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英雄好漢,在下喝得有點高,無意冒犯到各位,我,我請你們喝酒,賠個不是。”關雲羽說話打著結巴,舉起酒壺,對向為首的那人。


    那人冷著麵,初來長安城,他也不想惹出事端,見這人打扮貴氣,也不像是一般人,於是忍下心頭怒意,舉杯,遞給她。


    關雲羽端著酒杯,替這人倒酒,這酒從壺口倒出,沒倒進那人手中的杯裏,全灑在那人的腳上。


    “你。”那人憤怒的甩掉酒杯,抬手就要揍關雲羽,關雲羽故作站不穩,踉蹌的往後退了兩步,正好躲過了那人的拳頭,她撐著酒桌,歉意的說道。


    “大俠,不,不好意思啊。喝得有點多,眼睛有點花。”關雲羽迷離的看著那人,見那人臉上的青筋爆出,已然到了怒氣值的臨界點。


    尤然掩麵,捂著唇不停地笑著,看著關雲羽逗弄戲耍著那些人,隻覺得,這人,不去演戲,簡直太可惜了。


    那|□□|頭再次對向關雲羽,關雲羽假裝受到驚訝,身子往後一仰,一桌子飯菜全被她給打翻倒了地上,眾人憤怒的拿起手中的武器,拳頭捏的嘎嘎作響。


    關雲羽卻仍是一臉歉意,不停地搖著頭。


    “大俠,實在對不起,掃了您的雅興,您看這麽著成嗎?我哥在樓上,是這關外赫赫有名的大將軍楊文法,我讓他親自向您賠個不是,您看成嗎?”


    一聽楊文法的名字,幾人眼裏閃過一絲冷意。楊文法在朝堂之上是赫赫威名,但下了朝堂,在坊間可是臭名遠播,此人囂張跋扈,經常欺壓愚弄百姓,是個十足的狗官。


    “大哥,要不就這麽算了,楊文法不好惹。”身旁的小弟湊上前,在那人耳邊低聲說道。


    “是,我哥那可是赫赫有名的關外大將軍,連當今聖上都不放在眼裏的人,我,我讓他親自和你們賠不是。”關雲羽眯著鳳眸,醉意闌珊的說道。


    “走。去會會。”那人麵色一沉,拽緊了手中的大刀,他胡一刀在江湖闖蕩多年,憑借著就是一身虎膽,而他最討厭的就是這些仗勢欺人,愚弄百姓的狗官,既然這麽巧,被他遇見了,他定是要為百姓出一口惡氣不可。


    “我,我替大俠們帶路。”關雲羽彎著腰,麵露笑容,一副有請的姿態。


    尤然抿著小酒,眼神與正領著幾人上樓的關雲羽撞上,鳳眸衝著他眨了眨,尤然默默的豎起大拇指,關雲羽的這招借刀殺人,玩的可真溜。


    楊文法正在包廂內暢談著,聽到門口有敲門聲,不覺奇怪,衝著坐門口的侍從使了個眼色,侍從起身,正準備去開門,門還沒開,就被一股強勁的外力從外打開,侍從被那外力衝撞的啪的一下,摔倒了一旁,砸的眼冒金星,許久站不起身。


    “你就是楊文法!”來人大刀豎起,雙眸冷凝的看著坐在主位的楊文法,沉聲問道。


    “你是誰?敢直呼我們將軍大人的名字!”侍從們站起身,拔出長劍,怒然吼道。


    “嗬,我就是你大爺。”那人仰天長嘯,長刀一橫,對向楊文法,一股強烈的信息素竄起,挑起了在座所有人的怒意。


    兩撥人,開始了一場混戰,尤然眯著眸,晃悠著腿,喝著小酒,聽著樓上傳來一陣打打殺殺的呐喊聲,隻覺得這聲音比去聽戲還美妙。


    手中的酒杯被人奪走,尤然定睛一看,樂了,始作俑者一臉笑意的看著他,仰頭喝光了他杯中的酒。


    “尤叔叔,走啊。”


    “二小姐,我們去哪?”尤然不解,明明好戲還在進行著,現在是要走了嗎?


    “c位觀影效果更佳。”關雲羽挑了挑眉,笑著說道。尤然點點頭,被那人用極好的輕功,帶到了望月閣屋頂上,關雲羽熟練的掀開瓦片,這個視角,可以把樓下的一幕幕看的真切。


    關雲羽掏出蠶豆,有滋有味的磕著,欣賞著她策劃的年度大戲。


    兩幫人廝殺的熱火朝天,拳拳見血,劍劍割肉,樓上人看的是大呼過癮。


    “哎,哎,二小姐,你選的那小哥,好像不大行啊。”尤然看向樓下,被楊文法打的節節後退的胡一刀,擔憂的說道。


    關雲羽見著胡一刀被這楊文法打的招架不住,眼看著楊文法朝著胡一刀的手臂狠狠劈下一劍,關雲羽麵色一冷,指尖一彈,手中的蠶豆像是石子朝著胡一刀的膝蓋而去。


    胡一刀腿間一軟,身子一晃,不偏不倚,正好躲過了楊文法當頭而落的一劍,這劍沒打中,楊文法氣急,呼吸亂了,又是一劍隻朝著胡一刀的眉心而去。


    又一個蠶豆打在胡一刀的手肘上,疼的他條件反射的舉刀,正好擋掉了楊文法的劍。


    “好!太妙了!”尤然在頂樓看的隻拍手,就喜歡看這種節節落敗,又逆轉戰局的戲本。


    楊文法沒料這人能擋下他兩劍,本就喝得有點高了,此刻更是憤怒難當,劍法亂了起來,開始朝著胡一刀一頓亂砍。


    胡一刀亦是遊走江湖的老俠客,剛剛那兩劍躲掉了,他心底的氣勢也足了,開始沉著的應對著楊文法的亂劍。


    大刀強勢揮下,眼看著就要把楊文法給劈成兩半,尤然看的嚇著了,抓著關雲羽的手,有點抖,此刻關雲羽蠶豆一彈,打中了胡一刀的手腕,刀從手中掉落,胡一刀咬著牙,重重一拳過去,狠狠的打在楊文法那張俊臉上,這一拳打得不輕,左邊臉深深的凹下去了。


    看的樓頂的關雲羽和尤然,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一拳看著都疼,是真疼。


    “嚇死寶寶了,這,這太殘忍了,畫麵太,太血腥了。”


    “我還是個孩子,不能看這些。”關雲羽捂著眼,驚慌的喊道,可修長的雙指分開,堪堪透出縫隙,鳳眸滿是笑意,身子也因為笑得太明顯,開始顫抖。


    “二小姐,你可真是...壞死了。”尤然笑得不清,怎麽說,這場大戲,可真是好看的不得了。


    樓上亂作一鍋粥,躲在櫃台裏老板,被關雲羽拽了出來。


    “關,關二小姐。”


    “樓上都快要出人命了,你還不快去請護衛軍來。”關雲羽沉著聲喊道。老板跑的鞋子都掉了,往外跑。


    關雲羽站在樓下,捏著鼻子衝著樓上大聲喊道。


    “護城軍來了,護城軍來了。”


    此話一出,胡一刀等眾人紛紛停下了打鬥,跳窗而去,待韓元率著一眾戰士趕到時,看到滿屋子狼藉,和被人揍得眼冒金星的楊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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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的帝王寢宮內,燭火搖曳,帷幔之下,高贏閔已經睡下了,此刻,大門被推開了,聽到動靜,向來睡得淺的高贏閔醒了,本是戒備的,可聞到一股熟悉的果木香,心也放了下來。


    “雲羽。”高贏閔支著身子,坐了起來,那人踩著矮矮的台階,一步,兩步,三步,踉蹌的爬到了她的床榻之上,如墨的長發散開著,渾身髒兮兮的,透著一股濃濃的酒味。


    “又跑去喝酒了?”高贏閔微微蹙眉,冷聲問道。


    那人撩開擋在麵前的長發,一雙鳳眸透著朦朧的醉意,笑嘻嘻的看著高贏閔。


    “一點點。”


    “我就喝了一點點。”


    “快去洗洗,像隻小髒貓似的。”高贏閔抿著唇,淡淡的說道。


    “好。”關雲羽點頭,站起身子,腰帶被她解開,接著衣服也被她脫下,高贏閔麵色一紅,偏頭不去看她,那人卻死皮賴臉的跪倒在她麵前,小臉紅撲撲的,一雙鳳眸閃著星光,一眨一眨的看著她。


    “怎麽了?”高贏閔寒眸微顫,柔聲問道。


    “陛下,我想你了。”關雲羽仰著麵,醉醺醺的小模樣,像極了被人丟棄到路邊,無人收養的小貓。


    “嗯?”高贏閔疑惑的看著關雲羽,輕捧起她的小臉,四目相對,關雲羽低著眸避開,柔軟的紅唇落在關雲羽的眼眸上,滾燙的灼傷了她的肌膚。高贏閔溫潤的話語滑入關雲羽的耳廓,輕柔的帶著無限的寵溺。


    “究竟是誰欺負我家雲羽了,嗯?”


    “告訴朕,朕替你做主。”


    “沒有人。”關雲羽吸了吸鼻子,委屈的趴坐著,枕著高贏閔的腿,蜷縮在身體,明明巨大一隻,可看起來卻弱小無助的樣子。


    高贏閔睡意消散了,纖白的手輕輕的撫摸著關雲羽的腦袋,低著眸,看著那人,平日裏囂張跋扈的小家夥,就像是一隻鬥敗了的公雞。


    “陛下。”關雲羽輕喊了聲。


    “我在。”高贏閔溫柔的回應著。


    “我為什麽才十八歲啊。”關雲羽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道。


    “所以,你想自己多大啊?”高贏閔淺笑著,輕聲問道。


    “我想和你一樣大。”關雲羽抬眸,深深的看著高贏閔,眼神裏透著幾分憧憬,為什麽,不能早些遇到高贏閔,在楊易之之前。


    雖然楊文法是一句戲言不能當真,可,高贏閔與楊易之兩人畢竟是青梅竹馬,高贏閔未登基前,他們就認識了,楊易之見過稚氣未脫的高贏閔,見過初登王位的高贏閔,見過褪下青澀,成熟穩重的高贏閔,高贏閔的前半生,都有楊易之的影子。光這份情誼,便是她無法比擬的。怪隻怪,她出生的晚,要是早出生個幾年,或許能早點與高贏閔相遇。


    可惡,可惡,此刻光是想到小時候軟萌可愛的高贏閔,她心裏就酸的直冒泡。


    “所以,你是在生自己的氣了?”高贏閔紅唇維揚,捏了捏關雲羽的臉頰,柔聲問道。


    “嗯。”關雲羽咬著唇,點點頭。生自己的氣,怪自己不能找些分化,怪自己不能找些認識高贏閔。


    “雲羽,有一些事情,是我們強求不得,隨緣便好。”高贏閔壓低了身子,吻了吻關雲羽的臉頰,輕聲安慰道。


    “可我就想早些認識你。”關雲羽迫切的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可她知道,就如高贏閔所說的,強求不得,就像是楊易之費心心思的想要強求高贏閔,可到頭來也不過是一場空。


    “唉。罷了。”關雲羽趴伏在高贏閔懷裏,鼻尖又往軟軟的地方拱了拱,整個人軟趴趴的,啥也不想幹,失落,失落,太失落了,早出生幾年就好了。


    或者有時光機,穿越到高贏閔小時候,陪她一塊長大,輔佐她登上帝位,多好。


    溫軟的紅唇,落在她的眉間,關雲羽輕輕閉上了眼眸,似乎覺得不夠,又點了點自己的鼻尖,如約,鼻尖也落上了那人柔軟的唇印,關雲羽又指了指左邊臉頰,如約又得到了一吻,內心的失落感消散,摁下內心的狂喜,臉上依舊是裝作不開心的模樣,又指了指自己的薄唇。


    柔軟的唇落在她的薄唇上,帶著甜膩的龍涎香氣,撲鼻而來,她接受著高贏閔溫柔的親吻,隻覺得快涼掉的心,一點一點的被高贏閔又焐熱了。


    “雲羽,心情有好些了嗎?”高贏閔貼著關雲羽的耳廓,溫柔的問道。


    “不好。”關雲羽微微揚起薄唇,一雙鳳眸壞壞的打量著高贏閔。


    “嗯?”高贏閔寒眸抬了抬,不解。


    “陛下。”關雲羽支起身子,借著酒意,湊近,濕熱的氣息撲灑在高贏閔的臉上,薄唇微張,帶著淡淡的酒意,不似剛剛那般溫情。


    高贏閔寒眸微顫,唇角一熱,被那人吻了吻,柔然的唇瓣被使壞的家夥,咬了咬,帶著微麻的刺痛感。


    對上那雙鳳眸,高贏閔忽然想起一個農夫與蛇的寓言故事,好心的農夫焐熱了一條快要凍死的蛇,蛇清醒後,咬了農夫一口,眼前的小人兒,像極了那隻清醒的蛇。


    高贏閔微微失神,長手勾住了她的細腰,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陛下,你想讓我的心情更好些嗎?”


    “那就...”關雲羽壞笑著,把話語吐露到高贏閔的耳中。


    “無恥。”高贏閔微紅著臉,想要推開她,卻是發現,小家夥先一步洞悉了她的舉動,四目相對,由不得她拒絕,薄唇壓下,吻著她的唇,帶著濃烈的果木香,述說著那人對她的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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