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愛。


    真想將她藏起來。


    容珺垂眼看著她,眸色微暗,極低地笑了聲:“公主不想看臣打馬球麽?”


    男人的聲音帶著低沉的纏綿,聽得人耳根都酥了。


    雲嬈未應聲,唇角卻是幾不可察地勾了下。


    陸君平抱著雙手,好笑的看著他們。


    容珺回京之後,就隻出席過一次宴席,那一次還是雲嬈冊封為公主的晚宴。


    四公主雖然與這位容將軍不熟,卻也從其中品出了幾分不尋常。


    她湊在三公主耳邊,輕聲問道:“這位容將軍,是不是對五妹有意?”


    三公主不語,隻冷冷的睨了容珺一眼,接著見到雲嬈紅著小臉,長長的眼睫不停的撲扇的模樣,目光又驟然柔軟。


    隻是隱隱透著一種家裏的大白菜被豬拱了的嫌棄之意。


    沒想到雲嬈不說話,卻有人代她回答:“容將軍素日都做玉冠文臣的打扮,如今好不容易能上馬,五公主定是也想瞧瞧您在戰場上所向無敵的英姿。”


    榮平郡主不知何時來到眾人身旁,笑盈盈地說著:“不止五公主想看,本郡主與一眾貴女也想瞧瞧,容將軍是否真如傳言所聞那般驍勇善戰。”


    “……”


    雲嬈略微不悅地皺了下眉。


    榮平郡主這話說得好像容珺不會打馬球,就不會帶兵打仗一樣。


    容珺卻是置若罔聞,眼皮抬也不抬,連半個眼神也未給榮平郡主,依舊含笑的看著雲嬈,輕聲問:“您真不想看臣打馬球嗎?”


    好像就隻有她的意見才重要,旁人意見如何,他並不在意。


    榮平郡主被容珺徹底無視的姿態給惹惱了,咬著嘴唇,不甘的輕跺了下腳。


    雲嬈卻莫名被取悅了。


    她抿著嘴,微微偏頭,像是在思量什麽,半晌,唇角上翹,雙眸亮晶晶的看著他:“想。”


    容珺笑了起來,正準備接過雲笙手上的馬球杆,耳邊卻又傳來少女嬌甜細軟的嗓音:“但不是今日。”


    話外之意就是:我不想讓其他人看,並且,你身上還有傷,你分明答應過我會好好養傷的。


    容珺頓了下,眼裏多了幾分愉悅與無奈:“是,臣都依公主的。”


    他的表現實在太明顯,一而再、再而三的在眾人麵前,毫不掩飾的對她展露完全臣服,唯命是從的姿態,絲毫不介意會被取笑。


    很明顯,這位將星入命,才貌雙全的玉麵郎君,正在無條件的對五公主示好與追求。


    與此同時,歡呼喝采聲再次響起,原來是上一場馬球賽已告一段落,溫延清再次取得勝利。


    前場馬球賽快結束時,溫延清就見到雲嬈的身影,看到她怒氣衝衝的去到容珺麵前時,心底空落落的,不知為何,竟對容珺莫名的羨慕。


    在大淩,所有兒郎都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自己心儀的姑娘,唯有他不能。


    溫延清騎著馬來到眾人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容珺,懶洋洋地道:“容將軍該不會聽聞溫某馬球了得,便未戰先怯?”


    容珺不為所動,微微笑著,雲嬈卻是扭頭看向他:“二哥哥怎能這麽說,是我──”


    溫延清眼裏閃過一抹失落,隨即笑容憊懶的打斷她的話:“下場比賽很快就要開始。”接著看向容珺:“容將軍難不成要讓七皇子獨自上場?”


    容珺察覺出溫延清不著痕跡的護著雲嬈,眸光微冷。


    三位公主過來之後,也有不少人跟著靠了過來,周圍不止有著榮平郡主,還有其他世子貴女,要是雲嬈剛才說是她不許他上場,那麽免不得落了個霸道傲慢的名由。


    溫延清卻早一步截斷她的話,直接將問題丟回來給他。


    容珺驀然懊惱,懊惱他居然搶先自己一步護下她。


    溫延清的激將法十分拙劣,他並不以為意,但早一步護下雲嬈,卻讓容珺難以忍耐。


    “容某──”


    哪知他話剛起了頭,三公主便道:“容將軍無法上場,就由我來陪七哥打。”


    四公主錯愕,連忙阻止:“算三姐姐會騎馬,但你又沒打過馬球,太危險了。”


    雲嬈聽見三公主沒打過馬球,亦上前阻止:“平陽姐姐不可,要是你因此不小心受了傷,到時父皇定要怪罪下來。”


    周圍貴女則是紛紛露出微妙的眼神。


    三公主突然開口幫容將軍,難不成是對他有意?若真如此,容將軍明顯對五公主有意,姐妹倆豈非要反目成仇?


    就在眾人等著看好戲時,一道溫潤的男聲驟然響起:“既然容將軍有事無法上場,三公主亦不會馬球,不如就由江某代二位上場,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那人很快就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來到幾人麵前。


    雲嬈認出此人便是方才被溫貴妃叫到跟前說話的探花郎。


    這位探花郎名喚江慎,字言之,雖是寒門子弟,卻是才華出眾且容貌英俊,是以才會被明帝欽點成為探花郎。


    他的背景及經曆與岑太傅有幾分相似,因此得了溫貴妃青眼,特地將他叫到麵前,有意為他與雲嬈牽線。


    如今他突然上前,名義上雖是為了三公主與容將軍解圍,可誰知道他到底是為何而來呢?


    榮平郡主原本還氣呼呼的,如今見到這番局麵,倒是覺得有趣極了。


    容珺也認得這個江慎,麵上笑意不變,目光卻是慢慢冷了下來。


    雲嬈正愁著要如何是好,如今有人願意跳出來,自是喜見樂聞,忙笑道:“既如此,就有勞江公子了。”


    話落,她又立刻朝身邊的春梅使了個眼色:“春梅,你這就去替江公子取襻膊過來。”


    江慎笑容溫和,十分矜持的看了雲嬈及三公主一眼:“不敢,就怕待會兒上場,江某會讓三位公主失望。”


    剛才溫貴妃將人叫到跟前時,雲嬈不敢多言,就怕姑母亂牽線,如今聽見江慎的話,卻是不由得失笑:“江公子謙虛了。”


    溫延清不悅地輕嗤了聲,無趣地調轉馬頭離去。


    容珺握著鐵笛的手,指節青白。


    江慎與陸君平上場的同時,雲笙則替自家公子解下襻膊。


    剛整理好衣袍,容珺轉身就走,帶了點迫不及待的意味。


    眾人皆是一愣,榮平更是狠狠的瞪了雲嬈一眼,始終覺得雲嬈是故意要讓容珺難堪。


    雲嬈心頭一緊,卻礙於人太多,不能明目張膽的跟上。


    隻能以要更衣為由,讓春梅扶著自己回到馬車上,再想辦法脫身去找容珺。


    沒想到容珺就在前往馬車的小徑上等著她。


    小徑人煙稀少,男人身形修長挺拔,手持鐵笛,負手而立的模樣極為顯眼。


    春梅與梅蘭見狀,不禁對看一眼,雙雙低頭,掩嘴竊笑。


    兩人不由得心中暗忖:這容將軍可真了解她們姑娘,臨走前姑娘分明未曾提過要更衣,他卻像是與姑娘心有靈犀一般,早一步猜到她要做什麽,在這兒等著。


    雲嬈稍怔,一股暖流淌過心口,心坎泛起絲絲甜意,眼睛彎彎地笑了起來。


    她剛才還擔心他又會為了阻止自己失控,又躲起來傷害自己。


    太好了,他沒有,他有乖乖聽她的話。


    容珺來到她麵前,垂眸,看她的眼睛。


    他那雙漂亮的雙鳳眼裏,翻湧著某種強烈並且難以壓抑的情緒,不帶任何侵略,卻帶著濃濃的緊迫。


    他似乎在思考措辭,直到雲嬈再次用眼神詢問他怎麽了,才緩緩開口:“我想娶你。”


    男人的話沒頭沒尾,不止雲嬈怔住,就連跟在她身後的春蘭與春梅都傻了。


    容將軍在說什麽?怎麽好好的突然就說要娶姑娘?


    兩人相視一眼,眼中皆是荒謬與難以置信,接著分頭而行,一前一後,守在小徑兩頭,仔細察看有無人接近。


    雲嬈的世界突然安靜下來,隻剩自己緩慢的心跳聲。


    心跳聲逐漸加快,再加快,像是要從心口跳出來般。


    這一世,容珺不是第一次說想娶自己,很久之前,他就說他想和她成親,他願意為她放棄一切也要娶她。


    當時她並不相信,隻以為他在哄自己,隻以為他是想補償自己。


    她這幾日都在掙紮著,不敢告訴他自己有孕的事,也是怕了他隻是為了孩子,才不得不負起責任。


    但現在,她清楚的知道,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她所擔心的那些都不存在。


    他是真心的,單純的,隻是因為她這個人,所以想娶她。


    雲嬈怔怔的看著他,不說話。


    容珺安靜地,垂眼看她,雙眸漆黑,繼續問:“你願意和我成親嗎?”


    他的聲音有點緊,還有點啞。


    之前,陸君平打算到明帝麵前求賜婚時,也曾經寫了封信,問溫瀾清願不願意和他成親。


    當時雲嬈和溫釋月都覺得陸君平多此一舉,現在,她卻有了不一樣的心情。


    她深深的感受到那珍而重之又小心翼翼的情意。


    雲嬈記得當時溫釋月曾好笑地說:“難不成你不答應他就不求賜婚了嗎?”


    她眼眶熱了起來,心中充滿瘋狂的喜悅,卻好笑地問他:“難道我不願意,你就不娶了?”


    容珺心髒像被小針密密麻麻紮著,眼中有痛苦劃過,卻微微笑起來,低聲說:“嗯,我會等到你願意為止。”


    她低下頭,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眼眶泛紅的模樣,輕聲說:“可是這件事,不是我想或我願意便能成。”


    雲嬈相信,依容珺之前的瘋狂舉動,他肯定也試過想要向皇上求娶她。


    但她才剛回到溫家,才剛受封為五公主,於情於理,明帝都不可能答應他。


    舅舅顯然也清楚,否則也不會在得知她有孕想生下孩子之後,說她必需離京最少一年,而非與容珺成親。


    在容珺再次開口前,她忍不住問:“你明明就知道,為何還要問我?”


    容珺想要伸手,去摸她的臉,卻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樣,都到中途就又收了回去,不敢輕易靠近。


    他輕笑了下:“臣隻是怕。”


    “什麽?”


    “公主太好太優秀,臣怕您被人搶走。”


    容珺相信,即便大淩一旦尚公主就不能參政,一旦做了駙馬便什麽都是過眼煙雲,也依舊有人會為她傾倒,甚至放棄前程。


    雲嬈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難不成你是在吃那個江──”


    容珺倏地伸手,略顯粗糲的指腹按在她柔軟的唇瓣上,輕輕捏住她的嘴唇。


    雲嬈瞬間噤聲,水潤潤的美人眸飛快地眨了眨,瓷白小臉緩緩染上漂亮的淺粉色。


    心髒跳得快要炸裂開。


    容珺飛快地收回手,往後退了一步,微微拉開兩人的距離。


    清雋的眉眼間流露些許懊惱,似是在自責自己的失態。


    雲嬈知道,他是真的吃醋,也是真的怕。


    容珺對她的占有欲本來就異於常人的病態,之前甚至得靠自殘的方式才能阻止自己將她藏起來,在尋常人眼裏隻是再普通不過的事,卻讓他如此不安,可說再正常不過。


    他不是正常人。


    這句話,鍾鈺不止說過一次,就連鍾院判也委婉地說過。


    舅舅雖然說不會阻止她和容珺,但在得知容珺的瘋狂行徑之後,也明顯不讚同她與容珺在一塊。


    她對他的心境,卻產生了極大的變化。


    雲嬈突然想起一件事,朝他走進一步,將聲音壓低到隻有兩人才聽得到的音量,附到他耳邊,輕聲問:“前世阿嬈沒了之後,究竟還發生了什麽事?”


    春梅小心翼翼地四處巡視著,眼角餘光卻瞥見雲嬈主動朝容珺走去,並起微微踮起腳尖湊近他,巴掌大的小臉白裏透紅,吹彈可破。


    姑娘、姑娘這是在親容將軍嗎?!


    春梅眼瞳驟縮,震驚不已,羞得不敢再看。


    容珺靜默了下,不答反問:“你願意嗎?”


    “……”怎麽還在問這個?雲嬈好不容易退下熱度的臉,再度熱了起來。


    容珺越是回避前世的問題,雲嬈越覺得可疑,卻也知道這件事急不得,此時此地也非合適的談話地點,遂不再追問。


    隻是……


    雲嬈垂眸,眸色微沉,柔荑下意識地摸上小腹。


    容珺如果能與她成親,那自然是最好的,否則為了孩子,她隻能不告而別。


    若是她突然消失,他會如何呢?


    雲嬈不敢想象。


    春蘭忽然跑了過來,低聲道:“公主,三公主朝這裏過來了,應該是見您久久未回,出來尋您了,您與容將軍長話短說,咱們得走了。”


    春梅和春蘭都回來了,雲嬈不好意思明說,隻跺了跺腳,低聲道:“子玉哥哥真笨,剛才我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


    話落,紅著臉扭頭便走,留下怔在原地的容珺。


    春梅小聲問:“公主剛才可答應容將軍了?”


    都直接叫容將軍子玉哥哥了,應該是答應了吧?


    春蘭忍不住笑:“就算公主答應了,相爺和皇上也不一定答應。”


    雲嬈聽見兩人的對話,耳根臉頰紅彤彤的,細聲嗔道:“說得好像我一定會答應一樣。”


    春蘭春梅相視一笑,很給主子麵子,不再多問。


    -


    今年的中秋宴就定在晉陽行宮,從京城到那最少需要三、四天的路程,是以中秋未到,明帝便帶著眾妃嬪及大批的隨行官員啟程。


    一路上,官兵侍衛眾多,儀仗馬車更是繁多,此次中秋宴,溫瀾清未免成親前再生事端,亦是稱病未前往。


    雲嬈原本也不想去,可是她畢竟貴為公主,若是明帝知道她病了,定會派太醫過來為她搭脈,到時有孕一事便瞞不住,最後隻能作罷。


    慶幸的是,她雖然有了身孕,除了偶爾覺得頭暈以外,倒是沒有其他害喜症狀。


    為了節省路程,除了皇上及眾皇子公主及女眷可搭乘馬車以外,其餘隨行官員皆需騎馬。


    雲嬈可說一上路沒多久,便時不時撩開簾子往外看。


    容珺肩上有傷的事,外人並不知曉,明帝見他一醒就有力氣進宮折騰,馬球賽上還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心底瞬間來了氣,立刻讓他回到雲嬈身邊繼續擔任侍衛長一職。


    是以此次行宮路上,他始終跟在五公主的馬車旁。


    每次見到雲嬈撩開窗簾,一臉擔心的掃過自己左肩,心裏便似打破蜜罐般,整個人都甜滋滋飄飄然的。


    那日雲嬈的確說得非常清楚了。


    她說,不是她想或願意便能成,意思是隻要皇上同意,她自然也是願意的。


    就是皇上那一關,真的不好過,尤其是溫貴妃明顯有意湊合雲嬈和那位叫江慎的探花郎。


    按理說,那個探花郎如今隻是翰林院編修,正七品的小官,是無法參與中秋這種大型宴席,可偏偏,明帝特地將他叫上,並且還將他安排在岑煊手底下,明顯是有意讓他與岑煊交好。


    至於為何要讓他和岑煊交好?那肯定又是溫貴妃的意思。


    雲嬈是岑太傅的親生女兒,她的婚事與夫君定然要岑家人都喜歡才行,隻要江慎過得了岑煊那一關,那麽岑太傅夫妻倆那關便簡單許多。


    容珺越想越不是滋味,心中忽甜忽苦,百般滋味繞心頭。


    行宮路上人多眼雜,未免生事,無論容珺心底再如何愉悅或不爽,依舊目不斜視的看著前向,笑容一如既往的溫潤。


    容珺這時還不知道,溫貴妃替雲嬈物色的駙馬,何又止江慎一人,此次中秋行宮之旅,她不知做了多少安排,就等著寶貝的小侄女隨便相中其中一個。


    溫釋月悄然瞥了眼車窗外,騎在高大黑馬上,身姿如竹的男人,明知故問地笑道:“知知這是在看什麽?”


    雲嬈放下簾子,有些心虛的說:“沒什麽,隻是我鮮少出城,所以有些好奇。”


    溫釋月看著她微微泛紅的耳根,笑容逐漸意味深長起來:“是嗎?難道知知不是在看容將軍嗎?”


    雲嬈臉上泛起淡淡的嫣紅。


    溫釋月忍俊不禁:“知知若是對容將軍還有情意,不妨直接跟爹爹說,爹爹會想辦法成全你們的。”


    雲嬈怔了下。


    她還未認祖歸宗前,溫釋月可是親眼見過她曾經有多想逃離容珺。雲嬈完全沒想到,溫釋月居然毫不反對。


    溫釋月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忽地笑一笑:“知知,世上優秀兒郎有許多,但是要遇到一個他喜歡你,而你剛好也喜歡他的,卻是萬裏挑一。世間沒有幾人能像你們一樣,能在茫茫人海之中相遇,並且經曆了如此風風雨雨之後,還能兩情相悅。”


    她也曾想方設法地要尋找知知,卻走遍大江南北都無她的消息。


    可容珺呢?容珺卻在知知還很小的時候,就遇到了她,遇到便罷,他居然還二話不說,就將當時還是個乞兒的知知帶在身邊。


    這樣的緣份實在太難得,要說不是天作之合,溫釋月都不相信。


    既然是天作之合,那麽為何不能在一塊呢?


    雲嬈聽得臉紅起來,羞澀垂眸片刻,小聲說:“大姐姐真的這麽認為嗎?可是,姑母明顯不喜歡他。”


    溫釋月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那又如何?夫君是你的,要和他相守一生的人也是你,隻要你喜歡就行了。”


    溫釋月不是普通的大家閨秀,並不講究所謂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況且,知知雖與她們有血緣關係,他們到底從來沒有真正的照顧過她。


    要是他們打著家人的名由,嘴上說是為了她好,卻不顧她的想法,硬要讓她與不喜歡的人成親,那才是錯的。


    雲嬈看著她,心底仿若淌過一泓細細的暖流:“大姐姐,你真的是個很好、很溫柔、很優秀的人,我覺得,這世間恐怕找不到能配得上你的兒郎了。”


    溫釋月被她用那種崇拜的小眼神看著,再聽見她誇張的言詞,忍不住放聲大笑:“找不到配不上的,那就慢慢找囉!知知,你可知道我溫家的家訓是什麽?”


    雲嬈茫然搖頭。


    溫釋月彎眸:“寧缺勿濫。”


    雲嬈被她爽朗的笑聲與生動的表情感染,忍不住跟著輕快的笑出聲來。


    “所以啊,不要太擔心,姑母的本意也是寧缺勿濫,就是怕你委屈了自己,要是你真那麽喜歡容子玉,就叫他努力點,讓姑母對他另眼相看便好。”


    雲嬈也知道,隻要再給容珺一點時間,溫貴妃與阿兄很快就會對他改觀,可惜她肚子裏的孩子不肯給親爹時間。


    行宮路途遙遠,饒是雲嬈沒有任何害喜症狀,長時間下來,依舊被馬車顛簸得人直發昏,震得胃裏翻江倒海,泛起酸水。


    等好不容易來到行宮,雲嬈整個人已經蔫蔫的,看得容珺膽顫心驚,差點就要失態將人打橫抱起,恨不得能親自將她一路抱進行宮落腳處。


    雲嬈嚇得連連搖頭,拚命用眼神暗示他冷靜,低聲道:“子玉哥哥無需擔心,我並無大礙。”


    好在此次中秋宴,明帝準許鍾鈺同行。


    這是溫斯年怕雲嬈中途身子不適,特地向明帝求來的恩準。鍾鈺本就是鍾院判的親生女兒,且時常進宮替溫貴妃診脈,讓她同行並非什麽大事。


    再加上,岑煊這個親哥哥也在,雲嬈再如何不適,也輪不到容珺來抱。


    雲嬈最後是被岑煊親自背進去的。


    他並不知道妹妹有孕,隻以為她是單純的舟車勞頓,將人送到明帝為她安排的碧霄苑之後,又立刻離開,繼續與禁軍統領連手安排行宮周圍的人馬布置與警戒。


    行宮偏僻,周圍渺無人煙,不止帝後在此,就連眾皇子公主都在,禁軍統領與岑煊自是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戒備森嚴。


    饒是準備的如此周全,行宮各處都有人鎮守著,就在中秋宴的前一日,陸君平依舊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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