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喜樂有些哭笑不得,“這些話不可以亂說, 你是怎麽過來的?不會是偷偷溜出來的吧?”


    錢鑫憤憤不平道:“哼!我才不要回那個家呢!我爹之前不分青紅皂白把我關起來,根本不聽我的解釋,明明是你救了我非要說是你自找的,說我被嚇傻了, 我看他才是老糊塗了!他要是不同你和我四姐的婚事, 我就住在這不走了!”


    常喜樂心底頓時明了,雖說這孩子熊了點,但還是分黑白,對原身的情義也不做假。隻是行事太過任性,他離家出走跑到自個這裏,到時候可就說不明白了。


    “我和你四姐的事是徹底黃了,你個小孩子別胡來,你自己痛快了你姐還要做人呢。我這就讓人把你送回家,這麽跑出來你家裏人不知道急成什麽樣子。”


    錢鑫頓時不樂意了, “我才不要回去呢!你就是我姐夫,這輩子隻能是我姐夫!這事你就甭管了, 我爹他慪不過我的, 就算他不樂意, 我祖母我娘也會讓他同意的,你不用擔心。還是你生我們的氣了?你別誤會啊,這事都是我爹做的主,我和我姐都不是這麽想的。對了,我姐讓我給你拿這個,她說這輩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說著錢鑫從兜裏掏出一個製作精致的香囊,也不管常喜樂的意見直接塞給了他。


    常喜樂更加無語了,那小姑娘如此態度讓他有些頭疼,原身是不希望傷害到對方的,但是讓他娶那個小姑娘也是不可能。原身和錢雪柔雖同遊過,可最近距離至少兩米開外,話都沒說兩句,沒想到這小姑娘會有這樣的決心。錢鑫能逃出家,隻怕也有這小姑娘的手筆。


    “你姐姐知道你離家出走,沒有阻攔還幫了你?”


    錢鑫驕傲的點頭,“是啊,要不是我四姐給我錢,我根本沒法找到這裏。”


    “她就不怕你出事?你們也太大膽了!”


    桃源村距離縣裏可不近,還得過深山老林,路上人煙稀少偶爾會跑出猛獸,每次常喜樂來回都是要家裏人護送的。要是遇人不淑,被人賣了更麻煩。


    錢鑫得意道:“我才沒有這麽傻呢,我找的是平安鏢局的人護送的,平安鏢局在稻香縣很有口碑,我爹出門辦事都經常雇傭他們,不會出事的。就是價錢貴了點,所以得找我姐要錢。”


    錢鑫雖然被寵著,可過手的錢並不多,錢家人也怕養出個紈絝。


    平安鏢局的人正在常喜樂家門口站著,並不著急離開。一共來了四個人,都是彪形大漢,個個腰間掛著朝廷特批的大刀。錢鑫雖然皮了點卻也不是傻的,知道保護自己。


    常喜樂連忙上前道:“有勞幾位了,這孩子調皮跟家裏鬧矛盾,是偷偷跑出來的。你們先等會,一會把他帶回去,他家裏人現在怕是鬧翻天了。”


    鏢局的人還沒回話,錢鑫直接蹦了起來,“姐夫!不帶這樣的,我好不容易偷跑出來,你不能又把我送回狼窩!”


    常喜樂忍不住彈了他的額頭,“胡亂說什麽呢,那是你家。大人的事你別摻和,有的事是不可能回頭,你也別再鬧了,省得又給我找事。你現在也看到我什麽樣了,也看到我家什麽樣,你難道忍心看疼愛你的四姐以後嫁到這裏跟我過苦日子?”


    錢鑫這下有些猶豫了,雖說常喜樂家在桃源村數一數二,可錢鑫可是富商的兒子,怎麽會瞧得上。他自小跟四姐的感情最好,且他四姐長得又漂亮又溫柔,這種日子怕真是過不了。


    可就這麽放棄心裏又不甘心,梗著脖子道:“姐夫你這麽有本事,會讓我姐姐過上好日子的!”


    常喜樂笑了起來,“我現在這樣是沒法科考,又破了相胳膊也不好使,我會在這裏生活,成為你爹嘴裏的泥腿子。你姐要是嫁給我就得跟村婦一樣幹活,風吹日曬,每天吃的都是刮嗓子的糠野菜,你也忍心?你可別說以後你當家支助我的話,就算我肯收下,你能瞧得上這種沒有本事還不入贅的姐夫?你覺得你姐嫁給這種人不委屈?”


    錢鑫被這一連串的話打擊得不行,他從來就沒有想過那麽多,可他雖然平時調皮,可作為錢家的接班人,自然也沒少受到教育。他四姐嬌滴滴的,真要在這種地方過這樣的日子?


    “你,你,你不是泥腿子,你可是秀才,和他們不一樣,對,不一樣的!姐夫,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我真不是故意害你的……”


    常喜樂歎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我也不是因為生你的氣所以拒絕你和你姐姐的好意,你和你姐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婚姻大事並非兒戲,你不要因為愧疚就耽誤了你姐姐的幸福。我和你姐不合適,既然已經退婚就不要再提了。你要真覺得自己因為調皮害了我,就還我個清靜吧。你這麽偷偷跑出來,隻會給我添麻煩。”


    錢鑫聽到這話眼眶都紅了,“我沒有因為愧疚才堅持想要你當我姐夫的,我是真心覺得隻有你才能配得起我姐姐!”


    常喜樂搖了搖頭,口氣不佳道:“所以你就又任性了,就像之前非要騎那匹馬一樣,你已經不小了,總要知道什麽是可以做什麽是不可以做。你雖不是故意,但引來禍事是事實。你偷偷跑到我這裏來,以要挾你爹答應把你姐姐嫁給我,你爹要是知道肯定以為是我教唆的,到時候我該如何自處?”


    “不會的,我會跟我爹講清楚的!”錢鑫信誓旦旦道。


    常喜樂笑著沒說話,錢鑫正欲惱怒,這時候一群人衝了過來,氣勢洶洶來者不善,而為首的正是錢鑫的父親——錢進。


    “好啊!常喜樂,你竟然敢拐帶我兒!我要到衙門去告你,讓吃牢飯,讓你連秀才都沒得做!”


    第6章常秀才這是非要和我們錢家過不去嗎?


    錢家因為錢鑫離家出走的事鬧得人仰馬翻,錢進正在和人談生意,就被家裏的老太太派人叫回去了,一看到錢鑫屋裏的字條,錢進氣得頭上直冒煙,當場把桌上的東西都給掀了。可再生氣,兒子是他的命根子,不管怎麽著也得尋回來。他也顧不上安慰哭哭啼啼的老娘和老婆,火急火燎領著夥計殺到了桃源村,看到常喜樂就分外惱怒,要不是眼前這人給他那傻兒子灌了迷魂湯,他那兒子雖然熊了點,也不會幹出這樣的事!


    所以說每個熊孩子都有個熊爹媽,一出了事都覺得是別人的錯。


    錢進上前想要拉回錢鑫,可錢鑫卻跳到一邊,一邊還嚷嚷,“爹你別冤枉姐夫,是我自個跑過來的,我信上已經寫得很清楚了,我不要做無情無義的人,姐夫救了我受了傷,你不報答不說還上前踩一腳。你老糊塗了,可我不能忘恩負義!”


    錢進氣得頭發都豎起來了,隨手抓個根木條就要抽上去,“你個孽障!胡說八道什麽!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你腦子被驢踢了嗎,我怎麽有你這樣的兒子。”


    錢鑫早就練就一身躲避工夫,上躥下跳,就是沒挨著,“我的腦子沒有被驢踢,姐夫為了救我被馬踢了。這事你必須得認,這是我們錢家欠姐夫的!”


    “你個兔崽子,給我站住!看我今天不抽死你,被人忽悠成什麽蠢樣子還不知道呢,看我不打醒你!”


    錢進被錢鑫氣得夠嗆,想自己因為擔憂不要命的趕過來,結果聽到這樣的話,心裏哪裏會痛快,完全不計較這是外頭,就要大打出手。大腹便便的前進哪裏是跟猴子一樣的錢鑫對手,追了一會就氣喘籲籲了。


    常喜樂見錢進跑不動了,這才招手讓錢鑫停下,“你也消停點吧,真想把你爹氣出個好歹啊?”


    錢進聽到這話不僅沒有領情,反而冷哼道:“你別在這賣乖,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都是你一手策劃的,我這兒子才多大年紀要不是有人教怎麽會做出如此忤逆之事。我告訴你,這事沒完,我一定會去衙門告你個拐帶之罪!”


    錢鑫不樂意了,剛剛還跟常喜樂保證呢,現在就被自己爹打臉。


    “爹,我都跟你說了不關姐夫的事……”


    錢進怒斥,“誰是你姐夫!亂叫什麽呢,你還讓不讓你姐做人了,還說不是他忽悠你,不是他你能這麽叫!”


    錢鑫梗著脖子,“爹,你又老糊塗說過的話又當放屁了,是你以前老在我耳邊嘀嘀咕咕,讓我和四姐夫打好關係,現在又不認了?哪有你這麽做事的,我今天就撂下話了,你要是不答應常大哥做我四姐夫,我今天就不回去了,你就算把我抓回去我也會找機會跑出來的!”


    錢進手指著錢鑫,氣得話都說不全了,“你,你這個逆子!”


    錢鑫壓根不理會錢進,他從小被寵上天,他爹雖然嚴厲可上頭有個祖母頂著,他壓根不怕。


    錢進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是沒法說通了,也不樂意再在外人麵前家醜外揚,不再二話,招手直接命帶來的夥計們將錢鑫捆起來。錢鑫沒有想到自己老爹會下次狠手,想要掙紮怒罵可他畢竟是個小孩子,哪裏是夥計們的對手,不僅被捆綁得結實還被用手帕堵住了嘴。


    錢進這下才有工夫收拾始作俑者,他朝著常喜樂冷笑,“枉你飽讀詩書,竟是如此惡毒之人,故意挑撥我父子二人關係,以達到自己目的。我告訴你,這事沒完!你敢打我兒的主意,我讓你們整個桃源村都不好過!”


    常喜樂聽到這話蹙起眉頭,錢進雖然隻是一介商賈,但是在稻香縣也是個有權有勢的主。不僅跟縣令交好,更重要的是他若發話,桃源村以後想要到縣裏買賣東西就不容易了。別的不說,光在鹽這一關卡住,就讓桃源村難以生存。


    本朝實行鹽專賣,買賣私鹽都是犯法的,而錢進擁有稻香縣販賣官鹽的權力。更何況錢家還管收糧食布匹等等,這些都是稻香村村民掙錢的渠道。


    錢鑫聽到這話,眼睛瞪得更圓了,可再怎麽掙紮也無濟於事。


    這是關於桃源村未來生計的大事,常喜樂不敢馬虎,絕不能在這種時候服軟。


    常喜樂冷笑一聲,“你的兒子自己跑到我這來與我何幹?平安鏢局的人可以作證是你的好兒子雇傭他們,我這些日子病得床鋪都起不來,如何拐帶你的好兒子?說來我還為了救你的兒子身負重傷,還斷了科考之路,你不僅沒有感激還倒打一耙,這事我還沒有與你說道說道呢!”


    錢進卻死活不認,“別以為你忽悠了我那傻兒子,讓他胡亂說話,就可以胡亂攀扯。要真是這樣,你當初為何不說。”


    常喜樂嘲諷一笑,“那是我厚道,卻沒想到你會如此無恥。你真以為我不能證明當時發生了什麽事嗎?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沒有查不出的真相。我讀過聖賢書,有功名在身,非爾等可以辱沒。天下人是信我這秀才還是信你一個商人?說來我也想要上公堂與縣令說道說道,你殘害學子,還死不承認,難道是做賊心虛?其實一切並非意外,而是你故意而為之,你分明就是那反對科考一派,所以故意為之,做以羞辱我,斷送我的前程!”


    錢進臉色大變,“你莫要含血噴人!莫要以為你讀了幾年書,就可以胡亂潑髒水!”


    科考雖前朝就有,可本朝推行時遇上了不少困難。尤其對象放寬,更是引來不少貴族門閥阻止,唯怕寒門子弟借此道而上影響他們的勢力。當初的推行可是鬧得沸沸揚揚,科考製度穩定下來也不過近幾年的事,當今聖上對此非常重視,誰敢對此有非議,必是會被嚴懲。


    原身雖不聞窗外事,卻也知道科考相關之事,知道一個秀才在稻香縣裏的分量,這讓他更加刻苦學習,以為他知道這是唯一一條農家子走出大山的道路。


    “是我胡說八道,還是你理虧,我們上公堂就知曉。你莫要忘了,我是秀才胡說八道不被罰,而你可就不同了。總歸我現在已經這樣了,也沒有什麽好失去的了,事情鬧大損失的又不是我。反正我現在有的是空閑,沒事到你店麵罵一罵,興許,我還能借此得‘罵遍天下’的美名?”常喜樂一臉無賴道。


    錢進被踩了痛腳,沒有方才那般氣焰囂張。這事若真的鬧大還真的他們錢家更吃虧,剛才放狠話也不過是嚇唬而已。都說光腳不怕穿鞋的,要常喜樂真豁出去,那可就麻煩了,別的不說他的四女兒名聲必是會受損。他這女兒長得最是漂亮,又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他還指望她攀一門好親事以後成為助力呢。最重要的是,這事他還真不占理。


    這常喜樂怎麽被踢了一腳突然腦子就靈光了?錢進這時候想不明白,他之前之所以敢這麽做就是吃定常喜樂這傻小子願意吃著啞巴虧,所以才故意歪曲事實,順道還把四女兒摘出來。可現在怎麽一反常態,變得咄咄逼人了。常喜樂雖然聰穎,卻不懂人情世故,所有能耐都放在讀書上了,現在倒是知道如何叫板了。


    常喜樂雖然科考之路斷了,可不管如何之前也是遠近聞名的天才少年,還有功名在身。因為落馬一事毀了前程,縣令還為此發了火。畢竟落在掌管期間,縣裏能出個能人,於縣令的功績和人脈都是極有好處的。可現在極為看好的人出了事,讓人如何不惱。這段時日縣令看錢家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錢家人為此貼了不少好處。如果常喜樂真要鬧,即便最後錢家人贏了,也少不得要被剝一層皮。


    可錢進卻不想示弱,眯著眼威脅道:“常秀才這是非要和我們錢家過不去嗎?”


    常喜樂笑了起來,“到底是你們錢家人欺人太甚,還是我常某人得理不饒人?從前的事我懶得計較,那是因為我看重錢鑫這個弟弟,願意退婚,是不想耽誤錢四姑娘,偏你們錢家不領情不說,非要把我們往絕路上逼。你自個管教不嚴,讓兒子離家出走,卻賴我身上,真以為我平日不吭氣是因為好欺負?你就算能在稻香縣裏橫著走,可隻要惹上官司,丟失的錢財絕對比我這一無所有的窮酸秀才多得多!”


    原身對稻香縣的縣令並無太深刻印象,可常喜樂想著古代當官的有幾個不貪的,這種送上門的肥羊,就算不宰也得收點好處,所以故意往這上頭說。


    錢進心底一顫,原來這小子從前那木訥模樣都是裝的,這官場裏的事倒是摸得門兒清!這番一來,他倒是落了下乘,難以用權勢壓人。常喜樂雖然無權無財,可秀才的身份在那擺著呢。錢進正想著要如何應對,而這時候迎麵而來黑壓壓一片人。


    這群人不是扛著鋤頭就是抱著木棍,凶神惡煞的瞪著錢進,直把錢進看得兩腳發軟,而跟著過來的夥計,都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唯有被捆得結實還沒法說話的錢鑫雙眼亮晶晶的。


    常喜樂看到也驚詫不已,這是整個桃源村的人都來了啊!幾百甚至上千個人浩浩蕩蕩,怪不得見過大風浪的錢進都嚇軟了腿。常家所有人也都在裏麵,由村裏各個姓氏的族長以及裏正領頭,氣勢洶洶時刻準備著大幹一場的架勢。


    桃源村裏正大老遠就開始大聲吆喝,“是誰這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我們桃源村裏撒野!”


    裏正走過來將常喜樂護在身後,“喜樂別怕,有你裏正大叔給你做主,誰也欺負不了你!”


    常喜樂心中叫苦,原本他那番威脅之後再說些軟話,就可把這事翻篇,現在鬧這麽大陣仗,反而會添增麻煩。可不管如何,這些人都是來給他撐腰的,不希望他吃虧,因此一臉感激道:“大叔,多謝你們的好意,這事我能辦清楚……”


    裏正直接打斷他的話,“這事你就別管了,他們既然都欺負到咱們村上來了,那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事而是我們整個桃源村的事,咱們村的人可不能被外人欺負。你性子軟,年紀又小,摻和不了這種事。”


    常喜樂又是好笑又是感動,明明是他的事,卻讓自個別摻和、不過大家鬧這麽一出,也讓常喜樂親眼看到古代宗族的力量,不管平日內部有什麽糾紛,但是對外的時候,都是擰成一股繩的。哪怕是窮山僻壤,隻要還有一股勁的人,都是不允許外人在自個的地盤囂張,否則以後就會被外人拿捏到底。農戶無權無勢處在最底層,個人太過渺小,隻有團結才能讓外人忌憚,不敢隨意欺辱,並不是簡單為爭一口氣。


    裏正直衝衝走到錢進跟前,怒斥道:“好你個錢進,之前你對不住喜樂的事還沒找你算賬,你倒好今天還親自上門找我們整個桃源村的不痛快,真當我們桃源村是軟柿子隨便捏嗎!”


    第7章若是那豺狼來了,迎接它的有□□


    錢進看這情形就知道今天不宜硬碰硬,否則就要交代在這裏。他是帶了十幾個夥計,可也沒法應對多這麽多人啊。這要是一個處置不好,怕是性命都得丟在這裏,到時候就算他們錢家能有通天本事把這村子給滅了,他也活不回來啊。就算不死,被打傷也夠難受的。


    錢進連忙迎了上去,陪笑道:“王裏正,你這說哪裏的話,我隻是過來把我家這逆子捉回去而已。莫要誤會,莫要誤會。”


    錢進和裏正之前給常喜樂和錢雪柔定親時候見過,所以都知道對方。


    裏正卻不吃這一套,“哼,我剛可聽說誰要我們桃源村在稻香縣裏混不下去?錢老板,你今天領著這麽多人上門,是來跟我們桃源村示威的?”


    錢進連忙道:“沒有的事,這肯定是謠傳。我那逆子調皮,不多帶點人降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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