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津賀誌山,山林中。


    雖是春日近夏的時節,但山中的風裏還帶著幾抹冬日殘留下來的寒涼,輕輕柔柔的吹拂過麵頰,劃過耳畔時讓人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兩個全副武裝的身影正小心的行走在林間,一個是水色長發的青年,手中緊緊的握著一把刀鞘纏銀呈棕紅色的太刀,纏在刀侟上的紫色寶珠輕輕的搖晃著。


    另一個人看起來整體的摸樣就像一張會動的白布,整個身體都被他隱藏在那張白色的布單下,金色的頭發分毫不露,隻有一雙碧色的美麗眼眸警惕的看著周圍。


    隨著他們的前進,林間漸漸的起了霧,寒霧氤氳著在周身彌漫,腳下的林地還殘留著幾許泥濘,這讓他們走路時不免多了幾分小心翼翼。


    “一期,似乎有些不對”山姥切國廣神色平靜,眉目間卻帶著幾許警惕之色,他緩緩的將手指握緊了刀柄,略帶幾分緊張的將刀柄出鞘三分。


    “確實不對勁”一期一振拔刀出鞘,他目光冷銳的看著周圍突兀的白霧,雖然是在山林間,有些山霧不算奇特,但是他們早上來到這裏時,卻並沒有看到有霧氣出現,那麽現在的這些霧氣,就頗為奇怪了。


    “山姥切國廣殿,我有些不安,主君一個人留在原地……”一期一振微微皺眉,他看了一眼來時的路,那裏已經徹底被林間的白霧籠罩,完全看不清了。


    一期一振已經很久沒有到過阿津賀誌山了,自從他開始暗墮,就幾乎沒有出過陣,偶爾遠征也是有藥研跟隨著,以免他突然出現問題無人可以製止,所以他不知道現在的戰場有沒有變化,但無論有沒有變化,這樣的情況也是需要警惕的。


    “快些找到清光他們……然後盡快和主君回合吧”山姥切國廣拉了拉頭上籠罩的白布,低聲回應道,掩藏在白布下的碧色眼眸帶著點擔憂。


    山姥切國廣也有很久沒有出陣了,無論是第一位主君時長時間的代替審神者處理文件,還是第二任主君時被嫌棄作為打刀的身份多是留守本丸,都導致他極少會上戰場。


    而第三任審神者無休止的實驗,和之後為了維護本丸的平穩,隻能一直待在本丸裏麵的他雖然因為是初始刀的緣故練度不低,但是太久沒有作戰,很容易會忽略些什麽。


    兩位付喪神對視了一眼,從眼裏看到了相同的意味,越發的警惕了起來,他和山姥切國廣結成了最簡單的戰陣,慢慢的向著之前同伴們消失的方向走去。


    “怪不得歌仙和陸奧守會出問題……阿津賀誌山,看來真的有很大的問題啊”一期一振輕輕的呢喃著,握緊了手中的刀,絲毫不放鬆的警戒著。


    ……


    另一邊的山林中的空地,四把刀正在下麵的空地裏廝殺打鬥。


    一個穿著黑色西式軍裝的黑發少年手握著一把紅色的打刀在林間穿梭,他身上披著的藍色羽織隨風烈烈揚起,半和半洋的打扮看上去古怪極了。另一個身著古式文士服的紫發打刀神情肅穆,頗有韻律的橫切豎挑,盡力將所有的攻擊抵擋下來。


    攻擊他們的有兩個人,高大些的那個握著一把閃爍著金紅色彩的大太刀橫掃而過,大開大合的攻向兩個付喪神,讓兩把打刀付喪神隻能趁著對方的機動不高勉強躲避開來。另一個動作優雅的付喪神隻是輕輕巧巧的站在那裏,在他們躲開大太刀的襲擊後漫不經心的補上幾刀,舉手投足帶著一種難言的氣韻。


    “唉嘿嘿嘿,不要打那裏啊!砍他腿!”


    “清光又砍錯了!鶯丸那麽慢吞吞的你不砍他也會劃水的,還是快去把酒郎殿砍腿吧去吧!”


    白發紅眸的小天狗開開心心的坐在視野最為寬闊的那顆大樹頂上,一邊晃悠著雙腿悠閑的看著那邊幾把刀的打鬥,一邊接過身邊那個高大的身影遞過來的果子啃起來。


    “……”身著深綠色神官袍,有著齊耳短發容貌秀麗的高大青年一臉無奈的看著今劍,他腰間掛著一把長度驚人的白色神刀,雙手捧著一堆果子,小心翼翼的半蹲在樹枝上。


    “今劍…”容貌秀麗的大太刀沒有戴著那頂看起來讓他老了不止十歲的帽子,帶著些嫣紅的眼角和那頭齊耳的短發讓他看起來十分秀氣。


    “唉唉,要一起看戲嗎?石切丸”今劍歡快的晃了晃小腿,半仰著趴臥在樹幹上,一臉的興致勃勃,一邊對著石切丸招招手。


    石切丸沉默了一下,遞給今劍一個果子,他看著開心的啃著果子的今劍,眼眸溫柔,卻也帶著一點不知為何而來的疑慮。


    他剛剛所見到的……還有現在在眼前的這把刃,真的是他的兄長嗎?神刀的內心帶著深深的不解,他以為今劍已經不在了。


    第二任的審神者親手將今劍折斷,他也曾親眼看著重傷的岩融捧著今劍的碎片發呆,那之後也並沒有第二把今劍來到本丸,盡管他們都想過去尋找一把今劍帶回本丸,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麽,沒有一把短刀能夠在本丸成形。


    就好像那個本丸遭受了短刀們的詛咒,在他們第一次慘死在那裏之後,就再也不肯來到這個葬送過他們的本丸了一樣。


    但是這樣也好,石切丸在知道了第三任審神者的真麵目後除了難過,更多的是慶幸,慶幸短刀們沒有回來,不會經受這樣的打擊。


    石切丸是神刀,和太郎和次郎一樣,他的暗墮也幾乎是本丸裏麵最輕的,但是……在全體暗墮的那一刻,他還是沒能徹底抵擋住,而青江又……


    想到笑麵青江,石切丸輕輕的歎了一聲。笑麵青江是自己離開本丸的,拒絕了他的同行要求,選擇了一個人離去,也許是因為親手刀解了兄長的原因吧……


    石切丸想了想如果自己因為暗墮傷害了三日月和小狐丸他們,他覺得自己隻光是想想就已經不寒而栗了,所以沒有阻止青江的選擇。


    那時候這所本丸已壞掉了,除了少數的幾個付喪神之外,幾乎所有刀都陷入了黑暗,甚至包括他和次郎這樣的神刀。


    在經過了討論之後,他們選擇出了完全沒有暗墮跡象的山姥切國廣和五虎退留守本丸,宗三左文字重傷,所以留下了暗墮很久已經完全封閉了氣息的江雪,以及作為的短刀藥研和同樣暗墮很久但是為了弟弟一定會堅持下去的一期一振。


    精神堅韌的蜂須賀虎徹與什麽都不知道的和泉守兼定也留下了,最後還有幾乎看不出暗墮的歌仙兼定、陸奧守吉行和燭台切光忠。


    而其他人…他們已經暗墮,不能再待在本丸裏了,不然暗墮的氣息會侵染本丸,讓太郎堅持的時間越來越少,最後徹底墮入黑暗。


    然而,他們離開本丸又能去哪裏呢?三日月提出了自我放逐的方案,天下最美的老人家將曾經壓切長穀部用來自我放逐的辦法告訴了他們,但是這種方法需要用到的卻還是本丸的時間轉換器。


    通過本丸和審神者的能力轉換到戰場上,然後在戰鬥中受傷,受傷之後本丸這邊就可以撤回靈力,也就可以自我放逐成功了。


    然而這種方法的局限性太大——一個戰場隻能有六位付喪神自我放逐,他們會遇到戰鬥的時間溯行軍和審神者,但是卻不可以參與曆史。他們會被隔絕在曆史之外,如果想要改變就會徹底消失,包括同伴一起消失。


    在大家選擇前往不同的戰場的時候,石切丸和次郎一同選擇了最為艱險的阿津賀誌山,和他們一起走的還有鶯丸和螢丸,後來鶴丸國永也拒絕了燭台切的邀請,跟上了他們。


    作為本丸最強戰力的他們,即使是在阿津賀誌山也是沒有什麽問題的,三日月本來想和他們一起去,卻發現這個戰場上竟然隻能容納五個付喪神的存在,隻好放棄了。


    於是他們來到了這裏,卻發現了另一把本來已經不該存在的刀,最後和他組成了隊伍,在這裏艱難的生存了下去。


    作為付喪神,他們是需要靈力的,雖然不知道那把刀為什麽會在失去主人這麽久之後還存在著,但是他們卻是急需靈力的。


    但是他們不能回到本丸,那會害了那些幾乎沒有暗墮和輕微暗墮的同伴們的,所以就算是鶴丸提議襲擊落單的審神者時候,他們也沒有反對。


    隻不過在選擇獵物的時候,他們還是決定選擇那些自大貪婪為所欲為的審神者。他們在這裏的,都是一些對於很多審神者而言都算是稀有的刀。


    由他們中的一個或幾個出麵,提議效忠於審神者,但是這樣就需要審神者拋棄一把自己的刀,如果真的有審神者為了他們拋棄自己的刀劍,那麽他們就會對他出手,吸收他的靈力後把他放回去。


    往往這樣做後那個審神者都會失去靈力,但是不會有生命危險,至於他自己的刀會在他失去靈力和契約後對他做什麽,那麽就要看他自己曾經做了什麽了。


    石切丸知道他們這樣的做法其實算不上什麽正義,但是那又如何啊,他們是暗墮的刀,就算他是神刀,但是暗墮,又何來正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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