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衣到底是什麽身份,現在明朗一點都不想知道,或者說即使知道他現在也不想從別人的口中得知顧青衣的身份到底是什麽樣子的。有些事情他想逃避,但是老皇帝兵不給他逃避的機會。


    “明朗,有些事情難道真到要我親口說出來?”摸著扶手,老皇子笑了一聲之後盡力將臉上的橫肉拉緊,“說實話,讓我親口說出來的話也沒有什麽難度,但是你要知道,要是我說出來的話正好被你的寶貝聽到的話,你的寶貝後麵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像是看著玩物一般,現在的老皇帝絲毫沒有陷入困局的覺悟倒像是在觀看什麽有趣的事情似得,樂嗬嗬的大笑了起來。而此時站在大廳中央的明朗就像是一個被孤立的小醜似得,不知道手該往哪裏放,也不知道到底該說什麽話,但是王爺就是王爺,狐狸就是狐狸,再大的窘迫在明朗手裏也可以輕鬆的轉換過來,這些對於明朗來說已經不是什麽難事了,再加上明朗現在所處的局勢,明朗有足夠的自信可以將快要踏進棺材的老皇子給處理掉。


    “皇兄,說了這麽多你就是想要說我和顧青衣的血緣關係……不錯,之前要是有人想要在我跟前說這些的話,我或許還會有一些猶豫有一些好怕,但是自從我從青衣哪裏得到了承諾之後,我就什麽都不怕了。”盯著老皇子開始晃動的眼珠,明朗自信的笑了一聲。“皇兄,那麽現在你還有什麽可說的?還有什麽可以依仗的?你瞧瞧這皇宮大內,那一處的人不是我的,那一處的毒草不是我手下中的?現在皇兄想要活命都有難度,要說真的想要在顧青衣麵前多什麽嘴的話。恐怕也沒有什麽機會了。”


    “是嗎?皇弟,有沒有人告訴你,過多的自信會是死亡的捷徑?”


    看到老皇帝自信的樣子,明朗的心裏打了個突,但是現在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他就算想要後退的話都沒有什麽可能了。“嗬嗬,雖然聽過,但是現在這話不適用於我。”大笑著回頭將門打開。明朗招呼著外麵的人直接往裏麵衝。


    那些早就準備好的侍衛,一聽到裏麵的召喚就迫不及待的跑了進來。短時間,一個小小的空間裏麵已經塞滿了眾多的侍衛。此時老皇帝坐在皇座上看著下麵那群人的表演已經忍不住笑出了聲。


    蒼老的聲音像是悠遠的鍾聲一樣,立即將大廳裏麵的人怔住了。這種渾厚的聲音不是問題,這樣爽朗的笑聲也不是問題,問題就在於明知道自己的性命就要結果在別人的手中還能笑得這般暢快的老皇帝就讓被人森得慌了。


    “嗬嗬,你們這些人真的以為我的王朝氣數已盡。最後勝利的就是你們跟前的這位跳梁小醜,還是你們覺得。如果這次直接將我拿下的話,你們所侍奉的王爺機會登上我的位置?”


    老皇帝的一句句質問聲就像是利劍一樣刺在了眾人的心口上行。站在大廳中的這些人沒有誰生來就是逆骨,也沒有誰注定會是處在最底層。他們畢竟做了那麽多年的奴隸,畢竟知曉了不少暗處的陰謀,現在老皇帝這種自信的笑容無意是瓦解了之前還比較團結的團隊。


    王者的氣度不是誰都能有的,也不是誰想有就有的,老皇帝在位五十載,狠戾的手段以及開明的政策讓不少臣子徹底臣服了。這些侍衛,這些現在拿起劍準備跟老皇帝對著幹的侍衛心裏已經膽怯了。生來為王者。注定是老天護佑的這種思想已經深深種在那些人的頭腦中了。現在不要說老皇帝笑了。就算老皇帝跺跺腳掌,那些本來持有底氣的侍衛雙腿也要打顫的。


    “嗬嗬,皇兄啊皇兄,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要硬撐著……真不知道,你這把老骨頭還能撐到什麽時候。”眼中狠戾的光芒一閃而逝,明朗背著手向前走了幾步之後停下了腳步。“你們都給我聽著,今天可以將老皇帝的腦袋拿在手裏的就是我的開國功臣。到時候封侯拜相就不是什麽難事了。”


    本來有些猶豫,但是一聽到明朗的這些話,那些侍衛的底氣立馬就來了。“兄弟們,都到了這個時候了,我們退是死,前進的話或許陽光大道,難道兄弟們現在真的要徹底退縮?”為首的侍衛看準了那些人心裏的膽怯,瞅準了機會開始高呼了起來。其實他是明朗早先安排在老皇帝跟前的眼線,這次逼宮他算是功臣了,如果這次明朗可以順利登上大寶的話,他日後就是大將軍了。想到這裏,首領的聲音更高了。“兄弟們,還在猶豫什麽,隻要可以將這皇帝的腦袋拿在手裏,我們就可以功成名就了啊。”


    本來心裏還有些猶豫的侍衛這次徹底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瞧著那些侍衛蓄勢待發的樣子,明朗的嘴角彎的更厲害了,不過在他就要放聲笑起來的時候,顧青衣從老皇帝的皇座後麵走了出來。顧青衣的這一出現,讓剛才還想要放聲大笑的明朗噎住了。很徹底的噎住了。


    “青衣……你怎麽會在這裏。”有些不確定,又有些不敢相信,親眼看著應該在王府裏麵的顧青衣現在出現在自己的目前,明朗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青衣……你是不是聽到了些什麽……”


    顧青衣看著臉上泛白的明朗頗為無奈。有些事情就是事實,即使他自己不想接受也也不可能。明朗和自己的關係顧青衣並不否認,但正是這種關係現在讓他們處在一個尷尬的邊緣。不可忽視的血緣關係就像是一根尖刺一樣,時刻提醒著顧青衣,他之前做了什麽荒唐的事情,也告訴他有些事情已經不能回去了。捂著臉,頗為感歎歎息了一聲之後,顧青衣還是麵對著明朗開了口。“該聽的不該聽的我都已經聽到了,我們的事情不能回頭了,所以即使我們是親兄弟也不能挽回我們之前所犯下的錯誤,所以一切罪孽由我來承擔。”


    在明朗還沒有理解清楚顧青衣的這句話時,他就已經看到顧青衣胸口插著的尖刀。鮮紅的血液像是沒有止境似得慢慢的流了下來。這種鮮紅的顏色燙紅了明朗的眼睛,也讓那些準備動手的侍衛傻愣愣的止住了手中的動作。


    徹底怔住了,徹底不知道怎麽辦了,如今的明朗就像是被抽空了似得,他的腦袋一片空白,想要嘶吼出來,但是他的喉嚨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似得,沒有絲毫的力氣可以將自己心裏的那些怒吼釋放出來。


    “青衣……青衣啦……”幹啞的嗓子艱難的吐出來這麽幾句話之後,明朗就在眾人的注視下一下子衝到了顧青衣的跟前。可惜顧青衣之前的動作太快,在明朗上前幾步之前,顧青衣的身體已經順著台階的方向從高處直接滾了下來。等到明朗跑過去的時候,顧青衣已經躺在血泊中了。那種鮮紅的顏色瞬間止住了明朗的呼吸,也讓那些本身處於喧鬧中心的人有些猶豫了。


    死人了,在逼宮還沒有結果的時候就已經死人了,而且這個死去的正是明朗的心頭肉,如果明朗是一個合格的王者就應該拋下自己的兒女情長繼續自己的霸業,可惜明朗不是,他現在還是一個顧忌兒女情長的人。可以說,在顧青衣開始主動的時候,在他確定心裏想要的是什麽的時候,他就已經卸下了重重偽裝。


    以前他是主子,顧青衣是奴才,以前他是狠戾的主子,顧青衣是忠心的奴才,但是現在,顧青衣已經不是奴仆了,而他也不是那個冷血的主子了。有些事情即使不能改變,明朗也想要改變。因為心裏觸及的東西太多了也因為顧青衣的臉頰太清晰了。清晰到就算明朗想要多次將其從腦中抹去也不可能了。


    “王爺……我們的緣分應該就是這麽淺的,而我也是罪有應得罷了。”緩緩地伸出手掌,在明朗的臉上撫了一下之後,顧青衣滿足的閉上了眼睛……


    怒吼聲就像是要穿透整個宮殿似得,那一聲聲震動的聲響以及那種痛苦的心情,在正趕在半道的簡悅和莫雨也感覺到了。


    “皇弟,這就是你逼出來的結果。本來顧青衣還想在最後的關頭勸你回頭的,但是剛才你的幾句話已經表明了你的決心,所以就算顧青衣想要跟你繼續生活下去也沒有什麽勇氣了。”停頓了一下,給站在大廳的那些侍衛使了個眼色之後,老皇帝歎息道:“現在人也死了,你想要這個皇位的話我給你,因為我答應過他,”看著躺在明朗懷中的顧青衣,老皇帝繼續說道:“要在最後的時候放你一馬,當然,他並不知道我也會將皇位給你。”


    “皇位……嗬嗬,這種冷漠的東西不要也罷。”心灰意冷的明朗攔著顧青衣的肩膀像是進入了一種低穀似得,眼珠一轉也不轉,最後在一聲抽氣聲中,明朗也躺在了血泊中,依舊是那把彎刀,依舊是那樣鮮紅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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