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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姐,比賽你也參加?”


    舒予白問她。


    高大的玻璃窗外,一片銀裝素裹的平坦原野,白雪覆蓋,給人一種寒冷的感覺。隔壁的登機口外落下一架客機,黑色的跑道卻幹淨,微微濕潤。


    行人匆匆登機。


    “嗯。”尤馥把包放在身邊的座位上,小指理了理耳鬢的發,看著她,紅唇彎彎:“咱們同一個航班。”


    “好巧。”


    舒予白忍不住笑。


    一個人去比賽,心裏很沒底。


    雖然也算不上是一個人去,還有個師兄跟著一塊兒呢,可師兄幾乎不和她有什麽交流,一個人坐在前麵默默的,不知在幹什麽。


    好在尤馥也來了。


    兩人坐在那兒,聊起來了。


    “準備的怎麽樣。”


    尤馥偏頭瞧著她,一縷微卷的發滑落,搭在肩上,她問。


    “沒什麽準備,”舒予白輕輕搖頭,笑著解釋:“我就是來見世麵的。”


    “挺好。”


    尤馥伸手,揉她腦袋。


    舒予白笑著躲開。


    她坐在身邊,舒予白總有種安心的感覺,師姐雖性格比較散漫,但她在很多方麵比舒予白老道,無論是專業上還是為人處事上。


    “吃早餐了麽?”


    尤馥瞧著她:“登機還有一會兒,我幫你買一份吧。”


    南雪坐在那兒,長腿交疊著一前一後,她腿上放著剛買的早餐,棕色紙袋還熱著,白皙食指打開紙袋,低頭看一眼早餐,又狀似無意地抬眸,看一看前麵的兩人。


    舒予白和尤馥在那聊天,聊的很開心。


    她們聊了很久。


    尤馥伸手攬著舒予白的肩,搭在那兒,視線時不時掠過,舒予白很溫順,有點臉紅,身邊的人不知說了什麽,她像是有點害羞了,連連點頭。


    南雪心裏很是嫉妒地想,怎麽舒予白就沒有對她露出過那種表情。


    尤馥坐在那看了眼時間,白而細的胳膊搭在長椅的靠背上,微微放鬆。這樣胳膊順勢搭在後麵,從背後看,就好似在攬著舒予白的肩。


    “還有半個鍾呢,正好我也沒吃早餐,一塊兒買了,我去,你在這兒等著。”尤馥說。


    “不用了,謝謝師姐。”


    “你不吃早餐?”尤馥挑眉。


    “啊?”


    舒予白道:“我不餓。”


    尤馥站起身,沒理她,舒予白拒絕了幾次,那人當沒聽見,徑直往旁邊的店鋪走去。


    另一邊,南雪瞧著尤馥離開的背影,眸光微冷,含著敵意。


    她也去買早餐?給舒予白買麽。


    南雪蹭地站起身,肩上挎著小包,手裏提了兩個紙袋子,筆直的長腿邁開,有些急,很快地走了過去。


    “姐姐。”


    輕輕的聲音,微涼的質感。


    誰在叫她?


    舒予白隱約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聲音不大,輕輕的,一瞬間,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她循著聲音看過去,瞧見一個熟悉的人影,清瘦高挑,穿一件寬鬆的白毛衣,兩條腿瘦而漂亮,小鹿似的,飛快地走來。


    舒予白:“……”


    她保持著一個驚訝的表情,凝住了。


    她有種錯覺:是不是不論走到哪裏,南雪都會以一種她想不到的方式能出現?


    南雪捧著兩個紙袋子坐下,低頭,烏發搭在瘦薄的肩上,她把小包放在右邊的座位上,左邊是舒予白,長腿伸展,細白漂亮的腳踝露了出來。


    “給。”


    南雪往她手裏塞了一個棕色的紙袋子。


    舒予白:“這是什麽?”


    紙袋很熱,暖暖的,裏頭似乎裝了剛剛熱好的什麽食物,有淺淡的香味。


    “猜。”


    她看了眼紙袋印著的logo,問南雪:“你買的早餐?”


    南雪點點頭。


    買的早餐是一樣的,南雪也打開,烘焙的香氣撲鼻而來。


    “吃點吧。”


    她自然而然地說。


    舒予白捧著早餐,細白手指動了兩下,打開來看看,裏頭一隻牛角包一杯咖啡,南雪買的。


    她心口微熱,轉眸瞧著南雪,輕輕笑了:“謝謝。”


    “姐姐,不客氣。”


    南雪托腮看著她。


    這句話說的一本正經,舒予白忍俊不禁,捏起手機給尤馥打電話。


    沒多久,嘟了幾下就接通了,舒予白偏頭,發尾搭在胸部下,她看著遠方女人纖瘦的背影,說:“喂?師姐。”


    尤馥正在買單,接了電話下意識回頭看。買早餐的那家店離登機口不遠,幾米開外,隔著幾個行人,她往後看,微微一怔。


    看見了舒予白身邊的南雪。


    一個坐在她位置上的不速之客。


    “……”


    不錯,還真是,舒予白走哪兒她跟哪兒?


    “什麽事?”


    尤馥捏著聽筒,又好氣又好笑,問。


    “早餐…先不用買了,不好意思,麻煩師姐了。”舒予白的聲音含著歉意,她人就是那樣,很獨立,什麽事,都很怕麻煩別人幫忙,哪怕是順路帶個早餐。


    早已習慣了。


    “哦。”尤馥笑笑,問:“有人提前幫你買了?”


    舒予白臉頰微熱,嗯了聲。


    一想就知道誰買的。


    叫南雪的那個麽。


    尤馥說了句“沒事”,就掛斷了電話。


    舒予白低頭,把手機放進小包的夾層裏,柔軟的長發垂下一縷。


    南雪安靜地坐在她身邊。


    借著這遮擋,舒予白看著她,心裏悄悄地想,她來做什麽?


    “姐姐。”


    南雪湊的很近,問:“你剛剛在看我麽?”


    這一刹,淺淡的光線落在她皮膚上,她卷翹濃密的睫毛下,一雙眼眸被陽光照亮,黑白分明,清冽幹淨,好似被照耀的雪地,冷冽又奪目。


    她的目光很深,很專注。


    舒予白心跳漏了一拍,一瞬間就多了許多念頭。


    “沒啊。”


    舒予白心髒一陣狂跳,她搖搖頭,又問:“你來做什麽?”


    指尖拆開袋子,若無其事地問。


    之前不想南雪來,主要是擔心浪費她的時間,來去得三天,公司那邊的事情,她怕南雪弄不完,別的倒也沒什麽…甚至,她其實是期待南雪也一塊兒的。


    隻是很喜歡和她待在一起,沒有原因。


    南雪瞥她一眼:“不高興我來?”


    舒予白連連搖頭:“沒有。”


    “當然是陪你比賽啊,姐姐。”


    南雪大著膽子,又湊近了,她親昵地挽著舒予白的胳膊,腦袋枕著她的肩。


    舒予白肩窩很溫暖,米白色開衫料子柔軟,湊近,發絲和身體的溫暖馨香散開。


    遠處,尤馥正緩步走來。


    她看著兩人的姿勢,微微挑眉。


    這會兒,機場裏正喧鬧,看一眼時間,快要登機了,舒予白打開紙袋子,捧著那隻牛角包小口地咬了一口,有酥脆的聲音散開。


    她怕撒在地上了,吃的很小心,一頭烏發披著,垂到腰際,兩片紅唇濕潤溫熱,輕輕咬一口,再咬一口。


    這樣低頭,安安靜靜的。


    乖的不像話。


    南雪在她身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你做什麽?”


    舒予白含糊不清地問。


    “看你吃東西。”


    她說。


    南雪自己沒吃,靜靜看著她,眼眸微亮,好似看的很滿足。


    舒予白:“……”


    “你也吃呀。”她說。


    “走了,登機了。”


    尤馥從那邊走了過來,輕輕拍了下舒予白的肩。


    時間到了。


    舒予白忙把早餐收拾好,拎起一邊的包。


    登機口那兒排著長隊,人流匆匆,舒予白站起身,南雪站在她身邊,肩上挎著包,小指輕輕勾一下她的手。


    舒予白回頭:“嗯?”


    含著鼻音的這個字,無端有些寵溺。


    南雪借著自己這個“多年朋友”的身份,肆無忌憚地湊近,從身後攬著她的腰。


    她們挨得近,早晨的陽光從玻璃前照耀而來,舒予白光潔的肩頸線柔和漂亮,南雪輕輕低頭,紅唇在那兒悄悄碰了下。


    突如其來的癢意。


    舒予白後頸傳來一陣酥麻,她身子一顫,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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