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千兒表示不信,前不久還策劃著逃家的人,怎麽這麽快就和高璟奚之間有那麽點小夫妻的味道了。


    她感到一陣嫉妒,怎麽好事都讓連烈錦攤上了。


    “七公主的心思,我自然清楚。”連烈錦在不經意間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隻不過就算九妹妹不嫁給十一皇子,也輪不上你。”


    “嘖嘖,我看不見得吧,你就算清楚她的心思,未必知道她的情緒。”


    “嗯?你這是什麽意思?”連烈錦眉頭一皺,感覺洛千兒話裏有話,意味深長。


    “誒,女人似花,你要細心地養,不然花兒有刺,總有一天你會滿頭包。”


    這麽一說,好像是有點道理,連烈錦回想起自己被高璟奚掐腰的經曆,七公主的指甲掐人還真是很疼。


    “這個,你具體說說唄,她們皇家的女人,我真是有點捉摸不透。”


    一看連烈錦來勁了,洛千兒眼睛一亮,吆喝著上點好酒好菜,轉頭就開始喋喋不休地說道:


    “我給你說,這兩個姓高的女人,最大的特點就是不讓你知道她們有什麽特點,你看你跟七公主在一起這麽久了,知道她什麽性格嗎?”


    連烈錦一麵吩咐下人去準備酒菜,一麵仔細思考起來。


    初見高璟奚是在大婚的新房裏,大紅的婚服也掩不住七公主眉目間高高在上的冷意和對自己若有若無的厭煩?


    之後這女人時而熱情如火,時而冷漠似冰。要說高璟奚的性格,連烈錦隻記得她忍痛時,微微蹙起的秀眉...


    “七公主她,好像特別能忍。”


    “能忍?”洛千兒有些不解,能忍什麽東西?難道是...她上下打量了兩下連烈錦,試探性地說道:“你這身板,可別讓女人忍太久了。你就得在床上,把她拿下。”


    連烈錦:“......”她真是信了洛千兒的邪。


    這一下午,她們二人呆在正廳裏吃吃喝喝,一直等到了晚上,才得到宮裏傳來消息說兩位公主在長春宮住下了。


    一開始,連烈錦還不以為意,誰知道就是這麽一耽擱,她白天帶著洛千兒處理觀邪居的事情,夜裏回來高璟奚每次都早已睡下。


    來來回回,兩人竟然沒見上幾麵。


    直到,桂齊使團全部到達長雍,兩國間的比武大賽正式開始。


    比武在皇家圍獵場舉行,一大清早便有大量的宮人清掃幹淨獵場上的積雪,然後搭了個臨時的比武台子和許多禦寒的木棚來。


    不出所料的是,桂齊國一眾人等都坐到了大皇子高護那一側的座位上。齊煥更是換上了他們桂齊的皇子服飾,襯得他風流倜儻、玉樹臨風。


    這次比武算是蘭庚近幾年,最為盛大的外交活動,上至丞相下至五品官員的家眷都被允許參加,是以場上的俊秀公子哥與美貌俏小姐都十分激動。


    星力的高低不但代表著這個人的資質,也變相地顯示出其家族的地位。多少家族都會在比武之後,選擇門當戶對之人快速定親。


    皇家比武大會,稱得上是皇家相親會了。假如他們能夠在一眾人等中,脫引而出,說不定魚躍龍門、改換門庭的好事,就會落到自己頭上。


    恰巧最近天公作美,連日不斷的大雪在白天也停了下來,樹上偶爾得見的新芽顯露出幾縷淡淡的生機。


    獵場的東北角上,正是高璟奚與高嵐因所在的位置,這二人才剛剛坐進了禦寒的棚子裏,一大群身著華服的年輕男女便迫不及待地上前拜見。


    這些人看見高璟奚身著雲紋緋色宮袍,美若天仙,皆是暗歎可惜。好在還有九公主此等“美人”。


    “兩位殿下有禮了,”丞相之子陳禮,倒是一直人如其名,十分恭敬有禮。他斟酌著笑道:“早就聽聞九公主回到長雍,臣與舍妹陳羽卻一直無緣得見公主。”


    陳羽和其他幾人也隨聲附和,年輕的麵孔上洋溢著濃濃的熱情和興奮之色。


    這陳禮的相貌與齊煥倒有那麽點相似之處,一樣是那副端方君子的模樣。高嵐因愛恨分明,自從齊煥一意孤行想要娶她之後,她對此人的討厭,便有了與日俱增之勢。


    眼下,陳禮又主動上來與她攀談,讓她本就煩悶不堪的心情,更加難以控製。


    就在高嵐因準備冷言打發陳禮時,高璟奚輕輕按住了她的手,將她擋在身後,淡淡道:“小九從小便身體不好,此次回來也一直在府上休養,故而未能與眾位相見,還請你們不要見怪。”


    親口聽見高璟奚這麽說,這些人麵色各異,其實他們很早就知道高嵐因的情況。隻是,過去了十幾年,說不定九公主的身體已經養好了。他們自然有了一些蠢蠢欲動的想法。


    七公主三月前,才剛剛成親,除非她與駙馬感情不和,否則其他人是沒有什麽機會了,尤其是公主殿下親自尋回駙馬以後,就連市井小民都知道七公主與七駙馬鸞鳳和鳴,頗有故劍情深的勢頭。


    所以,他們隻能把主意打到九公主這兒來了。即便高嵐因遠離長雍已久,但她畢竟也是中宮所出,是正統的嫡皇女,將來繼承大統的幾率,至少也比五皇女要高吧。


    但如果高嵐因身體狀況堪憂,就另當別論了。


    想到這裏,陳羽不禁生出了幾絲竊喜,她本就不願與九公主攀親,隻是礙於父親的逼迫才不得不來。


    “臣黃伊深感惶恐,竟不知公主身體抱恙。碰巧臣家裏有人世代行醫,願獻上上等藥材,以盼九公主殿下身體康健。”


    有人開了這麽個頭,其他人也爭先恐後、不甘示弱地說自己也有藥,想要獻給公主。


    一時之間,人聲嘈雜,不絕於耳。高璟奚雖然麵帶微笑,但眼裏早含著一絲不耐。


    突然,一股冷風朝眾人吹來,驚得他們打了個寒顫,好些個人正準備破口大罵,就看見一位穿著玄色窄袖的俊美少女,輕搖著紙扇,黑發被寒風吹起。


    天光雲影的映襯下,少女皮膚白得跟牛奶似的,那雙眼睛幽冷無比,仿佛被水浸過的琥珀一般。


    眾人呆楞了半晌,不知是冷的還是驚的,直到高璟奚嬌柔的聲音響起,他們才如夢初醒。


    “駙馬,你怎麽才來啊。”


    這聲音如春日裏的流水,又帶著恰到好處的嗔怪,聽得連烈錦鬧了個大紅臉。


    自己這些天忙著打聽大師姐的事情,天天早出晚歸,的確是有些冷落了七公主。


    雖然她們這些天說過的話,不過十句,可這女人也不用在外麵,就如此地...散發魅力吧。


    見眾人皆回頭看著高璟奚,連烈錦頓時不樂意了,她再次打開折扇,用力扇了起來。


    陰冷潮濕的寒風猛地灌入眾人的脖頸,冷得他們個個縮起脖子,跟那縮頭烏龜一樣四處躲閃。


    連烈錦穿過眾人,走進木棚,將門口羊毛簾子放下,暫時隔絕了眾人的視線。


    羊毛簾子一放下,棚裏的光線便暗了不少,連烈錦收起折扇,從角落裏點燃了幾根幹樹枝,丟進一旁的炭盆裏。


    輕快明亮的火苗燃燒著,發出輕微的劈啪聲,木棚裏頓時溫暖了許多。


    “小蘿卜今日回來,我到城外接她,所以來晚了點。”連烈錦看著火光映襯下高璟奚吹彈可破的嬌嫩肌膚,緩緩開口說道:“外麵那些人,你可還想見?”


    高璟奚慵懶地坐在桌旁的軟墊上,有些出神地望著那躍動的火苗,柔聲說:“小九不樂意看到他們,你這個當姐夫的,替她擋了吧。”


    “這是自然,”連烈錦剛想倒杯茶給高璟奚賠罪,不想七公主的動作比她更快。


    轉眼之間,溫熱清香的茶水就被一雙玉手捧到了自己唇邊。


    “殿下?”


    話又說回來,據連烈錦對高璟奚的了解,七公主明明應該笑裏藏刀,不動聲色地整治自己才對。


    就跟上次一樣,不過是一個輕蘿樓的小扇姑娘,高璟奚都能臨時賭氣,拋下自己跑回公主府。


    這道理,她暗暗悟了許久,才悟了出來。怎麽還沒等她在實踐中出真理,高璟奚又換了個套路?


    “嗯,怎麽了?”高璟奚神色溫柔,見連烈錦喝下了茶,她輕輕拂去麵前這人發間結下的清霜,“你一路趕過來,頭發濕了都不知道。還有,眼眶那麽紅,是沒睡好嗎?”


    “我以為,以為殿下久未見到我,心裏定然會有些不滿。”連烈錦有些受寵若驚,總覺得高璟奚似乎有了一些變化,但又說不太上來。


    “怎麽,難道在烈錦眼裏,我就是如此小氣的人嗎?”高璟奚在心裏默默翻了無數個白眼,自己最近也十分繁忙,沒顧得上連烈錦最近的所作所為,但並不代表她不知道這人在幹什麽。


    隻是,怎麽剛跟自己見麵,連烈錦就一副心虛的模樣。


    “不敢不敢,殿下一直以來都十分大度寬容,令我佩服不已。”


    “你們倆能不能別搞得十幾天沒見麵,就跟生離死別了一樣?今天的主角,是你們的妹妹好嗎?我就快被別人給搶走了,你們對我上點心吧。”


    高嵐因實在是看不下去這兩個人,旁若無人地對視談笑,好歹給沒成家的人留一點活路。


    剛巧,門外的那些人又活躍了起來,嚷著要兩位公主再出來相見。


    結果,還沒等他們喊上第二遍,連烈錦就掀開簾子,朗聲說道:“諸位,比武馬上開始,你們不給十一皇子讓個地嗎?”她指向不遠處,齊煥往這邊走來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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