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清玨懵懵的看著凶巴巴的小貓貓,不太明白這是在做什麽,二師兄和妖王要玩情趣為什麽拿他和小棉襖做筏子,他們自己玩不好嗎?


    雲聽瀾安撫的朝他搖搖頭,將生氣的喵喵叫的白雲莫拎起來抱在懷裏,表示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他們隻是在說合籍大典的事情。


    隻是其中有了些許小問題,他說合籍就隻是單純的合籍大典,這幾位似乎被仙界的傳聞影響太深,以為大師兄真的想用聯姻來為宗門牟利。


    大師兄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情,都說長兄如父,清玨剛到宗門師尊便去閉關,他們三個一起把這孩子拉扯大,當爹的怎麽可能用自家孩子換利益。


    就問在座二位,你們願意把妖王送到玄天宗聯姻謀求妖族複興嗎?


    雲聽瀾麵帶微笑,忽然覺得這的確是個好主意,白雲莫的性子實在不適合當妖王,現在曾經統治了妖族數千年的前任妖王回來,就不用為難他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貓貓了。


    虎長老托著臉,看著不像身受重傷也不像身染重病的顧清玨,腦子裏已經成了漿糊,不對勁,還是不對勁。


    如果是被逼合籍,昭明仙尊現在應該自怨自艾,或許還可能和幾個師兄斷絕關係,總之不可能是現在的樣子。


    這看上去好好的,也不像關係破裂的樣兒啊。


    前任妖王托著臉坐在那裏,看著奶乎乎窩在雲聽瀾懷裏的兒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人家從小養起來的靈寵,“二虎,人家仙尊還有事情要說,趕緊帶著崽出去,別在這兒礙事兒。”


    “無妨。”雲聽瀾揉揉貓崽兒的腦袋,“我這些天不在玉瓊峰,幾位在這裏沒有離開,應該也悶著了,不如由我帶幾位去外麵走走?”


    “不用勞煩仙尊,小雲朵對這裏很熟。”前任妖王想也不想直接反駁,說完之後才意識到,他們家崽兒對這裏熟才不正常。


    好好一個妖王,怎麽能對玄天宗的地界兒這麽熟呢?


    前任妖王狐疑的看著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的傻兒子,感覺全仙界都想和他搶崽兒,他不在仙界這些年,二虎到底怎麽給他養兒子的?


    白雲莫被親爹拎著後頸拎走,水潤潤的大眼睛滿是無辜,虎長老也不知道這老夥計又怎麽了,撓撓頭隻能跟著出去。


    顧清玨看著三隻白虎離開,走到他們家師兄旁邊坐下,猶豫了好久才小聲說道,“二師兄,我在大師兄那裏看到了姬月清。”


    天知道他是怎麽從主峰來到玉瓊峰,想起剛才看到的那一幕,他能忍住沒有原地尖叫已經非常有長進,如果係統還在,現在識海中已經多了兩隻尖叫雞。


    他們家穩重冷淡的大師兄,為什麽會和姬月清那個神經病出現在一起,而且,那神經病還被捆起來扔在了床上,這像是大師兄房間裏應該出現的場景嗎?


    姬月清那神經病把人捆起來折磨很正常,可就算三界覆滅,大師兄也不能幹出這種強取豪奪的事情啊。


    他是被姬月清附身了嗎?


    顧清玨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又是個憋不住心事的性子,恍恍惚惚離開主峰,下意識就來了這裏,如果大師兄真的是被逼的,他們得趕緊去救人。


    趁現在師尊還沒閉關,有師尊在,他們什麽都不用怕。


    雲聽瀾臉上有些古怪,卻和他們家小師弟想的不太一樣,大師兄的實力可不是一個鬼王能強迫的,姬月清在他離開後還能留在大師兄房間,即便是被綁著,那也是他們大師兄主動才行。


    長幼有序,當師弟的不好幹涉師兄的感情,即便鬼王的身份有些不妥,隻要大師兄沒有意見,他們就絕對不會做師兄感情路上的絆腳石。


    顧清玨臉上的茫然沒有消失,腦海中忽然想起來謝弈和他那還沒來得及展開的虐戀情深劇本,茫然中更是摻上了震驚。


    他怎麽忘了,大師兄的劇情還沒開始走,在劇本已經投放的情況下,就算總部不再插手小世界,時間一到劇情該走也還是會走。


    鬼王的身份的確符合正邪不兩立的設定,可問題來了,他們兩個什麽時候發展到能夠虐戀的地步了?


    虐戀虐戀,再怎麽虐,裏麵也還是有個戀,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時候,大師兄瞞著他們悄悄談了場不為三界所容的戀愛?


    怎麽忽然小言了起來?


    顧清玨腦子一片混亂,緩過來之後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倒了杯熱茶壓壓驚,他不是對大師兄的道侶有意見,他隻是對姬月清有陰影,就算那神經病被大師兄降住,他見了那張臉也還是會害怕。


    最開始的確是因為怕鬼,可是後來,就不隻是鬼的問題了。


    他曾經也是被統爸爸捧在手心裏的精心嗬護的崽崽,隻有去鬼界那一次,統爸爸操作失誤,直接把他電了個外焦裏嫩香飄十裏,係統施加在靈魂上的懲罰,比被三師兄的劍戳在身上還要可怕。


    他見到姬月清,就下意識想到係統那不靠譜的操作,那感覺實在讓他不敢回想。


    不過,話說回來,以現在的情況,虐應該虐不起來,三界之中已經沒有什麽值得大師兄犧牲自己的幸福也非得守住的東西,即便師尊不是天道,三界也沒有誰敢挑戰玄天宗的地位,更何況他們還有個沒人惹得起的大靠山。


    顧清玨小口抿著茶水,水汽氤氳蒸騰掩住麵容,朦朦朧朧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他似乎明白幾個劇本之間的邏輯了。


    如果沒有他和最開始那個入侵者,所有的事情都從三師兄那裏開始,妖王和葉憨憨同時看上一個人,然後為此交惡,同時導致北疆妖族和玄天宗關係的惡化。


    葉憨憨為心上人剔出劍骨,身受重傷追到北疆,備受刺激之後迎接他的大概率就是死亡,劍修固執,以他那寧折不彎的性子,即便沒有死在妖王或者那所謂心上人的手上,自己也能把自己折騰到沒命。


    三師兄身死,玄天宗隻剩下大師兄和二師兄支撐,自然不會像現在這樣不懼所有宗門的挑釁。


    第一仙宗的牌麵誰都想要,這代表著新生一代會流向何方,如果後繼無人,再強大的宗門也隻能走向沒落,有了第一仙宗的稱號,年輕一輩憧憬最好,下意識就會前往拜師。


    玄天宗之下,想要爭搶這個稱號的宗門數不勝數,戰鬥力最強的劍尊隕落,玄天宗的實力至少減半,此時不發難,更待何時?


    在師兄疲於穩定局勢的時候,顏泠羽帶著她的天賦拜入玄天宗,此時宗門急需再培養出一個仙尊,所以二師兄對同為醫修的顏泠羽非常上心,這一上心,緊接著便是動心。


    不管那小姑娘是怎麽和祁翎認識的,以他對那小姑娘的認識,那不像是個會沉溺於感情之中的孩子,所以,二師兄完美出局。


    此時,玄天宗的情況肯定不會太好,大師兄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鬼王,兩個人朝夕相處日久生情……咳咳……此處隻是想象,總之,兩個人是在一起了。


    但是,玄天宗在仙界已經是四麵樹敵的處境,如果大師兄要和姬月清在一起,他就必須承受比以前更大的壓力,甚至可能因此讓宗門數萬年的基業毀於一旦,所以,他隻能選擇放棄個人感情。


    姬月清是鬼域之王,在鬼域唯我獨尊慣了,怎麽可能願意受這個委屈,然後,虐虐虐虐虐,一路血虐到結局。


    這麽多變故下來,他們宗門能撐住才怪,別說延續第一仙宗的輝煌,能保住山頭就不錯了。


    這還隻是他猜測的主角之間的互動,如果再加上橫貫三個劇本的終極大boss魔尊陛下,那就更熱鬧了。


    宗門別要了,守不住了,毀滅吧。


    原來這一串劇情走下來,最終就是把他們宗門從第一仙宗的位子上踢下來埋在汙泥裏無法翻身,這是和宗門過不去,還是單純和師尊過不去?


    嗚呼,如此陰謀,必須得好好研究。


    顧清玨把茶杯放下,拖著臉陷入沉思,想了好一會兒才想到,後麵這些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因為在三師兄遇到那個所謂的心上人之前,他們家師尊就已經是這個世界的天道了。


    而且,三師兄的心上人隻能是他的本命劍,別的男男女女都靠邊站,沒有什麽比他的劍更適合和他在一起。


    道侶可能會分手,但是劍絕對不會離開劍修,沒了劍的劍修還能叫劍修嗎?


    唉,又是被從頭推翻的一次腦補,他的水平實在太差了,如果有一天,他被逐出師門,一定不是修為的問題,而是他的腦補水平配不上他們腦補宗。


    雲聽瀾看著他們家小師弟坐在那裏,看他把一壺茶水都喝空了還繼續在發呆,抬手將茶壺茶杯撤掉,然後輕聲問道,“在想大師兄,還是在想殷明燭?”


    “在想三師兄。”顧清玨幽幽抬眸,知道這人是在逗他,才不會上他的當,“三師兄去哪兒了?”


    “和魔尊去魔界了。”雲聽瀾哼了一聲,看著至今依舊單純的不像話的師弟無奈歎道,“魔尊說,他要回魔界收拾嫁妝,正好讓重淵監督,他說不管玄天宗的聘禮給多少,總之魔界嫁妝之上絕對不會藏私。”


    “他真這麽說?”顧清玨羞恥的臉都紅了,他當初隻是為了保住麵子,所以才說他們之間應該是下聘求娶而不是入贅,他和小棉襖都是男人,本就不該分嫁娶,他怎麽還當真了?


    “以那小子的脾氣,既然已經求得師尊同意,肯定不會拖太久,你盡快做好準備,別我們都準備好了,你這個要合籍的人卻還什麽都沒準備。”雲聽瀾又歎了口氣,算是徹底接受了現實。


    他不接受還能怎樣,清玨明顯是喜歡那混賬東西,現在連師尊都同意了他們在一起,當師兄的隻能盼著他過的更好,而不是想辦法在他努力忘記以前的痛苦時,非要讓他想起那些記憶。


    顧清玨深吸一口氣,壓下臉上的熱意,然後結結巴巴問道,“我要……做什麽準備……”


    他這是第一次參加合籍大典,難道不是人到了就可以,為什麽還要做準備?


    那個大典不是兩個人在天道前立誓然後就結束了嗎,他們已經得到師尊的認可,大典上的立誓也隻是走程序,還要做什麽準備?


    “……”雲聽瀾捏捏眉心,拍拍麵紅耳赤手足無措的師弟,“沒事,你先回南華峰歇著,其他有師兄在,你隻需要安心等到日子定下來就可以。”


    到底是什麽給了他們家清玨會懂得合籍大典的錯覺,連他這個見多識廣的師兄都有些手忙腳亂,讓他準備,怕不是準備給他們添亂。


    *


    魔界,不渡城,消失已久的魔尊陛下終於回來,還是春風滿麵的回來,留守魔界的那群下屬終於看到他們家陛下,喜極而泣直接抱頭痛哭。


    然後,看到他們陛下身後跟著的玄離劍尊,喜意消失不見,隻剩下真情實感的抱頭痛哭。


    哭歸哭,被召見的時候還是得露出最完美的形象,尤其在有外人的情況下,更不能邋邋遢遢丟他們魔界的臉。


    幾個高層魔族打理好儀容,腳步從容走到殿中,任誰也看不出他們方才還正哭成一團,殷明燭唇角揚起,對著幾個下屬難得溫和,“十日之後,本座要和玄天宗昭明仙尊舉行合籍大典,請帖宴席盡快準備好,錯過了日子,你們就不用在魔界待了。”


    殿中幾魔愣愣的站在那裏,聽到他們家陛下的話,好一會兒才小聲說道,“陛下,隻十日的準備時間,會不會太短了?”


    雖然他們早就知道魔界要和玄天宗聯姻,但是誰也沒想到合籍大典能來的這麽快,陛下前不久剛將昭明仙尊搶回來,後來事情不了了之,兩個人都不見了蹤影,他們還以為是仙界來人悄無聲息將昭明仙尊救走,他們陛下隻能含恨養傷,所以才沒了動靜。


    這才過了多久,難道是養好了傷,又要突破重重障礙將昭明仙尊搶過來嗎?


    他們安排合籍大典不是問題,可是請帖一旦發出去,消息可就瞞不住了,到時候仙魔兩界都知道魔界即將有魔後的事情,您還能把人搶出來嗎?


    這種時候就該悶頭辦大事,搞的天下皆知容易出變故,畢竟玄天宗那邊能打的多,除非您把玄離劍尊給策反了,不然咱還是悄悄的辦吧。


    魅魔護法委婉的把自己的擔心說出來,戰戰兢兢生怕他們家陛下惱羞成怒把他們都轟出去,實在是玄離劍尊就在外麵,陛下直接把話說出來,她怕這兩位當場打起來,到時候別說十日,就是兩個十日他們也辦不了合籍大典。


    然而,魅魔護法繃緊了身子時刻準備逃跑,他們家陛下卻並沒有生氣,聲音反而更加柔和,“合籍大典在玄天宗舉行,魔界的宴席是給無法前往仙界的魔族以及留守不渡城的你們準備的,本座的合籍大典,非但不能悄悄的辦,還得將仙魔兩界的人請過來一遍,讓所有人都知道,本座和師尊已經結為道侶,讓那些打師尊主意的人都死了那條心。”


    魅魔護法僵硬的扯扯嘴角,如果不是實力懸殊,她非常想抓著他們家陛下的肩膀吼,最惦記昭明仙尊的難道不是您嗎?


    仙界中人對昭明仙尊都是崇敬居多,隻有您一個真真正正的想把昭明仙尊吃幹抹淨,做魔得有自知之明,陛下您這實在是說不過去啊。


    魅魔護法在心裏瘋狂吐槽,表麵卻不敢露出分毫,隻是非常識趣兒的表現出恍然大悟的模樣,然後對他們家陛下和昭明仙尊即將到來的合籍大典表示歡喜。


    恭喜陛下如願以償,恭喜陛下抱得美人歸,恭喜陛下讓魔界有後……似乎有點不對,反正不管怎麽樣,陛下就是最厲害的。


    旁邊,其他幾位目瞪口呆的看著魅魔護法的反應,察覺到他們家陛下的心情越來越好,一個二個趕緊加入拍馬屁大軍。


    殷明燭心中愉悅,卻也懶得在這裏浪費太多時間,他得趕緊將私庫裏的東西帶走然後回玄天宗盯著,他們在浮黎仙尊麵前答應不會從中作梗,可是不親自盯著,萬一他們拖延時間怎麽辦?


    浮黎仙尊不日就要閉關,參悟天道不容易,萬一直接閉到幾萬年之後怎麽辦,拖的越久變數越大,為了避免師尊被不知道哪裏鑽出來的小妖精勾引,合籍大典必須盡快舉行。


    魅魔護法眼睜睜看著他們家陛下將私庫搬的幹幹淨淨,看著和玄離劍尊一起離開的背影,恍恍惚惚轉身問道,“咱們陛下……這是入贅還是嫁?”


    誰家入贅會把自己家搬空,陛下不能永遠待在仙界不回來啊。


    其他幾位也想到了這個問題,當即被他們的想象嚇的白了臉,魔界至尊常駐仙界,那還是魔界至尊嗎?


    “不行,你們留下來準備合籍大典,咱們陛下不爭氣,我們不能坐以待斃。”魅魔護法大手一揮,眸光在幾位同僚中掃過,第一眼就將肌肉發達的牛角魔族排斥在外,“來幾個和我一起去玄天宗談判,合籍大典必須在魔界辦,如果陛下和昭明仙尊不嫌麻煩,兩邊各辦一場也沒問題,總之我們魔界不能落下。”


    魔尊不在魔界坐鎮,天天待在仙界簡直不像話,等到了玄天宗,她先去找昭明仙尊哭訴,就不信昭明仙尊能讓陛下這麽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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