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常喜興憨厚老實,臉上布滿著愁雲, 典型的被生活壓垮的農民形象。他過來和常喜樂說話是想要表達一下自己的關心, 可見到常喜樂的時候他總有種拘謹感,不像麵對自己的弟弟,更像是老實巴交的農民見到地位比較高的人。總有種戰戰兢兢怕說錯話的感覺, 顛三倒四的囑咐了幾句, 一看就是不善言辭, 隻知道埋頭幹活的。


    而二哥常喜盛則精明得多,他找常喜樂是給自己的老婆道歉的, 然後把家裏的現狀述說了一遍, 話裏話外都在告訴常喜樂,他們家不如從前了, 現在日子過得十分艱難。雖然常喜盛沒有直言是常喜樂造成, 卻也在告訴他,以後是沒法像以前一樣供著他, 這些情況都是原身和現在的常喜樂所不清楚了。


    常家三房現在不僅一貧如洗, 還負債累累,至少欠了五十兩的外債。這對於農家人來說是個非常龐大的數字, 在這世農家人能溫飽已經很不易, 全都是自給自足,手頭上極少有現錢,不算自家產的,很多人一輩子都沒有花過這麽多錢。


    常喜盛還表達了自己想要像老爹年輕時候出去闖一闖的願望,可苦惱的是常老三死活不答應,他隻能就此作罷。雖也沒有明說,可話語裏一直想要慫恿常喜樂做說客,不停暗示他要是能出去闖蕩,家裏的債務就能解決了,不用這麽苦哈哈的度日。常喜樂不明白常老三為什麽會不同意,不過應該會有他自己的道理,所以不敢保證什麽,隻是一直裝糊塗,常喜盛又不敢直言,最後隻能惋惜離開。


    常喜盛晚飯時候自己的妻子說了那樣的話他沒有出來說一句,其實就表明了他的態度,而事後又來道歉,可見此人十分精明。兩夫妻這是故意一個人□□臉一個人唱白臉。既能表達了自己的心思,又不會跟常喜樂生分。這種精明可能會讓一些人覺得不痛快,可對於外來者常喜樂來說,他雖然也繼承了原身對這個家的感情,但是總歸不是自己親身體驗,因此更多是報恩態度,從而也無所謂感情上的受傷,反而覺得這樣的人如果能得到善用,是個很好的幫手。


    而三哥常喜旺則是個大大咧咧的,什麽事都沒有放在心裏,過來找常喜樂也不是為了今天晚飯的事,而是拍胸脯跟他保證,等過了這陣就給他上山打野雞,就不用苦哈哈的跟他們一起吃那些糠野菜了,壓根不知道今天晚飯的時候那一件事代表了什麽,隻以為是家裏沒好吃的了。家裏情況更是沒提一句,整個人樂嗬嗬的,完全沒有被現在的艱難所困擾。


    常喜樂又養了兩天,終於不再像之前一樣走路的時候好像踩著棉花一樣,整個人精神了不少,不再需要別人照顧。可即便如此,大家也沒有安排給他什麽活,依如從前一樣並沒有把他當做家裏的勞動力之一。


    常喜樂自知不管是動手能力還是身體狀況,他都難以跟其他人一樣做這些農活,所以也沒有勉強跟著,而是打算出去走走,親眼去了解整個桃源村。


    早飯是芋頭和青菜湯,味道會刮嗓子的米糠餅好吃多了。這世的米糠不像現代的米糠碾得細如粉,而是十分粗糙,還帶著毛刺,所以難吃不說口感還奇差無比,昨天他好不容易才伴著菜湯喝下去的。芋頭香糯可口,就是個頭小了點,相貌好的都挑選拿去賣了,剩下的都是歪瓜裂棗。


    常喜樂吃完摸了摸肚子,太少了,還是不見飽啊,要是能跟荔浦芋頭一樣大就好了,吃一個就頂飽。


    “啊!好大好多的蟲子啊!”


    院子裏的孩子們突然發出尖叫,惹得正在喝青菜湯的常喜樂抖了抖。連忙放下碗從火塘裏抽出一根正在燃燒的木棍,直接衝出去,農家孩子沒有怕蟲的,可會叫得那麽大聲,肯定情況很危險。


    “你們都別動,蟲子在哪?!”


    幾個孩子看到常喜樂的架勢直接呆住了,楊子的臉直接垮下來了,一副要哭的模樣,“小叔,我,我能吃一條嗎?”


    常喜樂鬧不明白了,“吃什麽啊?”


    楊子指著地上的劈成兩半的木樁子,“這個蟲子啊,有好幾條呢,楊子也想吃一條。”


    杏兒直接拍了楊子的腦袋,“小饞貓,小叔都說要吃了,讓我們別動,你還想搶,小心奶知道了揍你!”


    楊子一哆嗦,頓時不敢再說什麽了,眼睛去眼巴巴的望向木樁裏又白又肥的蟲子。


    常喜樂頓時哭笑不得,將手裏的火棍放回去,這才明白自己搞錯了。剛才的尖叫聲根本不是害怕,而是興奮。柴火裏的蟲子對於常喜樂這種城市裏的人來說丟都來不及,哪裏會像貧寒農家看到就跟看到肉一樣,眼睛冒光。這可是孩子們最喜歡的零食之一!


    “是我弄錯了,以為你們被蟲子嚇到了,你們吃吧。”


    楊子小心翼翼的問:“小叔,真給我們吃啊?”


    常喜樂笑了笑,“我這麽大的人了還能搶你們的東西啊?”


    杏兒低聲嘟囔,“又不是沒有搶過。”


    槐子狠狠瞪了杏兒一眼,“胡說什麽呢!你再這樣不給你找蟲子了!”


    杏兒頓時收了聲,壓低著頭不敢再說話。


    常喜樂隻當做沒聽見,“這蟲子怎麽吃啊?”


    楊子眼睛一亮,很開心的說了起來,“烤著吃可香了!”


    常喜樂看著木柴裏手指這麽粗長的白色蟲子,跟蠶似的,無法想象怎麽下得去嘴。可孩子們卻一點不在意,他們把蟲子摳出來,拿到火裏烤成黃色,然後放進嘴裏,嚼得特別香,一臉滿足的樣子。吃完還眼巴巴的看著槐子,希望劈柴的時候還能碰見。


    “小叔,你要不也試試?味道真挺好的。”槐子遞給常喜樂一直大白蟲,常喜樂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咳,咳。”常喜樂尷尬的咳了一聲,“你們吃吧,我出去走一走。”


    “小叔,你去哪啊?”幾個孩子同時問道。


    “我就隨便走走看一看。”


    槐子頓時皺起眉頭,一臉不放心,“小叔,你身子骨才剛好,還是在家歇著吧。”


    常喜樂笑了起來,“我這麽大的人了能照顧好自己,沒事,我不去哪,就在村裏走走。”


    槐子還是一臉不讚同,可也不好管長輩的事,道:“要不讓杉子跟著你吧,要是有什麽事也能有個人照應,他對村子也熟悉得很,你想去哪跟他說就行。”


    杉子一聽點了他的名,連連點頭,“恩,恩,我陪著小叔,小叔你不是想吃螺螄嗎,我帶你去找。”


    常喜樂並沒有拒絕,有個人領著也能更快了解情況,原身記憶裏的東西恐怕還沒有才六歲但是到處跑的杉子知道的多。


    楊子一聽也來勁了,連忙湊了過來,“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常喜樂笑著摸著他的腦袋,“好,我們一起去,不過你可不能撒丫子亂跑,小叔可追不動你。”


    楊子拍拍小胸脯保證,“我不會亂跑的。”


    杏兒猶豫了一會最後沒跟著一塊出去,而是去找自己的小夥伴了。


    常喜樂雖然身體恢複了,但是之前到底傷狠了,所以走路都是不緊不慢。杉子一直跟在他身邊,而楊子這裏跑跑那裏跳跳,一路就沒有停過。


    這個點村子裏的人並不多,大多都去地裏了,隻有些老太太在院子裏邊曬太陽一邊織布。偶爾有行色匆匆的人路過,不管再急,看到常喜樂都會停下來打招呼,詢問他身體狀況。常喜樂微笑著一一作答,杉子年紀雖小,可都能記著誰是誰,還能說出彼此關係來,讓常喜樂不至於抓瞎。


    “小叔,咱們到前麵坐著歇會兒吧。”


    隻不過走了兩刻鍾左右,常喜樂就有點氣喘籲籲,身上冒汗了。杉子雖說看著很憨厚,卻是個細心的,連忙讓常喜樂休息。


    常喜樂不敢逞能,找了個陰涼地方坐下。


    “小叔,小叔,你看狗子哥剛幫我編的小狗!”楊子遠遠的跑了過來,舉著個東西一臉興高采烈。可樂極生悲,快到常喜樂跟前的時候猛的摔了一跤,發出巨大的聲響。


    常喜樂嚇了一跳,站起來想把楊子扶起來。隻見楊子臉色都沒有變一下,跟個猴子似的蹭的跳了起來,一點都沒有在意身上的傷痛,而是特緊張的看著被壓的草編小狗,一看小狗被壓壞了,直接哇哇大哭起來。


    “哇,我的小狗壞了,我的小狗壞了!”


    常喜樂嘴角抽了抽,剛那一跤摔得這麽慘沒事,一直草編的狗壓壞了反而傷心得不行,這是誇讚農家孩子皮實呢還是歎息玩具太少,所以特別稀罕來之不易的小玩意。


    “楊子過來小叔這裏,別哭了,不就是一隻小狗嗎,我給你編一個。”


    楊子頓時眼淚停了,一邊抽噎一邊問:“小叔,你也會編嗎?”


    常喜樂看了看身邊,拔了幾根身邊的狗尾巴草,纖長的手指飛快的動著,沒一會一隻活靈活現的小狗就出現了。常喜樂看了看,並不是太滿意,右手還是阻礙了他的發揮。


    可楊子的眼睛都亮了起來,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淚,歡快的蹦了起來,“哇!這隻小狗比狗子哥編得還要好!”


    常喜樂笑著遞給他,楊子小心翼翼的捧著,“小叔,你能再給我編一個嗎?我想送給小貓。”


    杉子解釋,“小貓是狗子哥的弟弟,平時和楊子玩得最好。”


    常喜樂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兩兄弟的名字起得還真是容易,開玩笑道:“他們家不會有個叫小豬吧。”


    “對啊,不過不叫小豬叫胖豬,從生下來就長得可胖了,聽大人們說咱們村就沒見過這麽胖的娃娃,眼睛都眯成一條線了。小貓說剛生下來的時候大家擔心沒眼睛,還掰開肉看,看見有眼珠子才舒了口氣呢。”


    常喜樂笑得更歡了,還真想親眼去看一看真有這麽胖的孩子嗎。常喜樂嘴裏說這話,手上動作卻沒有停,沒一會就做出了一隻小貓和一隻小豬。


    “這兩個送給小貓和胖豬吧。”


    楊子愛不釋手,又看看自己的小狗,總覺得好像這兩個更好些,表情那叫個糾結,不過最終還是決定把它們都送出去。他不再管常喜樂和杉子,拿著小玩意一碰一跳跑了。


    “杉子,螺螄的地方遠不遠?我穿成這樣子過去合適嗎?”


    常喜樂走在村子裏才發現自己的不對勁,他一心想要出來走走,都忘了想其他。他現在穿的是圓領長袍,腳上踩的布鞋,之前在常家就覺得別扭,因為他的衣服是常家最好的。其他人包括小孩,衣服都很破舊,每個人都是左一個補丁右一個補丁的。而且男子都是對襟無袖短衣小口褲,褲子都隻過膝;而女子也沒有那麽講究,為了方便幹活也都是過臀對襟衣,平時極少有人穿著長裙的,下田的時候還會把褲腿卷起來,隻有出門或者過年過節才會講究。


    不過一般未出閣的女子會相對講究一些,她們平時大多是忙活家裏的活計,比如洗衣做飯等等,隻有農忙的時候才會一起下田幫忙。而出嫁的婦人就沒那麽在意了,常喜樂剛還看到有坐在門口開胸喂奶的婦人,見到有人過來也沒有避諱,倒是讓常喜樂覺得不好意思。


    常喜樂醒過來見過這麽多人,不論男女老少,腳上踩的都是草鞋,沒一個像他還有布鞋穿的。而且常喜樂發現,他的長袍並不是棉布做的,而是麻布,鞋子也是如此。他因此問過家裏人,這才知道這個世界竟然連棉花都沒有!


    杉子打量了常喜樂一眼,“小叔,你這樣去恐怕會把這衣衫刮花了,路上野草太多,路也不太好走,穿這鞋子走那些路很容易被磨破。”


    常喜樂聽這話更不敢穿這一身去摸螺螄了,他現在就兩身能能出去見人的衣服,這都是常家為了他出門不太寒酸,費了好大工夫給他做的。


    桃源村盛產苧麻,村裏的婦女都會用苧麻織布,給自己穿的都是比較粗,拿出去賣的則是精心製作,要細軟舒適得多。常喜樂身上穿的就是最細軟精致的那種,是家裏的幾個婦人一起為他做的,就是不想常喜樂在外頭被人笑話。常喜樂平時很是愛護,這也是他不到處亂跑的緣故之一。


    這些在原身的記憶力也有,隻是常喜樂一時沒記起來,走進村子發現大家穿得都很破爛,尤其是下地幹活的人,都挑了最破的衣服套上,這樣一來把他襯得格格不入,這才讓他反應過來。


    常喜樂也舍不得把這一身好衣服弄壞,以後還靠這一身出門辦事呢,隻能先打道回府,可剛到家就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錢家二姑娘的弟弟、錢家的寶貝疙瘩錢鑫。


    第5章你就是我姐夫,這輩子隻能是我姐夫!


    錢鑫和常成槐同歲,卻是完全不同的模樣。


    常成槐早早就幫著家裏幹活,肩負起家裏的重擔。又是長子長孫,所以一直以大哥哥自居,行事沉穩有擔當。家裏的長輩也把他當做大人,他是目前孫子輩裏唯一一個能上桌吃飯的。


    而錢鑫是稻香縣有富商錢進唯一的兒子,而且還是中年得子。錢鑫上頭有五個姐姐,個頂個的漂亮,被人稱之為滿江縣的五朵金花。可女兒再好對於錢家來說也比不上能傳承家業的兒子,好不容易求得一子,自然疼到骨子裏。如此一來就養成了錢鑫貓狗嫌的搗蛋性子,誰都管不住,不過對木訥老實的原身莫名的瞧對了眼,平日裏很喜歡找他玩。常喜樂卻是知道,這完全是因為帶上原身,錢鑫好到處去胡鬧,錢家人不會怎麽管。


    原身雖然很不想浪費時間去玩鬧,可對於這個未來小舅子也隻能忍讓,再不樂意也會陪著。隻因覺得自己對錢家有所圖謀,所以總想著盡可能的為錢家做些什麽,而不是純粹的隻會要錢。


    當時的錢家還是喜聞樂見的,錢家人其實也並不指望錢鑫走這條道,可耳濡目染多學點東西也是好的。況且他們當時很看好原身,錢鑫和未來姐夫感情處得好,以後原身發達了他們也更好攀扯關係,這也是鞏固利益的手段之一。


    常喜樂一看到錢鑫,關於對方的記憶就湧了上來,也想起了當時出事的前因後果。


    當時的事可以用一句話形容:熊孩子作死,原身見義勇為。


    錢家走商得了一匹好馬,此馬雖好卻並沒有被馴服,野得很。錢家得此馬並非為了自用,而是想要做禮,收禮之人好馴服無人能駕馭的野馬,錢家投其所好花了大量的錢力物力才尋得此馬,性子極其暴躁,第一天到錢家就把錢家馬廄鬧得人仰馬翻,無奈隻能暫時放到郊外的山莊裏。


    錢鑫也得了消息,對這野馬非常的感興趣,想要知道什麽樣的馬如此厲害。而且這馬不僅烈也是難得一見的好馬,聽說為了得這一匹馬,錢家可是花了大價錢,捕捉的時候據說還鬧了人命。可越是如此越是讓錢鑫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家夥好奇,於是借著邀請常喜樂一同踏青的借口,到山莊裏去看那馬。原身並不知道錢鑫打的這個主意,平日裏也沒少和錢鑫一同出去遊玩,有時候他的未婚妻錢雪柔也會同遊。


    稻香縣風氣頗為開放,未婚男女婚前也是可以見麵的,隻要在場有人亦可。況且錢家是商賈之家,規矩也沒有那麽大。原身雖然和錢雪柔定親,可當時便說好,至少十六歲成丁以後才會成婚。錢家怕中間有什麽變故,所以很積極讓兩個人有機會相處。雖兩個人也統共沒說過幾句話,總還是要避嫌的,卻也比盲婚啞嫁好上不上,能知道對方是怎麽模樣。


    這次錢雪柔並沒有來,原身雖然有些失望卻並不覺得意外。錢鑫經常約他,錢雪柔出現的次數隻占三四成。


    錢鑫向來小霸王,莊子裏的人也根本攔不住他,硬是要瞧那匹馬,常喜樂到了地方才知道錢鑫的用意,卻也沒法勸阻。那馬剛開始見兩人倒也還好,隻是一副不屑模樣,錢鑫見此膽子更大了,非要嚷著要騎上去,其他人怎麽都攔不住。


    這時候那烈馬突然發難,掙脫了韁繩抬蹄想要踢開錢鑫,常喜樂眼疾手快將錢鑫推開,自己卻遭了秧被踢飛到一旁。這場變故來得太快讓大家都沒有反應過來,等回過神常喜樂已經受了重傷。


    原身當時昏迷了好幾天,雖然命救回來了,可人也不大好了。常家人得消息去醫館,錢家人早就離去,隻派人說是常喜樂非要騎一匹馬,結果摔了下來,根本沒有提烈馬也沒有提錢鑫。而原身醒來的時候,也隻字未提。


    常喜樂對於錢鑫感覺比較微妙,畢竟對方是間接導致他死而複生的人。


    錢鑫早就等得不耐煩,一看到常喜樂就不管不顧猛的衝向他,要不是被杉子攔住,隻怕常喜樂都要被撞飛了。錢鑫可是長得虎頭虎腦的,人不大力道卻不小。


    “你怎麽來了?”常喜樂讓杉子放開錢鑫,問道。


    錢鑫見到常喜樂比從前瘦了一大圈,整個人病怏怏的,臉上的疤痕十分刺眼,頓時撇著嘴露出一副要哭的模樣,“姐夫……”


    常喜樂見此嚇了一跳,在他的記憶裏錢鑫可從來沒有這麽委屈過。錢鑫從小就搗蛋,不是沒有被抽過,可不僅沒哭還那嗬嗬笑說不疼,直把錢進給氣個半死。


    “別亂叫,會壞了你姐姐的名聲。”常喜樂打斷道。


    平日裏錢鑫雖然認定了常喜樂是他的姐夫,卻也沒有這麽叫過,畢竟兩人還沒有成親,今天不知抽了什麽風。


    錢鑫連忙道:“常大哥,你別生氣,是我爹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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