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天香樓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吳家小公子擠上沈嘉的馬車,坐在他對麵崇拜地看著他。


    “沈大人,您將這一年的什麽代理權賣出去,朝廷真的能答應嗎?若是有其他權貴家也想要怎麽辦?”


    沈嘉斜靠在靠枕上,笑眯眯地看著他,“這件事你父親讓我全權做主,我為何不能答應?哪家權貴想要?他們有什麽資格要?在商言商,他們若是能提出比四海書鋪更好的條件,我到是可以考慮考慮。”


    吳璟從小被父親逼著讀書,可他真不喜歡看書,也不喜歡習武,在大戶人家家裏就是個沒用的子孫,本以為以後分得了家產,得領著妻兒過苦日子,但在沈嘉身邊待了一天,他突然萌生了一個想法,他其實可以經商啊。


    雖然商人地位低,可至少能保證衣食無憂,若是能像魏舒那樣做個大商賈,那就是與朝廷官員坐在一起也不慫的。


    他挪到沈嘉麵前,小聲問:“沈大人,您能教我經商嗎?”


    沈嘉意外地看著他,“你想經商?”


    “對,我想賺很多很多的錢,想富可敵國,想走遍天下。”吳小公子豪氣萬千地說。


    沈嘉一言難盡,果然是小孩子,理想都能定的這麽遠大,隻要他出過門學過地理,就應該知道,以目前大晉的交通速度,他畢生想走遍天下又想做首富根本不可能。


    他嗬嗬一笑,“那個……有理想是好事,不過咱們可以一步一步來,先定個小目標,比如說,你可以先說服吳大人給你一間鋪子讓你經營。”


    吳璟高興地點頭,“沈大人說的對,我這就回去與家父說,大不了以後分給我的家產少要一點就是了。”


    沈嘉的笑容越來越勉強,難怪吳海清要把這孩子丟給他帶,這也太天真無邪了吧?也還好是小兒子,否則吳家估計富不過三代。


    當天晚上,沈嘉就把這件事告訴了趙璋,後者驚訝地問:“居然能賣到五百兩?且還不需要印刷與銷售?這……對方該不會是被你恐嚇才答應下來的吧?”


    沈嘉送給他一枚白眼,“你開什麽玩笑,那人可是魏舒,全長安城最聰明的富商,據說他曾經中過進士,被認命為一地父母官,可沒滿兩年就自動辭職,下海經商去了,做的還是書鋪這樣高雅的生意,多少讀書人都想結交他,他會傻到被我騙嗎?”


    沈嘉怕他不明白,給他解釋代售報紙能得到多少好處,這也就是頭一年,等明年,再賣獨家代理權的時候沈嘉準備搞個招標,價高者得,到時候五百兩不過是起拍價而已。


    趙璋聽完他的分析果然明白了,他還能見到民眾搶報紙的盛況,自然也不知道報紙能帶來多少好處,得知光長安城就賣出了上萬份,他的心情有些複雜。


    “這事情你拿主意就好,得來的錢財找個人替吳大人管著,作為日常用度,不夠的讓他找戶部申領。”


    沈嘉把吳璟的存在告訴他,“吳大人想讓小兒子出來曆練一番,不過我瞧著還稚嫩的很,沒吃過生活的苦,目前不堪大用,到時候讓他再找個精明的管事管著好了。”


    趙璋一聽對方是個年輕的小公子,冷哼一聲:“這吳海清自己教養不當就把麻煩甩給你,想的可真美,如果帶不起來就趕回家去,沒得替別人家教育孩子。”


    “這是自然,我也是看在他還算乖巧善良的份上帶一帶他,何況他決定要經商,我可沒什麽能教他的。”


    趙璋可不這樣覺得,沈嘉如果是商人,假以時日肯定是個成功的大富商,想起他們一起組建的商隊,他拿出一份書信遞給他,“這是杜鑫傳回來的書信,他已經抵達杭州,朕從船舶司批了兩艘船給他,估計年底就會出海了,也不知這一去是否有歸期。”


    沈嘉不知道大晉與曆史上的國家是否相同,如果是,起碼他還知道一些外國的情況,比如隔了一條海灣的香蕉島,比如與東北高麗相鄰的倭寇大本營,還有沿著大海南下的各個國家,現如今必然都是比大晉更落後的地方,但物產豐富,如果航行順利,確實能用一船絲綢瓷器換來一船真金白銀,但海上風險太大,多少船都沉沒在了大海上,有去無回。


    這可真是用生命在賺錢,但沈嘉不會阻止,能有個拚搏的方向總比守著幾畝地吃不飽穿不暖好。


    “對了,軍事學堂是否快要畢業了,到時候能留下多少百夫長?”


    “十中取一吧,雖然隻是小小的百夫長,但也不是隨便誰都能拿到的,而且一旦通過考核,會選一部分充入西北等邊防中,也算給他們立功的機會。”


    趙璋知道他關心自己的三姐夫,“你那三姐夫才能平庸,性情衝動,不適合領兵作戰,就算通過了朕也不會讓他去邊境的。”


    沈嘉說不上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從他姐姐的關係想,他自然是不希望三姐夫去邊關打戰的,但大丈夫,參軍入伍,保家衛國,也是一件榮耀的事情,如果人人都如他這麽想,那還有誰願意送親人上戰場呢?


    “算了,看他自己的本事和意願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我也無法幹涉太多。”


    同一時間,軍事學堂裏也正在討論這一批學員的去留。


    錢老將軍拿著最終的成績單一臉沉思,他兒子走進來問:“父親在為難什麽?可是學員的成績不理想?”


    “比我想的好多了,雖然大多數都是平民子弟,但一個個都能吃苦耐勞,不過有一個人的去留為父還沒做好決定。”


    “誰啊?”錢小將軍與這批學員也混了個臉熟,這是他父親特別交代過的,雖然這些人目標還是小人物,但誰知道以後會不會一飛衝天?


    “張祿。”


    “他?父親為何要問他,他的成績隻能算一般,不過為人熱情仗義,在學堂裏結交了不少好友,他的成績應該是過不了的吧?”


    “是差一點,不過你可知道他是沈嘉的姐夫?”


    “沈嘉?”錢小將軍詫異地問:“是戶部那位小郎中?”


    “對,他在朝堂上的地位不用為父告訴你吧?他可是皇上的同門,同個師父教出來的徒弟,感情非比尋常,有人預測,不出十年,他就將入閣了,絕對會是大晉史上最年輕的閣老。”


    “父親是想錄取張祿,讓沈嘉欠我們一個人情?可是您怎麽知道這張祿與沈嘉關係如何?萬一人家看不上這個人呢?”


    “你如果有個姐夫,會不照顧他嗎?就算看在親姐姐的份上,也會對他照顧一二的。”


    “可是要錄取他,豈不是就得刷掉一個過關的人?”


    “這有何難,把成績改一改就是了,按皇上的意思,這批學員畢業後是要送到邊境參軍的,從百夫長做起,說不定隨時都會戰死沙場,所以到底要不要送這個人情,你親自去問問吧,包括那幾家的孩子,也都問一問,免得與人結仇。”


    錢小將軍應答下來,第二天就在散朝的時候攔住了沈嘉,“沈大人請留步。”


    沈嘉看到是他很是意外,他與武將鮮有往來,與錢小將軍更是沒有交情,“錢小將軍安好,可是有事找下官?”


    “是有件私事,沈大人借一步說話。”


    沈嘉點點頭,和他一起出宮後在附近找了一家茶樓坐下說話。


    “沈大人喜歡喝什麽茶?”錢小將軍原本隻是想和他說過話就走的,但看到穿著一身青色官服,風神月貌的沈嘉,有些舍不得走了。


    他一直知道這位沈郎中是當朝少有的好顏色,但還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接近他,雖然他沒有特殊癖好,但也忍不住留戀這樣美好的人。


    “我隨意就好,下官不擅長品茶。”


    “那就來一壺這家茶樓最好的雨前龍井吧。”錢小將軍吩咐茶博士上茶,然後關上門對沈嘉說:“今日找沈大人來是談一談關於張祿的事情。”


    “張祿是在下的姐夫。”沈嘉直言相告,這點關係是瞞不了人的,錢建元來找他肯定也是知道這一點。


    “是,說實在的,張祿此人俠骨心腸,仗義直率,本將軍很欣賞他,不過他在武藝上略遜一籌,我與父親都很想讓他通過考核,隻是你也知道,這批學員是要送上戰場的,這對有些人來說是好事,對家裏人來說就是噩耗了,所以……”


    沈嘉終於明白他的來意了,竟然是要問自己要不要讓張祿通過考核的,沒想到自己在錢家兩位將軍心目中還有如此地位,這可真是沾了皇上的光了。


    茶水送來,茶博士給二人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湯,沈嘉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抬頭問:“難道是說不想他去戰場就能阻止他通過考核?”


    錢建元怕他誤會,忙解釋道:“沈大人別誤會,我們還是公正的,不過如果前麵的人選有人不想去戰場,自然是要刷下來的,張祿成績剛好在臨界點,到時候他可以替補上,隻是本將軍怕好心辦了壞事。”


    “錢小將軍有心了,在下在此多謝您的照拂,不過這件事不是我能決定的,不如錢小將軍直接去問問我姐夫,看他的意思吧,我並不二話。”


    錢建元很意外,瞪大眼睛問他:“哪怕他要上戰場也無所謂?”


    沈嘉笑了笑,說:“大丈夫頂天立地,有建功立業的目標是好事啊,而且保家衛國本來就是大丈夫所為。”


    錢建元突然懷疑沈嘉和那位三姐夫的關係了,不過他說的也沒錯,上戰場確實也是個建功立業的好機會。


    “本將軍明白了。”錢建元說完正事有心和沈嘉再坐會兒,便問他:“沈大人辦的報紙本將軍也看了,真是精彩,我一介武夫都忍不住從頭看到尾了。”


    “將軍謬讚了,那是吳大學士選的內容,與下官沒有幹係的。”


    錢建元笑著打趣道:“滿朝廷誰不知道這報紙是沈大人提出來的,模板都是你提供的,吳大學士不過是依葫蘆畫瓢而已,沈大人不必自謙,這本就是你該得的讚譽。”


    沈嘉不想和他理論,借口衙門裏還有要事準備告辭。


    錢建元眸色暗了暗,嘴角微微揚起,“那如此,本將軍送你出去,沈大人公務繁忙,不知改日能否請沈大人喝酒?”


    “自然,不過下官酒量不佳。”


    “你又過謙了,當初在瓊林宴上,沈大人的酒量我可是見識過的,還有你投壺的本事,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向沈大人討教討教。”


    這倒是可以,沈嘉對自己的投壺本事還是有信心的,而且這錢建元一看就是從小備受追捧的人,喊他一聲錢小將軍,可他未必有配得上這個品級的才能,能挫一挫他的銳氣也好。


    “隨時恭候。”沈嘉朝他行禮離開,下樓時看到有幾桌的學子都拿著報紙在探討,這報紙一出現,仿佛學子們突然間就掀起了學習熱潮,還有許多人組織各種探討會,說是要一起學習報紙上的佳作。


    這一點是沈嘉樂見其成的,趙璋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對此很滿意,原以為報紙是給普通老百姓的福利,沒想到最先享受到便利的卻是學子們。


    走出茶樓後登上沈府的馬車,沈嘉讓車夫趕著車去長安城的四海書鋪,他把契約擬好了,朝廷方簽的是吳大學士的名,就等魏舒簽完字這個契約就生效了。


    魏舒此刻也在書鋪裏,他的周圍圍著一群學子,大家一起欣賞報紙上的幾篇詩詞,叫好聲不斷。


    “不愧是翰林院的掌院大人,才學一流,這一篇《詠柳》寫的詩情畫意,栩栩如生,真是好啊。”


    沈嘉到來的時候不少學子也做了幾首與柳有關的詩,不過長安城少見柳樹,他們還真不太了解柳樹的特征,寫出來的詩平平無奇,毫無感情。


    最後還是魏舒做了一首被人叫好的詩作,還有人慫恿他把這篇詩送去投稿,說不定會出現在下一期的報紙上。


    魏舒也來了興致,拿了漂亮的信紙把詩抄錄一遍,然後塞進信封讓隨從投進征稿箱中,雖然他已經不算是學子,但能看到自己的作品流傳天下誰不高興呢?


    “東家,戶部沈大人來了,小人將他帶到您的書房去了。”掌櫃跑來匯報。


    魏舒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忙向眾人告辭,大步上樓去了自己的書房,留下一眾學子好奇不已。


    “戶部沈大人?可是那位會計司的司長沈嘉?”還是有不少人得知沈嘉這個人物的。


    掌櫃的沒有明說,隻是向大家陪個不是,“東家有事忙,各位公子請自便,書鋪裏新上了一套春山居士的畫作錦集,各位可要去參觀一下?”


    “春山居士的畫作?還是錦集,你們是怎麽弄到的?”學子們忍不住動容,這位春山居士可是大晉有名的大畫師,很少動筆,但每一幅流傳出來的畫作都是上等的,引得眾人追捧。


    “自然是買到的,我家老爺偶遇了春山居士,花重金買下了他的好幾幅畫,真跡自然是自己留著了,不過還是讓人臨摹了幾份仿品,供大家欣賞。”


    “嗬,原來是贗品啊,那沒什麽好看的。”有心高氣傲的學子看不上這樣的東西。


    “算不上贗品,不過是仿製而已,明碼標價的,而且也不是原圖,大家看過就知道了。”大多數人還是感興趣的,跟著掌櫃去看畫。


    而沈嘉也在書房裏見到了魏舒,此時他穿著一身棉布道袍,頭發簡單地紮了一個道士髻,看起來有種別樣的風流。


    “沈大人是來送契約的?”


    “正是。”沈嘉把契約拿出來遞給他。


    魏舒沒有急著看,而是朝他鞠了個躬,“大人派人來知會一聲就好了,怎敢勞煩您親自跑一趟。”


    “順路而已。”沈嘉並不覺得這有什麽,而且簽完契約後魏舒就該付他錢了,五百兩也不算小數目,他得親自拿著送去給吳大學士。


    魏舒認真看完契約,他是商人,簽過無數契約,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詳細的契約,條條框框都寫的明白,讓人一目了然。


    “這契約是何人起草的?”魏舒好奇地問。


    沈嘉指了指自己,“我啊。”


    “真沒想到,沈大人竟然還精通這個,往後在下擬定契約也要跟您學習,這個很好。”


    沈嘉當然知道,自己的契約是按照後世的合同修改的,把權利和責任寫的很詳細,免得被人鑽了空子。


    “本官會向朝廷建議,將各式契約統一模式,免得同樣的買賣契約還寫的五花八門,官府處理起違約的案子還得逐字逐句慢慢斟酌,有統一的格式就方便許多了。”


    “沈大人高見。”魏舒真心佩服沈嘉,這個年輕人不入商場真是可惜了,不過他在戶部為官,能做的事比當個商人大多了,他當年卻沒能堅持到底,為了自由放棄了理想,也不知將來會不會後悔。


    吳璟本來是沒打算說話的,但見姓魏的看著沈嘉發呆,心裏有些不爽,忍不住提醒他:“魏老爺蓋簽字畫押了。”


    魏舒醒過身來,朝他看了一眼,兩次見麵他都看到這個少年跟著沈嘉出現,看著既不像小廝也不像朋友,也不知是什麽關係。


    他簽上大名,蓋上私章,一式三份,將其中兩份遞給沈嘉,“那官府那邊就勞煩沈大人送過去備案了。”


    “舉手之勞。”


    簽完字,魏舒讓人送來了五百兩的銀票,親自送沈嘉下樓,然後趕緊召集家裏的所有管事開會,宣布了四海書鋪即將要在各地印刷報紙販售的消息。


    沈嘉把銀票交給吳璟,讓他帶回去給他父親,沒想到吳璟卻拒絕了。


    “我才不回去,以後我就給沈大人當隨從,您賞我一口飯吃就行了。”


    沈嘉挑眉看了他一眼,這孩子昨天回家後恐怕是被吳大學士訓了,無理要求沒有得到滿足,開始自暴自棄了。


    他可一直沒有把他當下人,如果真當隨隨從,不知道他能堅持幾天。


    “咳咳。”何彥一臉不悅地提醒他,“吳公子,我們大人有我了,不需要隨從了。”


    吳璟詫異地問:“我這幾日就看到你一個隨從跟著沈大人進進出出,他堂堂五品官員怎可如此寒酸,要是你去辦事了總要有人伺候沈大人吧?”


    何彥冷哼一聲:“因為我能幹,一個頂十個,而且你以為誰都能伺候我家老爺的嗎?”


    沈嘉身邊人確實不多,何彥一人身兼數職,不過他確實能幹,能做到生活助理和工作助理的大部分事情,除此之外,潘辰潘默兄弟也一直跟著他,也是一個頂多個的全能型助手,所以沈嘉完全沒想過要添人。


    沈嘉問吳璟:“你昨日回去怎麽與你父親說的?”


    吳璟睜著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看著他,“就說我想經商,讓他先給我一間鋪子練練手啊,我這要求不過分吧,我都說了以後分給我的家產可以抵掉一部分,他居然聽完差點暈過去了,真是的。”


    沈嘉頭疼地摸了摸太陽穴,吳大學士上輩子做什麽孽了才生了個這樣的兒子,也不想想吳家是什麽樣的人家,世代書香門第,哪能讓直係子弟去經商?


    吳璟說自己要經商肯定是行不通的,吳大學士沒有打斷他的腿就算不錯了。


    “你太衝動了,怎麽能直接說呢?”沈嘉感慨道。


    “不然呢,一間鋪子而已,還要怎麽說?”


    “你還什麽本事都沒有學到,就這樣跟你父親說要經商誰信啊,最起碼也要學點基本常識吧。”


    吳璟感覺自己被侮辱了,撅著嘴問:“我還要學什麽?商場上那些彎彎繞繞我也不是不知道,能不能成當然要做了才知道!”


    沈嘉鼓勵他說:“你自信是好事,但你爹不信任你啊,不如你先拿出一個具體的方案來,假如你有了一家鋪子,你要賣什麽,怎麽賣,寫詳細了給你父親看,這樣才有可信度。”


    吳璟眨眨眼,一點負擔都沒有就把自己父親賣了,他說:“我父親才不懂這些,他眼裏隻有那些文縐縐的詩詞古籍,哪裏懂經商的事?”


    沈嘉想想也對,讓一個大學士約會經商也太為難人了,既然人送到他這裏了,那他指點一二也說得過去,“那你寫好了給我看,如果怕我看不懂,我可以請魏老板幫你看,或者,你幹脆去給他當隨從算了,總比我跟著我去衙門好。”


    吳璟跳了起來,腦袋裝到車廂頂上,把沈嘉主仆看得一愣一愣的,沒等他們關懷,吳璟就高呼:“停車!”


    他便沈嘉做了個揖,高興地說:“您說的對,我應該向大商賈學習,我這就找他去!”說完轉身就跳下車往回跑,沈嘉想阻止都來不及。


    “老爺,咱們……追麽?”何彥小心翼翼地問。


    沈嘉搖頭:“算了,讓他去碰個閉門羹也好。”


    何彥小聲嘀咕:“怕就怕他把剛到手的五百兩白送給別人了。”


    沈嘉愣了一下,催促道:“那還等什麽,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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