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破城見鍾珍恢複了一些,似乎無性命之憂,倒是想起道歉了,“朱兄弟,倒是我的不是,竟然半點都沒發現那岑半夏有問題。》頂點小說,她在軍護營裏呆了幾年了,前兩年才做了高等軍護,專管我等這些高級將領的傷病。”


    朱子陵無奈道:“你要是能發現,牛都能上樹了。虧得她沒對你下手,不然你多少條命都死光了。”


    “想來她潛伏這麽久,便是想尋機會毒害與你。都是一個罐子裏的湯,我喝了無事,天寒地凍的,她便想著你估計也會喝上幾口。你這小子倒是警醒,竟然一口沒動。”


    朱子陵沉著一張臉歎了口氣,“獨孤兄,我是什麽處境你還不明白。真弄不懂祖爺爺是個什麽念頭,如此算是考驗我的能力,還是不管不顧真的想我早死算了?不過話說回來,你我如此交好,你也得仔細些,往後吃食之類,萬萬不可假手於人。便是無法可想,手腳不能動了,也定要尋個知根知底,完全可以信任之人前來照應。”


    獨孤破城心想,這可真太難了。吃的喝的,都是從火頭軍營送來,難道還得自己在營帳裏燒飯?


    至於誰能信任,誰不能信任,這就更難分辨了。岑半夏一點異樣都瞧不出,為人和氣又溫柔,誰知道她竟然包藏禍心。


    獨孤破城倒不是特別擔心自己沒命,岑半夏如果要毒死他,早就死了無數次了。他又不像朱子陵。身份特殊。“你猜是誰想要你的命?”


    “還能是誰,總逃不出那幾個知道底細的人。白風行算是一個,還有白風湧。白風清等人。”


    獨孤破城搖了搖頭,“真是麻煩,還是做我這種純粹的軍中將領來得痛快。你最好還是跟在曾師伯身邊,有他在,誰下得了手。你要是不嫌棄,倒是可以和我擠一擠,好歹我如今也是煉魂前輩了。你小子的修為可得早點提上來。煉魄期太吃虧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修為高了,誰還會怕這些小雜魚。就算再厲害的毒藥也未必傷得了身子。朱子陵瞪了他一眼,“你當我不想麽?多少事等著我去做,沒你那麽多時間修煉。”


    獨孤破城想了想,有些話還是得說。他難得正經一次。緩緩講道:“我們都是修行之人,首要的是修煉自身。凡俗之事固然擺脫不了,卻並非首要。這世上,但凡能站在巔峰之人,誰不是強橫無比,一人可以擋住千人萬人。你如此聰明,一顆心分成無數個,思慮萬千。卻是不明白這個最淺顯的道理。無論你弄出多大的勢力,自身不夠強大。在這個修行者遍地的地方,總是要吃虧的。”


    朱子陵苦笑,這個道理他如何不懂,隻是俗務纏身無法放下。努力了這麽多年,身後那些人都嗷嗷待撫似的等著他做出決策,又哪裏能躲到無人的地方,幾十年不出現。


    兩人說了一陣話,朱子陵也沒有回自己的營帳,在一張小床上略微歪了一陣,合了下眼,天沒亮便出去辦事。


    鍾珍迷迷糊糊,隻覺得身邊仿佛有個火爐似的,暖烘烘地,好像從前幼小的時候坐在灶前,將柴火一根一根往裏頭扔,看著火苗竄起,然後將身子靠前,順便也烤一烤。


    雲芝縣的冬天可夠冷的,極少下雪,走出去都是白色的霜花。到過年的時節,小孩子都會穿得同一隻紅色的圓球,遠遠看過去,倒不像是在走路,而是緩緩滾過來似的。


    隻是為何這麽臭?


    她猛然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並不在灶前烤火,而是靠在獨孤破城的身上。


    一股奇臭無比的味道彌漫著整個營帳,比起獨孤破城從前那雙靴子還要臭數倍。


    “好。。。臭!”


    “你也知道臭,老子都快被你熏得暈過去了。”獨孤破城沒好氣地講道。


    他半依在床上,一雙腿卻是吊在床外,腳套在靴子中,由地麵吸收靈力,用來支撐自己不間斷地給鍾珍療傷。半個身體不能動,渾身疼痛難擋,身前還靠著個奇臭無比的鍾珍。


    真是苦不堪言。


    鍾珍想問問到底是怎麽回事,張開卻覺得口中幹啞,半天才擠出一個字。“為。。。什麽?”


    上次喝了土龜湯似乎也沒出什麽事情,就是腫了幾天罷了。


    “都是你身上的毒氣散發出的臭味。誰讓你那麽嘴饞,有毒的湯也喝得那麽痛快。害得我整晚不能睡覺,身受重傷還得不停給你輸入靈力。要知道老子與一個煉魄中期的寧國將軍大戰了三百回合,雖然將他給幹掉了,自己全身骨頭都快散了。真是無漏偏逢連夜,還不知多久才能恢複。”


    鍾珍此時也突然想起,她似乎喝了一碗案子上擺著的冷湯,喝完就倒了。


    “你。。。你將。。有毒的湯。。。放在桌子。。。咳咳。。。”


    “算了,你還是閉嘴吧!問那麽多做什麽,好生調息。那碗湯有毒我也不知道,原本是岑半夏投毒,想弄死朱子陵那個命大的,結果他沒喝讓你這個大饞貨給喝了。”


    原來是替人受過,鍾珍默默無言。她其實很想問岑半夏為何要投毒,如今人在哪裏,是不是能過去砍她幾刀泄憤。隻是說一句話極其費力,隻能憋著一肚子悶氣沉默不語。


    她窩在獨孤破城的胸前,被厚厚的被子裹著,即便能感受到從背後那人身上傳來的熱氣,也覺得渾身冷得打哆嗦。


    “冷。。。”


    “你還有臉說冷,我兩條腿都在被子外麵,腳踩在地上吸收靈力,比你冷多了。炭盆裏的火滅了,你忍忍吧,等過一陣朱子陵回來,讓他給添上。也不知這小子有什麽重要的事要去辦,放著兩個傷病之人不管。”


    修行之人並不十分畏懼寒冷,比常人耐凍許多。隻是一個人中毒,另外一人受傷,身體便無法承受這大冬天的寒氣。帳篷雖然比平常普通士兵的要高檔一些,卻也無法與正常的房屋相比較。


    獨孤破城還好一些,隻是一些需要時間恢複的外傷。鍾珍身體的五髒六腑都給毒侵蝕,便是大夏天蓋上厚棉被說不定也會冷得哆嗦,更何況是寒冬臘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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