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晚一直表現極盡溫柔又極盡克製的蔣秋桐,卻終於撕開了假惺惺的斯文皮囊,按著無力反抗的紀嶢,把對方折騰得氣息奄奄,汙濁滿身。


    在第三次高潮時,蔣秋桐終於心滿意足,他像隻終於饜足的野獸,一邊把哭得發抖的青年緊緊摟在了懷裏,一邊將自己用力往裏挺,射得更深。


    “我以後要你跪下來求我!”紀嶢惡狠狠地說,渾身忘了上次自己也說了類似的話。


    蔣秋桐笑了,笑容依舊清傲又冷淡,然後他低頭,吻了吻對方淚眼朦朧的眼睛。


    “嗯,好。”


    他好像也忘了。


    紀嶢最近,過得非常不開心。


    蔣秋桐這個老狐狸,最近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脈,終於掐住了他的脈門,從此以後,每次兩人鬥法,蔣秋桐那個假仙兒都以絕對優勢獲得勝利,氣得射空了才回神過來的紀嶢次次都想一巴掌呼死他。


    ……沒錯,在紀嶢那兒,他管每次和蔣秋桐在床上的鬥智鬥勇叫鬥法——蔣秋桐第一次聽到的時候,好險沒被笑死。


    蔣秋桐的生日,就像紀嶢說的那樣,他果然忘了。男人電話打過來的時候,他正跟著張鶴勾肩搭背計劃著是去打籃球還是打遊戲。


    得知這小混蛋果然沒把自己放在心上,蔣秋桐黑了臉,下午下了課,當著發小的麵直接把人扛到了肩上,弄回了家,然後又變著花樣,把紀嶢料理了一整晚。


    這次“鬥法”結束,第二天一早,紀嶢又是在蔣秋桐的臂彎裏醒了過來,還沒等他氣悶,一抬頭,就撞見男人以手支頤,正靜靜觀察著他。


    ——蔣大仙is watching you.


    紀嶢:“…………”


    有病啊你!!!!!


    他不愛在蔣秋桐這兒留宿,他覺得他們倆不熟,然而事實上是,每次被對方搞完以後,他都骨酥體軟,渾身上下提不起勁兒,隻能憋屈地跟罪魁禍首睡在一塊兒。


    紀嶢不是很喜歡跟人同床共枕,目前為止,兩個睡在他旁邊不被排斥的,一個是張鶴——這個是從小到大同進同出,過命的交情,不提;還有一個,是於思遠。


    他們用了一年多的時間熟悉彼此的身體與氣息,到了現在,紀嶢已經可以毫無防備地鑽進於思遠懷裏,然後一秒入睡了。


    然而,也正因為身體習慣了另一個人的懷抱,以至於會對蔣秋桐分外排斥。


    他一巴掌朝蔣秋桐的方向糊了過去,沒好氣道:“看什麽呢。”說完,不等對方回答,徑直起身,赤條條地去了浴室。


    青年挺拔筆直的裸體暴露在晨曦的微光中,蔣秋桐眯眼,毫不掩飾地逡巡這具昨晚才細細品嚐的身體。


    他又硬了。


    然而紀嶢肯定是不肯的,他心知肚明,於是目送對方進了浴室後閉上眼睛,平複心中的躁動。


    他什麽時候才能把紀嶢攏在身邊,徹底擁有?隨著對對方喜愛的加深,他的占有欲和掌控欲也越來越強,跟紀嶢待在一起的每時每刻,他奔騰的血液都叫囂著占有。


    “……”


    他疲憊地按了按眉心,覺得自己該去看一下醫生了。


    他一時又有點好笑,十個學心理學的,八個自己都有毛病,這話果然不假。


    紀嶢沒吃早飯就走了,蔣秋桐要送他,他不肯,自己打的去了學校,在車上還有點不忿——他縱橫情場,蔣秋桐是目前唯一一個把他吃得死死的人。


    越是這樣,紀嶢就越不服氣。他不甘心就這麽走人,像是自己怕了一樣,他急切地想要尋找蔣秋桐的弱點,扳回這一局。


    然而想來想去,蔣秋桐這個人,聰明、敏銳、寡言、麵冷、心黑——這他媽簡直無從下手啊!


    他簡直煩躁得想撓牆。


    到了學校,張鶴已經占好了位置,正捏著一個兔子形狀的饅頭,吃得津津有味。見他來了,把桌子上放著的紙袋子往他的方向一推:“徐葉葉做的點心,嚐嚐。”


    徐葉葉正好比他們開學晚三天,之前一直在這陪著張鶴,昨天才上飛機回學校。


    “操。”紀嶢羨慕嫉妒恨,酸溜溜地坐在旁邊,也拿了一個小兔子,那饅頭做得精致可愛,細節處很能看出徐葉葉的風格。他咬了一口,裏頭居然是奶黃餡的,味道甜美,香氣四溢,頓時更嫉妒了:“你怎麽這麽好命。”


    張鶴給了他一個看似平靜實則得意的悶騷眼神。


    今天的課格外多,大概馬上就是大四,所以學校卯足了勁地排課,就連晚上還有兩節。


    八節課上下來紀嶢已經瘋了,抱著書本坐在自行車後座上,抱怨張鶴不開車就算了,為什麽不買個小綿羊,這樣好歹能快點。


    張鶴被他煩得夠嗆:“再逼逼就把你撂這兒了。”


    紀嶢果斷閉嘴。


    結果還沒騎幾步,張鶴忽然讓紀嶢下來,說有點不對。紀嶢還以為張鶴又想收拾他,一看發小臉色不好,趕緊麻溜煙兒下來,問對方怎麽了。


    張鶴蹲下,捏了捏輪胎:“輪胎被紮了。”兩個都是,很顯然是有人故意的。


    紀嶢懵了一下,噗嗤笑了:“這特麽誰啊,小學初中的招數都使出來了,你最近招了哪路神仙?”


    張鶴一臉迷惑,顯然自己也有點懵:“不知道。”


    這事兒不大不小,在粗神經的張鶴和心大的紀嶢眼裏,就是跑一趟修個車的功夫,兩人誰都沒把這事兒放心上。


    反倒是聽紀嶢講了這件事的於思遠和蔣秋桐,思維詭異地一致:“張鶴肯定得罪了誰,你讓他好好想想,這件事肯定沒完。”


    然而張鶴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於是兩人很心寬地又把這事拋之腦後了。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是周末,校籃球隊要開始選拔新人了。本來這個是每年一次,然而今年下學期一開學,就刷刷走了好幾個正式隊員,籃球隊也不得不招攬些新的。


    張鶴和紀嶢都是正式隊員,作為籃球隊裏唯二兩個並且是人氣最高(因為帥)的商學院學生,整個商學院與有榮焉。


    相對的,他們在籃球隊裏的關係,就處的沒有那麽好——主要是體育學院的學生。想想也可以理解,他們倆關係太親密,抱團抱得太緊,臉又實在是太好,以至於把還算不錯的球技襯得黯然失色,更把一眾男生襯得猶如綠葉,一上場,全場女生喊得都是“張鶴!張鶴!”以及“紀嶢!紀嶢!”——其他的學院還好,可對於一向把籃球隊視為禁臠的體院學生來說,簡直是紮心。


    結果放完一個假回來,這種淡淡的敵意變得更明顯了。


    紀嶢走進換衣間,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跟裏頭的人打了個招呼,故意磨蹭了一會兒,等人都走完了隻剩他們兩個,紀嶢才湊過去問發小:“有沒有覺得咱們像是欠了他們錢一樣?”


    張鶴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像是刨了人墳頭。”


    兩人麵麵相覷,自認為自己很低調,沒幹什麽招人怨的事兒——沒看三年來他們連個車都沒往學校開麽,怎麽還這樣真是搞不懂。


    校隊的選拔很有意思,是正式隊從預備隊選,替補預備隊從籃球社以及各個院係選,選的方式是報了名的學生跟隊員打,看他們的表現由隊長副隊決定。


    很不巧,張鶴是副隊長。


    更不巧的是,他刷了幾個體育生,反而把別的係的苗子留下來了。


    紀嶢笑嘻嘻湊到他耳邊:“你看那誰誰誰的表情。”這個“那誰誰誰”,指的是和他們同級的一個體育係的男生,正好是隊長。


    張鶴瞟了一眼對方,表情若有所思:“我好像知道紮輪胎的人是誰了。”


    紀嶢秒懂,有點詫異,更多的是好笑:“為什麽?不會因為期望輪胎癟了讓你摔一跤,然後摔斷腿吧?”


    張鶴搖搖頭:“他看上徐葉葉了。”


    前兩天徐葉葉一直跟他在一起,包括上課,也包括開學以後,籃球隊內部開的小會。紀嶢是隊員,又一向隨心隨意,翹了,他沒有,而是帶著徐葉葉去了,順便陪對方打了打籃球。


    沒錯,別看徐葉葉嬌俏可人,籃球打的還挺不錯。


    這一打,就讓他們隊長看直了眼。晚上聚餐時,不僅老借機跟徐葉葉搭話,還時不時想往她身邊蹭,張鶴黑了臉,當眾把人懟了回去就帶著徐葉葉走了。


    紀嶢聽他講完以後直搖頭歎氣:“這長得好也遭罪啊,你看看你、我,還有葉葉——唉。嘖嘖嘖,回去哄哄她吧,攤上這麽一檔子事,她心裏指不定多鬱悶呢。”


    張鶴斜眼看他,雖然話是這個理兒,怎麽從他嘴巴裏出來,就那麽不對味兒呢。


    兩人還沒想好怎麽確定是不是他們隊長幹的,結果當晚,就又出事了。


    他們校籃球隊曆來的傳統,是新人進了球隊,大家要打一場配合賽,一是歡迎,二是磨合。隊長和副隊長各領著新老隊員,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其實與其說是友誼賽,不如說指導賽,正隊帶著老隊員,副隊帶著新隊員和替補,因此這場比賽在老油條口中,美如其名曰“爸爸教你學做人”。


    這雖然是內部比賽,不過因為事關各院係以及日後為學校爭光,所以閑得沒事的大佬們也來了一些,其中就有開始對紀嶢日常無限好奇的蔣秋桐。


    比賽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都沒有覺得什麽。直到裁判忽然吹哨,紀嶢猛地回頭,就看到張鶴按著胸膛,表情有點不好。


    ——他被撞了!


    撞人的正是他們隊長,被吹了哨子之後,表情還是一臉無辜。紀嶢怒火中燒,張鶴雙眼四處逡巡,找到他以後,衝他搖了搖頭,比了個ok的手勢。


    紀嶢強壓下怒火,他現在不是跟張鶴一個隊的,又被刻意調開,沒法時刻關注張鶴。他現在算是明白了,那人是掐著這個點,想要給張鶴難堪呢。


    吹哨三次下人,還有兩次,不知道他還想幹什麽……


    整個球場上似乎也彌漫了陰霾,大家或多或少知道兩個隊長不合,此時見他們針鋒相對,友誼賽也不由打變了味。隊長幾次想動手,都被張鶴避開了,他不免急躁,肢體接觸的火藥味越來越濃。


    蔣秋桐坐在觀眾席上,靜靜觀察著球場上的眾人,眼中無波無瀾。忽然,他眼神一閃,猛地站起身,喊道:“張鶴退開!”


    這一嗓子驚醒了或神遊或沒看出門道的老師們,以及專心擋住球板的張鶴。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無論是想傷人的人,還是被傷的目標。


    同一時間,隊長為了搶籃板,跳高,從半空中落下來,踩在了張鶴腳上,張鶴悶哼一聲,摔倒在地。


    “張鶴!!!”紀嶢瞳孔緊縮,衝著發小狂奔而去。裁判緊急叫停,隊員們連忙過去,將張鶴團團圍住。紀嶢已經顧不得了,一把推開幾個礙事的人,跪在張鶴跟前看他的腳。


    “踩到哪了!?”


    張鶴已經坐了起來,不過沒敢站起,他低頭輕輕按了按自己的腳踝,那裏已經充血,腫得老高:“腳踝,裏頭好像受傷了。”


    紀嶢聞言差點心髒停跳,心裏就跟針紮似的難受,眼白更是因為情緒過於激動,迅速泛起紅血絲。


    他不敢碰張鶴的腳,陰沉著臉讓人拿噴霧,以及去醫務室借擔架。


    有人在人群裏哼了一聲,小聲道:“至於麽。”正是隊長。


    張鶴聞言手臂一緊,牢牢按住眼睛都紅了的紀嶢,低聲喝道:“冷靜點!”


    校領導和老師們也沒想到有這樣的變故,看傷人的學生態度不好,紀嶢更是一副擇人而噬的樣子,連忙嗬斥道:“快向張鶴道歉。”


    他心不甘情不願地低頭,說了句對不起。眾人連忙安撫張鶴,張鶴搖頭,依舊癱著臉,隻是微微皺起的眉頭顯示他此刻忍受著痛苦。他指了指旁邊低著頭,還被他死死按著的紀嶢:“我沒事,有事的是他。”


    說話間校醫跟著擔架一塊來了,蹲下查看了張鶴的情況,搖搖頭:“可能是骨裂了,先去我那處理一下,然後去醫院吧。”說完招呼人,把張鶴抬上擔架。


    張鶴一聽就知道不好,一把拽住好像快要發瘋的發小:“陪我去醫務室。”


    紀嶢閉了閉眼,睜開時,血絲退了大半。他知道張鶴的顧慮,現在那麽多人,還有不少領導在看著,他不能打人,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他深吸了一口氣,額角青筋突突亂蹦,卻咬牙擠出一個笑來:“你一會兒可別痛得哭鼻子。”


    他站起身,張鶴趕忙拉住他,他罵了一句:“想什麽呢,我拿手機。”張鶴暗嘲自己太小題大做,鬆開了手。


    擔架已經抬走,不少人都跟著,包括那個狗屁隊長。紀嶢臉色陰沉得可怕,一把將人推開:“你去幹什麽,滾!”


    說完就想跟到張鶴身邊,他現在覺得發小是個小可憐,離了一步他都不放心。


    結果那人卻衝他笑了笑,指指張鶴,無聲比了個口型:“活。該。”


    紀嶢腦子一嗡,張鶴也看到了,厲聲喝道:“把紀嶢拉住!”


    眾人紛紛去拉紀嶢,想把他拽走,幾個老師苦口婆心地勸道:“冷靜一點,你看你朋友這麽擔心你,就當看在他的麵子上,啊。”


    紀嶢舉起雙手,似乎被弄得徹底沒火氣了,一臉哭笑不得:“好好好。”


    見他似乎冷靜下來,眾人紛紛鬆了一口氣。紀嶢帶著一臉的平靜,慢慢後退,直到不知不覺退出人群,他的臉上,甚至還隱隱帶著一絲笑意:“我拿水。”


    因為剛才的小插曲,擔架的速度很慢,現在還沒出籃球場。


    蔣秋桐眼皮一跳。


    下一刻,他的預感成真。


    紀嶢甫一離開人群,就如豹子般,隻一個起落,眨眼間就到了隊長麵前。他的表情從來沒這麽陰森過,渾身上下充滿著暴虐和戾氣。


    在眾人愕然的視線中,紀嶢伸出手,借著衝來的力道一拳擊中對方腹部,直接將人掀翻在地,又趁著對方捂著肚子毫無抵抗力的時候,一把將人按住,一拳又一拳向對方麵門砸去,在被蔣秋桐硬拉開時,還在對方胸口,狠狠踹了一腳。


    這一腳險些沒把人踹飛出去。


    對方一聲幹嘔,就聽紀嶢殺意凜然的聲音:“敢動老子兄弟,你他媽活膩了吧!!!”


    ——紀嶢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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