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某密室內,七名老者圍坐一圈,正目不轉睛盯著桌子中央。


    桌麵中央放著一把傘,其上包裹著密密麻麻的封印。


    這是千年前的咒術界最強——伊藤琉生的武器,也是最終封印了他的地方。


    傳聞中,伊藤琉生的家族伊藤家血脈強大,盛產強者。而伊藤琉生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是千年前被譽為咒術界最強的存在。


    就連詛咒之王兩麵宿儺都曾說過:伊藤琉生已封印,世間再無敵手。


    千年來,這把傘輾轉數地,近年來才被放置到這間密室中妥善保管。


    眼下千年已過,封印的力量愈發微弱,在加固封印和解封之間,咒術界高層選擇了後者。


    “那便開始吧。”


    為首的老者一開口,其餘六人齊齊起身,隨他一起將早已準備好的七隻烤雞放到了傘的周圍。


    “伊藤大人,得罪了。”為首的老者伸手,緩緩揭開了幾近風化的封印一角。


    就在這時,密室大門突然被踹開。


    氣流湧動,封印的一部分在風中逐漸化為塵埃。


    七名老者看向門口。


    一個戴著眼罩的白發青年正收回腿,明顯是踹門者本人。


    為首的老者一拍桌子,厲聲喝道:“五條悟!誰允許你闖進來的!”


    五條悟抬手,食指指腹沿著側臉劃過,塞進了眼罩中。手心向外翻轉的同時,他將眼罩拉起來,露出了蔚藍色的右眼。


    更多的情報被納入了他眼中。


    “還是來晚一步嗎?”他喃喃自語。


    如果伊藤琉生是一般意義上的咒術師,那這樣實力強大的人解封之後,確實可以為咒術師隊伍補充強壯的血液,緩解咒術師的壓力。


    可據野史記載,伊藤琉生性情怪異,做事全憑喜好。


    和他家族中的所有人一樣,身為咒術師,他卻並不以祓除詛咒為己任,反而到處尋釁滋事,隻求與強者一戰。


    甚至有傳言稱,伊藤琉生與兩麵宿儺還是朋友關係,曾有人撞見他們同桌共食。


    如果野史記載為真,那將這樣的人放出來,絕不是一件好事。


    咒術界高層自然都知道這一情報,他們將伊藤琉生解封的決定……值得玩味。


    “五條悟!”為首的老者再次厲聲嗬斥。


    “叫我做什麽?”五條悟不以為意,將眼罩複原後,大步向前走去。


    目標是——伊藤琉生的傘!


    “五條悟!這是高層的決定,你無權阻止!快退出去,否則我會將你今天的所作所為全部上報!”


    “嗯?”五條悟推開距離他最近的一個老者,朝傘伸出手去,“如果我現在離開,你就不上報了嗎?”


    語氣中滿是“你當我是傻子嗎?”的意味。


    為首的老者伸手去搶傘,卻沒能搶過五條悟,眼睜睜看著那把傘落入了五條悟手中。


    “五條悟!”他怒氣更甚,“把它放下!”


    五條悟大大方方站在原地,將手中的傘在空中拋了一圈又接住,挑釁意味十足。


    “五條悟!”為首的老者扶著胸口,氣得不輕。


    “我說,”五條悟又將傘在自己手中轉了一圈,“有病就快去治,不要在這裏碰瓷我,我可沒有碰到你~”


    封印已經解開,其他人並不想沾染這點是非,隻默默朝為首的老者靠近而去,臉上帶著不知是真是假的擔憂。


    隻有剛剛被五條悟推開的那位灰發老者站了出來,朝五條悟笑道:“五條悟,我明白你的感受,但這些年咒術師的壓力越來越大,大義當前,有些個人情緒可以適當壓抑一下。


    “最強不過是虛名,如果實在不開心,可以找我,也可以找夜蛾,我們都能開解——”


    他的話被五條悟打斷:“哈?我不開心?”


    白色的頭發上掛滿了大大的問號。


    先給他扣一頂帽子嗎?真有意思。


    “老爺爺,”五條悟按著灰發老者的肩膀,將他按回到座位上,“別以為誰都和你們一樣,在意那些虛名。”


    灰發老者臉色瞬間發白,忍住肩膀處傳來的劇痛,他又道:“我明白,我明白,是我不對,我不說便是。但伊藤大人……”


    他話沒說完,就被五條悟打斷。


    五條悟:“我是最強的。”


    就像永遠叫不醒裝睡的人一樣,多費口舌不過是惡心自己而已。


    “這個,我就拿走了。”


    他晃了晃手裏的傘,轉身就走。


    “五條悟!”


    身後有不知是哪隻爛橘子的呼喊傳來,五條悟撓撓耳朵,無視了這個聲音。


    半分鍾後,某辦公室。


    一個男人接到了一通電話。


    “古田大人。”是為首老者的聲音。


    “什麽事?”男人的聲音冷冷淡淡,聽不出情緒。


    “伊藤琉生的傘被五條悟拿走了。”


    “封印呢?”


    “封印已經解開,伊藤琉生很快就會現世了。”


    “我知道了。”


    “那我們……”


    古田嘴角勾起一抹笑,語氣陰陽怪氣道:“那你們還不趕快追上去?可不要讓五條悟對伊藤大人無禮了。”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察覺到秘書探究的目光,他心情頗好道:“想問就問。”


    秘書挺直了背:“古田大人,他們可以阻止五條悟?”


    古田眉頭一挑,答道:“怎麽可能,那可是五條悟。”


    “那您還讓他們去?”


    “他們的死活關我什麽事?”古田從座椅上站了起來,“他們死了不是正好嗎?不管他們死在伊藤琉生還是五條悟手上,都對我們有利。”


    他走向窗口,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又道:“當然,如果伊藤琉生和五條悟之中死一個就更好了。”


    微風拂過,帶來了一絲涼意,他疑惑秘書怎麽不再搭話,轉身看去,就見一隻咒靈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辦公室中。


    而他的秘書此刻,大半個身體已經落入咒靈口中,隻剩下一雙腿在咒靈嘴邊彈跳,就像是做反射弧實驗時的青蛙腿。


    >>>>>>


    另一邊,五條悟瞬移到了高專的操場上。


    手中的傘開始顫抖,密密麻麻的封印在這顫抖之中一點點化為塵埃。銀色的傘麵顯露出來,在陽光下泛著金屬的光芒。


    就在最後一片封印消失殆盡之時,一股強大的咒力從傘中傾瀉而出。


    五條悟一時沒抓穩,就見銀色的傘掉落到地上,在操場中央砸下了一個深坑。


    磅礴的咒力以此為起點迅速蔓延,瞬間摧毀了周遭的一切。


    五條悟懸浮在半空中,被封印了千年的咒力在他身邊流過,與他相隔了一個無限的距離。


    他摘下眼罩,視線掃過地麵,入目一片狼藉。


    “受災範圍”和他預估的相差無幾。


    如果這封印是在那間密室裏徹底解開,死了幾個爛橘子事小,波及到高專的校舍事大。


    又為高專做了一次好事啊。


    他拿出手機,想把這一幕拍下來給夜蛾正道看。


    熟練地打開相機,按下拍攝按鈕,定格的畫麵中,銀色的傘漂浮在了深坑上方。


    將照片隨手發給夜蛾正道後,他從空中落下,來到了深坑邊。


    銀色的傘旋轉著,像水母一般緩緩舒展開來。


    而傘下,模糊的人影逐漸凝實。


    那是一個身材纖細的少年。


    少年閉著眼睛懸浮在空中,一手握著傘柄,一手低垂著。


    五條悟端詳著他,第一反應是——把這個人扔進雪堆裏會找不到的吧?


    這絕不是誇張的描述。


    和傳說中一樣,少年身著風格酷似種花家的白衣,皮膚瓷白,與白衣幾近一色。頭發、眉毛、睫毛皆是白色,像是點綴在雪原之上的素裝植物。


    同為白毛,五條悟卻在伊藤琉生身上嗅到了一絲病態。


    這個人連唇都是白色的。


    不多時,傘的旋轉停止,而少年也落到地麵上睜開了眼睛。


    銀色的瞳孔無神了一瞬,很快變得靈動。白色的唇瓣隨之有了血色,但病態的感覺卻依舊。


    不是白色了嗎?


    五條悟感到一絲遺憾。


    把現在的伊藤琉生扔進雪堆裏的話,就不會找不到了。


    哦,不對,傳說中伊藤琉生身具夜兔血脈,傘不離手。隻靠那把傘也能把人從雪地裏找出來。


    以及……這雙銀色的眼睛可真好看。


    五條悟亂七八糟瞎想著的同時,伊藤琉生收回了自己的咒力。


    一個信息出現在他腦海中:伊藤家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伊藤家滅門了啊?


    我家滅門了啊?!


    伊藤琉生默哀一秒,忍不住笑起來。


    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伊藤家滅門了,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消息了。


    笑過之後,他“看”向五條悟。


    還有第二個好消息:一眨眼來到千年後,就有大餐在門口等待著他,還是他最喜歡的白色。


    興奮。


    按耐住雀躍的心,他朝五條悟走去,禮貌問道:“你好,請問可以和我打一架嗎?”


    舉手投足間,涵養畢現。但他的語氣卻委實算不上友好,清脆的聲音給有禮的問句覆蓋上了一層濃濃的威脅。


    他不是在邀請,他是在告知。


    與此同時,五條悟也剛好開口:“你的眼睛,是不是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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