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九這個人,按理來說三天前就該死了。”


    宮九醒來的時候,麵前的女人麵上帶著笑容,溫柔的說出殘酷的話。


    “你現在的命,是姐姐給的。”


    女人一手撐在他的耳邊,指尖溫軟的挑了挑他的下巴:“知道了嗎?”


    宮九冷靜望著她,沉默了良久。


    然後說了一句什麽。


    似乎是——好白的花。


    當時眼前一片白,晃的他眼前浮浮沉沉,沒有力氣去集中精神。


    女子挑眉,看著他空洞的雙眸,“怎麽睡醒了還耍流氓呢。”


    宮九冷靜的表情中帶著冷清迷蒙,大概是還沒從死神的懷抱中走出,所以有些遲鈍。


    女子捏了捏他的臉,他也沒有反應,噗嗤一聲。


    旁邊的一團光圈發出聲音:“這反派有點傻,留著沒啥用。”


    女子隨口接上:“撒點蔥花炸一炸,也許還能趁熱吃。”


    光圈驚恐道:“換個地方而已,你還要吃人啊!”


    ……


    後麵的宮九,沒有聽進去。


    他又陷入了黑暗。


    等再次醒過來,他好像才意識到自己並沒有死,而是被一個女人救了。


    女人當時坐在院子外烤紅薯,身上穿著一件黑色吊帶裙,胸前的肉在她蹲坐的時候,幾乎可以溢出來,宮九冷靜的想,原來是這個白花。


    女人看到他醒了走出來,也沒有很大反應,隻是對他道:“我,救,帶路,懂?”


    宮九沉默了許久,才猜測她的意思應該是,我救了你,你帶路,懂嗎?。


    也許是剛剛從死亡前掙紮回來,他緩了半響,才一字一頓道:“我,宮九。”


    女子噗嗤笑了,隨口道:“我,蘇三。”


    後來他才知道,女子根本不叫蘇三,她甚至連名字也沒有,說是忘記了。


    宮九沒有糾結對方的話語真假,名字不過是一個代號,就像是他叫宮九,也隻是一個代號。


    他更多的是對自己的茫然,死了以後又活過來的自己,應該做些什麽。


    去找陸小鳳或者沙曼嗎,但好像又沒有什麽必要了。


    死過一次,似乎心也跟著平靜下來了,以前追尋的東西,曾經不解的痛苦,都跟隨死亡一起離開了一般。


    他現在平靜又冷靜。


    所以,他開始冷靜的按照女子的要求給她帶路。


    隻是女子想要去京城。


    但轉悠了兩個月後,他們卻走到了杭州。


    宮九冷靜的想起,他其實不太擅長帶路。


    女子也有些無語,詢問道:“京城真的是你家嗎?”


    宮九看著臨安的城門,緩緩道:“可能不是。”


    “……”她露出了一個算你牛逼的眼神。


    雖然相處的時間短,但宮九已經能精準抓住了對方眼神精髓,那是一種與眾不同的鮮活態度。


    女子不像是個江湖人,因為她不太喜歡殺人,但她很喜歡玩弄別人,包括且不限於他。


    有時候隻是一個路過的囂張匪盜,女子都喜歡笑眯眯的過去拔下兩根胡子,然後嫌棄的丟掉,再伸手拉起宮九的衣袖上擦擦手指頭。


    據說是因為他的衣服料子很好,擦起來很舒服。


    女子有許多奇怪的舉動,比如她經常一個人自言自語,有時候會笑嘻嘻指著一處說這裏有個東西,她就是在和那東西說話。


    但宮九沒見過有什麽東西。


    也有時候,她會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比如在夜晚的時候突然端坐,對著月亮說,我高貴的尼古拉斯蘇三,如今卻淪落到要吃這難吃的小烤魚——


    更有時候會在街上小攤買東西時,突然眼中含淚對著他道:“為什麽不給我買,難道我不配?還是說,你想給那個不要臉的狐狸精買?”


    宮九剛開始的時候會沉默的看著她對月抒情,到後來,他會冷靜的接上女子的台詞:“因為荷包在你身上。”


    據女子自己偶爾發牢騷說,她這是戲精病,以前扮演各種各樣的人,演戲習慣了,現在自由了,時不時的還想再展現一下她的癲狂。


    總結來說,就是有點大病。


    宮九覺得自己沒資格表示什麽,因為比起女子收放自如的神經病,他身上那不由自主的病,才是麻煩。


    雖然死後,似乎冷靜了不少。但也許是壓抑久了,一個寂靜的月夜,他身體裏那種抑製不住的欲望就驟然出現。


    宮九有時厭惡那樣的自己,但有不可否認的,那時候的他是最為舒服的時候。


    混合著血液和淩亂的痛感,釋放的是他的最深處的欲望,但僅僅靠自己的掙紮還不夠,他掙紮著滾向女子的房間。


    她正在泡腳,白皙的足尖踩在滾燙的水裏。也許是他這副鬼樣子嚇到了她,她難得露出瞪圓了的表情,一愣愣的看著他。


    宮九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女子麵前,伸手抓住白瓷的腳掌肌膚,用最低賤的姿態求她,她腳尖在水霧中像是死前見過的那朵花,柔嫩白皙,又給人撫慰。


    女子高高在上,毫不猶豫的一腳踩在了他的胸膛,那裏有他自己劃開的一刀傷疤,還留著血色,她腳踩在傷口上,血色也沾上她腳底,像是白花被血色玷汙。


    宮九迷戀這痛感又隱秘的滿足,迷戀的用臉頰蹭著她的腳底,掙紮而哀求。


    女子有些好奇的低頭觀察他,像是在考察什麽道:“我還以為你死過一次了就改了癖好,沒想到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身材不錯,還有腹肌。”


    她像是個浪蕩子一樣摸了一把,嘿嘿笑道:“手感也不錯。”


    宮九胸膛傷口蹭著她的肌膚哼哼唧唧,這時候他不太冷靜。


    她指尖不客氣挑在宮九下巴上,對上他迷離的雙眼:“姐姐最近陰火正盛,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可別怪我不客氣。”


    宮九回應給她的,是一個指尖啃噬,粘糊卻輕。


    -


    女子也是個很愛推卸責任的態度,就像她睡醒了以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怪宮九年紀輕輕,還是個習武之人,沒想到這麽虛。


    她穿好了衣服,宛若一個無情的嫖客,搖著頭踱步就走了。


    宮九沉默了半響,默默的也爬了起來。


    腦子中卻在回憶,他雖然發病時候很瘋,但猶記得昨晚是女子把他打暈的。


    所以,到底是誰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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