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之前雖然翻車了,但這一次宮鬥大劇的陣仗擺得很大,因而很輕易就籌集到了需要的投資。


    劇集開拍的時候,章銘還特意跑來跟邵瑜說了一聲。


    畢竟鄭明朗和應思怡是夫妻,這兩人的動作,章銘總是忍不住想要多關注一些,再看到這樣大的陣仗裏,居然沒有應思怡,章銘還吃了一驚。


    “應思怡轉性了?不想當大明星,想當闊太太了?”章銘忍不住問道。


    邵瑜搖了搖頭,說道:“她不是這樣的人。”


    原身和應思怡做了數年夫妻,應思怡毫無疑問,是個非常有野心的人,隻不過她太貪心,很多時候到了貪多嚼不爛的地步。


    應思怡和顧佳穎一樣,都是科班出生,她當初搶了顧佳穎的那個角色,也差不多是她這麽多年來演技高光,之後她的演技一直在緩慢倒退。


    倒退到最後,便成了格式化表演。


    應思怡努力嗎?以前她軋戲的新聞很多,有時候一天可能要跑幾個劇組,那確實可以說是努力。


    隻不過她努力的目的,從來都是為了迅速獲得名氣,快速變現,而非尋求更大的進步更多的認可。


    應思怡並不是那種想要撈個長期飯票就退休的人,對於她來說名氣、地位、金錢,她都想要。


    若不是她太喜歡將一切好東西都撈到自己懷裏,當初也不會逼著原身瘋狂給她投項目。


    “你當時好像說,應思怡可能抓了鄭明朗什麽把柄,應思怡現在這樣,是不是因為這個把柄的作用到頭了?”章銘問道。


    邵瑜說道:“應思怡拿了把柄,定然要將鄭明朗身上油水都榨幹才會罷休,她不是那樣好說話的人。”


    “那她為什麽這次不參與?”


    邵瑜思索一番後,說道:“應該是鄭明朗找到了反製她的辦法。”


    章銘立馬好奇起來,問道:“你是她前夫,她有什麽把柄?”


    邵瑜搖頭,原身回憶裏的應思怡,就像是渡著一層柔光一般美好,哪裏有什麽把柄。


    章銘此時一臉糾結,他很希望邵瑜找出應思怡的把柄來,這樣可以防止日後她繼續對著邵瑜作妖。


    邵瑜的手機突然響起來,是一個陌生電話。


    接通後,裏麵傳來女人的聲音:“老、老公,幫幫、幫幫我。”


    這話說完,便是一陣非常急切的喘息聲,就好像是在經受什麽非常痛苦的折磨一般。


    邵瑜聽出了應思怡的痛苦,但一時也沒想明白到底是什麽情形。


    他還想進一步詢問,但電話那頭卻直接掛掉了。


    等到邵瑜再回撥過去的時候,已經變成關機。


    章銘聽著,一臉好奇。


    “是應思怡。”邵瑜接是道。


    章銘立馬精神起來。


    “她好像出了什麽事。”邵瑜皺眉說道。


    “你千萬別管她,鬼知道她要做什麽。”章銘說道,似是生怕邵瑜腦子不清醒,恨不得搶了邵瑜的手機。


    邵瑜搖頭,說道:“放心,我知道分寸。”


    但對於這話,章銘卻十分不信。


    邵瑜很快找了兩個私家偵探,一個查應思怡,一個去查鄭明朗。


    他總覺得應思怡從跟鄭明朗結婚時,就透露出許多不對勁。


    邵瑜又搜索了一下鄭氏影視,仔細看了一遍關於這個公司的介紹,以及曆年來的作品,查找出其中存在問題的作品。


    邵瑜重點觀察幾部突出的作品,很快便注意到了兩部,一部得了很多獎的作品,在拍攝的時候鬧出了人命。


    另一部究極爛片,明明都賠得底褲不剩,但之後的一個項目仍然投入巨資。


    一般公司前一部是大製作,除非掙了大錢,否則下一部項目要投巨資,都會仔細想一想,甚至很多時候,會放棄大製作,改做小成本緩一口氣。


    但鄭氏兩個項目之間時間很近,幾乎可以說是無縫銜接。


    越是快速,越是證明這件事在公司內部並沒有遇到任何阻力。


    雖然鄭明朗是公司裏的老大,但他隻是占的股份比較多,公司還有其他大股東,這麽多錢投出來,也不是他一個人能決定的,定然要經過眾人仔細商討。


    討論越仔細,花費的時間就越長,那項目啟動就會拖得越久,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幾乎鄭明朗下了決定,立馬就執行,這裏麵一定有貓膩。


    至於另外一部得獎的片子,拍攝時死掉的是一個女配,邵瑜也看了女演員的照片,長相美麗清純,剛剛以為一部電視劇出名,也沒有任何緋聞和黑料,就死在拍攝期間。


    官方將這個女演員的死定性為深夜車禍,但邵瑜看網絡上的爆料,似乎死因頗為蹊蹺。


    在查詢鄭氏資料的時候,邵瑜意外發現,鄭氏似乎還有兩個因為吸du而上封殺名單的藝人,邵瑜匆匆一撇,但也留意在心。


    隱約有了想法後,邵瑜又找人重點去查這幾個點。


    一個月過後,邵瑜的科幻電影《孤島》過審成功,而這一個月裏,鄭氏那邊的宮鬥劇組也是熱鬧不斷。


    也不知是劇組刻意為之,還是因為事實如此,不斷有演員間不對付的新聞傳出來,倒是給劇組引了不少熱度。


    而邵瑜派出去的人,花了一個月的時間,終於將調查結果送到他手裏。


    “果然如此。”


    邵瑜對於這個圈子裏的混亂早就不報任何希望,此時看到這些事也並不覺得奇怪。


    反倒是章銘,意外看到這些事時,一連幾天都有些不對勁。


    顧佳穎在圈子裏待了很多年,雖然沒有經曆過這些事,但她也有所耳聞,因而並不十分奇怪。


    “老邵讓你看到這些,也是為了你好。”顧佳穎說道。


    章銘:?


    顧佳穎嘴角勾起,調侃道:“你不可能永遠跟著我們一起拍戲,說不得以後也要見識這些,說不定,你還要成為他們中的一員呢。”


    章銘立馬擺手,說道:“我才不會這樣,你放心,我心裏隻有你,沒有別人的。”


    顧佳穎本來還以為章銘要詢問一番她的過去,卻沒想到這傻小子壓根沒想到這一茬,隻一個勁的表忠心。


    章銘不問,顧佳穎反倒主動解釋起來。


    聽顧佳穎說起過往,說起那些被打壓,幾乎覺得沒有盡頭的被人搶角色,最後隻能跑龍套生涯,章銘止不住的心疼。


    “我有時候想想,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感謝應思怡。”顧佳穎說道。


    “你感謝她幹什麽?要不是她,你演技這麽好,早就一飛衝天了。”章銘說道。


    顧佳穎搖了搖頭,說道:“我如果當初真的拿到那個角色,說不定會像她那樣,在這個圈子裏迷失了本心。”


    章銘立馬說道:“你跟她不是一樣的人,怎麽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顧佳穎笑了起來,隻覺得似乎在這個人眼裏,自己什麽都是最好的。


    “要是沒有她,邵瑜也不會來找我拍戲,說起來也還是因為她。”顧佳穎說道。


    章銘說道:“沒有老邵還有別人,你總能等來你的那個機會。”


    顧佳穎心裏卻明白,沒有邵瑜她或許還有機會,但不會像邵瑜這樣,一連幾部爆款直接讓她穩住了地位。


    邵瑜為什麽這樣做,顧佳穎心裏也很清楚,邵瑜一開始就篤定《凶宅》會大爆,就算不找她,那個劇本也能打動別的女演員無片酬出演。


    而邵瑜之所以鎖定她,為的就是氣應思怡。


    顧佳穎想明白這一點後,就直接死了對邵瑜的那份心,邵瑜在她眼裏失去光澤後,她慢慢注意到了章銘。


    此時,顧佳穎也越發覺得自己的選擇正確,看章銘做什麽,都覺得無比順眼。


    “那女人將老邵折騰得夠嗆,這一次老邵也不知道要怎麽對付她。”章銘說道。


    “老邵不會對付她,哪怕不想著別的,也要想著她是兩個孩子的親媽。”顧佳穎比章銘更明白邵瑜的心思。


    章銘急了,說道:“兩個孩子也不知道要被她拖累道什麽時候,老邵在旁的事情上幹脆果斷,一碰到應思怡就變得優柔寡斷。”


    如顧佳穎所預料的,邵瑜拿到資料後,並沒有對外公布應思怡的事情,反而選擇了報警。


    在二次調查立案同時,網絡上開始出現大量關於女演員死亡的細節,甚至還伴隨著一段不算模糊的錄像。


    當初片場女演員的死亡,本來就頗多疑點,如今被爆出來更多細節之後,一時間全網沸騰。


    第一次調查時,一些證據被人刻意隱藏,所以當時隻能用意外定性,而這一次,邵瑜派去的人找到了部分證據,足以證明不是意外。


    事情鬧出來沒過幾天,有人拍下鄭明朗被警方帶走的照片,鄭明朗再次衝上了熱搜,他從前那些事又被人翻了出來。


    鄭氏影業也跟著受牽連,正在拍攝的宮鬥大劇也遭到多加投資方撤資,鄭氏無奈,隻能自掏腰包繼續拍攝。


    在鄭明朗被捕的這段時間,應思怡總算是得了意思喘息之機,她再度找上了邵瑜。


    “你要戒du?”邵瑜問道。


    應思怡不是一個放任自己墮落下去的人,哪怕知道邵瑜已經和自己翻臉了,但思來想去,她身邊無人可信,還是隻能來找邵瑜。


    邵瑜沒有拒絕,很快就找人給她安排了專門機構。


    邵瑜如今已經不打算和應思怡有半分牽扯,但孩子若是有一個這樣的母親,也確實是一件糟心的事情。


    應思怡的事,他全程都沒有露麵,而是另外找了人去,但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鄭明朗此時身處風波當中,應思怡作為他的妻子,自然也受到了重點關注。


    應思怡在專人陪同下,前往戒du機構的事情,被人拍了下來,甚至還得到了機構方麵的證實。


    應思怡吸du的事立馬傳得沸沸揚揚,甚至還有人派去問邵瑜知不知道,邵瑜沒有回應,如今他正在準備《孤島》的上映事宜。


    邵瑜這邊沒有結果,但鄭氏此時風雨飄搖,對家自然開始落井下石,很快就有似假似真的小道消息。


    隻是這一天的重磅消息,是從前鄭氏旗下一個藝人的家人爆出來的。


    那個藝人當時死在家裏,死因不明,如今家人出來爆料,說鄭氏用不光彩的手段控製藝人,自家兒子就是受害者之一。


    不僅爆料,還拿出了藝人生前最後一段錄像,直接就錘住了鄭氏。


    鄭氏高層紛紛焦頭爛額,本來想要將事情拖下去,偏偏鄭明朗案件推進迅速,沒有花費多長時間就已經出了結果。


    鄭明朗罪證確鑿,鄭氏影業立馬成為眾矢之的,一時間,無論是鄭氏做過的,還是沒做過的,都已經被扣到鄭氏頭上,公司公關部連著加班數天,都無法扭轉口碑。


    而恰在此時,鄭氏投入巨資的宮鬥大劇片場又發生火災,火災損失慘重,又需要花錢重新修整。


    在公司前景不明確的時候,有的人選擇與公司共存亡,而更多的人是選擇明哲保身,還有一小部分人,踩著舊主給自己掙來交給新主的投名狀。


    原本局勢勉強還能穩住,但隨著旗下某個一線藝人跳反後,瞬間引發了連鎖反應,一大堆已經找到下家的藝人,聯合發出聲明,控訴公司對自己的打壓與控製。


    劇組損失慘重,藝人紛紛流失,一時間鄭氏牆倒眾人推。


    短短一個月時間,鄭氏這個龐然大物便轟然倒塌。


    公司正常時,欠債都是尋常時,如今公司倒了,這些債務就是不能承受之重。


    鄭明朗人還沒有判刑,他的財產就被凍結,即將強製執行,應思怡此時還在機構裏麵被du癮虐得死去活來,甚至沒有來得及跳坑。


    夾雜在這麽多紛繁雜蕪的事情裏,邵瑜的新電影《孤島》終於上映。


    僅僅看預告片,邵瑜這部科幻片的質量似乎不輸給國外大片,但國產科幻片向來都不被看好,因而觀影熱情並不高。


    即便在這樣的情況下,各大院線出於對邵瑜的信任,依舊給了他一個非常高的排片。


    電影上映三天,口碑發酵,立馬引來觀影熱潮。


    科幻片相對於別的電影來說,投資大,製作耗時更長,但同樣的,一旦出了一部好電影,大爆獲得的收益也會更高。


    在這之前,甚至沒有人想到,跑出來降低鄭氏事件惡劣影響的人會是邵瑜。


    也沒人能想到,國產科幻片居然還有引發全民觀影熱潮的一天。


    劇本是原創劇本,電影畫麵不輸國外大片,但邵瑜還是那個講故事的邵瑜,科幻的外殼下,依舊以故事為核心,傳達的也是國人認可的普世價值觀。


    因為觀眾觀影熱情實在太過強烈,連續三周都是票房冠軍,甚至在上映期滿後,各大院線又續了一個月。


    等到電影完全下映的時候,票房已經高達四十億,不僅是邵瑜,就連各大投資人,全都賺得盆滿缽滿。


    有幾個在拍攝期間,嫌邵瑜花錢太狠而撤資的投資人,如今在家裏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邵瑜從前的債主裏,也有幾個搶到了這次投資機會,當初投資的錢在大半年時間直接翻了十倍,加上邵瑜偶爾指點的股票,他們此時全都將邵瑜當活祖宗供著。


    應思怡經過了半年的強製戒du,出來後正好遇上頒獎季,原本已經下映的《孤島》,又因為拿獎太多而再度引發全網熱議,應思怡放眼望去,看到許多人在求著邵瑜拍電影續集。


    她也看到自己上了廣電封殺名單,也知道鄭明朗的事情,她第一時間和鄭明朗離婚,拿到了少少的錢財之後,她再度約邵瑜見麵。


    邵瑜雖然很忙,但還是帶著兩個孩子跟她見了一麵。


    經曆了這麽多,應思怡此時看起來憔悴許多,人也顯得比之前老了一些,眼神裏也滿是滄桑。


    應思怡看著兩個孩子,依舊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


    邵一已經接受了應思怡是個陌生人的事實,而邵甜完全忘了這個母親,看著應思怡的目光中滿是陌生。


    “當初跟你打官司,並不是我的本意。”應思怡開口說道。


    邵瑜知道,她說起的官司,是他在《孤島》製作最忙碌的時候,應思怡為了孩子的撫養權和探視權跟他打官司的事。


    “我知道,那是鄭明朗的意思。”


    應思怡從來不管孩子,真正打起官司來,她根本就要不到兩個孩子的撫養權,至於探視權她更是從不在意。


    “我和他已經離婚了。”應思怡說道。


    邵瑜再度點頭表示知道。


    應思怡有些自嘲說道:“我在國內混不下去,準備出國了。”


    “還打算拍戲嗎?”邵瑜問道。


    應思怡點點頭,說道:“除了這個,我也想不明白自己能做什麽了。”


    “那也挺好,祝你好運。”


    應思怡聽邵瑜這麽說,忍不住道:“你能給我一些建議嗎?”


    邵瑜搖頭拒絕。


    應思怡見他這般,倒也不覺得詫異,最後隻是說道:“是我沒福氣。”


    邵瑜沉默。


    應思怡又道:“這些年我也做了不少傷害你的事情,對不起。”


    想聽她道歉的人從來不是邵瑜,邵瑜也知道,若是自己現在落魄,而應思怡依舊站在圈中頂層,那他一定等不到這個道歉。


    應思怡說是道歉,倒更像是弱者對強者乞求憐憫的示弱。


    邵瑜說道:“你該道歉的不是我。”


    應思怡想了想,說道:“你替我向顧佳穎道歉。”


    邵瑜點頭應下。


    應思怡又輕聲朝著不遠處的兩個孩子說了一聲“對不起”。


    她起身離開的時候,到底沒忍住,問道:“你……你覺得我們還有可能嗎?”


    “絕無。”邵瑜回答的時候,眼中沒有半點溫度。


    看著邵瑜如此模樣,應思怡終於徹底死心。


    邵瑜讓兩個孩子跟她道別。


    邵一隻說了一句:“再見。”


    邵甜甚至不知道她的身份,說的還是:“阿姨再見。”


    應思怡也沒有糾正孩子,勉強笑了笑就離開。


    邵瑜帶著兩個孩子去了遊樂場,邵甜什麽都不知道,反而玩得格外開心,而邵一原本還帶著幾分情緒,但很快就被妹妹的情緒感染。


    等到晚上回家的時候,邵甜已經因為太累而直接睡在邵瑜懷裏,邵一雖然也睡著了,但是當邵瑜將他抱到床上的時候,他卻醒了過來。


    “她還會回來嗎?”邵一小聲問道。


    邵瑜說道:“我不知道,但你如果以後想見她,可以聯係她。”


    邵一歎息一聲,說道:“算了,順其自然吧。”


    邵瑜摸了摸他的頭,說道:“不是什麽大事,睡吧。”


    邵一本就帶著困意,聞言,竟也真的不想其他,很快邵瑜便聽到細長綿延的呼吸聲。


    應思怡的離開,就像是一滴水匯入大海,對一家三口的生活,沒有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影響,隻不過邵瑜改變了之前的工作狀態。


    原本他每次拍完一個項目後,立馬開啟另外一個項目,但應思怡離開後,邵瑜的狀態瞬間鬆弛下來。


    每年的寒暑假,他都不會參與項目,而剩下的時間裏,他也隻有兩三個月在片場裏,他保持著每年一部作品的頻次,任憑粉絲們如何請求,他都沒有增加自己的工作。


    他不工作的時候,工作日一定要接送兩個孩子,周末也大多都會帶著孩子在外遊玩,而每年的寒暑假,他會帶著兩個孩子去各地實踐。


    邵瑜沒有過分幹涉兩個孩子的成長,對於他們的學習成績也沒有任何要求,隻是在他們養成學習習慣的時候稍稍嚴厲了一番。


    對於孩子的愛好,隻要提出來了,他也全都盡力滿足,因而一直到兩個孩子長大,依舊和他保持著彼此獨立又十分親密的關係。


    這些年來,無論是周邊人還是孩子們,都曾經提過讓邵瑜再婚的事情,但邵瑜卻都沒有聽,而是依舊做著自己的事。


    工作的時候就認真工作,在家的時候就寫寫劇本,或者參與慈善基金會的各項活動。


    章銘本來就聰明,終於在和顧佳穎結婚之後,開始自己的第一次執導,邵瑜給他寫好劇本,又在片場盯了兩天,確認他可以獨當一麵後,這才離開。


    章銘單獨執導的,是一部小成本愛情電影,雖然因為經驗不足的原因,電影存在些許問題,但瑕不掩瑜,依舊是一部能讓人看出來誠意滿滿的作品。


    邵瑜又特意將電影安排在情人節上映,立時突出重圍,成為檔期黑馬,章銘首次執導就大獲成功,他拍第二部 電影的時候,就多了幾份信心。


    章銘逐漸上手,熟悉了導演工作之後,他不再局限於邵瑜的劇本,而是對外挑選好的劇本,他後來拍過不少電影,電影有爆有撲,但總體上,在轉行十年後,他成為了國內排名前十的大導演。


    章銘的電影主演大多都是顧佳穎,兩人一輩子琴瑟和鳴,都沒有任何緋聞八卦,兩人的愛情也持續了漫長一生,成為後來影史上一段佳話。


    而給這兩人做背景板的,就是離婚後沒有再婚的大齡離異男邵瑜。


    邵瑜每年一部作品,或電影或電視劇,題材也完全是隨心所欲,但幾乎每一部,都是名利雙收,甚至還會引發新題材熱潮。


    隻是同樣的題材,在邵瑜手裏是精品,到了別人手裏,卻往往成了東施效顰。


    在女性主義概念興盛的那幾年,邵瑜的幾部相關題材的作品都被奉為經典之作,但在有了標準教材的前提下,後續想要圈錢的資本,依舊弄不明白觀眾的心思。


    每當看到都新世紀了,還有人在作品宣揚諸如“重男輕女”“女性就該回歸家庭”之類的觀點,總是有人抬出邵瑜來。


    別人的“女性主義”都夾雜著封建殘餘的私活,隻有邵瑜的“女性主義”是在真真切切挖掘這個題材的內核,甚至還有人給邵瑜冠上了“當代男德班優秀畢業生”的稱號。


    而邵瑜也看熱鬧不嫌事大,還跳出來認領了這個稱號,隻不過隨著所有人隨著他開新項目,他又開始裝死。


    邵瑜的慈善事業也一直在穩住推進,他掌管基金會四十年,一直沒有接受任何外界捐款,始終都是用自己的作品養著這個基金會。


    慈善基金會做的也一直都是實事,做成了也隻是在自家的官網上公布一下,並不過分宣揚。


    邵瑜也從來沒有要求過任何回報,那些接受幫助後,有能力回報的人想要捐款,他也沒有接受,隻是邀請這些想要報恩的人來基金會做一段時間的誌願者。


    邵瑜如此態度,每年基金會做事倒是不缺誌願者,人越多,能做的事情就越多,基金會的腳步遍布全國各地,各處都有基金會創辦的女學,無數的女童因為女學的存在,得以從原生家庭走出去,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邵瑜年紀大了之後,不再親力親為,將基金會交給邵甜打理,邵甜沒有邵瑜那麽厲害的掙錢本事,便開始接受外界捐款。


    但邵甜依舊秉持著邵瑜的理念,每一筆賬都清清楚楚,每一件事都辦得清楚明白,等邵甜老了之後,她又將理念傳給了邵家的第三代。


    在工作、孩子和慈善之外,邵瑜還做了一件較為出個的事情,他投資了一家科學研究所,偶爾自己也會跑到那裏去指點工作。


    邵瑜的影視劇項目收益幾乎全都捐給了基金會,而科研所需要的巨資,一部分是他對外募集而來,另外一部分就是他理財的那些錢。


    邵瑜擅長經營,也不吝嗇於指點身邊人,因而在他需要投資的時候,身邊人幾乎連問都不問,就將錢投進去。


    如章銘夫婦,一聽是造福人類的科研活動,立馬投了一半身家進去。


    一開始科研所的人,看待邵瑜隻覺得是個移動的atm機,對於邵瑜指點工作也覺得有些不耐煩,但隨著和邵瑜深入接觸下來,他們徹底對邵瑜改觀了。


    他們以為明星什麽都不懂,卻沒想到邵瑜其實什麽都不懂,幾次關鍵時刻,若不是邵瑜拉回來了,隻怕方向就要錯了。


    即便有邵瑜一直把握大方向,但依舊花費了三十年時間,科研所的人員都換了好幾輪,投入的錢更是數不勝數,甚至還熬死了好幾個投資人,科研所終於完成了邵瑜最初提出的那個命題。


    人造子宮。


    當科研所對外公布成果的時候,所有人都蒙圈了,甚至還有人覺得這是在搞笑。


    看著科研所那長長的感謝名單裏,排在第一位的是邵瑜時,他們更是覺得這事情十分魔幻。


    畢竟一個是娛樂圈裏的大佬,一個是科研所,看起來就是完全沒有交集的圈子。


    而這串長長的名單往下拉,又看到了後續的顧佳穎夫婦,以及不少娛樂圈裏德藝雙馨的藝人。


    全網都被這個消息搞炸了,不少人還向名單上的藝人們求證,但得到都是肯定的回答。


    娛樂圈的瓜,在這樣的大消息麵前都黯然失色。


    這三十年裏,邵瑜拍了無數有關平權主義的作品,他也數次當選人大代表,在大會期間提過不少相關提案。


    三十年時間,能夠改變的事情很多,如今絕大多數人,不管心裏怎麽想,至少表麵上都不敢說出重男輕女的話,“生男生女一樣好”這個觀念早就成為主流意見。


    但職場上的隱性歧視依舊存在,隻是大家不敢擺在台麵上。


    邵瑜明白這種歧視與打壓,核心點還是利益驅動。


    生孩子這事,對於女性來說,很難說清楚到底是優勢還是劣勢,但邵瑜卻覺得,隻要女性依舊要承擔孕育責任,那這個子宮可能就還是一個枷鎖。


    因而他一開始就打定主意,用這樣的方式,試探著心中的想法。


    邵瑜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好還是壞,但他想著,自己有生之年,一定會推動這件事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在科研所獲得成功後,邵瑜將這項技術無償上交給了國家,而國家又反過來給研究所下撥資金,讓他們繼續改進完善這項技術。


    隨著女性意識的覺醒,女性生育意願,本來就在逐年下降,人口增長緩慢,是困擾全世界各國的難題,邵瑜的解決之法,倒是給了各國一個思路。


    即便邵瑜想的是幫助女性掙脫束縛,但這件事他依舊還是得了不少罵名。


    兩個孩子如今都已經結婚生子,但在看到罵聲出來的一瞬間,也全都回家陪著老父親,生怕年邁的老父親受到刺激。


    “沒事,進步都是帶著罵聲。”邵瑜說道。


    那些罵人的,全都是因為邵瑜的舉措而損失了自身利益的,其中有男有女,有的罵聲也十分難聽,兩個孩子甚至都不忍心看,但邵瑜卻始終都是麵不改色。


    又過了十年,技術才徹底成熟,成本降低到一個普通人可以接受的地步,如此一來,生育率提上去了,但是結婚率反倒降了下去。


    結婚周邊相關產業受到重創,這些行業的從業者,怎麽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對自己工作進行巨大衝擊的不是同行,若是一項科學技術。


    結婚產業受到的重創,最終都在兒童市場補了回來,整體維持著一種非常微妙的平衡。


    邵一小時候參演過幾部影視劇,但長大後卻沒有進入娛樂圈,而是進了科研所。


    隨著鄭明朗的入獄,鄭致遠生活遠沒有劇情裏那般順利,長大後他也沒有跑到邵一和小女主之間插一腳,邵瑜也沒有反對邵一的選擇,他和小女主順理成章走在一起。


    邵家不缺錢,因為尋找生活的意義,對於邵一和邵甜來說就格外重要。


    在邵瑜合理放縱的教育方式下,兩個孩子都獲得了充足的成長,邵甜女繼父業,除了打理基金會外,她還經營著邵瑜的那家影視公司。


    而邵一也在科研上獲得了重大成功,他一輩子都在研究航天,等到老的時候,親眼看著自家的飛船從外太空帶來好消息後,這才安詳的閉上眼睛。


    應思怡一輩子沒有再返回祖國,她在國外混得並不好,又結了幾次婚,但經曆了巨大落差的她,很難再適應和普通人柴米油鹽的生活,也沒有再生孩子。


    應思怡也曾經試圖在國外進入演藝圈,但卻一直不太順利,始終都沒有太大進展,甚至還因為揮霍,導致晚年生活淒慘。


    應思怡曾經想過要聯係自己的兒女,但經過這麽多年,她也沒有太多人脈,幾次試圖聯係全都失敗,最終老死國外。


    “孩他娘,小趙一家多可憐啊,你就不要計較這些東西了。”


    邵瑜睜開眼睛,就是沒有塗抹任何石灰的牆麵,他耳邊斷斷續續的傳來爭執之聲。


    一個女人正在外麵苦苦哀求道:“孩他爹,我求求你,別這樣,我們自家也要過日子啊。”


    “不行,我們忍一忍就過去了,但小趙家都快出人命了,你怎麽能這麽狠心呢。”男人的聲音說道,對著妻子,他話語裏態度還好,隻是這類似道德綁架的話,邵瑜聽著哪哪都覺得奇怪。


    外麵的爭執還在繼續,女人此時哭天喊地的哀求,但隻換來語氣並不嚴厲的拒絕。


    邵瑜接收完劇情後,提起嗓子重重咳嗽了一聲。


    屋裏的動靜,很快引起外麵兩個人的注意,片刻後,兩人一起衝了進來。


    “爹,爹,你居然醒了!”男人滿臉興奮的喊道。


    這人是邵瑜如今這具身體的長子邵大春,這孩子麵龐黝黑,外表看起來十分憨厚,此時他看著邵瑜的眼神裏包含熱淚,對於親爹醒來這事,他眼裏的高興也不是假的。


    而一旁的劉桂芝雖然也進來了,但神情卻沒有那麽高興,畢竟自己丈夫如今這德行,可全是這公爹的言傳身教,劉桂芝已經養著一個好人了,不想再養著第二個。


    邵大春卻絲毫不知妻子內心的真實想法,而是催促道:“桂芝,快,快去給爹弄點吃的,他身子剛好,要吃點好的。”


    劉桂芝卻站在那裏沒有動。


    邵大春沉下臉來,催促道:“我是叫不動你了嗎?”


    劉桂芝聞言,用力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說道:“家裏現在還有什麽好東西?不都讓你送完了嗎?”


    但邵大春卻瞪了老婆一眼,說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櫃子裏麵藏了兩個雞蛋。”


    劉桂芝聽到這話,立馬急了起來,說道:“咱家那麽多隻雞,我留兩個雞蛋怎麽了?妞妞身體都差成什麽樣了,你不管,我還能不管她嗎?”


    邵大春卻像是不知道女兒的情況一般,隻是一個勁的催促著劉桂芝快行動。


    但劉桂芝卻像是腳底下長了釘子一般,站在那裏半天不動彈。


    最終還是邵瑜開口,說道:“行了。”


    “爹,您別生氣,她不給你弄,我去給您弄。”邵大春說著就要進廚房。


    劉桂芝立馬攔住他。


    邵瑜說道:“我不吃雞蛋。”


    邵大春又問道:“那爹,您要吃什麽?”


    邵瑜的眼神看著邵大春手裏的東西,說道:“拿著白米,給我熬點粥吧。”


    邵大春有一瞬間猶豫,他手裏的,是他家最後一袋米,他原本打算送給小趙一家的。


    “怎麽,這米小趙一家吃得,我這個老頭子就吃不得?”邵瑜剛醒,此時嗓音裏滿是沙啞。


    邵大春搖搖頭,說道:“吃得,您吃得,”


    話雖這麽說,邵大春心裏卻隱約覺得,親爹醒來後,似乎有什麽不一樣了。


    邵瑜催促他去煮粥,但他卻將東西遞給老婆,催著老婆去。


    劉桂芝剛想動腳,邵瑜就說道:“我是沒兒子嗎?我就想吃一口兒子親手給我煮的粥。”


    邵大春聽了這話,立馬從劉桂芝手裏接過那袋米,說道:“我去,我這就去。”


    邵瑜又心安理得的躺了下去,這一次換劉桂芝覺得奇怪了。


    她總覺得公爹忽然醒來後,似乎人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邵瑜也沒讓她閑著,問道:“孩子呢?”


    劉桂芝第一反應:“哪個孩子?”


    “妞妞。”邵瑜說道。


    劉桂芝聽了這話,更加詫異了,畢竟因為自己生的是個女兒,公爹一直不怎麽喜歡,從前公爹嘴巴裏的孩子,向來是二弟家的兒子。


    如今邵瑜竟然主動提起妞妞,讓劉桂芝覺得像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一樣。


    很快,妞妞就被劉桂芝喊道了邵瑜跟前,妞妞還小,和爺爺接觸的少,隻知道爺爺一直在睡覺,不能打擾他,因而這一次相見,她躲在劉桂芝身後,隻露出一個小腦袋來。


    邵瑜看了孩子一眼,立馬沉下臉來,說道:“怎麽這麽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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