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邪術師倒也有幾分本事,想到晏溯肯定是與曲泠泠有媒介,一把抓起曲泠泠,果不其然在她隨身攜帶的包裏搜出來一個小鈴鐺。


    “你說,如果我將這個東西毀掉……身為厲鬼的你……”他聲音低啞,摩挲著已經有了一條裂縫的鈴鐺,威脅著拿起一張符紙。


    晏溯是鬼王之身,對於那些厲鬼來說打碎了控製他們的東西就會魂飛魄散不同,燭容當時將鈴鐺擦出一條縫,雖然他也受到了影響,但並不會讓他陷入那種無法控製的境界,反而可能讓他重獲自由。


    意識到這個邪術師隻把他當做道行更高的厲鬼,晏溯眼睛一眯,身影時隱時現,他厲聲道,“放了她!”


    可語氣裏已經有了幾分色厲內荏的意味。


    邪術師哈哈大笑,自覺抓到了晏溯的弱點,貪婪的看著晏溯身上肉眼可見的功德,“隻要你願意和我簽訂契約,我就放了她。”


    聽到這話的時候,晏溯心裏自然而然浮現出關於契約的一係列問題。


    晏溯眼神冷了冷,這老東西怕是想欺負他不懂契約規則,他和曲泠泠的契約還沒解除,如果他此時應了他,與他契約,等待他的隻有上天的清算。


    他故作不懂,“可以。”


    邪術師喜上眉梢,等晏溯與他契約後,他魂飛魄散,功德自然是屬於他的。


    晏溯一步步靠近邪術師,邪術師心中還有著一點警惕,手裏緊握著可以控製晏溯的鈴鐺,豈料晏溯完全沒有在乎那鈴鐺,徑直化作一團黑霧將他緊緊地纏住。


    “眼睛!我的眼睛!”邪術師隻覺得眼睛像是被火燒火燎一般,灼人的痛,讓他忍不住哀叫出聲,不禁想要捏碎那鈴鐺,可那鈴鐺不知是什麽材料製成,以他的能力竟然無法毀壞。


    “嗤。”晏溯嗤笑出聲,對於他這種行為十分瞧不上眼。


    他重新化作人形,居高臨下地看著倒在地上的曲泠泠,略皺了皺眉。


    那鈴鐺看起來除了當初對曲泠泠下手的人其他人居然都沒辦法毀壞,倒是個壞消息。


    晏溯嘖了聲,怎麽處置這個邪術師成了問題。


    讓給曲泠泠肯定是不可能的,曲泠泠做了首席和他的目的相違背,他思考著找哪個幸運兒來繼承這個邪術師。


    好在很快就有人為他解決了這個問題。


    穿著道袍的少年站在門口,手中還持著桃木劍,眼神清明,絲毫沒有被邪術師迷倒的樣子。


    很容易就讓人想到,他是故意被帶過來的。


    晏溯眼睛一亮,他朝著謝清明一笑,“小道士你來的正好啊。”


    “果然是你。”少年沉靜的語氣像是早已篤定,他將桃木劍放回身後,不徐不疾的朝著他這裏走過來。


    那團黑霧自然而然的回到了晏溯身上,謝清明的眼睛又黑又亮,“你怎麽不殺了他?”


    晏溯聞言,蹙了蹙眉,“不好交代。”


    他現在還沒有打算惹上天師協會那群瘋子,他記得首席就是男主之一越星洲,但越星洲這個人,從其他人的描述裏很不好惹,他現在不是暴露的時候,準確來說,他誰也不相信。


    他審視著眼前這個少年,揣摩著他是否能夠被相信。


    這少年神色有種與年齡不符合的沉靜,眸子裏卻是滿滿的少年意氣,純粹又堅定,仿佛認準了一件事就一定要做到。


    他聽到晏溯的話,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你果然是有理智的。”


    晏溯笑意淡了下來,“不想被找麻煩罷了。”


    謝清明緩緩搖頭,天師協會那些人或許會給晏溯帶來麻煩,但絕不至於讓他這麽苦惱,他正視著這個與眾不同的鬼,想幫助他的想法又浮現了出來。


    這個想法讓他自己都很驚訝。


    如果說第一次想幫助他是出於他一向的原則,那麽被拒絕以後他應該不會再提起才對,但是對於這個鬼,他總有一種一定要幫助他的感覺,說不出來的奇怪,卻讓他有種必須要去做的感覺。


    “你有執念嗎?”他再一次問道。


    他的眼睛很純粹,沒有任何的欲望,隻有平和和寬容。


    這是目前為止晏溯見過的最純粹的一個男主。


    他飄到窗戶邊,從窗戶往下看,“我想起來了,我有執念。我想找回我的身體。”


    謝清明身體一震,目光灼灼,他舔了舔幹澀的嘴唇,“我可以幫你。”


    晏溯指了指窗戶下麵,“我的身體,就在下麵。”


    “整個鬼市,建立在我的身體之上。”仿佛這件事和他毫無關係一般,晏溯的神色很漠然。


    謝清明有些不解,對於晏溯的身份又多了一重疑問,但他沒有多問,隻說道,“如果你想,我可以幫你暫時關閉和現世的通道。”


    晏溯滿意的朝著邪術師的方向指了指,“那這個暫時作為酬勞吧。”


    謝清明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上前認真的將邪術師捆縛了起來,此時的邪術師早就被晏溯整的服服帖帖,還沉浸在那股刻骨的痛苦中,謝清明便使了個咒法讓他迷失五感。


    他對首席之位並不看重,他一向有自己的想法,雖然以除魔為己任,卻一直沒有丟掉自己的原則,被推舉為年輕一代的領頭人也沒有迷失,也正是因此被越星洲看重,讓他來這個試煉試一試,他左右無事便來看看,隻是沒想到其中居然潛伏了一個邪術師。


    所有人都沒想到,邪術師哪裏都沒去,他潛伏在了考生之中,在監考人員的眼皮子底下作案,將參加試煉最後一關的年輕一輩全部帶到了這個地方,也不知道要做什麽。


    這個邪術師即使沒有晏溯出手,他也會出手。


    謝清明聯係了天師協會,對這邊的情況做了個簡單的匯報。


    趁著人還沒來,他撿起被邪術師丟下的鈴鐺,問晏溯,“這個還需要嗎?”


    晏溯接過來,之前曲泠泠還清醒的時候他沒法做些什麽,但此時曲泠泠昏迷,正是他切斷和曲泠泠關聯的最好時候。


    他想了想,先收了起來,暫時沒有切斷和曲泠泠的聯係。


    他還要靠著曲泠泠將那個人揪出來。


    曲泠泠無知覺的躺在地上,絲毫不知她已經失去了自己最大的依仗。


    原劇情中曲泠泠依靠鬼王晏溯的能力,在幾個男人中如魚得水,沒有了晏溯的幫助,她的能力算是被廢了一大半,而她此時甚至還沒有學會如何用不同的麵孔應對不同的男主。


    晏溯不由看了一眼謝清明,再次確認他對女主沒有一絲情愫,他心裏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天師協會的人來的很快,晏溯提前躲在一旁,看他們恭恭敬敬的對著謝清明行禮,帶著一群被迷暈過去的考生們離開這裏。


    謝清明不經意地道,“這裏留著也不合適,還是關閉了吧,鬼市和現世相接,還是有些危險。”


    這些人已經知道未來的首席就是眼前這位年紀輕輕的小道士,自是不敢懈怠,不多時一個個便做了陣法,關閉了入口。


    晏溯獨自留在鬼市,轉悠了一圈。


    這裏有他的身體是邪術師倒下後他才察覺的,從兩隻手臂都回到他身上以後,他對身體的感應力強了許多。


    他能夠感覺到,他的身體的一部分,就在他腳下。


    入口就在……大樓之下。


    這一日鬼市的所有鬼都看到,在這裏存在了不知道多久的大樓突然飛了起來,曾經被作為鬼市主人居所的地方被人輕而易舉的抬起,露出下麵的天坑。


    晏溯將那座被留在鬼市的大樓定在空中,朝著底下而去。


    鬼市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晏溯下去的時候遇到了不少被埋在裏麵的鬼物,仿佛被他的身體所滋養,本該死去的鬼物恭恭敬敬地為他開道,不多時,晏溯便來到了最底層。


    依舊是熟悉的門,晏溯再次肯定,那個存在是故意指引著他去開啟這些門,想要讓他重新找回自己的身體。


    這次留在這裏的是一截軀幹,強健的軀幹上密布著花紋,鎖鏈反複鎖了好幾道,被連接在最底層不知道多深的地方。


    晏溯剛站定,就看到一團和先前差不多的黑霧朝他張牙舞爪的撲過來。


    他冷著臉將其揮散,這次軀幹沒有排斥他的接近,而是直接融入了他的魂體。


    晏溯身體一震,身上金光大放,與此同時,整個牢籠都開始塌陷。


    原本漆黑的空間像是迅速被光明侵占,一絲絲被吞沒。


    整個鬼市都開始晃動,無數大鬼小鬼驚恐的奔跑,卻敵不過空間崩塌的速度。


    晏溯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他迅速升空,整個鬼市都在崩塌,這個鬼市馬上就要不存在了。


    鬼市本就依靠著他的軀幹存在,否則在當初和冥界切割開時就應該被毀滅,存在了這麽久,現在終於到了崩塌的時候了。


    鬼物們在哭嚎,如此巨大的驚變,天地變色。


    晏溯神色莫名,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最終歎了口氣,大袖一揮,空中出現一扇大門。


    那扇門和當初謝清明超度小鬼們時召喚出來的如出一轍,隻是顏色更深,他身體晃了晃,大喝道,“過來!”


    所有鬼物驚慌的朝著這邊衝過來,爭先恐後的試圖擠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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