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沛琛思索片刻,眸中浮現出複雜的情緒,愛語刻地這麽不明顯,不知該說沈玉琢含蓄,還是該說他直白,果然是個別扭的人。


    可就是這麽個人,別扭到他心坎上。


    陸沛琛心尖一軟,輕歎一聲,將戒指收進絲絨盒,貼身放好。他答應了沈玉琢,等他醒過來,就讓他親手給自己戴一遍戒指,這次之後,他永不會再摘下來。


    手術室的門從裏打開,沈玉琢被推出來,神色依然慘白,陸沛琛疾行上前,蹙眉詢問道:“情況怎麽樣?”


    醫生擺了擺手,笑著說:“這位先生請放心,手術很成功,患者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過一會兒就會醒,傷口隻需要靜養一段時間就會恢複,記得忌口,還有別劇烈運動。”


    陸沛琛點頭記下,手指從沈玉琢緊閉的眼睛上方虛虛掠過,眸色溫柔。


    等沈玉琢醒來時,天色已經暗淡,麻藥過去,後背的傷火辣辣地疼,疼得他忍不住皺起眉毛。


    一雙溫熱的手撫平他蹙著的眉頭,沈玉琢愣了下,抬眸望去,陸沛琛坐在病床一邊,手裏捧著本紙質書,一手落在他臉頰上,為他舒展眉頭,昏黃的夕陽在他背後的窗戶裏,給氣勢迫人,眉眼俊美鋒利的男人添了分柔和。


    那雙似乎什麽都無法在他心底留下漣漪、往日波瀾不驚的深邃眼眸似乎都有了兩分人情味。


    陸沛琛淡笑道:“終於醒了?感覺怎麽樣?”


    沈玉琢眨了眨眼,視線貪婪地望著他,聲音因昏迷剛醒極為幹澀:“我不是在做夢對不對?”


    陸沛琛收回手,放下另一隻手中的書,起身給幫沈玉琢半坐起來,又轉身去給他倒了杯水,嗓音溫和地回答:“當然不是。”


    沈玉琢瞅了眼陸沛琛,忽然神色緊張地問:“你的手臂怎麽樣了?有沒有好好治療?”


    陸沛琛頷首,淡笑道:“我是ss級,那一點傷口不礙事,你不是給我處理了一遍嗎?下午又在醫療所治了一遍,現在都快痊愈了。”沈玉琢這才放心。


    他接過水杯喝了口,瞥了眼外邊的夕陽,心髒猛然一咯噔,著急地問:“我睡了多久?”


    “一下午,怎麽了?餓了?”陸沛琛問。


    聽見才一下午時沈玉琢大大鬆了口氣,他眼巴巴地望著陸沛琛,說:“不餓,我想去看今晚綠森的煙花會,吃你親手打的獵物做出來的燒烤。”


    陸沛琛眉心擰了起來,一口否定:“不行,你剛做完手術,醫生說你這幾天隻能呆在床上靜養,哪都不許去。”


    沈玉琢說:“就今天一晚上,我可以坐輪椅。”


    陸沛琛神情嚴肅:“輪椅也不行,你知道你傷有多重嗎?那三發光子槍把你後背射出三個洞,再晚一點你以為還能再看見我?”


    意識到麵前的是個傷患,陸沛琛頓了下,放柔語氣:“煙花在醫療所也能看見一點,燒烤不能吃,要忌口,我可以借醫療所的廚房給你做別的菜。”


    沈玉琢對吃不吃燒烤沒有執念,隻要是陸沛琛做的就好,他的唇角漾開一絲笑意,仰頭,視線凝在站在他床邊,高大俊美的男人臉上,笑意盈盈地問道:“這麽擔心我?”


    陸沛琛乜他一眼,慢條斯理坐回椅子上,淡淡道:“沈總是我的救命恩人,這段時間自然要照顧妥帖。”


    沈玉琢眼睛一亮,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那你是不是不去軍營了?”


    病房中忽然沉默下來,陸沛琛垂下眼簾,打破寂靜:“恐怕不行,已經安排好這月末辭職之後過去。”


    握著水杯的手一緊,沈玉琢過了半晌,才輕輕“嗯”了一聲。


    雖然早就知道是這樣的回答,雖然早就有過心理準備,沈玉琢用力握緊水杯,後背的傷口驟然劇烈一疼,他把水杯放在床頭櫃上,扯出一抹笑,轉移話題:“不說這個了,害我們的人找到了嗎?”


    陸沛琛頷首,說:“已經被逮捕,主使人是趙秋陽,還有四個同夥,他一開始就是李家公司暗地裏派過來的人,李家本來是要他接近你,伺機套出新型機甲情報,沒想到忽然被你開除了,還被當著員工的麵嘲諷,就想借著這次你來橙星報複你。”


    李家公司就是三大機甲公司之一,不過一直被沈家壓製著,頗有宿仇。


    “趙秋陽?”沈玉琢一愣,神情冰冷陰沉,他一開始還以為是哪個公司或者勢力派過來綁架他要機甲信息的,還奇怪怎麽下手這麽狠,原來是有仇的人,就是想弄死他,往他當初還覺得趙秋陽這人性格不錯能力出眾想重點提拔,如今一看,當初簡直是眼瞎。


    陸沛琛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說道:“綠森裏沒有他們的人,趙秋陽能帶進來那些武器是因為他把東西藏在了空間鈕裏,嗯,就和你放機甲的戒指原理有些相似。”


    沈玉琢怒火中燒,他做那枚戒指的時候在自己辦公室的小型研究室裏,研究室有門鎖,沒多少人知道,當初因為對趙秋陽另眼相看,所以帶他去做過一些小實驗。


    趙秋陽為什麽會知道原理,答案顯而易見。


    “白眼狼!”沈玉琢咬牙切齒,恨不得拿光子槍一槍崩了他的頭。


    陸沛琛慢悠悠給自己添了杯茶水,淡淡道:“沈總最好想想,有多少資料被他偷偷給了李家吧。”


    想起來趙秋陽在總公司呆了一年,雖然隻是基層不是什麽要緊崗位,但分公司可是剛建成就呆在那當主管!連人員招聘他都是麵試官之一,不知道多少人是對麵公司安插進來的間諜,沈玉琢臉色難看至極,那張貴氣精致的臉龐殺氣四溢。


    他要趙秋陽蹲一輩子星際監牢!


    陸沛琛倪著青年那張殺氣騰騰凶巴巴的小表情,眸中迅速拂過一絲笑意,哄道:“等你傷好了一點,可以去監牢裏‘探望探望’那隻白眼狼。”


    沈玉琢聽出了陸沛琛話語中的隱含意思,眸光一亮,用力點頭。他一定會去好好“看看”趙秋陽。


    沈玉琢憤怒的情緒緩和下來,眼角的餘光瞥見男人空空如也的左手無名指,心髒狠狠抽動了一下,唇瓣微微發白,他動了動唇,好幾次才輕聲將話語問出口:“是不喜歡那枚戒指嗎?”


    陸沛琛聞言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又抬眸望向他,唇角微彎:“當然……”他頓了頓,瞥見青年將唇線抿地平直,神色有些受傷,繼續說道:“隻喜歡你給我戴上的戒指。”


    他掏出貼身放好的絲絨盒子,打開蓋子遞到青年麵前,溫聲說:“一直在等你醒來。”


    青年的眸子驟然亮起,那雙瀲灩漂亮的桃花眼明亮如星,比之黑色絲絨中耀耀生輝的銀戒指也不遑多讓,點亮了他沉寂暗淡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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