們大多數都是為了血脈傳承。”他看了一眼小童,自己如此這般,也不是為了衣缽傳承麽?


    他頓了頓,接著講了下去。


    “龍為了傳承血脈,幾乎和所有物種交 合,甚至連人也不例外。在遠古洪荒時代,人的血脈是最弱的,而龍卻是最為強大的。你想想看,他們為了傳承,連人都不放過,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


    “最後,他們終於傳承下來了血脈。人族暫且不論,人雖然血脈不行,可學習創造的能力卻是最為厲害,人類會用各種方法把強大的血脈融入自己的體內。”


    “至於世人所知的九子,便是真龍傳下的九脈。與犀交 合,生下囚牛;與豺交 合,生下睚眥;與鳥交 合,生下嘲風;與蛤交 合,生蒲牢;與獅交 合,生狻猊;與龜交 合,生和負;與虎交 合,生狴犴;與魚交 合,生螭吻;所以一般龍傳九脈,當然,這些神獸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過,不過這種說法倒是從遠古傳來的。”


    “前麵九種不知道是否存在,可最後一種卻是最為常見。龍和蛇形似,特別是大蟒,故龍與蟒交 合,產蛟。但蟒的血脈怎能和龍比,所以這種蛟龍也是極其的少。至於修煉出來,然後渡劫成功,化為龍的蛟,其體內也不是真正的龍血,而是他的精血經過無數次的提純之後,充滿了強大的力


    量。就現實而言,這真龍血是修煉不出來的,隻能傳承。渡劫的蛟也隻是強大一點的蛟而已,外形像龍。”


    蘇青也是第一次聽說過這種說法,他們草原上隻有狼神的傳說,很少有海獸的傳說。


    至於小童,更是聽得津津有味。


    “按照你的說法,真龍血脈幾乎不存在,所謂的蛟龍裏也沒有真龍血脈,那這一絲?”


    範不救的眼中出現了羨慕之色。


    “這一絲就是真正的真龍血脈!蛟分兩種,一種是修煉,另外一種便是被龍強行交 合的,被鐵血十三騎所斬的這條蛟的祖先應該就是蟒與龍產生的蛟!”


    蘇青輕輕的點了點頭,這麽說來,徐長安和這小白倒是得到了天大的好處。


    “那有副作用麽?”小鱗的慘狀還曆曆在目,小童小心的問道。


    這一問,問倒了範不救。


    “好……好像……應該……是有的。”範不救不是很確定。


    小童頓時皺起了眉頭,勃然大怒。


    ……


    大皇子看著這座山,他在等待裏麵的人出來。


    要不是幾裏外有不少百姓,他便直接讓高手前來破開這座山。他怕的不是百姓,是天下間的口伐筆誅。


    趙慶之也皺起了眉頭,大皇子幾句話把他的後路堵死,他想幫都沒了理由。


    隻能冷哼一聲,走出了鐵浮屠的包圍圈,鐵浮屠自然不阻攔,大皇子也怕趙慶之撕破臉皮在這礙手礙腳。


    看得趙慶之出來之後,鐵浮屠的包圍圈又往外擴張了一圈,五百米之內,隻有大皇子一個人守著赤岩山。


    “趙將軍,情況如何?”之前的情況和戰鬥柴新桐和樊九仙完全插不上手,隻能憑借寶物自保。


    趙慶之看了一眼急躁的柴新桐,慢慢的說道:“裏麵的情況不知道,不過隻要他們不出來,便是安全的,隻是……”


    趙慶之這麽一頓,樊九仙和柴新桐的心提到了嗓子口。


    “隻是這大皇子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估計他的人也會陸續到來,這個要怎麽解決?”


    僅僅三十騎鐵浮屠,便能達到清場的效果,若更多的人來,那……而且肯定不止有鐵浮屠。


    柴新桐皺起了眉,思慮良久,這才抬起了頭。


    “若是以官家的名義來說,夫子廟和太師可以斡旋。但大皇子是以私人的角度,那隻能考驗江湖人的義氣了。也不知道當年幾乎被馬踏遍的江湖,還有幾人記得那個憑一己之力力挽狂瀾的白衣劍俠、白衣王爺?”


    趙慶之看著柴新桐露出了微笑,淡淡的說道:“總算不太笨。”


    不久之後,多封信函從淩安府發出。


    不僅蜀山,青蓮宗等正道接到那封信函,就連不少的隱世宗門,隱世魔教都收到了那封來自於淩安府發出的信函!


    頓時,整個江湖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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