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棠的畢業答辯在下午兩點半開始,言琤正好要去聽金慕淮三點的講座,便順路將荊棠載去學校。


    快要到南門時荊棠很緊張,一直在副駕駛上左顧右盼的,生怕被同學撞到他坐言琤的車過來,又被說三道四,所以央著言琤在南門門口就放他下來。


    “好吧。”言琤依言在南門附近停車,叮囑道,“你那邊完事了就給我發條消息知會一聲,如果我這邊也搞定了就去接你,沒搞定的話你想等著我或者自己先回去都可以。”


    “嗯嗯!”荊棠點點頭,正要下車,卻忽然被言琤拉住了手腕,疑惑地回過頭去。


    言琤道:“別太擔心,不會有人找你麻煩了。”


    荊棠一愣:“什麽……”


    “好好答辯。”言琤笑了下,說,“畢業快樂,小棠。”


    言琤笑得溫和,灰藍色的眼眸難得盛著暖意,讓荊棠覺得安心無比。他也笑著說:“好,等我消息。”然後便下了車,步履輕快地往商學院的方向去了。


    荊棠走後,言琤無事可做,便幹脆直接去了醫學院,打算在那裏等到講座開始,結果剛在學院後麵停好車出來,就和金慕淮撞了個正著。


    金慕淮正在鎖車門,看到言琤的身影,主動朝他打招呼:“好巧啊,言總。”


    言琤瞥見金慕淮的車,一輛日產小跑,車身是明亮的黃色,十分惹眼,甚至可以說是有點騷包。


    “好巧。”言琤的目光重新落回金慕淮身上,問,“我還以為金醫生會來得更早。”


    金慕淮笑著說:“我之前也在日本的大學給醫學生講課,都講習慣了,回國不過換回母語而已,沒什麽好準備的。”


    又道:“既然這麽巧遇上,言總不如跟我一起去周院長的辦公室坐坐?”


    明宜是櫟城本地唯一的一家醫療器械公司,之前言琤在生意上跟櫟城大學醫學院打過交道,隻是還和院長周學並不算熟悉。


    能和周學熟絡一下當然算是好事。言琤點頭道:“好,多謝。”


    去院長辦公室的路上,兩人隨意地聊著天。


    “金醫生已經確定好要去哪家醫院工作了嗎?”言琤問。


    金慕淮道:“六月上旬開始就要去一醫院了。”


    “本來院長想讓我去急診,隻是我想著還要給明宜的團隊幫忙,急診實在太忙了,所以還是去了腦外。”他隨口補充道。


    腦外,也就是神經外科。人的大腦結構複雜,又非常脆弱,因此任何一台腦部手術都需要做到十分精細的程度,對主刀醫生的要求自然也極高。金慕淮從日本的頂尖學府畢業,後來進入頂尖的私立醫院工作,實習結束後決定留在神經外科,自此便一直在這個領域鑽研。他是名副其實的醫學天才,比同齡的醫生在手術上的造詣更深。業內對他的評價也極高,說他手術的精細程度堪比機器。


    言琤問:“說起來,您當時為什麽會選擇腦外科?”


    “因為我喜歡做有挑戰的事情。”金慕淮輕笑一聲,又想了想,補充道,“或者說,我很享受那種危險的、如履薄冰的感覺。”


    言琤在心裏評價道:這人有點瘋。


    他當了許多年的老板,看人還算準,後來事實也證明,他對金慕淮的判斷並沒有錯。


    快到辦公室門前的時候,言琤忽然想起一件事,他還得給荊棠找個靠譜的精神科醫生或者心理谘詢師,不過他隱隱覺得,以荊棠目前的狀態,或許不一定會配合治療。


    “言總、言總?”金慕淮見言琤驟然陷入沉寂,眼神有點渙散,便叫了他兩聲。


    言琤醒過神來,忙道:“抱歉,剛才想到點事情。”


    金慕淮好脾氣地說:“如果是跟醫療有關的煩惱,說不定我能派上用場呢,不如跟我說說?”


    金慕淮雖然不是精神科的醫生,但是在醫學界這麽多年,又向來很會社交,說不定認識些人呢。言琤想到這一點,便開口問了:“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的小孩最近心理狀態不是很好,想帶他去看醫生但是又怕他抗拒,所以有點苦惱。”


    “這樣啊,那我還真能幫上忙了。”金慕淮翹起唇,“我家除了我媽以外都學醫,我表姐就是精神科的,如果您信得過我介紹的人,我就幫您跟她打聲招呼。”


    言琤自然是應下了。


    荊棠提前一刻鍾到了會議室門口,迎麵撞上鄭震,神色頓時緊張起來,如臨大敵。卻沒想到鄭震就隻是狠狠瞪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兀自往洗手間的方向去了。


    言叔叔居然把鄭震搞定了啊!荊棠既覺得欣喜又覺得神奇。鄭震這人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跟老師都敢對著幹,沒想到現在居然這麽老實了。


    “喂,荊棠!”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荊棠轉頭一看,是言決在叫他。


    言決拍拍身邊的空位,用不容拒絕的語氣道:“過來坐。”


    荊棠開開心心地過去坐下,攬住言決的肩膀,調侃道:“有點霸總內味兒了嘛!”


    言決哼了一聲,不客氣地拍開肩頭的手,說:“我得看著你,免得出幺蛾子。”


    “誒,我問你哦。”荊棠湊近了問言決,“鄭震咋了,你知道嗎?”


    言決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故意用誇張的語氣反問:“你不知道嗎?昨天你的好老公深更半夜打電話給我問是誰欺負你呢!我跟他說是鄭震,他就直接一個電話打到鄭震他爹那裏去了。”


    他原是要故意惡心荊棠的,結果人沒惡心到,反而眼睜睜地看著荊棠紅了耳根。


    ……出大問題。


    “喂,你該不會……?”言決握住荊棠的肩膀使勁搖他,滿臉的不敢相信。


    荊棠當然不肯承認,隻小聲說:“我跑上來的,太熱了而已……”


    言決不知道要不要相信他。


    荊棠拿起水杯咕嚕咕嚕灌下去小半杯冷靜了一下,通紅的耳根慢慢消了顏色,但心還在飛快地跳。


    原來知道言琤心裏在想著他,是件這麽令人開心的事情。


    作者有話說:


    送分題:小棠為什麽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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