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溫存?”連烈錦差點咬到自己舌頭,腦中一片眩暈,隻能認命地跟著高璟奚的思路走,“那殿下想怎麽樣?我的左手還是有些許力氣的,你也太小看我了。”


    “是嗎?那就是妾身錯了,夫君別罰我可好?”見連烈錦有些暈乎的可愛模樣,高璟奚紅唇輕抿,玉指輕輕點在連烈錦肩頭,便隨著這人一同歪倒在錦被中。


    隨著她們兩人的動作,清甜的藥香與攝人的幽香,交織在這狹小的空間裏,混合出另一種美妙難言的滋味。


    看著連烈錦埋進床榻間的小臉,還殘留著點點淚痕,高璟奚心中逗弄欺負她的心更甚。


    窗外,明月皎皎。房裏,連烈錦的臉色猶如緋紅的四月桃花,隻因高璟奚束著她的雙手,抵在床頭。


    迫使她不得不仰起頭,恰好露出一段白皙細嫩的脖子。


    可疑的痕跡沾濕了連烈錦,繼而有點點紅痕暈染在她的肌膚上。看著自己的“傑作”,高璟奚微微眯起的雙眼裏散發著不明意味的瑰麗色彩。


    “殿下,不是說懷孕了的人,都很嗜睡嗎?”


    “看到你,本宮怎麽可能還睡得著?”高璟奚一把掀開連烈錦裹在身前的被子,二人相貼的熨燙感總能帶來心安的味道。


    而肌膚的滑膩感總是令人欲罷不能,連烈錦鼻音漸重,雙手終於突破高璟奚的禁錮,不由自主地將兩人調了方向。


    感受到連烈錦微微的變化,側躺在床上的高璟奚,細如軟緞的長發披散開來,在月光下泛著潤潔如玉的光澤。也不知到底是誰蠱惑了誰。


    故意嬌吟著說道:“別動,夫君,你亂動的話,會傷到孩子的。”


    聽到這話,連烈錦覺得自己本該一念清淨,思無邪。可偏偏高璟奚呼氣如蘭,不斷亂人心神,讓她如同成池烈焰,心難靜。


    “殿下,其實......其實暗影之力可以那個,”連烈錦小心翼翼護著高璟奚的小腹,溫熱的手掌輕輕撫過,“我們可不可以......”


    “可以什麽?”高璟奚心中一片了然,星辰和暗影之力應當都可以形成一道保護屏障,若是過於激烈便可保護胎兒。但是看著連烈錦說不出口的著急模樣,她心中一陣愉悅,嘴角微彎,聲音如糖似蜜,“夫君,妾身隻是過於思念你,你千萬不要起什麽壞心思哦。”


    “唔,殿下,你不是說要溫存片刻嗎?”連烈錦哀怨不已,她就知道七公主的狐狸性子又發作了。


    “是啊,但隻要抱著夫君,妾身就會很滿足。”高璟奚黑色的眼眸如同琥珀一般剔透醉人,臉上帶著煙視媚行的笑意,身形優美地側躺在連烈錦身邊,猶如落入凡塵的流雲,別有韻味。


    春光窈窕,達旦不曾歇。


    第二日清晨,高璟奚在睡夢中驚醒,下意識睜眼尋找著連烈錦。在摸到這人溫熱的體溫時,終於放下了心,輕輕靠在這人的肩頭上,又與連烈錦十指相扣起來。


    女人的動作讓連烈錦緩緩醒來,許是因為剛剛睡醒,連烈錦眼眸猶帶幾分迷離,衣衫半開的領口裏精致的鎖骨,染著一層薄薄的緋紅,她感受到高璟奚的呼吸,忍不住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臉,“殿下,我們有孩子了耶。”


    看著連烈錦放大的笑臉,沾染到了她發自內心的歡喜,高璟奚也跟著無奈地笑道:“對啊,本宮不告訴你,也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能發現。”


    “沒事沒事,誰告訴誰都一樣,”連烈錦拱到了高璟奚懷裏,一頭長發差點捂得高璟奚無法呼吸,“殿下,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想不想吃酸的,還是辣的?哦,我想起來了,你喜歡酸辣的。我們回長雍,買王記酸辣牛肉麵。”


    “本宮想吃甜的。”高璟奚在心底偷笑了兩聲,昨夜折騰了連烈錦大半宿,總算把這人管教得有了點乖巧的模樣。“好了,我們今日先去一趟隴安,見一個人。”


    隴安地處長雍西側,是個山清水秀的小城鎮,與長雍不同的是那兒地形崎嶇,水路居多,人們出行幾乎都走的水路。


    “見誰啊?”連烈錦興奮過後,又覺得困倦,就想躺回床上繼續睡覺。


    “到馬車上再睡,”高璟奚扶著連烈錦起身,給這個睡眼惺忪的人一件一件穿戴起來。“興許那個人能有給你治眼睛的方法吧。”


    “殿下,你以前給人穿過衣服嗎?”連烈錦半垂著頭,一邊給自己係衣服襟帶,一邊向高璟奚發問。結果就因為一心二用,好好的錦袍,被她穿得不倫不類。“不是說,你們皇室貴族都不用自己穿衣服的。”


    “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高璟奚瞅著連烈錦那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樣子,失笑道:“我原也不會,隻是離了皇宮,無人服侍,那可不得事事親曆親為。”


    此處離隴安不過幾十裏路,連烈錦在高璟奚給自己喂了兩碗牛乳羹後,清醒了過來,爭著要跟高璟奚同乘一匹馬,不想做那勞什子的馬車。


    陽春三月,遍地柳絮,漫山的桃花盛開,仿若一朵朵粉白的天際流雲,似垂未垂。遠處山巒疊嶂,仙氣繚繞。正所謂青山有思,仙鶴忘機。


    紅衣少女依舊摟著黑衣少女,策馬慢慢行走在山間小道上,身後跟著同樣騎著馬的護衛。


    攜著輕寒的春風不斷揚起二人的長發,在春日的景色中更顯得光華眩目。早春桂子的花香也隨著或猛烈、或輕柔的風,在四下的天光裏鋪陳著細細密密的清明溫柔。


    “殿下,所以我們是去見你的師傅嗎?就是知命觀的觀主?”連烈錦感到有些赧然,畢竟是她放的火波及到人家知命觀,把那青磚綠瓦的古樸大院燒成了殘垣斷壁,“你師傅會不會瞧不上我啊。”


    耳邊傳來高璟奚低低的笑聲,“烈錦,你是在緊張嗎?師傅人很好,不問紅塵事已經很多年了,修的是無情無念無欲之道。”


    “這麽說來,你師傅還是個隱世高人。修那無情無欲,最是困難。”連烈錦的語氣裏不乏崇拜向往的語氣,“有些迫不及待目睹你師傅的風采了,能教導殿下這樣的徒弟,真是三生有幸。”


    “能有什麽風采,一日無欲之刻不過半刻,”高璟奚將下巴擱在連烈錦肩上,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眉眼彎彎,“師傅他啊,俗家姓薑,名為了悟。”


    “薑了悟,好名字......將了悟?”連烈錦品出了高璟奚話裏的調侃意味,不由得開懷一笑。


    “這月便是母後的生辰,所以師傅才會提前回來為母後準備賀禮。我們便去接一接師傅的賀禮。順便問問他是否有辦法......”


    連烈錦左手執著韁繩,另一隻按在高璟奚放在自己腰間的手上。


    “烈錦,若是無法,你我也勿須強求。本宮盡自己的力,你有自己的道。不需要對我感到愧疚,在所有的東西前,你要先做你自己。”


    聞言,連烈錦那顆小心髒一下蠢蠢欲動起來,也顧不得是在疾馳的馬上,就微微側頭,仰起的頸部與頭部勾勒出曼妙的曲線,讓這一幕中飛揚著難以言明的風情。


    “殿下,那可不可以,夜裏在床上不要那樣折磨我?”


    高璟奚指尖握上連烈錦執繩的手輕揉,緩緩歎氣,似乎很是委屈,“夫君,這麽不願意與妾身有那麽一點點的床zi之歡嗎?”


    床zi之歡是這麽用的嗎?雖然連烈錦很想委婉地說出來,但長久以來,領略了七公主的“能耐”之後,她不敢。


    “可是,真的很難耐。”


    “那就,再多忍一忍嘛,夫君。”


    這光天化日的,高璟奚本就嬌柔的語氣裏又特意添了幾分甜而不膩的羞意,還故意說著與昨夜一模一樣的誘人話語。那一幕的感觸和感受一下湧上心頭與手間,連烈錦感覺自己軟綿綿地幾乎要一頭栽下馬去。


    之後的路程裏,連烈錦隻敢安安分分地騎馬,再不提什麽饒過自己這樣的話來。


    行過半日多,她們終於在黃昏時分入了隴安城。入城之後,便一路向南,來到大片的水澤之處。


    淺灘上,有大片的蘆葦擇水而居,因為還是早春,便有了飛蘆落雪的美景。阡陌交通間,繁茂的蘆葦比人高出了不少。間或有好風習習,吹人衣衫輕。她們兩人始終牽著手,沒有一刻分離。


    沒過一會兒,便有個穿著破舊道袍的道人背著殘劍,肩上扛著青綠色竹竿,踏水而來,嘴上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麵上卻端得一副仙風道骨,得道高人的風範。


    蘆葦蕩裏,魚翔淺底,湖似雲夢,水澤深深。待背著殘劍的道人走近,高璟奚才發現師傅手裏拿著一根尾部削得十分鋒利的竹片,竹片上恰恰好串著三條肥美的鮮魚。


    遠遠地,他便看見了已經幾年未見的徒弟,隻覺得自家徒弟果真是貴氣天成,姿容絕豔。就是不知道她那傾心的駙馬又是什麽模樣了。


    想到這裏,他輕抬眼眸,得見一人手白如雪,眉彎鼻挺,眼睛上卻裹著一條白綾。容貌清雅,自成一派風流氣。


    倒與自家徒弟相配不已,破爛衣衫的道人如是想到。此念一出,他驚覺自己又犯了癡念,忙高聲念了幾句佛號淨心,摒除雜念。


    “殿下,你師傅明明修道,卻念著佛號,怪有趣的。”連烈錦話音剛落,就聽見高璟奚的師傅朗聲說道:


    “這天下將亂,北方有異星已久,近日終於歸位。不時便會翻雲覆雨,攪它個地覆天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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