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衡險些被福王這一身金燦燦的打扮給閃瞎了眼,閉了閉眼適應了一會兒才無奈道:“王爺,您怎麽過來了?”


    京城不好嗎,往岐州這個窮鄉僻壤跑什麽?


    福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滿意地點點頭,自信地看向虞衡,拍拍胸脯道:“你看我這身,金燦燦的,一看就不缺銀子!所以,你有什麽買賣,找我就行,咱倆這麽多年的交情,你找錢鐸幹什麽呢?”


    傷心又傷錢,福王這回是真的受傷了,還努力指著自己的雙下巴對虞衡訴苦,“你看,我都急瘦了!”


    虞衡認真端詳了福王一番,實在沒發現這位圓滾滾的王爺到底哪裏瘦了,就見福王又甩了口鍋給他,“果然,你就是隻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我以前可是有三層下巴的,現在就剩兩層了,你還沒發現我瘦了!”


    虞衡頓時滿頭黑線,深刻同情了一波當年教福王的夫子,就這文化水平,大儒們不得被他給氣死?


    再說了,三下巴和雙下巴,差別很大嗎?您那雙下巴,是自己稍微仰了一下頭,這一低下頭來,不還是三層嗎?


    然而福王卻覺得自己受老大罪了,拽著虞衡的袖子就往裏走,一邊走還一邊抱怨,“你是不知道,京城到岐州,就算鋪了水泥官道,一路上走過來,渾身的骨頭都要顛散架了!”


    福王臉上的肉顫了顫,一隻手捏了捏自己的肚子,頗為憂傷道:“這肚子捏起來都沒以前舒服了。”


    虞衡無語,半晌才道:“就……減點肉下來,也挺好的,對身子好。”


    道理福王都懂,就是心疼自己的肉,哭喪著臉,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我養這一身肉,容易麽?掉起肉來怎麽就這麽快?”


    虞衡服了,隻能歎氣道:“那您在我這兒好好待一段時間,爭取把掉的肉都養回來。”


    “那必須的!”福王目光炯炯,還給自己立了個新目標,“不僅要把肉養回來,還得多長點肉。指不定回去的路上又掉幾斤呢?”


    虞衡還是頭一回見這樣舍不得自己一身肥肉的家夥,上輩子不管男女,隻要體重過重的,或多或少都會有點減肥的念頭,能減點肉隻有高興的份,哪像福王,掉了點肉還心疼得不得了,一臉真肉疼。


    好在福王胖得十分討喜,瞧著圓滾滾,特別喜慶,極有親近感,並不讓人覺得油膩,肉多點倒也不錯。


    福王這次特地把自己打扮成了招財樹,怎麽著都要用亮瞎虞衡雙眼的方式告訴虞衡他不差錢,這趟過來就是要和虞衡做大買賣的。


    虞衡真心覺得福王是被王爺身份耽誤了的好商人,瞧瞧人家這份毅力,為了掙點銀子,不惜從繁華的京城舟車勞頓來到岐州,就算一路上遭了不少罪,見了虞衡的第一句話就是做買賣的事兒。這拚勁兒,商戶們看了要流淚。


    虞衡這麽想著,又忍不住拉踩了一下錢鐸。這位還是大商號的少東家呢,見了岐州這個大買賣都沒想著過來爭取一下,還要自己給他寫信,真是太不主動了!


    要是錢鐸知道了虞衡的吐槽,怕是要吐出一口老血來。福王什麽身份,他什麽身份?虞衡身上還有個國公的爵位呢,之前買自行車的,都是些來頭不小的勳貴高官,他那個時候過來攬生意,那怕是不想讓錢氏商號開下去了。


    一下子就得罪大半個京城的勳貴高官,再敗家的少東家也幹不出這樣的事兒啊。


    福王毫不含糊,進了正廳後,毫不見外地給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後,便開始進入正題,“你那個自行車,有多少我就要多少!還有那些雨靴,皮筋,我也要。那皮筋,京城裏的姑娘們都喜歡得緊,好看又好用。還有那個手套,咳……那啥套也挺不錯,好使!反正你有多少貨,我都給你包圓了!銀子的事兒你也別擔心,咱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絕對不虧著你!”


    虞衡摸了摸鼻子,無奈道:“您張嘴就是包圓了,我也得給別人留點貨啊。”


    “你那橡膠廠不是要擴張嗎?人手還不夠?趕緊再多招點人幹活!你這兒都是好東西,誰都急著要。不管運多少貨去京城,都能一下子賣光。你又不是不知道,京城什麽都不缺,唯獨不缺冤大頭!”


    虞衡心說這要是讓京城那些冤大頭聽見了,怕是您帶再多的東西,冤大頭們也不會買賬了。


    福王卻很是自信,“你這邊趕緊出貨,我馬上帶去京城,咱倆一起賺大錢!”


    虞衡揉了揉眉心,“自行車,京城那邊基本每家都下了訂單,你要那麽多,他們能吃得下嗎?”


    “你這是看不起誰呢?京城那幫家夥,家底兒厚得很,一家一輛自行車哪夠?先前在你這裏下單,都是一家一輛,那是顧及各家麵子,確保每家都能排上。一大家子人,一輛車哪夠他們顯擺的?那幫紈絝,平日裏拚的就是一個臉麵,你有多少,我帶回去一嚷嚷,保準一下子就被搶光。”


    福王吐槽了一番,還給虞衡出主意,“你那自行車,還可以給它們刷一點色,赤橙黃綠青藍紫都給來上一套,沒準就有不差錢的冤大頭一人就把這些顏色給買齊活了!”


    虞衡震驚地看著福王,這位確實有生意頭腦啊。現在就能關注到收集癖人群,還能想出這樣的妙招來刺激消費,果然是商業奇才。


    福王嘚瑟地挺了挺肚子,“怎麽樣,這主意不賴吧?”


    那自行車,也不非得隻讓男子騎啊。女子能騎馬,也能騎自行車嘛。還有小孩子,做些小點的自行車,讓小孩子也過過癮,在家騎一騎,還能活動活動筋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這麽一活動,不得長得更壯實?


    福王這麽一說,虞衡當即給了他一個大拇指,這主意確實不錯,可行性十分高,現在就能吩咐橡膠廠那邊一聲,開始製作女式自行車和兒童自行車。


    被福王這麽一說,虞衡瞬間覺得自行車行業還是一片藍海,目標顧客又多了一大堆,無數的小錢錢正在向他招手。


    福王好不容易在虞衡麵前露一回臉,更是嘚瑟得找不著北,愣是把茶水喝出了酒的效果,一杯茶下肚,想著白花花銀子全落進自己府裏庫房的美妙景象,福王還沒喝酒人就醉了,笑嗬嗬道:“到時候,我就去父皇麵前多嘚瑟幾回。他現在退位成了太上皇,先前的私庫大半都留給了皇兄,我得去他麵前轉一轉,告訴他,我再也用不著惦記他的私庫啦!做完這次大買賣,我自己的私庫指定比父皇的更豐厚!”


    虞衡的表情頓時變的十分一言難盡,看了看憨厚中透著幾分天然黑的福王,再想想齊王,總覺得景隆帝大概是上輩子作孽太多,這才生了這麽幾個討債鬼兒子。


    福王這哪是去景隆帝麵前嘚瑟啊,分明是去找揍的。


    偏偏人福王自己不這麽覺得,還一個勁兒地傻樂呢,“到時候我也不許父皇進我的庫房,也饞饞他,讓他隻能想想,不能碰!”


    “那您一準兒又要胖上一圈。”


    “這話何解?”福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虞衡暗中翻了個白眼,“被太上皇揍的。”


    你真敢這麽幹,景隆帝不把你抽得胖三圈兒那都是看在你是他親兒子的份兒上手下留情了。


    福王摸了摸鼻子,按捺住了內心的小雀躍,還有些不甘心,“我看三哥先前也故意氣父皇來著,父皇麵上生氣,其實心裏還挺高興。怎麽我故意氣他就不行了?”


    “嗯……大概是因為,你不太抗揍?”


    齊王那也是經常被揍的,不過他跑路功夫也是一流,該跑還得跑。福王這體型,想跑路都夠嗆,指定被景隆帝按著揍。


    福王想了想那個畫麵,一身肥肉抖了抖,終於老實了,“我還是給父皇準備點特產帶回去,全當表孝心了吧。”


    虞衡心說您可算是正常了,結果還沒開口說話,福王又鬧著要去橡膠廠看看。


    虞衡沒能扛過這胖子的要求,隻能點頭,答應等他好好休息一番後,就帶他去橡膠廠轉一圈。


    結果這家夥就把小湯圓也拐了過來。


    虞衡看著努力縮在福王懷裏,鴕鳥一般將頭埋進福王衣襟的小湯圓,再看看仗著自己肉多,衣裳寬大,把小湯圓裹一半露一半還自信以為虞衡看不出來的福王,繼續無奈扶額,“王爺,你這是拿我當瞎子呢?”


    當爹的還能認不出親兒子?


    虞衡歎了口氣,而後十分順手地將小湯圓從福王懷裏給提溜出來,還挺好奇,“你身後跟了那麽多丫鬟嬤嬤,你是怎麽擺脫她們的?”


    說到這一點,小湯圓都顧不上扮鴕鳥了,驕傲地一仰頭,神氣十足地向虞衡複述了一下自己的豐功偉績,“奶娘總擔心我餓著,我跟她說我想吃她親手做的雞蛋羹,她就樂嗬嗬跑去廚房了。剩下一個嬤嬤和四個丫鬟,我先把嬤嬤打發去廚房看看奶娘的雞蛋羹做的怎麽樣,等嬤嬤走後,我就要剩下的四個丫鬟陪我玩捉迷藏。我躲,她們找。等她們一閉眼,我就跑去王爺那兒,我和王爺說好了,他就在不遠處等我,等我一跑過去,王爺抱著我就走。他可是王爺,誰敢攔他?連正眼看他都不敢,自然能把我順利帶出來。”


    虞衡頗為驚奇地看著小湯圓,萬萬沒想到這小破孩子竟然會這麽機靈,還懂得分而劃之,逐個擊破?


    福王也對小湯圓讚不絕口,在一旁幫腔道:“小湯圓日後絕對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聰明的小腦袋瓜,怕是比你當初還強。我可先交代啊,這法子全都是小湯圓自個兒想出來的,我就隻負責守在一旁把他給帶走,除此之外,沒幫任何幫。你看看,才三歲的小孩子,有這本事,委實了不得。你這麽大的時候,指不定還沒小湯圓那麽聰明呢!”


    福王也就隨口吐個槽,畢竟虞衡在十二歲之前,並沒傳出過什麽聰明名聲,而是科考後才聲名鵲起,成為大宣朝最耀眼的一顆新星,後無來者不好說,前無古人是肯定的。


    小湯圓才三歲,就能根據周圍人的不同性格做出相應的支開人的計劃,這一點,當真令人驚歎。


    福王生怕虞衡一個不高興之下就開始揍孩子,趕緊給小湯圓說了一籮筐的好話。


    當然,以福王的文化水平,他說出來的好話,沒往火上添點油就非常不錯了。


    不過虞衡也不是那種有事沒事揍孩子玩的親爹,這家夥雖然在小湯圓出生時嫌棄他不是個閨女之外,其他時間,虞衡還是非常寵孩子的。


    在親子相處時間中,虞衡當過小湯圓的大馬,騎著他滿屋子爬,當個小湯圓的小畫板,小湯圓想起什麽就往他身上寫寫畫畫,有天直接拿了虞衡的毛筆到處寫寫畫畫,整個書房的桌子椅子和書架都被禍禍了大半,就這,虞衡都沒發火,而是領著小湯圓開開心心地重新將書房收拾了一番。


    這回小湯圓和福王狼狽為奸,逃離後院想偷偷溜去橡膠廠的事兒,相比起先前小湯圓淘氣鬧出來的事兒,真沒那麽氣人。


    不過,最要緊的,還是玩派人告知秦溶月,這小搗蛋自己跑出來了,免得秦溶月急個半死。


    小湯圓最會看人臉色,見虞衡吩咐下人告知秦溶月時,語氣頗為平緩,原本還在裝乖寶寶想扮可憐企圖萌混過關的小湯圓頓時就不裝鴕鳥了,嗖的一下從虞衡懷裏坐直了身心,抱著虞衡的脖子奶聲奶氣地撒嬌,“爹爹,我想去橡膠廠看看~”


    不僅撒嬌,小湯圓還無師自通地學會了賣慘,眼眶說紅,眼淚說來就來,“爹爹一直忙,我想爹爹了~”


    這誰頂得住?


    虞衡當即心頭一軟,抱著小湯圓掂了掂,又拍拍小湯圓的背,十分爽快就答應了,“那爹爹今天就好好陪陪小湯圓。不就是橡膠廠嗎?咱們小湯圓想去,那就去看看!”


    說完,虞衡又吩咐左右,“去和夫人說一聲,小世子我帶去橡膠廠了,今天在外麵多轉悠幾圈,玩夠了再回來。”


    福王莫名覺得牙疼,小聲嘀咕了一句,“寵孩子也不是你這種寵法啊。”


    他父皇夠寵他三哥的吧,也沒到這份兒上啊。


    另外,福王更好奇,“你照片不還嫌棄小湯圓不是個閨女嗎?怎麽還是把小湯圓當寶養?”


    小湯圓聽了這話非常不樂意,噗噗噗噴了福王一臉口水,小眉毛豎起,很是生氣,“胡說!我爹爹才不會嫌棄我!”


    虞衡見福王那狼狽的模樣,不厚道地笑出聲,讓福王很是鬱悶。


    這要是換成齊王在這兒,非得和小湯圓好好掰扯掰扯虞衡到底有沒有嫌棄過他的事情,但是福王愛財歸愛財,節操值好歹比齊王高上那麽一丟丟,覺得自己不太好和孩子計較,還在孩子麵前說什麽他被父母嫌棄的問題,那未免也太缺德了點。


    結果,福王萬萬沒想到,他沒說,虞衡卻一點都避諱,當場就笑著承認了,“王爺說的沒錯。我當年是有些遺憾你不是個閨女來著。”


    福王:???你真的是小湯圓的親爹嗎?


    小湯圓一臉震驚,“我這麽棒的兒子,你居然還嫌棄?”


    這迷之自信到底隨了誰啊?虞衡簡直哭笑不得,卻還是細心地同小湯圓解釋了一番,“爹爹當年想要個閨女,軟軟糯糯又乖巧惹人疼,沒想到小湯圓更想見到爹娘一些,迫不及待地來了。爹爹和娘親也就一開始有一點點小失落,後來看到了那麽可愛的小湯圓,早就不嫌棄啦。”


    小湯圓果然十分高興,“我就知道,我這麽可愛,爹爹和娘親怎麽可能不喜歡我?”


    福王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默默給虞衡豎了個大拇指,這哄孩子的能耐,也是沒誰了。


    就這樣,虞衡抱著小湯圓,旁邊是噸位不小的福王,一路上高高興興地到了橡膠廠。


    橡膠廠經過虞衡的規劃後,比先前更加寬敞,占地麵積更是之前的四五倍,房屋錯落有致,規劃得十分齊整,看著就讓人賞心悅目。


    福王一見就叫了聲好,對著虞衡讚不絕口,“工部那邊的廠房都不如你這個,還不如你這個橡膠廠會賺銀子。”


    “天底下也不是所有工廠都會賺銀子的。”虞衡很是淡定,“物以稀為貴,橡膠本就是稀缺東西,又隻有岐州有。岐州正好趕上了好時候,不然,也不會有機會做這樣掙錢的買賣。”


    虞衡不像其他生意人一樣,張嘴閉嘴就是哭窮,虞衡懶得費這份心思,自行車的定價大家夥都知道,虞衡哭窮也不現實,他還要拿著銀子辦慈幼堂發展其他府的,充大款都來不及,怎麽可能去哭窮呢?


    福王眼睛尖,瞅了一圈後,就指著那幾個騎著自行車來回送東西的人對著虞衡挑眉笑道:“還有好些人等著你的自行車,你這邊倒好,幹活的人都騎上了。”


    廠房裏還都修了水泥路,幹淨又漂亮,自行車騎得更好,再外頭就是水泥官道,自己用點鋪一條路連過去,出行方便得很。


    虞衡也聽了這話,也隻是輕笑一聲,“他們每天來回不知道跑多少次,這自行車,是給他們跑腿用的,免得耽誤事。”


    “你對他們倒是好,連住的地方都幫他們想好了。”福王四下走了一圈,虞衡則在一旁充當講解員,向他介紹廠房的規劃,聽得福王都有些心動,這種集生活娛樂工作於一體的住宅區,確實很是方便。衣食住行方方麵麵都考慮到了,就連學堂和醫館,虞衡都給他們準備了,再也沒有比這更貼心的了。


    福王瞧著都忍不住咋舌,又提點了虞衡幾句,“你不會還想著讓這些人的孩子念書吧?科考要花的銀子可多了去了,你這橡膠廠再能掙銀子,養上這麽一堆書生,也得關門大吉。”


    小湯圓好像也聽懂了,繃著小胖臉鸚鵡學舌,“關門大吉!”


    虞衡樂得掐了一把小湯圓的臉蛋兒,又笑著問福王,“我像是那種到處撒錢的二百五嗎?”


    “原先是不像。不過嘛…”福王頗為猶豫,“你現在都把學堂給他們準備好了,萬一你濫好心發作,又鬆口決定免費讓他們的孩子念書呢?”


    說完,福王還嚴肅地批評虞衡,“我跟你說,你這濫好心的毛病可得好好改改了。我聽父皇和皇兄聊起你時就提過你這臭毛病,說你的心太軟,想當首輔還得多曆練曆練。你不跟我三哥挺要好的嗎,學學他身上的那股狠勁兒,入閣不是夢!”


    虞衡詫異地看了福王一眼,萬萬沒想到這位一心隻有銀子的家夥竟然還能說出這麽有用的信息來。不過虞衡也沒覺得自己濫好心,說他心軟的,怕是忘記了邊關那些被火藥送上西天的外族人了。


    至於為什麽設立學堂……橡膠廠待遇那麽好,有這個條件送孩子念書,哪家父母不會咬牙送?孩子多了,這邊又臨近官道,萬一路上碰上歹人被拐了去,那可就出大問題了。


    教育問題從古至今都是重中之重,虞衡幹脆先一步為他們規劃好,讓工人們更加感激不說,還更方便統一管理。


    福王覺得虞衡這個說法不錯是不錯,卻還是透著一股濫好心的味兒,“我怎麽覺著你這方方麵麵全替他們想得周到的做派,咋那麽像他們爹呢?親爹娘都沒考慮那麽細致的,你都給他們想到了,你還真是岐州百姓的‘父母官’啊!”


    虞衡當即一個激靈,顯然是被福王這話給刺激得不輕,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小湯圓也不高興,摟著虞衡的脖子氣鼓鼓地看著福王,腮幫子一鼓一鼓,像隻小青蛙,“爹爹是我的!”


    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還有妹妹的。”


    虞衡瞬間笑噴,拍拍小湯圓的屁股,給了小湯圓一個讚賞的眼神,驕傲道:“好兒子!”


    福王摸了摸鼻子,“過分了啊,對我還來上陣父子兵那一套呢。”


    虞衡給了他一個無辜的眼神,“這不是你先挑起的話題嗎?”


    “是嗎?”福王一撓頭,“那咱們言歸正傳,你能給我多少貨,我都親自過來了,要是你給的太少,我就賴在這兒不走了,怎麽著都得吃窮你。”


    虞衡聽得直樂,“我哪敢虧待您,您就在這兒住著,住多久都成,我一準兒變著花樣給您上菜,準保讓您滿意!”


    說到做菜,福王猛地想起來,“絕味居那邊已經開始賺錢了,刨去先前買下絕味居和修整屋子的銀子,還有廚子跑堂這些人的工錢,算下來一個月能掙幾千兩銀子。你不是說讓我幫你把盈利的銀子先收著嗎,這回我一並給你帶過來了。五萬兩,你先收好了。”


    原本福王還覺得這數目挺多了,畢竟普通百姓一家五口一年也就花個三四兩銀子,這五萬兩銀子,都足夠養活一個鎮的百姓一年了,怎麽看都算多。


    結果虞衡弄一自行車,定價一萬兩一輛,這麽一算,讓福王嘚瑟的五萬兩盈利也就五輛自行車,莫名就覺得有些磕磣了,拿不出手。


    虞衡倒是很開心,他這些天進的銀子確實不少,但那都是公賬,這五萬兩銀子是他私人賺的,意義完全不同。


    虞衡接過福王遞過來的銀票,看著小湯圓好奇的眼神,轉手就塞進小湯圓衣襟了。這孩子對什麽東西產生好奇心了,注意力就特別集中,塞進他衣襟裏,根本不用擔心會不小心弄丟的問題。


    福王見虞衡還是不提能給他多少貨的事,難免有些不舒坦。虞衡見狀,不再逗他,見他們正巧停在一處廠房門前,虞衡便正經道:“王爺遠道而來,廠房也有那麽大,不如上了馬車再仔細看看。”


    福王看著虞衡含笑的神情,直覺這家夥有別的事情,當即點頭,“馬車呢?”


    虞衡進了廠房,很快,一輛兩匹高頭大馬拉著的馬車便緩緩駛出來,福王這回來岐州,坐馬車都坐得想吐了,現在看到這輛馬車,難免又回想起先前被馬車折磨的恐懼。


    虞衡則神秘一笑,“王爺不如上來感受一番,就知道其中的不同之處了。”


    福王當即眼神一亮,聽虞衡這話,這馬車似乎也是新東西?


    有了銀子作動力,福王哪還想得起被馬車支配的恐懼,以和自己體型十分不相符的速度,嗖的一下就躥上馬車。


    虞衡抱著小湯圓,吩咐車夫可以趕快點試試。


    福王下意識地抓住了車窗,準備迎來新一輪的顛簸折磨。


    然而出乎福王意料的是,馬車跑得這麽快,車裏竟然還很是平穩,根本不像他來時那樣,馬車跑得快了,屁股都顛得疼。


    虞衡見福王目露驚奇之色,立即笑著問他,“王爺覺得,這樣的防震馬車,會不會有人願意買?”


    那可太多人願意買了!福王頓時眼前大亮,“本王第一個買!”


    京城的冤大頭們,等著本王回去宰你們一頓狠的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鹹魚被逼考科舉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清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清涴並收藏鹹魚被逼考科舉最新章節