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寶兒沒有再說話,隻是更緊的抱住男人的腰。


    將來或許會有很多不平靜,或許是更多的磨難,但是不管將來遇到什麽,她這一刻的信念是很堅定的,守著她的男人,守著她的孩子,守著他們這個來之不易的家。


    冷擎轉身,看著她一臉準備放手大幹的一場的模樣,好笑的彈了彈她的腦門,那好看的笑容裏滿滿的都是愛,是濃濃的寵溺:“傻娘們。”


    艾寶兒也不反駁,對著他傻傻的一笑,冷擎眼神一暗,心裏憐愛大起,低頭吻上她的嬌唇,細細的碾磨。


    “寶貝兒,我的小寶貝……”男人含著她的唇,愛極了的呢喃,低沉暗啞的聲音裏全是對她的深情。


    艾寶兒被他深情性感的聲音誘惑了,這個男人總是讓她覺得自己是那麽的珍貴,是他唯一的寶貝,那種感覺太奇妙,也太甜蜜了。


    小手自動的纏上他的脖子,粉嫩的唇瓣輕輕的張開,邀請男人進來嬉戲玩鬧。


    “寶貝兒,小妖精……又誘惑老子。”冷擎咬著她的唇,愛恨莫名的低罵,罵完了又是滿腹的柔情,抱著懷裏的心肝寶貝,真真是不知道怎麽疼才好。


    “咳咳……”


    後麵傳來男人的咳嗽聲。


    冷擎把艾寶兒嫣紅的小臉蛋捂在懷裏嚴嚴實實的,冷著臉抬頭看向她身後,邁克站在門口,一臉無奈的看著兩人,他知道在這麽一幕活色生香的場景麵前,他應該遠遠的避開,可是手上的手機一直在叫囂著,他也是被逼的啊。


    “什麽事?”冷擎滿臉的不高興,一臉被打擾後的憤怒,聲音也是冷颼颼的。


    邁克撇嘴,很無奈,也很哀怨的說:“有人找你。”說著就上來把手機遞給男人。


    艾寶兒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看著兩人像是有正事的樣子,笑了笑,從冷擎的懷裏出來,轉身去房間裏看兩個小家夥睡覺去了。


    看兩個小家夥睡的深沉,她也在床的另外一邊躺下來,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捋著念念的頭發,纖細的指尖輕輕的摩擦著那張和冷擎相似度極高的小臉。


    兩個小家夥雖然是龍鳳胎,但是長得不像,想想比較像她,眼睛也是丹鳳眼,鼻子像冷擎,而念念則可以說是冷擎的翻版。


    當初懷孕時,她知道這個孩子可能是冷擎的,也可能是冷天宇的,可是孩子生下來她就確定是冷擎的了,別問她為什麽,或許這是一種直覺吧。


    冷擎和冷天宇的長相也有六分相似,念念的長相隨了冷擎,其實也可以說是像天宇,就算這不是他的孩子,如果冷天宇看到,肯定會認為是他的。


    現在科技發達,dna雖然可以鑒定,但是艾寶兒不想,一點也不想,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陷入那樣不堪的境地,而且將來長大了,該怎麽麵對?


    本該是哥哥的人,卻懷疑他們是自己的骨肉,而本來是爹地的人,卻可能是自己的爺爺……他們還麽小,怎麽會明白這中間的複雜性?


    想著小家夥將來可能受到的傷害,艾寶兒隻覺得心裏一陣莫名的抽搐。


    祈禱將來事情不會到這一步吧。


    冷擎和邁克商量完事情進來,發現艾寶兒躺在兩個小家夥身邊睡著了,手還搭在念念的身上。


    輕聲走到床邊,看著她即使睡著了,眉頭還是緊緊的皺著,心疼的用指腹憐惜的輕柔的在她眉頭上摩擦,艾寶兒心裏在擔心什麽,他很清楚,他也不會讓事情到那一步,他的孩子,也不會讓人這樣踐踏,他們都是他的寶貝,他傾盡所有都要保護的家人。


    脫了外套,冷擎將她蜷縮著的小身子從後麵小心翼翼的納進懷裏,女人柔軟的小身子就這樣軟軟的貼著他,好像已經鑲嵌成一體了一樣。


    “嗯……老公?”艾寶兒動了動,或許是感覺到了身後的溫熱,身體更加往後挪了挪,找了個熟悉的位置,繼續眯著眼睛,迷糊的喊。


    “睡吧,寶貝兒。”冷擎輕吻著她的額角,柔聲道。


    艾寶兒又迷迷糊糊的睡去了,冷擎卻沒有一點點的睡意,抱著自己的心愛的女人,看著自己的一雙可愛的兒女,怔怔的出神。


    直到下午兩點多,陽光逐漸照進房間裏,冷擎才起身去窗戶邊拉上窗簾,然後折返回來又吻了吻三寶貝,關好門出去了。


    ……


    六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的東西,可以讓一份感情沉澱,可以丟開一個少年身上某些浮躁的東西,可以讓一個人從內到外的改變。


    如果說六年前的冷天宇還隻是一個少年,一個外表清爽,內心陰狠的少年,那麽六年後的他,就是一個深藏不露,沉穩內斂的男人了。


    歲月的流逝在他身上添了太多的東西,也帶走了很多東西,讓他成了一個和冷擎一樣頂天立地的男人,可是有種東西帶不走,那就是恨,對冷擎的恨,那種恨種的太深,太紮實,這輩子估計就在他的生命裏生了根。


    站在那一片花海裏,冷天宇聽著身後逐漸靠近的腳步聲,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眼神清冷:“你倒是挺積極的。”


    聲音比起六年前多了份低沉,話裏也沒有什麽情緒,語氣淡淡的,聽上去很平靜,可是卻透著一份蝕骨的寒意。


    “……”冷擎停住腳步,走到他身邊。


    冷天宇看著那片花海說:“寶寶還是很喜歡花,六年了還是沒有變。”


    “是沒有變,就像是某些人,她愛了,這一輩子也不會變。”冷擎說。


    冷天宇沉默了一會,突然哼笑一聲,轉頭,看著男人,譏諷出聲:“怎麽,你這是在跟我炫耀嗎?還是你在怕什麽,恐懼著什麽?”


    “我有什麽好怕的!”


    冷天宇搖頭,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帶著那麽幾分意味深長的味道:“冷擎,你還是這麽狂妄!”


    “媽的,你這次過來,什麽目的我們都是心知肚明,不必玩這些虛的!”冷擎直接開口怒道,不是他沒有耐性,而是他不想和他打任何太極,六年前的糾纏傷了太多人,他不想六年後重新來一次。


    他是一個男人,一個純爺們,有什麽事情他不想扯上女人,也不想扯上無辜的孩子,所以,他隻想速戰速決。


    “冷擎你這是害怕嗎?嗯?”冷天宇還是笑,而且那笑容越發的高深莫測,明明那麽清爽的笑容,可是那眼神裏迸發的陰森恐怖卻讓人滲的慌。


    “也是,你是該害怕,六年前,你有的,我也有,我們曾經都是她的男人……”


    “就算是!那孩子也不會是你的!”冷擎臉一黑,直接打斷他的話。


    看著冷擎漆黑的臉帶著暴怒,冷天宇眼中的笑意卻更深,清俊的麵容卻和出口的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看著他,語氣嘲諷:“你真以為這個世界上就你冷擎能播種了?那兩個孩子到底是誰的,你心知肚明!”


    “放屁!”冷擎咬牙切齒,怒吼出聲。


    欺近冷天宇,他一手拽起他的衣領,手指收攏,看著他的幽黑銳利的眸子裏都是嗜血與陰沉,渾身都帶著和南極有的一拚的冰冷。


    冷天宇哼笑一聲:“怎麽,你心虛了是不是,或許你早就偷偷的做過鑒定,發現那兩個孩子不是你的。”


    看著冷擎一臉的激憤,冷天宇又低聲慢悠悠的說道,好似看著這個男人發怒的樣子,他就能得到快樂一樣,其實他心裏也有些雀躍,或許事情就像是他說的這樣,那兩個孩子就是他的?


    那麽,他和她,有沒有可能……


    冷擎並沒有揍冷天宇,而是在冷天宇莫名的眼神中放開了他,冷笑一聲。


    “冷天宇,六年前,你做了什麽不用老子一件件的數給你聽吧?自殺,命案,綁架這些裏麵你做了多少手腳,你自己最清楚,為了得到她,明明什麽都知道,卻不出手救她,為了什麽?為的不就是趁著機會占有她?可是你千算萬算,似乎漏了一件事。”


    “什麽?”


    “你以為那個女人給她打的隻是普通的春藥?那可不是什麽普通的春藥,那是嗜春,中春藥的人解了沒事,可是解春藥的人卻會終身不育,冷天宇,這或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兩個孩子你說會是你的嗎?”


    冷天宇臉色深沉,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手指緊緊的握在一起,他轉頭瞪著他:“你騙我!”


    “騙你?有必要嗎?”冷擎冷冷的嗤聲。


    “砰。”花棚外什麽東西碎裂的聲音。


    “誰?”冷擎暴喝出聲。


    兩人同時轉身,見一身白色休閑服的艾寶兒站在棚外,眼神帶著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們,那臉色蒼白的不會比身上的衣服遜色。


    “寶貝兒……”


    “寶寶……”


    兩人臉色同時變色,眼色著急的看著她。


    艾寶兒手捏著自己的衣角,有些顫顫的發抖,她呼了口氣,兩個眼眶的都是紅紅的,明顯是受到了很大的打擊,聲音有些哽咽,有些慌亂,甚至是語無倫次:“我隻是來看看花,沒……你們接著說,我……沒事,你們說,我先走了……”


    淩亂的腳步聲跑遠了,冷擎才想到什麽,在她身後追了出去。


    冷天宇站在花叢裏,視線停留在他們先後消失的門口,一張俊朗的麵孔僵硬的就像是雕塑,身側的拳頭捏的緊緊的,幾乎都能出水。


    那一刻,他的世界幾乎轟塌。


    艾寶兒沒有跑去什麽地方,隻是回到了房間,兩個孩子睡眼朦朧的看著她臉上的淚水,然後大驚失色的爬起來,跑到她的身邊,心疼的叫著媽咪。


    蹲下身子抱著他們,艾寶兒擦了臉上的淚水,搖頭說沒事,可是眼淚卻不合作的繼續冒出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哭,可是眼淚卻止不住,有種心痛,叫沒有理由。


    見她哭的傷心,兩個小家夥也忍不住,抱著她哇哇的哭,還一人伸著一隻小手安慰她,擦著她臉上的淚水。


    冷擎追進來,就看到三娘倆抱在一起哭,隻覺得一顆心都疼的要碎了。


    摸了一把臉,他走進來把兩個小家夥從她懷裏抱出來,一人親了一下,溫聲的哄著:“寶貝乖,先出去好不好,爹地有事和你媽咪說。”


    想想卻搖頭,在他懷裏掙紮著要出來,委屈的癟著嘴:“爹地壞蛋,欺負媽咪,媽咪是想想的,不許欺負媽咪。”


    心疼的親著小家夥哭得紅彤彤的小臉,冷擎強行抱起兩個小家夥,走到門口,把他們放下來,轉頭看向一邊念念:“照顧好妹妹。”


    念念仰著頭,認真的看著冷擎的眼睛,似乎帶著審視,良久,他才輕輕的點了點頭。


    門,關上了。


    冷擎回頭,女人還蹲在原地,沒聲沒息,眼裏的眼淚卻像是永遠也停不下來。


    心髒疼的發緊發酸,他冷擎不得不承認,媽的,這輩子算是徹底的栽在這個女人手裏了,即使隻是這樣看著她落淚,他也覺得自己一顆心幾乎疼的能死去!


    走到女人身邊,照著她的樣子他也蹲下來,伸手抬起她的小臉,用手背輕柔的給她擦拭著淚水,聲音柔的幾乎像一片羽毛:“寶貝兒……”


    艾寶兒抬眼看向他,淚眼朦朧,眼神裏都是迷茫,就像是一隻受了傷卻不知道該像誰訴苦的小貓咪,隻能睜著無辜的眼睛無措的望著別人。


    心又是一陣窒息般的疼。


    他的眼睛裏都是對她滿滿的心疼,一屁股坐在地上,把女人摟進懷裏,抬起她的小臉,薄唇在她布滿淚水的小臉上細細的舔著:“寶貝兒,我的乖寶貝,別哭,我心疼,真的很疼,你要怎麽著都行,求你別哭。”


    炙熱的薄唇在她臉上輕輕的拂過,吮過她臉上的每一滴淚水,最後停留在紅腫的眼睛上,愛戀的輕吻著,唇瓣與眼皮輕柔的碰觸。


    可是即使這樣,艾寶兒的淚水還是止不住。


    冷擎歎息一聲,沒有辦法了,隻能把手放在她的下巴上,鉗製住小臉,薄唇印上她的唇瓣,先是在外麵柔情的吻了一會,然後舌頭鑽進小嘴裏,纏著她的舌頭,深情的纏綿。


    艾寶兒嗚咽著回應著他的吻。


    兩人吻的很深,互相抱著彼此,交換著彼此的深情。


    直到呼吸不過來,冷擎才戀戀不舍的放開她,額頭貼著她的,唇也和她的對著,彼此的呼吸都能聞到。


    冷擎懊惱的說:“以前不告訴你這些,就是怕你多想,卻不想竟然讓你在這樣的情況下知道了。”


    當年冷天宇做過的那些事情,很多都是為了得到她而做的,雖然最後不會把她怎麽樣,卻又都是傷害她的事情。


    冷天宇那樣的男人,做事太陰毒,且不留餘地。


    那時候他如果把那些事情說出來,或許她和冷天宇就不會有那麽多糾纏,可是他不屑那麽做,他也舍不得她傷心。


    一個明明口口聲聲都是愛的男人,做的卻都是傷害她的事情,他不知道該算是誰的悲哀。


    “為什麽?”艾寶兒聲音哽咽的問,她不明白那個少年為什麽要那麽做。


    冷擎看著她,撥開她臉上的發絲,皺著眉說:“因為他想得到你,那是他得到的你的途徑。”


    艾寶兒怔怔的看著他沉默。


    “乖,別想了。”冷擎揉揉她的頭發,抱著她從地上站起來,走到床邊放下,蹲在她麵前,說:“念念想想還在外麵,別讓他們著急。”


    艾寶兒拉著他的手,仰著頭看著她,神情特別沉重的問道:“天宇不孕,是真的嗎?”


    冷擎的眉頭輕蹙,握著她的手微微用力,但是還是點頭,說道:“嗯。”


    臉一片青白,艾寶兒低下頭,心裏複雜的就像是吞了一個還沒熟透的奇異果,很酸,很澀。


    當年的綁架,雖然冷天宇沒有馬上跳出來救她,讓她中了春藥,他算是自作自受,可是他到底是為了救她,才不孕的,這是她欠他的,實實在在的欠他的!


    ……


    晚上大家還是在大廳用餐,但是艾寶兒和冷擎沒有去,艾寶兒要見冷天宇,但是不是在那種情況下,他們的事情自己解決,她不想給別人看了笑話。


    吃完了晚飯,艾寶兒獨自一人到了冷天宇的客房。


    “咚咚咚……”


    門打開,男人站在裏麵,眼神落在她的身上,道不清是什麽情緒。


    艾寶兒的手還在半空中,就那樣僵硬著,停留著呆立了好幾秒鍾,然後才慢慢的收回來,她垂下眸子,刻意的沒有看他的臉走進來。


    冷天宇關了門,走在她的身後。


    兩人六年後的第一次見麵,竟然就是這樣沉默,就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很多話要說,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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