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臉色無辜:“我沒有胡說啊,我隻是看書看的多。你真的很——”


    “打住。”


    宮柘真的一點兒都不想跟他聊廢話,他強行把話題給掰正:“我要買你的弓藜草,出個價,或者出個條件,我都會滿足你。”


    男人放鬆的往椅背靠了靠,柔聲繼續拒絕:“不賣。”


    說話間,有車在他們麵前停下來,男人活動了一下身子,拿著書站起來。


    宮柘被剛才“壁咚”那話給警醒了一把,已經跟他保持了距離。


    所以,男人起身後,閑閑道:“別在我這裏費功夫了,我的弓藜草,你拿不到。”


    宮柘冷冷看著他,沒說什麽。


    但等他剛走,宮柘就讓人跟了上去。


    “找個人少的地方,把他給我扣住。”


    在國外的地界上,宮柘可不算是什麽好人。他的家庭背景很深,可以說,就算做點什麽,也完全能兜得住。


    底下的人領了吩咐,跟過去搶人。


    與此同時。


    微博由謝沉還有談意挑起來的熱搜,也有了效果。


    那幾種藥材,來提供消息的人很多。


    白肆把藥材的特征,模樣,全都或寫或畫的給了他們。


    負責篩選信息的人,對比著來找。大量的信息裏,有用的並不多。


    能讓白肆都沒湊齊的藥材,可想而知,不是那麽好找的。


    除了找藥材,網上的吃瓜群眾也在猜測,這藥是給誰找的。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謝沉跟談意,還有白家兄弟找藥的舉動大,消息自然也多少讓人知道了些。


    “是奶貓漓漓受傷了!要用那些藥治病!”


    “不對,是白漓受傷了,要用藥。”


    謝沉的超話裏,關於是誰受傷要用藥的討論,爭的厲害。


    而謝沉的微博上,還發過貓貓歌。


    貓貓歌的聽眾很多,在謝沉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這首歌早就火出了圈兒。


    很多人都被這首神奇的貓貓歌治愈過心情。


    眼下,聽說可能是貓貓歌的那隻貓貓受傷病危,貓貓粉絲自然坐不住了。


    如果貓貓出事,讓他們以後就聽不到新的貓貓歌了。


    不少人給謝沉的微博私信,工作室私信,急切的想知道是不是貓貓出事了。


    謝沉看到那些人的著急樣子,心念微動,給了肯定的答複。


    “這可不行!”


    得到消息的貓貓粉絲急眼了:“他要是出事了,以後我們就聽不到貓貓歌了。”


    為了貓貓歌,貓貓的歌迷粉絲也開始出動。


    他們有條件的就去找藥材,沒條件的就默默的祝福著那隻貓貓。


    曾經被奶貓拍碎過身上黑霧的人,得知他的消息,也都是真切的為他擔憂,為他祈禱。


    時間一點點過去。


    在所有人的努力下,他們隻剩下了兩種藥材沒有找到。


    一是弓藜草。


    二是紅莨根。


    在第二天的夜晚,談意焦急的在外麵等著。


    宮柘說了,他這會兒會到。


    “弓藜草,一定要有弓藜草。”


    談意在來來回回的走著,嘴裏一個勁兒的念叨著弓藜草。


    此刻。


    白肆家門口,一個矮個兒的男人,正拎了個塑料袋,站在他們麵前。


    “弓藜草和紅莨根,我都有。”


    男人看著他們,深色的眼珠不知怎的,盯著人的時候,讓人莫名不舒服。


    “我看到你們在找這些藥材,不知道你們還收不收?”


    “收。”


    白肆壓著心頭的異樣感,伸出手:“你打算要多少錢?等我看完東西,就把錢打給你。”


    男人搖搖頭:“我對錢的興趣不是特別大。我對藥材很癡迷,這兩樣藥,我一直不知道怎麽用,所以,你用藥的時候我可以看看麽?”


    白肆皺了皺眉:“看我用藥?”


    “對。”


    男人把塑料袋打開,露出裏頭的兩種藥:“我隻想知道要怎麽用這些,如果你能滿足我這個要求,這兩種藥我免費送給你。”


    要給白漓用的藥材,他們自然是不差這個錢。


    但男人的意思也很明確,除非讓他去看看白肆怎麽用藥,否則,他不會把這藥交給他們。


    在一番權衡過後,白肆給了回複:“我答應你。”


    他的漓漓,不能再拖下去了。


    男人見他答應,爽快的把藥遞給他。


    名貴的藥材,被裝在兩毛錢一個的塑料袋裏,白肆接過來的時候,眼神都是複雜的。


    “你叫什麽?”


    他領著男人往屋裏走:“我叫白肆,你叫我全名就行。”


    男人念了遍他的名字,緊接著,說了自己的。


    “我姓烏,烏鴉的烏,你可以叫我老烏。”


    “烏鴉……”


    白肆看他一眼:“你怎麽用烏鴉介紹自己?”


    眾所周知,烏鴉可是不太吉利的鳥。


    老烏笑了下,他生得其貌不揚,屬於丟到人海裏,都讓人過目就忘的那種,然而這一笑起來,倒是像讓人印象深了點兒。


    “我喜歡烏鴉。”


    老烏說道:“烏鴉預知死亡,這世上,本來就沒有誰能夠逃過死亡,所以,不必這麽忌諱它。”


    白肆對他說的這些,不置可否。


    很快。


    他們進了房子裏,謝沉一直守在白漓床邊,寸步不離,因此過來跟老烏見麵的隻有白凜,於音,還有白琉。


    他們去了藥房。


    臥室裏。


    謝沉聽說藥找齊了,也鬆了口氣。


    “漓漓,待會兒你喝了藥,就會好起來了。”


    謝沉捏著奶貓的小爪,放在唇邊親了下。


    白漓的燒,退了又燒上來,意識浮浮沉沉間,他眼睛睜不開,但耳朵可以聽到。


    他聽到先生說:“等你好了,我們就回妖怪山,我會向你的父母還有長輩正式請求,讓我們結婚。”


    “漓漓,我愛你。”


    他這一輩子,原以為會孤獨度過的一輩子,機緣巧合,遇到了這麽隻奶貓,他是真的愛他愛到了骨子裏。


    在白漓高燒嘔吐,呼吸都微弱的那一陣裏,謝沉看著他,甚至在想,如果他的漓漓真的撐不下去——


    那他也會陪著他。


    他不懼怕死亡,他隻懼怕和他的貓貓分開。


    “喵。”


    虛弱的奶貓球球,在聽到那聲表白後,努力睜開眼皮,對著先生叫了一聲。


    他在喵喵哄著先生:“你不要難過,我快好了。”


    “等喝完藥,我就可以起來了。先生,我們到時候一塊兒回妖怪山。”


    “好。”


    謝沉抵著他的額頭:“我們一塊兒回妖怪山。”


    謝沉的狀態,是肉眼可見的不好。


    白漓明明渾身都難受,可他卻一點兒都不表現出來。


    “先生。”


    白漓親親他,想到自己昨天把藥都吐出來的事情,小小聲的跟他道歉:“對不起呀,我,我不是故意要把藥吐掉的。”


    四哥辛辛苦苦熬的藥,全都被他吐掉了。


    吐完藥,白漓迷迷糊糊的看到了幾個哥哥還有先生有多著急。


    三哥好像還哭了。


    他那個時候就很過意不去,他不想讓哥哥和先生難過,可他真的控製不住。


    謝沉聽著奶貓的道歉,閉了閉眼,將鼻腔的酸意忍了回去。


    “不怪漓漓。”


    謝沉啞聲道:“是我沒有保護好漓漓。”


    他應該再謹慎一點兒的。


    如果當時把漓漓放在身邊,那今天就根本不會是這個局麵。


    白漓蹭了蹭他的臉,還在喵喵:“先生保護我了,先生每次都會找到我……”


    不管他在哪裏,先生都可以找得到。


    一人一貓在房間裏說著話,奶貓的喵喵聲越來越弱,最終,他撐不住,腦袋一歪,又昏睡了過去。


    臨睡前,他還在哄著謝沉:“我會乖乖吃藥的,先生不要怕。”


    謝沉等他徹底睡沉,看了他好一會兒。


    在一片靜默中,他抬起手,蓋住了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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