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網友們的道德底線都比較高。


    如果兩人都是單身的話,那大家磕一下cp倒是也沒什麽,可沈畫有男朋友呀,有些人就算想要磕cp,最好是圈地自萌,別發到公開圈子裏,惹人討厭。


    於是,某些莫名覺得今日兩位熱搜主角十分般配的網友,就自己弄了個超話,圈地自萌。


    霍延、沈畫,超話名字就叫神顏,沈畫的神,霍延的顏,各取一個字。


    超話出乎預料的熱鬧。


    雖然霍延的女友粉很不爽,但人家圈地自萌,也沒辦法。


    關鍵是,霍延不是流量偶像歌手,需要靠粉絲吃飯,人家就算是戀愛結婚,都不會損失人氣,畢竟人家最多的是樂迷,其次才是粉絲。


    所以很多霍延的粉絲,都開始思考,如果哥哥真的要戀愛結婚,誰能配得上他?


    拉郎配了一圈,娛樂圈的女明星們都扒拉個遍,甚至還把網上露臉的名媛也都扒拉一遍,還有的通過某些蛛絲馬跡,把不少豪門千金都扒拉出來……


    但是扒拉一圈之後發現,居然沒一個合適的。


    或者說,沒一個能讓粉絲們滿意的!


    那些在網絡上高調或者是低調的名媛,有很多也很優秀,又漂亮又優秀,可是再漂亮,有沈醫生漂亮?再優秀,有沈醫生優秀?


    那些名媛自身條件不差,有的也很努力,名校畢業,進家族企業等等,都很讓普通人佩服。


    可問題是,跟沈醫生一比……


    根本沒有可比性啊!


    沈醫生完全是大佬級別的!


    而他們霍哥也是大佬級別的。


    一個是音樂領域的頂尖大佬,一個是醫學領域的頂尖大佬,兩人都是神顏,配一臉啊有沒有。


    在“神顏”超話逛一圈之後,粉絲們不得不承認,兩人真的是方方麵麵都很般配啊!


    可偏偏沈醫生已經有了男朋友。


    雖然沈醫生那個男朋友看起來好像哪兒都不如自家霍哥,可……愛情這東西,也不是說你優秀你就能行的,有先來後到,也有互相之間的緣分,來不來電。


    霍哥再好,人家沈醫生已經有男朋友了,總不能叫霍哥去當小三吧。


    暗搓搓祈禱人家沈醫生分手,好像也挺不道德的。


    太慘了!


    好不容易碰上一個大家都覺得跟霍哥般配的,可惜霍哥又來晚了。


    “沈醫生男朋友到底幹嘛的呀,有沒有姐妹知道?”


    “好像是叫言惑,身材不錯,跟咱霍哥有一拚,但長相嘛,肯定比不上咱霍哥。”


    “那事業呢?”


    “好像有人爆料說這個言惑是一個什麽公司的負責人,一個中藥材公司?之前有人拍到他跟公司的人在鄉下,好像是推廣中藥材種植吧。”


    “炎黃製藥,大家沒有關注嗎?中藥材行業去年開始就在洗牌了,這家炎黃製藥強勢崛起,收購了好幾家老牌製藥公司,大部分都是中藥材的公司。關鍵是這家公司,它不光是上遊製藥,它還有源頭的藥材種植……”


    “我聽說下遊好些藥材種植基地,都跟這家公司簽了合約,藥材質量按照人家炎黃製藥的標準來,那麽藥材收購價格,至少能比之前的高一到兩成!”


    “整體高一到兩成?那投入可不小啊。中藥材行業之前都比較混亂,以次充好的現象特別嚴重,主要就是大批量的草藥,種植采摘和炮製方法都對藥效藥性有影響,老老實實按照標準炮製的藥材,賣的價格跟那些隨便種植加工的藥材價格一樣,那誰還願意老老實實按標準來?”


    “所以有些人覺得現在藥材好像沒以前那麽管用了,就是因為質量參差不齊。除了特定一些藥材之外,大部分的藥材,人工種植和野生的藥性差別沒有那麽大,但如果不按照要求采摘和炮製,那藥性差別就大了。”


    “提高藥價,得藥材能賣出去吧,不然高出的高價還不是藥企虧了?這種想辦法提高質量的做法是正確的,但投入太高,恐怕長久不了。”


    “那得看公司資金實力吧。”


    “最主要的還是這個標準要有人認可,按照高標準生產出來的藥材,有銷路,那才是長久之計。看這家公司的名字就知道,肯定是跟炎黃有關,跟沈醫生有關,但沈醫生一個人,能用得了那麽多藥材嗎?能用得上如此大的一個藥材產業鏈嗎?中藥材的保質期可不長,保存成本更高,一不小心就會拖垮一個企業。”


    “說拖垮的,是沒有注意到嗎?可以查查今年中藥材的出口情況,某幾個品種的中藥材出口,比往年多了好幾倍,但據說這個出口量還是控製過的,大部分的都被國家收購。不知道的可以查查關鍵詞h18禽流感。”


    “相關行業的來說一句,從去年開始,中藥材的種植量都開始大幅度增加,今年同期比往年增長了3倍以上,而且還在不斷增加。”


    “這麽多中藥材種出來了賣給誰?”


    “跟炎黃製藥簽合同的,隻要是按照標準進行種植和采收的,都由炎黃製藥按照統一定價收購,那個價格是要高出市場價的。”


    “這要實力不夠,隻怕是做不到吧,光簽合同沒用,肯定還要給定金什麽的。”


    “對的,炎黃製藥跟基地和種植戶簽訂的合約,都是有政府背書,有保險公司作保的,如果炎黃製藥違約的話,政府和保險公司是要擔負賠償責任。”


    “那看起來是玩真的了!”


    “你們討論的我也不動,我就想知道,這個炎黃製藥的公司到底是沈醫生的呢,還是她男朋友的?”


    “應該不是沈醫生的,你們是不知道這個炎黃製藥的體量有多大,沈醫生家庭狀況好像很一般,這麽大一個製藥公司,沒有足夠的經濟實力和背景,根本弄不下來。”


    “對的,了解過的就會知道,炎黃製藥這個公司有多牛逼,這才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就整合了好幾家老牌製藥公司,上上下下形成了完整的產業鏈,甚至關於推廣中藥材種植這上麵,還跟政府扶貧辦合作,既是在推廣中藥材的種植,同時又幫助偏遠農戶脫貧……”


    “那照這麽說的話,沈醫生這個男朋友實力也是非凡了?”


    “絕對不是一般人。”


    “一般人也配不上沈醫生啊。按理說這人這種手段和能力,在商場上應該是很有名的才對,可偏偏壓根兒沒聽到任何關於他的名頭。”


    “會不會是二代?有錢有背景就行的?”


    “那可錯了,整合那麽多藥企,並且把炎黃製藥的架子給搭起來,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也不是有錢有背景就行的,有錢有背景的大家又不是沒見過,玩玩娛樂圈啊投資啊什麽的,還湊合,但是做實業根本不成,尤其是藥材這個非常特殊的行當,一般人根本插不了手。”


    “這麽厲害卻沒一點兒傳聞,看樣子是真的很低調了。”


    “聽著真是又佩服又心酸,這人要是不行的話,咱們還可以肖想一下,或許他跟沈醫生不般配,那咱霍哥還有點兒希望,但人家這麽牛,這個炎黃製藥恐怕完全就是為了沈醫生才做的……這麽一比的話,咱霍哥好像就會唱歌,對人家沈醫生沒有任何別的用處……”


    “太慘了,我磕的cp有這麽不現實嗎?”


    顧淺把她潛入“神顏”超話之後看到的,截圖發給沈畫,笑得要命。


    “哎,你倆公開的時候,我估計網友們眼睛得脫眶。”


    “看看在網友們心中,晉安哥都要成沒人要的小可憐了哈哈哈哈。”


    沈畫看著那些分析討論,也覺得好笑,網友們對她的感情生活可太關心了啊!


    不過,網友們說的也沒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整合出炎黃製藥,讓一切走上正軌,讓她沒有用藥的後顧之憂的晉寶同學,真的非常厲害呢!


    嗯,至於他們的霍哥……誰說對她沒用來著?


    臉有用,聲音有用,漂亮的手也有用,嗯……哪兒哪兒都有用!


    “林知今天要拆紗布了,晚上一起吃個飯?”顧淺說,“年前恐怕沒別的時間再聚了。”


    沈畫想了想就點頭:“行啊。”


    林知的第二次治療已經結束,容貌已經恢複到8成,臉上還是能看到疤痕的痕跡,但不再像之前那樣恐怖。


    拆掉紗布之後,休息一個多月,然後再進行第三次治療。


    第三次治療,就是小的修正,針對一些特別深且頑固的疤痕,還有五官上的調整,第三次治療之後,林知的容貌就會完全恢複。


    就想裴錦湖,她的第三次治療也已經完成,現在容貌已經完全恢複。


    由於之前她的五官也受到影響,在治療過程中會順帶調整五官,因此完全治療完畢之後,裴錦湖的容貌和她原本的容貌還是有差異的,不過整體差別不大。


    而現在,在第二次治療拆了紗布之後,林知就已經完全可以見人了。


    當然,因為傷口對視新長好的,臉上的肉看起來是粉紅色的嫩肉,還會有一點奇怪,需要再過一段時間才會變得自然些。


    但她現在這個樣子,如果想回家見她爸媽,那是完全可以的。


    隻不過她可能還有心結,或者說是近鄉情怯,不敢麵對,林知還沒做好心理準備,沈畫也沒催促她,等她自己準備好了再說。


    顧淺選的飯店。


    沈畫和霍延到的時候,顧淺和林知已經到了。


    林知還戴著口罩,看到沈畫和霍延進來,她連忙起身:“老師,霍先生。”


    霍延跟她點了個頭,給沈畫拉開椅子。


    沈畫坐下來,就看向林知:“我看一下。”


    林知立刻把口罩給摘了。


    沈畫詳細端詳一番,點頭:“恢複的很好。”


    林知立刻笑道:“顧醫生的技術好,老師你的藥膏也好,恢複起來才快。”


    沈畫失笑:“我這段時間也忙,你的作業都是你顧師兄布置的,有什麽問題隻管問,你顧師兄沒空,還有楚師兄、杜師兄,另外穆老雖然在脈氣上造詣不如你,領悟也不如你,但是在中醫經驗上,可是非常豐富的,都可以問。”


    林知點頭:“老師你不用操心這些,我都有問各位師兄師姐們,他們都很好,教我很多東西。”


    “那就好。”


    林知:“是我要從頭學起,有些愚笨,短時間內恐怕跟不上進度。”


    沈畫笑:“別人學了幾年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你這才幾個月。好好去學校上課,按部就班學,其他時間再學針灸就行。”


    林知笑著答應,但實際上她根本做不到像沈畫說的這麽淡定,這麽按部就班。


    她把自己的時間規劃很細致,什麽時候在學校學習,空餘時間要背什麽,來喻和堂跟著師兄們一起實習的時候要學什麽,她全都分配得特別細致,半點兒時間都不會浪費。


    她跟別人不一樣,她沒有任何基礎,哪怕老師說她對脈氣感知非常好,學金針會很快,但她現在隻是記住了人體穴位,記住了這些穴位分別對應著什麽,但這還遠遠不夠。


    並非是記住穴位,背下來穴位脈絡,就可以開始行針的,穴位和脈絡之間,和髒器之間的關係聯絡,她什麽都不明白……


    沒那麽簡單,她必須繼續學習,盡快地補上自己跟別人之間的差距。她基礎太差了。


    而她的人生和別人也不一樣。


    林知心中知道的很清楚。


    服務員進來問是否要上菜。


    顧淺看了一下時間,微微皺眉。


    沈畫說:“嶽豐還沒來,稍等一下吧。”


    顧淺想了下說:“那行,我給他打個電話。”


    她起身出去給嶽豐打電話。


    沈畫握了一下霍延的手:“餓了不?”


    霍延:“還好,你們要先吃點水果嗎?”


    沈畫搖頭:“嶽豐應該也快到了,馬上就要吃飯,水果就不吃了吧。你想吃嗎?”


    霍延:“不用。我跟伊諾特再聊點東西,你們聊。”


    他看出來沈畫是要跟林知聊天,又不想冷落他一個人。


    “哦。”


    兩人對視一眼,唇角勾起。


    沈畫這才又看向林知:“春節去我家過吧。”


    林知一愣:“啊?”


    “春節啊,你不是暫時還不想回家麽,那就去我家過吧,又不多你一個人。”沈畫說,“你之前有一次不是也去過我家嗎?我爸媽都好相處的。”


    林知連忙搖頭:“不用。”


    大過年的,誰家多個外人都不是很舒服,總歸要有一點別扭的,又要照顧客人。


    老師對她真的很好,真的像家人一樣,那她就更不應該給她添麻煩。


    林知說:“我……我還在猶豫,要不要回家。”


    沈畫挑眉:“猶豫是好事啊,說明你在考慮了。其實你可以自己設身處地想一想,如果你跟你父母的位置調換,你希望孩子會怎麽做。”


    林知緊抿著唇,一臉的不安和掙紮。


    她遲疑了一下:“老師,你說我改個名字怎麽樣?”


    “改名字?”沈畫皺眉,“怎麽忽然想起來改名字的事了。”


    林知:“我想跟過去的林知告別。”


    沈畫點頭:“可以啊,你想改什麽名字?不過你現在還處在緩刑期,派出所那邊估計不允許你改名吧。”


    林知:“戶口上不改也沒事。我……我……我想改名叫林喻。”


    沈畫:“林喻?”


    林知拉住沈畫的胳膊笑:“或者老師你幫我取個名字?”


    沈畫:“其實我覺得林知就挺好聽的,不過既然你想換個名字,那也不是不可以。就是這林喻……聽著像淋浴一樣。”


    林知卻笑:“我覺得很好聽啊,林喻,一聽就知道是喻派的。”


    沈畫無語:“喻派是你師祖姓喻,別的也沒人叫喻啊。不過隨便你吧,你喜歡就好。”


    林知立刻點頭:“我很喜歡。那說好了,從現在開始,就別叫我林知了,叫我林喻。”


    沈畫失笑:“行,林喻就林喻吧。”


    林知又遲疑了一下:“老師,我覺得你說的對,我剛才想了一下……我……如果我是我父母的話,我肯定也不會計較那麽多,隻想讓孩子趕緊回家。”


    沈畫挑眉:“你想通了?”


    林知點頭:“想通了。所以老師,我……我想現在就回去。”


    沈畫笑這搖頭:“那也不急於這一頓飯吧,霍延你見過了,嶽豐你還沒見過吧,淺淺的男朋友,他們應該快訂婚了。我前些天還碰到嶽豐他媽媽,對淺淺很滿意,這倆人也算是門當戶對,各方麵都很般配。他應該也快到了,見一見,認認人,以後都是自己人。”


    林知抿唇,表情有些莫名,她咬了咬唇:“老師,我這……我沒下定決心回去的時候,也不焦躁,這一下定決心要回去,反倒是心情焦躁得不行,我……我一分鍾都不想等了,我就想盡快回去見我爸媽。這麽多年他們是怎麽過來的,我……我完全不敢想象……他們的痛苦不比我少,我現在真的是……”


    沈畫歎氣,但也點頭,的確能理解這種心情。


    沒鼓足勇氣要回去的時候,還能忍受,一旦決定要回去,真是一秒鍾都忍不了。


    “那我跟淺淺說一聲,你等下。”沈畫道。


    林知趕緊說:“順便告訴顧醫生我改名字的事情,叫她也不要提以前的名字,我想跟過去割裂。”


    沈畫失笑,點頭:“好。”


    她撥通了顧淺的電話。


    顧淺接通電話,立刻就說:“嶽豐的車路上剮蹭了一下,再有十分鍾就到了,我順便去了趟衛生間,怎麽了?”


    沈畫把林知的情況說了一下。


    顧淺:“吃晚飯再回去不行嗎?吃晚飯我跟嶽豐送回去。”


    林知趕忙把剛才跟沈畫說的那番話,又對顧淺說了一遍。


    話說到這份兒上,顧淺也知道林知鼓足勇氣要回去見父母時,那種急切的心情。


    顧淺:“行,我能理解。”


    林知又趕忙說:“對啦顧醫生,我剛才跟我老師說要改個名字,我不想再當林知了,我想跟過去徹底割裂。老師也同意,所以我改名叫林喻了,喻派的喻,顧醫生你記得別叫錯了呀,以後沒有林知,隻有林喻。”


    顧淺愣了一下,也忍不住笑:“好啊好啊,林喻是吧,也很好聽,林喻就林喻吧,跟過去區分一下也挺好的。”


    “嗯嗯,那不好意思了顧醫生,還是要多謝你今晚請我吃飯,改天我再請你。”林知說道。


    顧淺:“沒什麽,以後一起吃飯的機會多的是。我還說給你介紹一下我男朋友呢,我們打算過完年訂婚,訂完婚可能過不了幾個月就要結婚了,到時候你給我當伴娘。”


    林知一愣,連忙笑著說:“那可不行,隻有未婚的女孩子才可以當伴娘,我不行。”


    “說得好像你結婚了一樣。”顧淺道。


    林知抿唇,笑:“我是沒結婚,但我沒福氣呀,找伴娘的話,還是找有福氣的女孩子比較好,比如我老師這樣的!”


    顧淺一下子就明白過來,林知這是擔心她自己之前在鬼窩子的經曆,給人當伴娘別人會嫌棄,畢竟她那樣的經曆,在很多人看來就是不祥,何止是沒福氣,簡直是災星就不為過。


    更何況,別人不知道,他們可都清楚的很,鬼窩子的人,無一例外全都感染上了克雅氏病。


    f省那邊之所以對這個案件加快辦理,以最快的速度調查完,並且走完審訊程序,就是因為怕耽擱得時間久了,鬼窩子那些人都會病發、死絕……


    要知道,這樣大的案子,正常來說沒有一年多到兩年的程序,是根本無法走完全部程序的,可f省那邊,短短三四個月的時間,就全部走完,判刑。


    真要是按照這個時間來的話,案子牽涉到鬼窩子的部分,那可就沒被告的,隻有那些被抓的毒販了。


    而這一切,都是她這個災星一手造成的。


    因為律師的因素,再加上這種病發病需要一個過程,所以她被判投毒,但因為沒有立刻致人死亡,同時也不是在公眾場合公開投毒,她沒有被判危害公共安全罪……


    但她的案底上,她幹了什麽都是清楚明白的。


    說白了,她其實也是殺人犯。


    這樣的人,怎麽可以去給人當伴娘呢?


    這些細節顧淺或許不知道,隻知道她被拐賣等等,可林知她自己心裏清楚,她絕對不適合去給人當伴娘,哪怕顧淺不介意,可她介意。


    顧淺對她沒有任何歧視,雖然是因為老師沈畫的關係,但顧淺對她的治療也是盡心盡力,她對顧淺隻有感激……


    她不想給顧淺帶來任何一點不祥。


    顧淺也知道林知在糾結,她說:“你能被你老師收為學生,你老師還說你是天賦最好的,比我哥的天賦都好,你這還叫沒福氣啊,你的福氣都大過天去了好嗎!我不管,反正你這伴娘我預定了。”


    林知真是又感動又難受。


    以顧淺的身份,上哪兒找不到伴娘?


    至於非要她當伴娘嗎?


    不過是想要讓她解開心結,想要鼓勵她……


    林知也不再多說,但她心中打定主意,等到顧淺結婚之前,她肯定會找個借口,推掉這個伴娘的。


    “哎知知,啊不對,是喻喻,哎叫著就是沒知知順口,喻喻啊,等一下不,我從窗口好像看到我男朋友的車了……”顧淺說。


    林知深吸口氣,笑著說:“不用啦,下次吧,我好不容易鼓足勇氣想回家,再等會兒勇氣就散了。謝謝你啊顧醫生,我掛電話了。”


    沈畫看向林知:“送你?”


    林知搖頭:“老師不用,我打車,你放心吧。老師再見,嗯,師公再見。”


    霍延:“……再見。”


    沈畫笑得直不起腰。


    霍延也忍不住看向她。


    沈畫抱著他的胳膊,湊近他:“師公哦。”


    霍延:“倒是挺新鮮。”


    兩人都忍不住笑。


    不過沈畫又說道:“她這可能也是想了很久,能下定決心也好,一家人也能過一個團圓年。其實秋橙跟我說過,她偷偷跑回去看過她爸媽,但是沒敢上前去認。”


    “秋橙跟我說,她幾乎每周都要抽時間回去一趟,有時候就是等在小區外麵,看一眼,就是不敢上前……”


    顧淺下樓去等嶽豐。


    她下去的時候,嶽豐正好停好車。


    “就車子剮蹭了一下?人沒事吧?”顧淺問。


    嶽豐笑:“沒事。”


    “那就好。”顧淺鬆了口氣,“快點上去吧,畫畫和晉安哥已經等很久了,哎本來要給你介紹個人的,你來太晚,人家走了。”


    嶽豐笑:“就你說的那個,沈醫生的徒弟?”


    “對呀。”顧淺笑著抱了嶽豐一下。


    嶽豐也抱了抱顧淺,低頭親了她一下:“稍等。”


    “哎?”顧淺眨眼。


    嶽豐又打開副駕駛車門,拿起座椅上放的一個包裝禮盒:“今年第一場雪的禮物,之前沒在,現在補上。”


    顧淺瞬間笑逐顏開,飛快地打開盒子,裏麵是一條泛著銀光的細細的鎖骨鏈,有一個小小的鑽石雪花吊墜,非常精致。


    “你還記得啊,我以為你忘了。”顧淺笑眯眯地把項鏈遞給嶽豐,“給我戴上,你說是不是心有靈犀,我那麽喜歡高領毛衣,今天偏就沒穿,現在這件脖子露出來,正好戴鎖骨鏈。要穿毛衣的話,就該戴毛衣鏈了。”


    嶽豐笑:“那下次買毛衣鏈。”


    他接過項鏈,小心地給女朋友戴上,兩人交換了一個吻,十指緊扣進了餐廳。


    兩人離開之後,餐廳門口大大的綠植後麵,一個原本站著的人,緩緩蹲了下來。


    真的是他。


    不是名字重複,而是就是那個人。


    說不出是什麽感覺。


    沒有想象中那麽難受,可似乎又比想象中難受。


    其實她早就做好準備,這麽多年過去,他肯定已經有了新的感情,甚至已經結婚生子,畢竟他跟她從來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而她也早就接受了自己的一切。


    她就想為當年打他那一巴掌,說一聲對不起,至於其他,她半個字都不打算再提。


    她沒有刻意找過他。


    她想等自己看起來跟正常人一樣的時候,再去找他,她不需要他的任何同情。


    可怎麽都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遇見。


    當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她心裏就一驚,可她還不斷安慰自己,應該不是,不會這麽巧吧。


    可她到底不敢賭。


    用拙劣的借口說要改名,又用拙劣的演技說要回家見父母。


    其實她就是不敢賭。


    眼前的一切對她來說都像做夢一樣,顧淺有句話沒說錯,碰上老師就是她這輩子最大的福氣,她更不敢胡亂糟蹋這點福氣。


    當時她第一時間想的不是別的,而是如果嶽豐真是那個嶽豐的話,那看到她,沒認出來還好,認出來的話……得多尷尬。


    她的存在,會成為所有人心中的一根刺,怎麽解決都不好。


    她可以不介意,但是顧醫生呢?


    顧醫生就算嘴上說了不介意,那她心裏不難受嗎?


    顧醫生那麽盡心盡力地給她治病,疏導她的心理,除了老師之外,對她最好的就是顧醫生了,她又怎麽能恩將仇報,去給顧醫生心裏種下一根刺?


    所以她當真半點兒都不敢賭。


    果然,她是對的。


    真的是他。


    此刻她心中隻有慶幸,慶幸自己及時避開……


    可接下來怎麽辦?


    她臉上和身上的傷疤,隻要再接受一次治療就能完成,顧醫生很忙,她學習和工作也很忙,見麵的機會並不是很多。


    至於……顧醫生的未婚夫,就更沒什麽機會見麵了。


    所以隻要躲開就好?


    但紙包不住火,這個圈子這麽小,人際關係牽扯這麽近,怎麽可能永遠躲得過去?


    現在的林知,已經完全不去想跟他道歉的事情了。


    要道歉,其實更多的是在彌補她自己心中的遺憾,他恐怕早就忘記這件事情了,非要去找他道歉,倒更像是在提醒他曾經那一段無疾而終的戀情。


    所以不必道歉,不必道歉了。


    林知這會兒非常清醒,她不用去找他。


    可不找他道歉,就能躲過去了嗎?


    一旦真的見麵,認出來。


    林知完全不敢想象,那會是什麽結果。


    老師和沈醫生對她都那麽好,她怎麽忍心瞞著她們,欺騙她們……


    她握著手機,也沒打車,無意識地在街頭走著。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這會兒應該怎麽辦。


    對嶽豐,她真的沒有任何想法了,這麽多年,這麽多的複雜經曆,如今的她隻有一種信念,就是要好好學習醫術和金針,不辜負老師的期望。


    別的她什麽都沒想過!


    但是跟嶽豐曾經的那段戀情,不是她說過去就能過去的。


    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希望天天看著自己老公的前女友在眼前晃。


    而她跟顧淺,偏偏就是這麽一個近的不行的關係。


    太膈應了。


    林知真的完全不知道要怎麽處理才好。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人竟然已經站在自家小區的門口。


    不,準確點應該說這是她父母現在住的小區的門口。


    以前她家不住這兒的,但是老師讓人給她調查的結果是,她父母賣了房子,然後在這個小區是租房住……


    他們的錢都花在找她上了。


    這小區是老破小,這地方現在拆遷無望,政府做了舊房改造,有人說這地方寸土寸金,對,這位置是寸土寸金,但隻要不拆遷,那再寸土寸金也沒法變現。


    這裏原本住著很多老海市人,不過後來有能力的都在別的地方賣房子搬走了,這裏基本上就是出租。


    租戶有一些老本地人,也有很多外地人,租金還是比較便宜的。


    林知站在這兒,踟躕不已,怎麽都邁不開那一步。


    她不敢進去。


    門牌號她清楚的很,秋橙都跟她說過,但她還是不敢進。


    要不,明天?


    天空下起了小雪,地麵又濕又滑,不斷有人來來往往,她閃避到一邊上,有人看她問她找誰,她也就是笑笑搖搖頭,沒說什麽。


    大家都很警惕地看她,但就一個小姑娘,可能是碰上什麽事情心情不好吧,大家倒是也沒往壞處想。


    就在這時,有兩個上了歲數的人,拉著一輛買菜用的輕便的小拉車從遠處走過來。


    “今天去晚了,人家還以為咱不去,菜葉子都倒了。倒是給了幾個土豆,說是發芽了不好賣的,這點兒芽挖掉就行,我給錢人家還非不要。明天咱再早點起,前街有家超市開張,雞蛋一斤便宜3塊呢,一人就給買三斤,到時候咱們替換著多排兩次隊,多買點,過年就夠吃了。”


    “我跟老劉說好,明天去一趟大市場,老劉給他們餐館買菜,我順帶讓他幫忙要條帶魚,再要兩斤蝦,跟著他算批發價,你最喜歡吃帶魚,知知最喜歡吃蝦,咱年夜飯做點好的。”


    “就買一斤蝦吧,帶魚太腥,我現在吃不了那味兒,你買副大腸吧,回來自己洗的幹淨。”


    “一副大腸頂幾斤肉了,就一層皮也沒啥吃頭,臭烘烘的大過年吃不好,買斤豬肉算了。”


    “那也行……”


    林知聽著聲音,眼淚嘩嘩地下,卻不敢回頭。


    腳步聲越來越近,林知死死地咬著唇。


    “哎,這姑娘站這兒幹嘛呢,找人啊,找不著門了?找誰啊姑娘?”老太太問道。


    林知趕忙把手機放在耳邊,裝作在打電話的樣子。


    一頭銀發的老爺子說:“人家姑娘打電話呢,走吧,慢點兒,這地滑……”


    “哎呦!”


    老爺子話音未落,老太太就已經“噗通”一聲滑倒在地。


    “吟芳!”


    老爺子嚇得丟掉菜簍子,趕緊衝上去。


    林知也懵了,手上一鬆,手機掉在地上,看著摔倒在地大氣都喘不上來的老太太,她什麽都顧不得,飛快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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