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顏泠羽尷尬的退無可退,隻希望宗主能看在她年紀小的麵子上不要想太多,她真的不是故意撞破這種場麵,要怪就怪那個莫名其妙出現在她回家路上的陣法。


    紅衣鬼王聽到聲音緩緩抬頭,露出那張沾著血漬的絕美臉龐,眼波流轉像是勾魂奪魄的妖孽,發絲微亂貼在臉頰,更是讓人移不開眼睛。


    顏泠羽眸中劃過一抹驚豔,隨即便錯開目光去看別的,難怪沒聽說宗主有道侶,這麽妖孽的人物,怎麽看也不像正派出來的。


    他們宗門是被詛咒了嗎,怎麽一個個的都那麽慘,昭明仙尊就不說了,宗主的道侶還是個不被正道所容的妖孽人物,明明是高高在上的人,卻隻能隱姓埋名躲躲藏藏在一起。


    修仙不適合談戀愛,她還是單著吧,關起門和師父過小日子才最適合她。


    謝弈認出小姑娘的身份,將她身後無聲出現的藤蔓擊退,冷冷淡淡問了幾句,然後直接揮袖將人送回玉瓊峰。


    姬月清不躲不閃靠在牆上,看他將人送走嗤笑一聲,“謝宗主,就這麽讓人離開,不怕明日仙界就傳出你勾結鬼域的消息?”


    仙界的修士和凡人沒有區別,稍有動靜便人雲亦雲,沒有發生的事情都能傳的有鼻子有眼,更何況他一個大活人就站在玄天宗宗主閉關的房間。


    謝弈看著氣定神閑的紅衣鬼王,眉頭微皺直接送客,“這次看在昭明的麵子上,本尊不做追究,若再敢擅闖玄天宗,鬼域就永遠別再想出世。”


    “你既然不管他的死活,還說什麽看在他的麵子上?”紅衣鬼王微微側頭,唇紅似血,眸光深處藏著駭人的凶戾,“還是說,你早就知道殷明燭會那般對待昭明仙尊?”


    謝宗主不欲和他糾纏,看他胡言亂語不肯罷休,放在桌上的拂塵緩緩輕顫,姬月清防備不及,手腳四肢盡數被捆的結結實實。


    “謝弈!”向來肆意的鬼王短時間內兩次被人輕鬆製服,漆黑如墨的眼眸滿是殺意,隻是沒等他再說什麽,柔軟的拂塵絲繼續變長,密不透風一圈一圈直接將人裹成繭子。


    謝宗主耳邊終於恢複清淨,為了避免這人再跑去魔界壞事,隻能將人困在眼皮子底下,等清玨的事情徹底解決再將人扔回鬼域。


    神色冷淡的青年傳音給外麵主事的徒弟,將方才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把外麵被暴力破壞的結界恢複,然後閉上眼睛繼續療傷。


    鬼王行事太過放肆,如果不是看他是真的為清玨好,現在就不是將人困在這裏那麽簡單了。


    *


    顏泠羽回到熟悉的院子,看到回廊處站著的溫婉女子心下一鬆趕緊跑過去,“師父。”


    花長老接過小徒弟的背簍,看裏麵並沒有多少靈草,眉眼彎彎笑的溫柔,“和師兄師姐出去玩了?”


    顏泠羽點點頭,想起剛才見到的場麵,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師父,宗主有道侶嗎?”


    “沒有,怎麽提起這個?”花長老將背簍放在角落,帶著小徒弟走到屋裏,桌上已經準備好了飯菜,“宗主修的雖然不是無情道,卻也和無情道差不多了,說來也是無奈,宗門幾位仙尊,竟然是昭明這個最小的先找到道侶……”


    “師父,吃飯。”顏泠羽乖巧的將飯碗擺好,不想看到他們家師父傷心難過趕緊將話打斷,“徒兒回來的遲了些,師父是不是等了很久?”


    “沒有,飯菜剛準備好。”花長老知道徒弟的小心思,搖頭笑笑然後說道,“我們泠羽年紀還小,不急著找道侶,即便要找,宗主也不是良人。”


    顏泠羽筷子一頓,抖抖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非常鄭重的對上那雙滿是笑意的眸子,“師父,徒兒沒想找道侶,對宗主更是沒有半點想法,道侶是什麽?有師父做的飯菜好吃嗎?”


    花長老以為小姑娘說起這些有些害羞,抿唇將笑意壓下,也不再說這些讓小姑娘不自在的話題。


    顏泠羽:……


    行吧,師父開心就行。


    隻是沒想到宗主將消息瞞的那麽嚴實,竟然連師父都不知道他壓根沒修什麽無情道,而是早早就找了道侶。


    這種事情讓師父知道也隻會平添煩惱,她回來之前說了會當做什麽都沒看見,就絕對不會往外說。


    別說她現在對找對象沒有興趣,就算謝宗主是個絕世罕見絕無僅有的好男人,人家已經有道侶了,她再湊上去豈不是死皮賴臉的當小三。


    別了吧,這世上沒有哪個狗男人配得上她,還當小三,讓她拎著刀殺小三還差不多。


    有朝一日刀在手,殺盡天下負心狗,渣男賤女都一樣,最好祈禱別被她撞上,不然,刀和藥任選,絕對讓讓他們欲!罷!不!能!


    *


    魔界,不渡城。


    顧清玨把破布團子攆出去後霸占了人家的寢宮,迷迷糊糊很快睡了過去。


    識海中安安靜靜,三頭身的小團子淚眼朦朧縮在核心代碼旁邊,像是流浪的小狗狗守著他唯一的肉骨頭。


    核心代碼還沒碎,那就意味著統統還沒被拆幹淨,如果總部的救援人員來的及時,憑借核心代碼或許還能把統統給拚回來。


    總部什麽時候才會派人過來善後啊?再不來他和統統就真的要涼了啊!


    顧慫慫被嚇的不輕,睡著之後臉上還帶著淚痕,殷明燭在外麵站了許久,在窗邊點了一根助眠的香,待人徹底沉入夢鄉,這才邁著沉重的步伐推門進去。


    鬼王能闖進魔宮,難保三界中還有其他人有這本事,將師尊一個人留在裏麵不安全,也隻有親眼看著他才能放心。


    有魔尊坐鎮的不渡城和沒有魔尊坐鎮的不渡城是兩回事兒,幾個護法察覺到他們家陛下回來,正想過去聽候差遣,結果卻連魔宮都進不去。


    整座宮殿被層層陣法護住,尤其是寢宮方向,遠遠望去煞氣滔天,他們陛下竟然直接將吞噬魂魄的殺陣給祭了出來。


    老天,這是多怕昭明仙尊逃走?這陣勢擺下來,仙界所有仙尊一起圍攻短時間內都攻不下來好吧!


    魅魔護法瑟瑟發抖,拉著小夥伴轉身就跑,能跑多遠跑多遠,離不渡城越遠越好,這地方最近太危險,想要命就絕對不能靠近。


    他們家陛下躲在陣法裏為所欲為,他們在外麵豈不是給人送菜的?


    仙尊以下修為他們還能施展拳腳打回去,可昭明仙尊是什麽人,知道他出事,會殺到魔界來的都是玄離劍尊那種煞神,他們加一起也打不過人家好不好。


    魅魔護法想起那柄殺氣騰騰的劍就怕的不行,看旁邊幾個人還沒反應過來,一拍大腿趕緊說道,“小右,深淵那邊的事情需要緊急處理,你閑著,我去幫你幹活,不謝,再見。”


    深淵在魔界邊緣,離不渡城足夠遠,仙界中人破不了魔宮的結界陣法也不會大老遠跑去那裏瀉火,如果不小心進了魔宮把昭明仙尊搶回去,那就更不會再去深淵。


    縱觀整個魔界,那裏絕對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


    說完,妖媚的魔族女子瞬間消失在原地,愣是憑她最低的修為跑出了最快的速度。


    右護法伸著手什麽也沒抓住,看著一溜煙兒跑沒影的小夥伴,吸了吸鼻子往地上一躺,“老牛,待會兒如果真的有仙界的人殺過來,不要傻不愣登往上衝,不然咱們陛下可能連你一起打。”


    陛下這次回來就有些不對勁,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似乎比以前還要偏執,不然也不會將昭明仙尊鎖上鏈子搶回來。


    深淵的事情已經被魅魔搶走,他們不能離不渡城太遠,更不敢離太近,最好就在這裏裝木頭。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陛下打架小弟遭殃,反正仙界沒有能打過他們家陛下的,他們上去也是添亂,老老實實躲在一邊才是正經。


    牛角魔族憨憨的撓撓頭,在旁邊坐下後一本正經的看著魔宮的方向,“我不衝上去,我就守在這裏,萬一陛下打不過了再去救場。”


    右護法:……


    陛下都打不過,你過去幹啥,送死?


    說是這麽說,該警惕還是得警惕,雖然他們魔界幾千年來都被仙界踩在腳底下,可那是因為魔界勢力強大的魔族各自為政卻誰都奈何不了誰,他們沒有魔尊,這才打不過清規戒律一堆接一堆的仙界。


    主心骨這東西,小打小鬧沒多大用,可牽扯到兩界之間的戰爭,那作用可就大了去了。


    幾個人睜大眼睛躲在不渡城外,血月升起又落下,在他們以為仙界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昭明仙尊被偷到魔界的時候,一道非常不符合魔界風格的身影忽然出現在魔宮上方。


    牛角魔族用力揉揉眼睛,震驚的差點把腳底下的地踩出坑,“這不是玄離劍尊吧?”


    “不是,這是啟月仙尊,就是比昭明仙尊還弱但是絕對不能得罪的那位,據說這位比玄離劍尊還要可怕。”右護法繃緊了身子,看著戒備森嚴的寢宮,想了一下又說道,“不對啊,啟月仙尊是醫修,打起來根本不夠看,這是怕昭明仙尊被陛下折騰的太慘,所以自投羅網來魔界?”


    陛下對昭明仙尊看的比眼珠子還寶貝,這麽明顯的用意肯定瞞不過他,所以的陰謀詭計在強大的修為麵前都是紙老虎,啟月仙尊絕對進不了……


    艸!陛下你幹什麽?!


    右護法睜大眼睛看著寢宮方向煞氣消散結界撤去,那位和魔界格格不入的溫潤仙尊沒有任何阻礙直接進去,剛想過去看看他們家陛下在幹什麽,下一刻,衝天的煞氣便再一次出現。


    合著這是單獨給人家開的路。


    年輕的魔族拍拍胸口,一口氣兒沒喘上來又想到了可怕的事情,嚇的雙腿發軟差點癱在地上,陛下單獨讓啟月仙尊進去,難道是昭明仙尊快不行了?


    “老牛……我們現在逃到凡間界還來得及嗎?”


    當年昭明仙尊死在無妄山,陛下大開殺戒直接將試圖造反的四方主城屠了幹淨,如果得而複失看著昭明仙尊再死一次,那他們魔界還保得住嗎?


    不渡城外幾個魔族慌的不行,被各種大陣護住的寢宮卻是另一種情況,雲聽瀾遠遠看著還在睡的顧清玨,這才終於鬆了口氣,“他沒做傻事吧?”


    殷明燭搖搖頭,聲音沙啞,“就是怕他做傻事,所以才沒敢讓他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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