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加為了讓毒氣能夠散發出去,厚門簾的下方,打開了半尺寬的一條縫,外麵的冷風不停的吹進帳篷,仿若刀割一般。鍾珍冷得牙齒上下碰撞地打顫,勉力挪動身子,往獨孤破城身上使勁縮了縮。


    獨孤破城急忙叫道:“別擠了,再擠我就掉到床下了。地上隻鋪著一條毯子,沒有被褥更冷。這次你倒不大叫什麽男女有別,一個勁往老子懷裏鑽,一點身為女子的矜持都沒有。”


    “大。。。叔,你。。。。”鍾珍氣得要死,什麽叫一個勁往他懷裏鑽,也就是略微靠過去一點點罷了,實在是渾身上下都快凍僵了。


    “算了,老子吃點虧,如果你以後能長大一些,沒這麽矮得離奇,我就收下你做個小妾。要是你有岑半夏那副長相,我倒是不介意。不過她心思歹毒,來曆不明,便是再美,我也不要。唉,話說回來,可是你也實在是太醜了啊!”


    鍾珍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可是無法說話,氣得渾身顫抖個不停。


    “抖什麽抖,被子都要叫你抖到地上了,你不怕冷,老子都快凍死了。別的男人大冬天的********在懷,我卻抱著個臭烘烘的冰坨子。一不溫柔,二沒身材,修為又差,毫無見識,遇到事情便是東躲西藏。。。”獨孤破城繼續說道,生怕一張嘴合攏了以後再也張不開似的,一刻不停地講著。


    鍾珍再也忍不住了,氣得渾身發抖,渾身血液流動極其之快,張嘴欲要與他吵架,卻是一大口黑乎乎地血。散發著無比難聞的臭味,噴出去幾尺遠。


    “你這個王八蛋,誰要做你的小妾。別說小妾,便是正頭夫人也不可能。我便是嫁豬嫁狗,也不踏入你家大門。什麽男女有別,別什麽別,當初你不照樣光著身子等我提洗澡水。便是做小妾。也是你做我的小妾。再說我哪裏醜了,雖然不及什麽大美人,卻也是眉清目秀。。。”


    她滔滔不絕地說了半天。猛然發現胸腹之間的沉鬱之氣,竟然消失一空,竟然能一口氣說這麽多話。


    “咦,真的有用。”獨孤破城哈哈大笑。


    此時鍾珍也算是明白了。此人竟然是用激將法,強行讓她吐出積累在腹中的毒血。


    隻是。說的這些話也太氣人了吧!


    一口毒血吐出之後,鍾珍仿佛覺得身體都比先前暖和了不少,挪動起來也沒那麽費勁。她回頭過幽幽對獨孤破城講道:“我真那麽醜?”


    見獨孤破城一臉嫌棄,眉頭皺得老高。她忍不住詫異,晃眼過去從對方的眼中倒影看到自己的臉,似乎真有些不妥。


    “有鏡子沒有?”


    獨孤破城道:“我一個大男人要鏡子做什麽。沒有。”


    鍾珍想了想,似乎從木婉寧哪裏得來的一個鏡子還在某個珍寶袋中。猛然發現身上所有的珍寶袋竟然全部都不見了。


    “我的珍寶袋呢?我的靈晶呢?”


    “誰會偷你那點東西,都在枕頭邊,想不到你竟然學那些邪派做法,搶了這麽多珍寶袋,真是看走眼了。”


    鍾珍忙著去查看自己的錢財,充耳不聞,見所有的袋子都好端端在枕頭內側放在原先的那個包袱裏。顧不得離開獨孤破城的身體會冷,她緩緩爬過去,全部兜在懷中。


    一個一個地查看,鍾珍發覺似乎沒有少什麽。到底有多少靈晶,她也沒底,尤其是最後搶來的那幾個,還沒顧得上數。


    在原先隨時佩戴的袋子中,終於翻出一張清晰無比的鏡子,她隻看了鏡中人一眼,便一聲驚叫,將鏡子丟得老遠。


    “嚇死我了,這鏡子壞了!”


    獨孤破城忍不住笑得肚子抽,扯動骨頭,痛得直咧嘴。


    難怪被人那麽嫌棄,鍾珍回過神來,簡直不知道該怎麽想。喝過土龜湯,本來就腫脹不堪,外加又中了毒,一張臉又黑又胖,而且還黑得不是特別均勻,長了許多疙瘩。


    尤其是一張嘴,如兩條黑臘腸,看著別說倒胃口,連隔夜飯都得吐一幹二淨。


    此時她倒是很同情獨孤破城,沒將她丟到帳篷外麵,竟然還能將她擱在被窩裏,這該需要多大的忍耐力。


    不但如此,而且還能這般安之若泰,隻是隨便說了一句“你太醜了”,真是非常有禮貌有修養,太有大家公子風範了。


    她心裏焦急萬分,忙問道:“我不會毀容吧?”


    獨孤破城這會兒也不再刺激她,剛才是為了逼出胸腹間的淤積的毒血,如果再繼續嘲笑下去,恐怕對傷勢沒什麽好處。


    “當然不會,你是修行者又不是普通的凡俗之人。隻要毒清幹淨了,土龜湯的藥效過了,你便會與從前一樣,變成一個眉清目秀的姑娘。”


    “真的,你不會騙我?”


    “我堂堂一個煉魂期的前輩,怎麽可能騙人。”


    不管相信不相信,鍾珍堅定地選擇相信獨孤破城。她就算被木離愁從大雪山一直追殺到蒼茫海,也決計不肯頂著這副令人做惡夢的麵孔避災。


    “對了,朱老爺呢?他是否見過我這副模樣?”


    “你說呢?解毒丹和長生果都是他喂到你嘴裏的。”


    完了,鍾珍心中一片慘淡,雖說不怎麽想那些男男女女的事,可對方到底是個心儀之人。這麽久沒見了,乍然相逢竟然用這麽一副嚇死人的麵孔對著人。


    天下悲劇已此為最,再也沒有比這更淒涼的了。


    她傷春悲秋的想了一下心事,又與獨孤破城說了一陣話,又問關於如何中毒解毒的事。甚至來不及心疼那小半枚長生果,困頓不堪沉沉睡去。


    獨孤破城也是累極,好在現在已經不用一直輸入靈力,將靴子脫掉,將兩條凍得快僵硬的腿也放進被窩,懶得管什麽臭不臭或者男女有別,閉上眼睛呼呼大睡。


    兩人睡得極其香甜,連門簾被人揭開都不曉得。


    來者見到床上躺著一男一女,那女子睡在裏麵背對著自己,發絲蓬亂,顯然不久前說不定有一番糾纏。


    她心中怒火中燒,取出鞭子,對著床上的一對男女就是幾鞭。


    獨孤破城與鍾珍同時尖叫醒來,呼痛不已,回頭一看見一名瞧著三四十來歲的高挑女子,身穿一身威風之極的紫色鎧甲,手握長鞭麵帶怒容。


    “白雲你這惡婆娘,我又做了什麽讓你發這麽大的火。”獨孤破城氣得不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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