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阮阮展開卷軸,居然是一幅地圖,有些疑惑。


    “這個地圖是什麽意思?”她出聲問道。


    秦修遠看了一眼,道:“這是禮部劃分美食令攤位的圖,你看,我們在這……乙字貳號位。”


    他指了指上麵標記的位置。


    這個位置在一個東南區的拐角處,地方不算小,可以接觸到往來的食客,但距離主幹道有些遠,算是中規中矩,不好也不壞。


    秦修逸道:“我問了來人,美食令每年都在宮內的春華台舉行。這春華台上的位置,是提前劃好的。一般主幹道,都會給那些有經驗,有聲望的參賽者。”


    這麽一說,秦修遠大意明了了,因為那一道,是皇帝、太後最有可能去的地方。


    秦修遠微微一笑,道:“沒想到,上次的春日宴,還是有些效果的。”


    唐阮阮有些懵懂,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言芝心道:“若是往常,禮部定會留一個最差的位置給武將,可這次辦的事,倒是頗有幾分人情味,這位置尚可,以阮阮的廚藝,定能一舉奪魁!”


    唐阮阮回想了一下劉大人來春日宴上喝狀元及第粥的情形,不禁覺得有些趣味。


    唐阮阮抿唇一笑,道:“我也是第一次參加,並無把握,隻能盡力而為了。”


    秦修逸卻正色道:“弟妹,此次若是你能奪魁,也許……對我們來說,是一個絕好機會。”


    秦修遠擰眉,道:“二哥是什麽意思?”


    秦修逸道:“往年美食令的彩頭,都是些奇珍異寶,可今年,聽聞皇上放出話來,說誰拔得頭籌,他便允諾一件事,隻要不違背禮法即可,所以,這參賽者就更是趨之若鶩了。”


    秦修遠瞬間懂了他的意思,道:“二哥是想……在美食令上……”


    秦修逸心照不宣地點點頭,秦修遠立即否定,道:“不行!就算阮阮能奪魁,也不能讓她來提此事,萬一皇上遷怒於她怎麽辦?”


    言芝心聽得一頭霧水,而唐阮阮卻懂了其中關竅,道:“阿遠。”


    秦修遠轉臉看她,眼神擔憂。


    唐阮阮道:“若我真能奪魁,也許,這是替公公和大哥,洗刷冤屈的最好機會。”


    秦修遠麵色微沉,定定看她:“不行,萬一皇上……”


    “我們遲早要走這一步,既然皇上有此許諾,我們又有人證和物證,無論怎樣,應該不至於當場遷怒於我們。”唐阮阮一臉認真,眼神堅定。


    秦修遠沉吟了片刻,還是有些憂心。


    唐阮阮一再堅持,秦修遠便道:“那好,萬一你奪魁,我們可以趁此機會向皇上請求重新審查此案,但是,由我來提。”


    秦修遠不知道閔成帝盛怒之下會做出些什麽來,他不能讓她一個人,在大殿之上,承受那樣大的壓力。


    唐阮阮聽了,微微一笑,道:“好。”


    ***


    盛春華色,綺麗高台。


    萬眾矚目的美食令,今日終於要開宴了,禮部一行官員,從半月前便忙得不可開交,為的就是這一年一度的盛事能如約進行。


    禮部尚書劉大人,穿著一絲不苟的官服,嚴謹地來回踱步,仔仔細細檢查這每一方參賽位,指揮道:“這個位置的名牌擺得整齊些!”頓了頓,又指向旁邊道:“這邊的炊具怎麽少了一樣?快快補齊……”


    他素來是個刻板認真的人,看著下屬辦事不力,便焦躁不已。


    “你們都動作快些!今日,聽說太後她老人家也要來!可別出了什麽紕漏!”


    張大人提醒著所有人,自己也一目不錯地盯著他們,他負責檢查全場,但目前精力也隻能顧及到主幹道周圍,畢竟,那是太後與皇上的必經之路。


    在春華台的東南一角,禮部新來的員外郎莫大人,站在乙字貳號位,也在督促著眾人,盡快準備好參賽物資。


    炊具、餐具等他們都會給每個攤位發放一套,而食材便由參賽者自己提供。


    隔壁的乙字壹號位,已經有參賽者來了。


    來人是個大漢,生得五大三粗,卻偏偏穿了一身浮華的長袍,他拿了一些食盒過來,兀自往攤位上一放,皺了皺眉,道:“這攤位怎的連茶水都沒有?”


    一旁的小吏急忙奔了過來,道:“這位公子,如今還在籌備階段,我們恐怕要先將東南區的攤位都準備好了,才有空去燒水上茶。”


    那大漢麵色微變,道:“什麽?那要等多久?”


    小吏道:“這美食令是午時才正式開始,您巳時三刻之後進場的話,一切便會都準備妥當了。”


    大漢看了看天色,道:“那豈不是還有兩刻鍾?我們的人馬上就來了,難道你讓他們幹坐在這兩刻鍾,卻連茶水都沒有?你可知道我家王爺是誰?”


    小吏結結巴巴道:“那個……小人不知啊……”


    莫大人手執毛筆,正在點算東西,聽見了這邊的聲音,便走了過來。


    “出了什麽事?”莫大人溫聲問道。


    小吏低聲道:“這位公子……非要我現在去燒水奉茶,可小的實在是走不開,膳房離這裏有些距離,若是跑個來回,恐怕就來不及了……”


    那大漢看了看莫大人,見他生得十分俊秀,風貌明朗,通身一股貴氣,道:“這位大人是?”


    莫大人拱手道:“在下莫臨,乃禮部員外郎,本次美食令中,負責監管東南區的參賽位。”


    大漢輕哼一聲,道:“我還當是誰,原來隻是一個小小的從五品官,也敢怠慢我黔南郡王府?”


    小吏有些氣不過,道:“黔南郡王府又如何?要參加美食令……便要守規矩……”


    那大漢見小吏仍然不知退讓,便有些窩火,道:“我不守規矩又怎樣!?我乃黔南王妃的胞弟,你能奈我何!?快去給我上茶!我姐姐一會便來了!”


    莫大人不急不氣,道:“敢問大人如何稱呼?”


    那大漢見莫臨有幾分客氣,便洋洋得意道:“趙揚名。”


    莫臨笑了笑,黔南趙家,確實在當地是名門望族,可若到了京城,恐怕都沒幾個人知曉。


    莫臨微微一笑,道:“白鬆。”


    那名叫白鬆的小吏答道:“下官在。”


    莫臨淡淡道:“你記錄一下,乙字壹號位,趙揚名對判官無禮,記警告一次。”


    白鬆一愣,隨即低低笑了聲,道:“是!”


    警告超過三次的話,便會失去參賽資格了。


    這趙揚名在黔南跋扈慣了,沒想到連個從五品的小官都不買自己的賬,頓時氣得想打人,他伸手,一下便揪起了莫臨的衣袍,道:“你敢!快給老子去掉記錄,不然我饒不了你!”


    莫臨嘴角微繃,卻麵不改色,而白鬆卻嚇了一跳,道:“你放開莫大人……毆打朝廷命官,可是要判刑的!”


    “判刑!?除了你,還有誰看見了?”趙揚名嗤之以鼻,篤定白鬆是個縮頭烏龜,定然不敢站出來作證。


    “我看見了。”少女清音自他們身後響起,甜暖中帶著一絲颯爽。


    莫臨聞聲,回眸一看——


    居然是個貌美的紅衣少女,她長眉一揚,鳳目微微上挑,手持一個琉璃雕花食盒,站在旁邊的乙字貳號位,看起來嬌俏不已。


    趙揚名也看得眼睛都直了,隨即又回過神道:“你又是誰?竟然敢管我的閑事?”


    畢竟對方是個美人,趙揚名的跋扈也收了幾分,手一鬆,莫臨便脫離了鉗製。


    莫臨好整以暇了這身嶄新的官袍,來不及心疼被弄皺的衣領,立即轉過身去,那少女依舊亭亭玉立在攤位中央,看起來才十六七歲,卻有股從容灑脫之氣,不似尋常世家小姐。


    她燦若驕陽,目光炯炯盯著他們,令人移不開眼睛。


    “阿遙。”唐阮阮帶著下人們徐徐走了過來,道:“發生什麽事了?”


    秦修遙回眸,道:“三嫂,這裏有人,想要毆打朝廷命官。”


    唐阮阮秀眉微蹙,看向了壹號位的幾人。


    趙揚名本以為剛剛那小姐已經夠美了,可沒想到竟然來了個更美的!他不禁暗暗思忖,為何這帝都的姑娘們,都一個賽一個的漂亮?他在黔南竟從沒見過這般美人,倒像是沒見過什麽世麵的樣子了。


    “沒有,沒有的事!”趙揚名急忙道,他一看這兩位便覺得不是普通人,惹不惹得起先不說,但他卻不想在美人們心中留下一個蠻橫粗暴的印象。


    白鬆見他轉變如此之快,也有些瞠目結舌,而莫臨卻淡淡笑了笑,道:“趙公子,若沒事的話,本官便先去忙了。”


    趙揚名不耐地背過身去,不再看他。


    莫臨信步走到乙字貳號位,道:“多謝小姐出言相助,敢問如何稱呼?”


    秦修遙俏麗一笑,道:“小事一樁,不足掛齒。”


    白鬆對這位姑娘的膽色也有幾分佩服,方才他自己都有些害怕,誰知道這姑娘卻敢挺身而出,他默默掀開乙字貳號位的參賽名錄,驚訝一瞬又立即蓋上。


    待莫臨和秦修遙寒暄一番之後,白鬆將他拉到一邊。


    “莫大人,你可知這位置上的是誰?”白鬆一臉神秘道。


    莫臨道:“我今早才拿到名錄,還未來得及細看……”


    白鬆道:“這是鎮國將軍府!”


    莫臨一愣,道:“真的?那這兩位……”他回頭看了看,那紅衣姑娘喚粉衣姑娘為嫂嫂……


    想必那英姿颯爽的紅衣姑娘,定是老鎮國公的幺女,秦修遙。


    另外那位容姿絕豔,嬌媚可人的娘子,恐怕就是秦大將軍的夫人了。


    他與白鬆意味深長地對視了一眼,白鬆道:“武將出身,到底是不一樣。”


    曆年來,武將一派都極少參與這美食令,鎮國將軍府參賽,也是頭一回。


    莫臨微微一笑,又看了一眼那紅衣明麗的姑娘,心道:是很不一樣。


    乙字貳號位上,秦忠、采萍和明霜都在忙著布置場地,唐阮阮則在清點食材,秦修遙不知道該做什麽,便問道:“嫂嫂,等下第一輪我們便要去拉人麽?”


    唐阮阮想了想,道:“應該是。”


    按照今年的新規,美食令第一輪的比賽,是不限定主題的,時間為一個時辰,每個攤位上可以做自己擅長的菜肴,來吸引食客品嚐,若是食客覺得好吃,便可以將木刻的票牌子掛到攤位的旗杆上,待時間到了,看哪個攤位的牌子多,便能入圍下一輪。


    唐阮阮看了看周邊的攤位,大家的大小都差不多,基本不可能讓太多食客坐著享用美食,如果要讓更多的人吃到,這美食最好是便於手持才好,且他們這位置不算太好,如果從主幹道過來,需要走一盞茶的功夫,若是前麵的吃食誘人,說不定走到這裏的時候,已經八分飽了,便不會再想吃了,所以這美食的香味,最好是能飄散出去,引著人過來才好。


    秦修遙問道:“嫂嫂,第一輪做什麽吃食,你想好了嗎?”


    唐阮阮微微一笑,道:“當然,我要做燒烤。”


    秦修遙一臉驚訝,道:“燒烤……是烤雞麽?”


    帝都之中,並不流行吃燒烤,所以秦修遙沒聽過也很正常,隻有北疆那邊偶爾會以竹簽炙烤羊肉,但是其他的品類,也是很少見的。


    唐阮阮道:“不是烤雞,而是烤製各種食物,食物用竹簽串起來,烤熟之後,便於分發,而且可以邊走邊吃……”


    她沒有說的是,燒烤攤的香味兒,幾乎沒人能抵擋。


    秦修遙聽了,不由得道:“清軒怎的還沒來,他今日不是要和我還有明霜一起拉食客嗎?”


    唐阮阮道:“清軒今日還是要上學的,還是等他放學了再來罷。”


    且秦修遠今日也是照樣進宮議事,待中午開賽了,才會隨皇帝一起過來。


    秦忠收拾好了台麵,也清點好了物資,朗聲問道:“夫人,還有什麽要準備的麽?”


    唐阮阮搖了搖頭,道:“沒了,你們先用些早膳吧。”


    他們一大早便起來忙活,到了現在,一點東西都沒吃,早已經饑腸轆轆了。


    唐阮阮昨晚便備好了包子,早上一蒸,就直接帶了過來。


    打開食盒一看,滿滿兩層小包子,整齊地圍坐在裏邊,高聳的褶子如同嘟起的小嘴,看起來可愛至極。


    明霜拿了筷子,輕輕戳了一下包子,訝異問道:“這包子裏麵好像有水!”


    唐阮阮走過去,笑道:“這是灌湯包,裏麵是有湯汁的。”


    采萍和秦忠也覺得十分神奇,也細細看了看這一肚子水的小包子。


    秦修遙爽朗一笑,道:“你們還在看什麽?還不如吃一個呢!”


    說罷,她便伸出筷子,夾起了一個包子,準備送入嘴裏。


    唐阮阮製止道:“灌湯包不是這麽吃的。”


    秦修遙有些疑惑,道:“那是怎麽吃的?”


    唐阮阮笑了笑,道:“有句口訣,叫‘輕輕提,慢慢搖,先開窗,後喝湯’需得在上麵咬開一個小口子,先慢慢將湯汁喝了,然後再吃包子。”


    秦修遙饒有興趣道:“原來是這樣……”


    “不過要小心燙。”唐阮阮提醒道。


    秦修遙點點頭,遂輕輕嘟起朱唇,含住了包子頂,微微撕開一個小口,便開始吮吸裏麵的湯汁。


    這湯汁鮮美,溫熱暖舌,在口腔裏停了一瞬,嚐到了十足的肉味,卻香而不膩。


    她喝完了湯汁,又去吃包子,包子皮擀得極薄,看起來有些剔透,被吸走了湯汁的包子,已經癟了肚,躺在碗裏懶洋洋的。


    秦修遙一下將它塞進口裏,卻沒想到,這肉裏也浸染了豐富的湯汁,吃起來油香肉美,十分可口。


    “好吃!”她驚喜地眯起眼睛,咯咯笑道:“嫂嫂做的灌湯包,真是好吃!”


    少女的嬌聲自是悅耳,附近的莫臨和白鬆,都聽見了。


    白鬆默默道:“莫大人……用早膳了麽?”


    莫臨看他一眼,道:“怎麽,你還沒用早膳?”


    白鬆有些頹然,道:“我住的地方,離宮中太遠……今日又要早到,實在來不及吃早膳了……”


    他早已腹中空空,聞了這包子味兒,更是勾起了腹中饞蟲。


    莫臨問道:“那你為何不找個離皇宮近的住所?”


    白鬆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道:“莫大人……”他提高了幾分聲音:“莫大少爺!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富得流油?”


    莫臨擰眉看他,白鬆道:“你可知道,你住的那院子,租一個月要多少銀錢?”


    莫臨在帝都的住處,在宮闈附近的主道,離皇宮不過一刻鍾的功夫。


    莫臨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白鬆歎了口氣,道:“就你那宅子,一個月的租金沒有二十兩銀子,是絕對拿不下來的!就我們這每月幾兩銀子的俸祿,哪裏租得起?你怎麽如此糊塗,連房子租金都不知道是多少?”


    白鬆十分疑惑,這莫臨明明是極其聰慧之人。怎得連賬都算不清?


    莫臨所有所思地點點頭,道:“我確實是糊塗了……那宅子是我家中的產業,從未租出去過,所以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價錢。”


    白鬆麵色一僵,訕訕抱拳,道:“大人先忙,小人告退了……”


    莫臨並未覺得哪裏不妥,便笑了笑。


    白鬆挨個檢查著東南區的攤位,路過乙字壹號位時,那趙揚名仍然是獨自坐在那,並不理人,可見他們黔南郡王府的人還沒來,也不知為何會派他先來看位。


    他走到乙字貳號位時,見他們的旗杆還未立好,便提醒道:“你們記得將旗杆立在前麵,這樣一來,食客們掛票牌子,也順手些。”


    唐阮阮微微一笑,道:“多謝大人提醒。”


    白鬆長得瘦小,也沒成親,見這貌美的夫人衝他一笑,便有些麵熱,又想囑咐幾句,可這時……他的肚子,卻不爭氣地叫了起來:“咕——咕——”


    白鬆大窘!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鑽出去,一桌在吃包子的人都愣了,唐阮阮輕咳一聲,道:“大人巡視一早,辛苦了,這是我做的灌湯包,大人如不嫌棄的話,還請品嚐一下吧。”


    白鬆麵紅耳赤,連忙擺手,道:“不……不必了……”


    秦修遙也爽朗一笑,道:“還沒開賽呢,大人先休息一會兒也是好的,等會兒有的忙了。”


    白鬆有些猶疑,可秦忠卻直接站起,讓出了位置,道:“大人請!”


    白鬆見其他攤位此時也沒來人,於是便惴惴不安地坐了下來,畢竟讓人看到判官在此用早膳,確實不太好。


    不過,此時的他確實是餓了,順手便接過了唐阮阮遞過來的筷子,他眨眨眼,看了看這食盒中的小包子,一個個肚子圓滾滾,有些歪歪的立著,裏麵的湯汁似乎都快要將皮兒撐破了。


    他尷尬一笑,道:“那……那我便不客氣了。”


    說罷,他夾起了一個灌湯包,輕輕送入嘴裏,默默一咬——


    湯汁便一下湧進了嘴裏,令人應接不暇,不自覺地吮吸了起來,一口飽滿肉汁充斥在口腔中,一下便彌補了一早上饑餓的缺憾。


    鮮啊!他兩眼發光,口中咂舌!


    他又迫不及待將餘下的半隻包子送入口中,軟糯的包子皮,裹著浸了湯汁的鮮肉,一下吊起他的胃口,醇厚豐美,滿足不已。


    “夫人……這真的是你做的?”


    白鬆怔然看向唐阮阮。


    唐阮阮點點頭,溫婉一笑:“好吃麽?”


    白鬆毫不猶豫地點頭,道:“太好吃了!”


    他驀地想起,之前似乎聽計部尚書張大人說過……鎮國將軍府的春日宴上,珍饈佳肴,其味無窮。


    恐怕都是出自這位將軍夫人之手吧!他悄悄地打量著她,發現她不僅生得絕美,周身也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讓人看了便心生舒暢。


    他突然有幾分自豪……這東南區本就不是什麽熱門區域,他在禮部就是個打雜的,所以才被分來了這邊。


    若是這東南區有人拔得了美食令的頭籌,那他這個做判官的,也麵上有光啊!


    他這樣想著,臉上笑意更甚,便不客氣地夾起了第二個包子,道:“夫人,我看好你們!”


    唐阮阮抿唇一笑,秦修遙也嬌俏笑了:“多謝大人貴言。”


    就在此時,卻聽見身後傳來冷冷的聲音,道:“好啊……身為判官,卻擅離職守,在這兒吃東西!你們禮部就是這樣辦事的嗎?”


    白鬆背後一涼,立即放下了筷子,回眸一看,趙揚名陰陽怪氣地看著他,麵色有一絲得意,好似抓到了什麽把柄。


    他又繼續道:“若我沒看錯的話,這包子是參賽者做的吧?大人這樣算不算接受參賽者賄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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