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句俗話說的好,隻要腦洞開的大,沒有什麽裝不下。


    顧清玨膽戰心驚看著走過來的雲聽瀾,如果不是要維持人設,恨不得直接撲過去抱著他的大腿喊:二師兄,求你住腦!!!


    可是不行,他現在是玄天宗的高嶺之花顧昭明,不是能成天到晚跟係統胡咧咧的顧清玨,昭明仙尊幹過的事情,和他顧清玨有關係嗎?


    至今依舊沒搞清楚現狀的倒黴蛋下意識抓緊身上的被子,在他們家師兄坐過來時繃緊身子,打起十二分精神來麵對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


    雲聽瀾掩下心底的哀痛,察覺到小師弟的不安心裏更加愧疚,“清玨別怕,師兄什麽都知道了。”


    若非被人脅迫,清玨怎麽會性情大變作出那些事情,以他的性格,又怎麽接受得了被人唾罵?


    顧清玨不知道他們家師兄都知道了些什麽,也沒法開口解釋,隻能假裝自己什麽都不在乎,然後眉眼彎彎晃晃親親師兄的衣袖。


    躲在識海中看戲的係統無奈望天,他算是看出來了,大崽是個孩子的時候幾個師兄能把他捧上天,大崽恢複正常後待遇不光不會降,甚至還多了個愧疚buff,別說上天,就是衝出此方世界……額……這個他們大概不會同意……


    還好無妄山底下那位已經魂歸天地,如果這位“罪魁禍首”沒有被魔尊陛下滅的連渣都不剩,落入玄天宗幾位仙尊手中隻怕下場會更加淒慘。


    這倒黴催的魔頭,見過推鍋的,就沒見過背鍋背的那麽主動的,有工資嗎就這麽敬業,這位該不會是他們總部倒黴反派組的同事吧?


    裏麵係統托著臉胡思亂想,留外麵的大崽獨自一人麵對師兄的心疼,感覺怎麽回應都不對,於是隻能保持微笑。


    師兄,你看我笑的那麽開心,肯定不會被什麽糟心事兒困擾,你這要哭不哭的,師弟我很難辦啊。


    “不想笑就別笑了,師兄知道你委屈,以前是我們的錯,等你把身體養好,師兄們任你處置好不好?”雲聽瀾低聲歎息,給他們家小師弟檢查完身體,確定他除了剛脫離幼年體靈力供應不上所以才有些虛弱外並沒有別的問題,這才強迫自己麵對脆弱的不堪一擊的可憐師弟。


    “師兄,你不要多想,我不委屈。”顧清玨乖乖的躺在床上,從來沒有如此迫切的希望劇本能自己飛過來。


    他錯了,他以前不該嫌棄係統追著趕著填鴨式往他腦子裏塞劇本,失去之後才知道曾經擁有的有多珍貴,係統爸爸,給孩子留條活路吧!


    雲聽瀾給給故作堅強的小師弟掖好被子,他們的清玨一直都是這麽乖巧懂事,即便遭受了那麽多苦楚,也永遠不會對別人撒氣,隻會把所有的委屈都藏在心裏,安安靜靜的包容所有惡意。


    這麽好的清玨,他們以前怎麽會忍心那麽對他?


    “好好休息,師兄待會兒再來看你。”二師兄越想越傷心,怕再在這裏待下去可能會控製不住情緒,幾乎是落荒而逃的離開房間,留下顧*小可憐*清玨茫然望天。


    【統子?爸爸?您老人家還在嗎?】


    係統慢悠悠晃蕩出來,陰陽怪氣的開口諷刺道,【呦~我們仙尊還會主動喊爸爸,真難得~】


    顧清玨:【……】


    硬了!硬了!拳頭硬了!


    給點陽光就燦爛,給點洪水就泛濫,給你點木炭你丫的是不是還想造炸彈啊?!


    他不就沒了點記憶嗎,歸根到底是誰的錯,一個罪魁禍首還好意思在這裏對他耍小性子,幹啥啥不行,陰陽怪氣第一名,爸爸給你臉了是吧?


    “我一點也不委屈。”顧清玨弱不禁風的往被子裏縮縮,雙目無神可憐巴巴的看著虛空說了一句,然後閉上眼睛回到識海,他的地盤他做主,三頭身的小團子左手磚頭右手榔頭腳底下踩著係統的源代碼陰惻惻開口,【會不會好好說話?】


    係統看到他戲精附身已經有不好的預感,磨磨蹭蹭跟著回到識海,看見這祖宗的動作後嚇到差點裂開,【臥槽!顧小明你幹什麽?把磚頭放下!】


    這個源代碼必須放在宿主識海的傻逼規定到底是哪個二貨設置的,就不能為係統的統身安全想象嗎?


    三頭身的小團子磨磨牙,手上榔頭磚頭轉的虎虎生風,看的係統膽戰心驚眼淚都快出來了,【現在!馬上!把爸爸忘掉的那段劇情找出來!】


    【崽兒叛逆傷我心,可是老父親能怎麽辦呢?老父親除了順著崽兒的心意來還能怎麽辦?】係統甩著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的手絹擦眼淚,把光屏調出來然後抽噎著問道,【你想看虛假的劇情,還是真實的劇情?】


    顧團子把榔頭尖壓在源代碼上,看著假哭的係統奶凶奶凶的威脅,【說人話!】


    係統一幅小媳婦兒受虐的架勢撲到源代碼上,幹脆利落的把兩個版本的劇情都調出來,【二師兄的態度你也看到了,咱們走的劇情和他們看到的劇情之間不小心有了出入,安全起見,你還是倆都看了吧。】


    【感覺似乎忘了的都是不得了的事情。】顧團子一邊嘟囔一邊接收信息,把自己走劇情的那段看完,並沒有發現哪兒有問題,於是非常篤定的說道,【統,爸爸我沒出問題,有問題的肯定是別人,考核的時候你們不能用這個理由給爸爸打低分。】


    係統癱在地上,【想多了,咱考核早就通過了,這是被拽回來修補劇情的,好壞都和我們沒關係。】


    顧團子:【……】


    【所以,咱們是回來打白工的?】三頭身的小團子瞪圓了眼睛,另一份劇情也不看了,隻想知道他們倆現在到底是什麽處境,【統子,我們是不是困在這裏出不去了?】


    【不至於,但是也差不多。】係統卑微的把和總部失聯的消息說出來,緊接著又安慰道,【其實也沒有想的那麽壞,總部想主動聯係我們的時候還是能聯係的,就是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似乎想給我們找麻煩,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幹什麽,防著點總沒壞處。】


    顧團子身體抖了抖,呆滯的看著縮成一團的係統,【我們……還被世界意識盯上了?】


    係統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最近發生的事情無一不在表明,那個虛無縹緲的世界意識是真的想和他們過不去。


    相親相愛靠共同的敵人,兩個團子不約而同吸了吸鼻子,然後抱在一起哭成一團。


    這日子也太難過了。


    *


    房間裏麵淒淒慘慘戚戚,外麵卻是熱熱鬧鬧的另一種光景,和秧無奈的看著義憤填膺的師兄弟們,已經預料到不管他怎麽解釋這群家夥都依舊不會改變看法。


    尋常弟子誤解也就罷了,長老們跟著湊什麽熱鬧,師尊的性情如何你們不應該最清楚嗎?


    大師兄很絕望,大師兄也不想幹活了。


    花長老看和秧難得一幅無可奈何的模樣,淺淺一笑然後說道,“我們相信宗主不會讓昭明落入魔尊手中,可畢竟沒見著人,心裏總是放心不下。”


    “花長老,小師叔現在正在休息,等他身體休養好了再見可好?”和秧頂著幾個長老的壓力回道,如果發難的是同輩的師兄弟,他有許多辦法能讓人退去,可現在不放心的是長輩,即便他是掌教大師兄也隻能哄著。


    就在他束手無策的時候,三個正牌師兄終於從殿中走了出來,劍尊一如既往的神色肅然,雲聽瀾低著頭神色不明,隻有謝宗主上前淡淡開口,“諸位可以放心,昭明沒事。”


    底下的弟子們看看神色淡淡的宗主,再看看殺氣未斂的劍尊,覺得就算宗主可能把昭明仙尊送去魔界換利益,玄離劍尊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他這麽做。


    看這次不就知道了,即便魔尊已經得逞,玄離劍尊依舊不顧一切殺去魔界將人搶了回來,和什麽時候都以宗門為重的相比,玄離劍尊靠譜多了。


    弟子們交頭接耳小聲說話,他們再擔心也不能逼著宗主做什麽,修為的差異入天塹般隔在他們之間,這次宗主看在他們擔心昭明仙尊的麵子上不說什麽,如果蹬鼻子上臉,接下來等著他們的可能就是被逐出內宗了。


    玄天宗招收弟子要求嚴格,內宗弟子更是嚴苛,上一個被逐出內宗的如今的魔尊殷明燭,他們沒有殷明燭那般魄力,誰都不想成為下一個被逐出宗門的內宗弟子。


    當然,特殊情況除外。


    如果昭明仙尊真的陷入險境,他們便是身死道消也絕對不會讓惡人得逞,昭明仙尊已經為了宗門為了仙界犧牲過一次,如果有下一次,那就讓他們來。


    謝宗主皺起眉頭,看著氣氛越發悲壯的內宗弟子,不由將視線轉向旁邊的大徒弟,他方才說了清玨無事,為什麽這群弟子一個個看上去卻像是想殺到魔界去?


    和秧摸摸鼻子,大概能猜到底下的師兄弟在想什麽,但是這種事情也不好解釋,總不能直接和他們家師尊說宗門弟子都覺得您不靠譜護不住小師叔吧?


    沉穩持重的大師兄表示,他要是敢這麽說,接下來就能被罰去掃一個月山門。


    內宗弟子們在得了謝宗主準話後漸漸散去,長老們卻沒那麽好打發,謝弈這次沒等他們主動發難,趁現在人都在這裏於是直接將事情解釋清楚。


    殷明燭能將清玨帶走隻是鑽了空子,他沒有任何對清玨不利的想法,殷明燭也絕對不會傷害他,長老們盡管放心。


    “宗主為何如此確定魔尊不會傷害昭明?”楚長老板著臉看過去,他年紀大,更是從地位最低的灑掃弟子一步一步走到現在,自認為對弟子間的詭譎伎倆了解的比在場所有人都多,魔尊當年能落井下石,沒道理現在會良心發現。


    仙界的修士對昭明心懷愧疚是因為欠了他因果,如果不是當年昭明以一己之身讓仙魔兩界免於兵燹之災,各宗門隻怕都會元氣大傷,可魔界完全沒有這些顧忌。


    魔族對仙界覬覦已久,沉寂那麽多年隻是因為幾個勢力強大的高層魔族一直混戰致使整個魔族沒有主心骨,殷明燭當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登上魔尊之位,又將試圖作亂的高層魔族全部滅掉,坐穩了魔尊之位後便迫不及待插手仙界的事情。


    昭明當年會百口莫辯他功不可沒,如今整個魔界無人敢反抗他的意思,勢力比之當年更加龐大,他能搶走昭明一次,怎麽可能就此善罷甘休?


    對於楚長老的質問,其他幾個長老也都在等謝弈的回答,謝宗主麵露為難之色,為了小師弟的清白著想,他不能把真相說出去,可如果不說真相,長老們就會更確信是他和殷明燭私底下達成了什麽交易。


    如此進退兩難,竟是怎麽解釋都不行。


    他將汙名攬到自己身上是為了師弟,可清玨當年為的是對他充滿惡意的仙界眾生,他被長老們誤解頂多被私下罵幾句,可清玨麵對的卻是眾矢之的,乃至魂飛魄散。


    謝弈垂眸掩下心底的痛惜,不敢去想當年他們那乖巧懂事的小師弟是如何接受這一切,隻是態度強硬的將長老們勸回去。


    之前的疏漏是他們的不是,接下來清玨身邊不會缺人,殷明燭絕對不可能再把人搶走,而且他對清玨懷著那般不可饒恕的心思,即便隻有一分傷了清玨的可能他也不會冒險。


    長老們痛心疾首的看著鐵了心不說原因的謝弈,隱約間似乎看到當年被人栽贓了無數罪名的顧清玨,隻怕這次再犯和之前一樣的錯誤,欲言又止隻能勸道,“宗主,我們沒資格在昭明的事情上指手畫腳,可現在魔尊虎視眈眈,你總得給我們一個安心的理由吧。”


    他們當年在昭明的事情上輕易下了定論造成了不可原諒的結果,宗主和昭明是嫡親的師兄弟,再不濟還有另外兩個仙尊在,總不會讓他們預想的那般場景真的發生。


    “幾位長老想要理由,不如直接來問本尊。”不等謝弈回答,一道低沉的聲音便從殿外傳來,殷明燭拎著皮毛焦黑蔫兒了吧唧的妖王進來,動作緩慢卻瞬間到了大殿中央。


    飽受欺淩的小貓貓看到救星後眼淚劈裏啪啦往下掉,礙於大魔王的壓迫不敢說話,隻能可憐巴巴的看著謝宗主。


    你們以後收徒能不能婉拒神經病嗚嗚嗚~這家夥瘋了啊嗚嗚嗚~


    *


    顧清玨和係統抱頭痛哭之後,感覺身上的力氣恢複的差不多了不想繼續躺著,光屏裏看到的不如自己直接經曆更容易接受,他得親自確認現在宗門的狀況。


    主峰正殿的布局他非常熟悉,聽到裏麵有說話聲也沒有打招呼,披上外衣直接從偏殿的暗門進去,前腳還沒踏進去就聽見他那不省心的徒弟大言不慚說道,“本尊和昭明仙尊已有肌膚之親,怎會舍得傷他?”


    顧清玨:……


    【統,這小子說的肌膚之親,是我想的那個肌膚之親嗎?】


    係統氣到跺腳,【除了那個還有哪個?這小子已經不是第一次敗壞你名聲了,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徒弟。】


    【等會兒。】顧清玨可不背鍋,他教出來的徒弟是個貼心小棉襖,才不是這個滿嘴跑火車的家夥,【問題是,他說他睡過我?啥時候睡的?我怎麽不知道?】


    係統冷笑一聲,【還能是啥時候,夢裏唄。】


    顧清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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